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在這段兒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了?爲什麼瘦了那麼多?是生病了嗎?還是.....還是因爲我?
此時此刻,鬱言才發現,其實,在自己心裡,根本就沒有將那人徹底趕出自己生活的能力。
那個身影,那個人,都已經徹底融入了自己的生命,化進了自己的骨血裡,這樣的發現,讓鬱言忽然覺得很悲哀,原來,深深陷入了這段感情而不能自拔的人,是自己,只有自己。
“言芷.......”在距離那個人只有一小段兒路的時候,鬱言忽然一把抓住了嶽言芷的衣角:“等等。”
“額?”鬱言太認真,反倒是把嶽言芷嚇了一跳,忙停下來,低頭看着鬱言,問道:“怎麼了,言言?”
“我......”咬了咬嘴脣,鬱言低着頭,小聲說道:“我還沒做好準備,可不可以......先不見他?”
“你現在不想看到沈寄安嗎?”嶽言芷小聲問道。
“是的,”鬱言點點頭:“我真的.......真的還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兒,看到他.......我就會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來,言芷,我知道你是爲我好,爲了我們,你也做了很多事兒,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只是......只是我真的.......不行.......”
“我明白了,”看着鬱言微微紅了臉,看着自己的眼神裡滿是愧疚,嶽言芷忙對着鬱言笑笑:“沒事的,言言,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做這些,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覺得愧疚,真的!”
鬱言愧疚的目光這才緩和了些,看着嶽言芷,小聲說道:“對不起........我........”
“噓!”嶽言芷擡手放在脣邊,對着沈寄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露出佯裝的慍怒表情來,小聲說道:“你看你,不是說了不用覺得愧疚的嗎?怎麼又開始道歉了?走吧,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知道該怎麼做的,放心吧!”
嶽言芷說完,直起腰來,擡頭挺胸的看着前方,推着鬱言一點點朝着門口靠近。
看着那個嬌小的身影一點點的靠近自己,沈寄安整個身體竟然有些微微顫抖,似乎她就是那掛在天空中的太陽,正在一點點的溫暖着自己,沒靠近一步,他似乎都能覺得周圍的溫度往上升了一度。
原來等待真的是一件很漫長的事情,眼看着就要過來了,只差幾步路了,可是,沈寄安卻就得似乎還要等一個世紀那麼長,幾乎是無意識的往往前,想要立刻將那個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人影抱進懷裡,想要感受彼此體溫相互交融的溫暖。
“言言!”呼喚她的名字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着。
可是,就在沈寄安快要接近鬱言的時候,嶽言芷卻推着輪椅,從他的身邊饒了過去,就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
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沈寄安不可置信的看着鬱言目不斜視的從自己的面前過去,她的目光裡,根本就沒有在自己
身邊停留一下。
“言言.......”沈寄安顫抖着聲音,低低的囁嚅着她的名字。
直到走出去好遠,鬱言緊緊捏住的拳頭這才微微鬆了一點,暗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以爲不看他就不會有感覺,可是,在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鬱言還是清清楚楚的感覺的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似乎在一瞬間停住了般。
永遠都高估了自己的冷酷程度,根本就做不到心如死灰。
“怎麼樣,又傷了一回心吧?”沈寄安靜靜坐在沙發上,面色暗沉,嶽言芷從樓上下來,順手端一杯酒過去,遞到他的手裡:“喝一杯吧?”
“她睡了?”沈寄安擡起頭來。
“嗯,已經睡着了。”點點頭,嶽言芷在沈寄安對面坐下,慢條斯理的品嚐着自己杯裡的紅酒,目光往沈寄安那邊斜了斜,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到:“這可是從法國葡萄莊園帶回來的,我親自釀的,雖然不是什麼大牌,味道可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嚐嚐,別浪費了。”
擡起手晃了晃酒杯,沈寄安輕輕啜飲了一口。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嗯,不錯。”
嶽言芷臉上的表情停頓了三秒鐘,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沈寄安,你還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沈寄安嗎?”
沈寄安扭頭看向嶽言芷,有些疑惑。
嘴角勾起,嶽言芷淡淡一笑:“這酒不錯?虧你說的出口呢,這是什麼酒,你喝不出來?”見沈寄安似乎還沒太反應過來,嶽言芷看着他,笑着說到:“你再喝喝看!”
