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對祁王爺說了多少的話,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一盞茶的時間。
直到嗓子乾啞的說不出來話,她才氣餒的將頭埋在手臂上,任由眼淚放肆的流。
這應該是她到這裡來第一次哭吧,沒有哭的撕心裂肺,也沒有哭的肝腸寸斷。
只是覺得心裡很難受,堵的慌。
若是他再不來怎麼辦?她現在已經無法去想他的身份,還有其他關心他的人,她只想着救了自己的祁王爺,無關背景,無關身份。
只因爲這個名叫祁淵又救了她的男人。
忽然這時,她緊握着祁王爺的手動了一下,顧雲歆頓時僵住了。
她連忙擡頭一看,躺在牀上的祁王爺正睜眼看着她,而他的黑眸裡盡是狡黠。
“你……”
“怎麼不繼續說了?”看她‘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第二個字,祁王爺微微勾起了嘴角。
顧雲歆收住了要說出來的話,眉頭緩緩的皺在了一起。
看他雖蒼白着臉,但又一臉笑容的看着她,很明顯就是……裝睡?
“你,什麼時候醒的?”顧雲歆慢慢的握緊拳頭,緩過神來,一臉平靜的問道。
祁王爺又笑了笑,說道:“大概是,聽你說秘密的時候。”
“……”所以她剛纔一陣稀裡糊塗的話全部被他聽了進去?聽進去也就算了,還一直裝睡不醒?
“看你這副表情,似乎是不太希望本王醒過來?”
顧雲歆怒了:“你怎麼能這樣!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太過分了!”
說完,她轉身往海城殿外跑去。
過分!真是太過分了!她說了這麼多話,累了一天一夜爲的是什麼?可不就是爲了讓他平安無事嗎!
可他倒好,耍她!竟然耍她
顧雲歆頓時覺得自己的一番苦心被狠狠踐踏,心裡氣的不得了!
在殿外等候的大夫和丫鬟見顧姑娘氣憤從裡面衝了出來,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一眼。
“姑娘,您怎麼了?”丫鬟連忙追上去問道。
因爲天已黑,外面的溫度微低,衝出殿外,這冷空氣才讓顧雲歆的氣氛消了一些。
“他醒了,麻煩大夫進去看看吧。”雖然很氣憤,但心裡還是擔心他。
大夫一愣,連忙說了聲好,然後轉身進去了。
顧雲歆站在海城殿外,深吸口氣,這冷空氣倒是讓她冷靜了下來。
“姑娘,外面冷,還是先進去吧。”丫鬟找了披風出來幫她披上。
“沒事,我站會兒。”她抹了抹臉,眼角甚至都還有未乾的淚痕。
這真是……丟人又氣憤。
“好,那姑娘可別站久了,夜裡涼,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顧雲歆朝她笑笑,說了聲謝謝。
這時,她看見不遠處走來兩人,仔細一看,是封炎和敖罐。
看到他們兩人,顧雲歆微微蹙了下眉頭,這才完全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
之前因爲一直照顧祁王爺的原因,完全將這件事耽擱下來,這事兒過去了一天,想必封炎他們應該是調查出了什麼結果。
“姐姐,你怎麼出來了?”敖罐最先跑過來。
顧雲歆朝他笑了笑:“出來透透氣。”
敖罐用很怪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摸着下巴說道:“姐姐,裡面的王爺沒事了?”
王爺?看來敖罐是已經知道祁王爺的身份了,想必也是封炎說的。
“沒事了。”她道。
“誒?難道王爺沒事了姐姐你不高興嗎?你這麼辛苦的照顧他。”敖罐不解的問道。
顧雲歆呵呵的笑了兩聲,懶得理他,直接看向走過來的封炎。
“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很冷。”封炎走過來說道。
“沒事,有披風。”顧雲歆笑道,“他已經醒了,應該沒事了,你是專程過來看他的嗎?”
封炎恩了一聲。
她想也是,昨晚上發生的事疑點太多,可不單單隻靠一些表面的線索就能理的清,最主要的肯定還需要當事人的線索。
比如,祁王爺怎麼會出現在潮汐陣裡,又是怎麼到的海城,太多太多的疑問要問。
“那,一起進去吧。”出來吹了這麼會兒冷風,她也淡定下來了。
雖然不知道祁王爺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但仔細想想的話,她剛纔稀裡糊塗說了那麼多的話,如果是她她也會閉着眼裝睡聽完。
氣也就氣那麼一會兒,過了也就好了。
三人進去的時候,大夫已經幫祁王爺看完了。
此時的祁王爺盤腿坐在牀榻上,看樣子是在運氣調息。
這有武功的古代人就是好,她之前又是扎針又是喂藥的,都抵不過他自己這會兒的運氣調息,沒一會兒那臉色就紅潤了許多。
封炎攔住她的去路,顧雲歆明白這是在等他調息完後再進去。
沒過一會兒,祁王爺睜開了眼,顧雲歆見了,連忙走了過去,幫他墊好枕頭讓他靠的舒服一些。
封炎眸光一暗,敖罐偷偷的打量了下主上,心裡很是同情主上。
看姐姐這樣子,明顯就是心疼這王爺比主上多。
“不生氣了?”
顧雲歆一僵,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和傷者計較。”
祁王爺淺笑了一聲,在她的幫助下靠在了牀頭。
顧雲歆看他這樣完全和白天兩個樣,說難聽一點,白天要死不活的,這到了晚上恢復好了又成了那一句話就能氣死她的脾性。
“王爺,許久不見。”這時,封炎插話了。
聽到封炎的聲音,顧雲歆起身默默的站到一旁,知曉他們要開始說正事了。
敖罐譴退了所有的大夫和丫鬟下去,然後也給坐在牀上的祁王爺行了個禮。
祁王爺看了他一眼,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但又看不出這笑容是好是壞。
“不必多禮。”祁王爺道。
他們三人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封炎率先開了口:“昨晚的事已經初步有眉目了,王爺既然在我海城裡受了傷,就請王爺先好好養傷吧。”
“養傷倒是其次。”祁王爺微微勾起嘴角,“本王此次前來的目的想必城主大人也清楚,念在你照顧了本王的王妃半月之久,這忙本王也算是還禮了。”
“王,王妃?”一旁的敖罐聽了,詫異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