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人點點頭,臉上浮現出悲切的神情來:“不錯,來到這裡,一切都毀了,只因爲我是一個同性戀者……你也是嗎?”那人突然擡起頭看着沈瑾:“你也是吧!”
“我……”沈瑾看着他,有些慌亂:“不……我……”
“你是的!”那人緊緊的盯着他,目光篤定:“我們是一類人,我看得出來,你也是的,別狡辯。”見沈瑾忽然低下了頭,底線被擊潰,那人的神色又稍稍溫柔下來:“兄弟,如果你是來探路的,我告訴你,別進來,千萬不要進來,不要將你的自由和人生交付到這裡,永遠不要!”
“爲……爲什麼?”沈瑾忍不住問道。
“我們沒有錯,我們只是喜歡上了跟我們一個性別的人,沒有錯,錯的是這個社會。”那人忽然撲過來,一把抓住沈瑾的胳膊,急切的控訴到:“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對待咱們的嗎?用電擊,用暴擊手段……他們、他們強迫我們認同同性戀是可恥的,是有罪的……”
“不……沒有,我們沒有罪,同性戀也不是有罪的!”那人越說越激動,緊緊的抓着沈瑾的胳膊,都快要把他的胳膊扭斷了,眼中流轉着看不懂的情緒,問道:“如果不承認,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不……不知道……”沈瑾低低的說到。
那人似乎就在等沈瑾這句話一樣,眼神慢慢舒緩下來,帶着幾分狡然:“你當然不知道,呵呵,他們會注射藥物,他們覺得之所以會成爲同性戀是因爲身體內的激素不平衡,所以需要通過外界的補充來改變,所以他們會注射雌-性-激-素,不斷的注射……”
“所以……”沈瑾不可置信的指着他的身體:“所以你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否則,你以爲呢?”終於從沈瑾的神色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吃驚表情,男人這才送來沈瑾的胳膊,臉上帶着不可琢磨的笑意:“所以,你要進來嗎?你要妥協嗎?你要承認因爲喜歡了同性所以就是個罪人嗎?”
“不……不是罪人……”沈瑾也禁不住搖搖頭,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呵呵……”男人忽然咧開嘴笑了:“很好,所以你不會承認的,對嗎?呵呵,那就等着跟我一樣吧,被電擊,被毒打,注射雌-性-激-素,然後不可控制的肥胖下去,鬍子脫落,胸部開始發育……”
“不……不要……”男人的身體完全暴露在沈瑾面前,忽然覺得一陣陣噁心,沈瑾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男人現在鐵窗內,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沈瑾幾乎是落荒而逃。
那天在治療機構看到的一摹,是沈瑾的噩夢,每每想起來,胃裡都會不可控制的開始倒騰,忙再端起一杯酒,仰頭灌下去。
“咳咳咳……”強烈的刺激感讓沈瑾劇烈咳嗽起來,身子蜷縮在沙發角落裡,緊緊抓着胸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全身發熱,可是心卻是冰涼的,治療機構是他的親
生爸媽找到,他們不是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卻唯獨瞞着他,還把他往裡面送。
目的,不過是想向沈寄安證明,他的性取向是可以通過治療改正的,他對他的威脅是可以解除的,以便可以讓他再有機會回到沈寄安的身邊。
當然,讓他回到沈寄安的身邊也不過是爲了一個目的,爲了讓他能進入沈氏,並且還奢望着他能最終踢走沈寄安,掌握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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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能讓他們滿意的,最好是能做一個聽話的傀儡,對他們言聽計從,最終能將沈氏的經營權交到他們手上。
父母?呵呵……什麼時候有將他當成過自己的孩子來看了?不過是將他當成攬權斂財的工具而已。
如果不是現在放棄他,覺得損失太大,他估計早就被放棄了吧?
從沙發上爬起來,沈瑾扔掉手裡的杯子,直接抄起整瓶威士忌,揚起脖子就往嘴裡灌。
“嗨,又見面了。”帶着玩味兒的聲音忽然在耳邊想起,沈瑾忽然有些疑惑,腦子在高濃度酒精的刺激下已經一片空白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遲鈍的反應過來,回過頭,眼神迷離的瞪着身後的人:“路易斯?”
