很快反應過來的他額頭不禁劃下一排黑線,心裡要多無語有多無語,敢情是等着他自己挖坑……
回過神後,程昝遂將包間裡的女人們全部請了出去。片刻,偌大的包間,頓時只剩下他們二人。
暈暗的光輝洋洋灑灑地照在室內,桌上的紅酒正散發出幽幽的豔麗光彩,熱鬧的氣氛消散,餘下一室的靜謐。
程昝重新爲自己倒了一杯酒,淺嘗一口,目光攜了一絲疑惑地掃向對面的男人,神色還算是平靜,“說吧,所謂的正經事到底是什麼?”
律鎮掀眸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奪過了他正欲喝的紅酒,指尖輕沾,傾身向前,神秘而謹慎地在桌上手繪出一個活靈活現的騰龍圖案。這是他之前在跟那個非洲男打鬥時,無意瞥到的。他雖然從未見過這個圖案,但睿智如他,卻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圖案的不一般。
果然,程昝還未對他無禮的行爲感到一絲不滿,注意力就被他描繪出的圖案給吸引了。忍不住湊向桌前,盯着桌面上紅酒畫成的圖案看了半響,先前玩世不恭的臉色瞬間微變,不禁嚴肅地問向對面的律鎮,“這個圖案,你是在哪裡看到的?”
律鎮已從他的反應猜測出,他定是對此有所瞭解。於是毫不隱瞞道:“藍心昨天突然被人追蹤,我去找她的時候跟追蹤她的人碰上了,這是較量的時候無意在那個男人身上看到的。”
話畢,他擡眸對上他驚訝的目光,“你知道這個圖案的來歷?”
程昝重新靠坐在沙發上,認真的想了想,眉頭微蹙,語氣含糊不清:“這個圖案很熟悉,我想我大概是見過的,只是具體在哪裡看過,圖案的來歷又是什麼?卻不大清楚。”說到這裡語氣微頓,他頗有些無奈地瞥了眼律鎮,以此表達自己的無辜,“你應該知道,除了美女之外,我對別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不過……”
停頓了一會兒,他的表情又轉變得異常嚴肅起來,“雖然我對這個圖案不甚理解,但是卻覺得很眼熟,應該是在哪裡看到過的,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律鎮深吟着點了下頭,表示瞭解。程昝的身份特殊,按理來說,是有些見不得光的,雖然自從他接手家族企業後,從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幹走私洗黑錢的老本當,如今在白道也混開了,但說到底,他還是出生於黑道世家,那些紮根的東西無法改變,所見所識皆是陰暗面的東西。
他既然說眼熟,那麼也可以說明,這個東西,必然是屬於那個見不得光的世界的。
這確實不是什麼好事,畢竟沒人願意得罪黑道,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只是這件事情與藍心扯上了關係,他已經無法坐視不管了。
畢竟是多年好友,程昝幾乎不用開口問,一個眼神就明白,他既然開口了,那麼必然是打算追查到底的。
“那個叫藍心的女人,就是你剛娶的老婆?”程昝之前有幫律鎮調
查藍心被珂秦綁架時的下落,所以對這個人的身份多少有點了解。
“嗯。”律鎮重新靠坐在沙發上,雙腿優雅地疊起,對着對面好友,輕輕頷首,算作承認。
程昝扶了扶頭疼的額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道:“這樣說,這件事情我不管似乎不行了。”
可能是叛逆作祟,他實在不樂意跟那邊的人打交道。
律鎮擡眸一掃,注意到他糾結的眉心,猶豫了一下,抽了張紙巾將桌上的圖案給擦掉了。隨即看向他,沒有一絲勉強的意思,“如果你覺得爲難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當我沒說過。”
話畢,就打算將這件事情一筆抹消,一派輕鬆地對他說道:“把那些女人叫進來陪你吧!”
他說完,伸手端起先前未喝完的半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似乎真打算把剛纔的事情一筆抹消般,絕口不提。
程昝見狀,卻一頭的黑線,心裡無語到極點,目光不滿地瞪着對面的男人。他明知道只要他開口的事情,縱然他心理再不願意,也斷不可能拒絕他。何必來這麼一茬?
如果真不想讓他煩心,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口的啊!
律鎮瞥到對面沒有絲毫反應的好友,特意好心提議道:“需要我幫你叫進來嗎?”