沈寄安沉吟了一下,端起酒杯,剛放到嘴角,嗅了嗅酒杯裡的味道,臉色立刻就變了。“這是什麼酒?
嶽言芷笑眯眯的看着他:“法國葡萄莊園的葡萄酒啊!”
沈寄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將酒杯放在了桌上,搖搖頭:“不是,味道雖然甘醇,但是後勁兒不足,甜味過濃,這不是法國的葡萄。”沉吟了一下,沈寄安繼續說到:“應該是國內的葡萄,產自新疆塔里木。”
“哈哈哈……”嶽言芷笑得爽朗,揶揄的看着他:“剛纔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法國的葡萄麼?”
沈寄安皺了皺眉,沒說話,目光幽幽的落在桌子上的酒杯上,似乎想要通過那猩紅的顏色看到其他的什麼東西一樣。
“你走神了。”嶽言芷也將酒杯放下,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還在想鬱言的事麼?”
沈寄安沒說話,面色卻沉了下去,明顯是心思被揭穿的表情,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到:“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明明就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哦……”嶽言芷點點頭,似乎是自言自語:“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沈寄安霍然擡起頭來,盯着嶽言芷,目光如炬:“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現在最迫切的,就是要知道原因,只有知道了癥結所在,才能對症下藥。
吃驚之餘,沈寄安臉上的表情變得惱火,難道嶽言芷一開始就知道嗎?那又爲什麼不告訴他,看着他跌跌撞撞像只無頭蒼蠅,爲了滿足自己的窺探欲?
“哎哎哎……”一看沈寄安變了臉色,嶽言芷立刻就明白了他心裡在想什麼了,忙看着他,說到:“我也是剛纔才知道的啊,你別多想!”
沈寄安愣了愣,見嶽言芷的樣子倒是坦坦蕩蕩的,不像是說了謊話的樣子,沈寄安神色這才緩和了一點,淡淡的看着她,說到:“原因是什麼?”
“你知道言言的母親是怎麼去世的嗎?”嶽言芷看着沈寄安問道。
“季二告訴我說是因爲受到了驚嚇,言言出了車禍,伯母擔心她,所以才……”
“那你知道言言是怎麼出的車禍嗎?”
沈寄安擡頭,看着嶽言芷,神色詫異:“難道……”
嶽言芷看着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不對勁兒,點點頭:“不錯,鬱言的車禍,確實不是簡單的意外,至於那後面的人……我想,你應該猜的到。”
“是沈建國啊。”沈寄安黑着臉,沉聲說到,那天沈建國在他的書房裡說的話,還歷歷在目,知道在他這裡討不到好,所以纔會把注意力轉移到鬱言身上去的吧?
“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是言言說,你的母親似乎是找過她,還威脅過她。”
“什麼?”沈寄安一下子站起來:“你說,李玫找過鬱言,還威脅過她?什麼時候的事兒?”
“在出車禍之前。”
“所以說,這場車禍,其實是李玫設計的?”
嶽言芷只是靜靜的看着沈寄安,沒說話。
不用說沈寄安也明白,咬了咬牙,忽然站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要做什麼?”嶽言芷忙從身後叫住了他:“你打算去哪兒啊?去找李玫?沈寄安,你不會真的是搬磚搬糊塗了吧?你這時候去找李玫,你覺得還有機會出來嗎?我可是好不容易纔讓你們倆團圓的,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邁出去的腳步忽然停住,沈寄安愣了愣,臉色沉了下去,是啊,這時候還真的是不能去找李玫,要不然,這麼久吃的苦,收的累,可都白費了。
微微皺眉,沈寄安回頭,又慢慢走過沙發上坐下,神情沮喪。
“你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查這件事兒了,如果真的是她做的,作爲鬱言的朋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嶽言芷看着沈寄安,靜靜的說到:“雖然那是你的母親,但是,如果她真的做了這種事兒,希望你能夠站在有理的那一方。”
“呵呵,她是我的母親麼?”低低的沉吟一句,沈寄安擡頭,靜靜的看着嶽言芷:“我永遠都只會站在言言這一邊。”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嶽言芷站起來,嘴角帶着笑意,對着沈寄安揮揮手:“你就放心在這裡住下吧,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陪着鬱言,讓她重新接受你,至於其他的調查工作什麼的,就讓我來做吧,至於報酬,另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