“不用了。”程昝大手一揮,鬱悶的拿起桌上的酒瓶牛飲,“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怎麼可能放着不管。權當是還我之前欠你的恩情吧,這件事情我答應了,我會盡快着手調查這件事情的。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放下酒瓶,精明的目光掃向他,“這纔是你今天約我出來的真正目的吧。”嘆了口氣,爲被算計的自己而感到一絲苦惱,“簡直是最佳損友,還不如之前各玩各的呢。”
律鎮目光淡淡的迴應他,不反駁,也沒有承認。只是對他的話感到一絲不悅,而眉峰微蹙,語氣有些陰冷:“你應當知道,我從未想過拿那件事情要挾你。”
對視上他一樣陰寒的表情,程昝心裡一震,知道他生氣了,於是決口不再提之前那件事情。輕描淡寫地一笑置之,“我自然知道。”
否則,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幫他跑腿。
“知道就行。以後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律鎮冷聲說完,繼續品嚐着好酒,目光睨見對面獨自喝酒畫面看起來有些孤零的人影,可能是以前都是見他摟着個美女,從未見過他一個人的時候,着實有些不太適應。
“真不要我幫你把那些美女叫進來?”他忍不住盯着他問。
“算了吧。一個人玩沒勁。”程昝搖了搖頭,想到如果他加入那一定很有意思,眸中隨即浮現一絲期待,“當然,如果你打算加入我們,我相信,外面那羣美女們一定很高興。”
聯想到那樣的畫面,律鎮心中升起一絲惡寒,遂面無表情道:“她們心情如何不歸我管。”
期望落空,
注意到他一臉不近女色般的冷酷表情,程昝嘴角抽了抽,想到他最近成婚一事,感到十分不解,“真不知道嫂子是怎麼受得了你的?”
“還是,你跟嫂子在一起時,跟面對這些美女時完全不一樣?”語氣裡透出一絲八卦,顯然對此深感好奇。
聽他提起藍心,律鎮腦海裡不自覺就浮現出藍心的身影,冷酷的表情不由自主就融化了少許,這令對面仔細觀察他臉部表情的程昝不由得看呆了。
“不是吧?你喜歡上她了?”程昝簡直不敢相信,聲音充滿了震撼。他還以爲,自那件事情以後,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愛上一個女人。
他結婚的事情他是聽說了,但他以爲那只是爲了滿足老爺子臨走的一個願望,不想他抱憾終生,所以才決定的權宜之計。
可是此刻看來,卻似乎,不是他原想以爲的那樣。
早知道,他特麼當初不管怎樣都會去參加他婚禮的好嗎?
此時此刻,對於那個不曾蒙面的女人,他感到了萬分好奇?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竟讓律鎮這個心裡裹了萬層冰霜的人,也忍不住融化了。
律鎮輕輕搖曳着手中的紅酒杯,看裡面的液體在他的搖晃及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不一樣的色彩,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滿意的孤度,才緩緩啓脣道:“她,是不一樣的。”
喜歡?他想,他或許是喜歡藍心的。喜歡她的到來,給予他如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中帶來的波瀾,包括那些令人煩心的事兒,至少這可以令他煩惱得沒有時間去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而無法自拔。甚至讓他真的感覺到一絲開心,她給予他的溫暖,是心靈上的救贖。
他慶幸,自己當初走進法庭對她的求救伸出援手,也慶幸,他下定決心跟藍總提議聯婚一事,否則,他根本不會遇上藍心。
“不一樣?這是個什麼說法?”程昝看到對面好友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更加猜不出來。
不過,他沒有遺漏律鎮在說這話時,聲音裡暗忖的一絲溫柔,憑此,他只知道,這個女人的到來,是良好的開始,已經足夠……
包間裡暈暗的光輝映忖出律鎮一張深邃英俊的五官,自從聊起藍心後,他臉上冷酷的線條柔和下來,身上冷冰冰的氣勢消散,反倒透出一點平易近人的味道。
看到他這樣,程昝心裡的好奇心更甚,實在沒忍住地喝了口酒道:“真想跟嫂子見一面。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竟然能夠入你的眼。”
這話卻令律鎮眉峰微蹙,想到他身份特殊,搖了搖頭後,冷漠地拒絕,“還是算了吧。她本來就容易招惹事端,你的身份,怕是會對她不利。”
“靠!見色忘義啊!我的身份怎麼了啊?”程昝一聽就忍不住炸了,之前他還想不通,爲何律鎮不答應帶藍心來見他,這才明白原來他是介意自己的身份敏感,怕他會連累藍心。他感到很無語,他明明已經洗白了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