“這麼能喝啊?”不理會已經皺起了眉,明顯不歡迎他們的沈瑾,路易斯大大方方的在沈瑾旁邊坐下,“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來,一起啊!”
路易斯說着話,忽然擡手搭上了沈瑾的肩膀,熱起來的身體將每一個毛孔都撐開了,對身體上任何一處的觸感都變得非常敏感,沈瑾往一邊挪了挪,躲開。
雖然腦子有些遲鈍,但是還算清醒,清清楚楚的知道現在靠近自己的人不是沈寄安,而是一個叫路易斯的討人厭的白種人。
“來,我陪你喝一杯!”似乎是沒看明白沈瑾的抗拒一般,路易斯邪肆一笑,自己端起一杯酒,又捧起另一杯就往沈瑾手裡塞。
“不好意思,我已經喝不下了。”猛的將頭扭到一處去,沈瑾皺眉,冷冷的說一句,就準備站起來。
“坐下!”一聲厲喝從頭頂傳了來,沈瑾剛站起來一點兒,肩膀一沉,整個人就被死死的按在了沙發上,猛地擡起頭來,看到的卻是路易斯那兩個黑人小跟班。
“你們想做什麼?”意識到不太對勁兒,沈瑾警惕的瞪着路易斯,眼神冷凜。他其實並不怕他,反正已經沒有任何事情是值得期待的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只是,他不想跟他扯上其他的關係,畢竟,在有些事情上,他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將就。這個路易斯會忽然纏上他,他當然也能感知到他的目的並不純良。
“別擔心,”路易斯嘴角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只是,迷迷糊糊的,沈瑾分明覺得那笑意根本就沒觸及眼角,所以是冷笑。
“我只是想要跟你交個朋友,認識一下!”路易斯將酒杯再次塞了過來:“喝吧,喝杯酒,就是朋友了,你們東方人不是經常說‘朋友多了路好走’嗎?和
我做朋友,可是不會吃虧的!”
莫名其妙,沈瑾纔不會相信路易斯會需要他這樣的朋友,更何況,自己也並不想和這樣的人做朋友。
“對不起,我並不想和你交朋友。”冷淡的說一句,沈瑾忽然抓住肩膀上的手,一低頭,猛然發力,一個過肩摔,直接將身後毫無防備的黑人給甩了下來,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雖然每次和沈寄安的格鬥都是讓沈寄安贏了,但是,這並不代表沈瑾的格鬥技術就比她差,所以,對付這兩個小嘍嘍,完全是綽綽有餘。
看到沈瑾行雲流水的動作,路易斯的眸光忽然閃了一下,有吃驚,但是,更多的卻是驚喜和玩味兒。
只是,可惜,沈瑾卻只看到了驚訝,沒看到驚喜。
“你叫路易斯是吧?”沈瑾冷冷的,毫無畏懼的看着他,“以後麻煩離我遠一點兒,我已經說過了,不想和你交朋友。”
說話的時候,路易斯的臉色崩了起來,藍色的眸子裡開始閃爍着看不清情緒的光芒來,只是,沈瑾也懶得理會,說完就轉身,推開熙熙攘攘的人羣,大踏步的往酒吧外面走去。
忽然一陣疾風襲來,也不知道是因爲醉酒所以腦子遲鈍了,還是因爲對方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沈瑾根本就躲閃不及,突然感到太陽穴一熱,緊接着全身就開始發麻,手腳瞬間麻痹,驚訝的情緒還沒流露出來,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直覺,軟綿綿的往地上倒下去。
如果自己可以決定自己的生命終結的話,沈瑾寧願就結束在那一天,那一刻,再也不要醒過來。
可是,這世上的很多事兒,都是天不隧人願的。
到底還是醒來了,在酒吧凌亂不堪的地下室裡,睜開眼,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身體的某一處傳來,儘管腦袋疼的要爆炸,可是還是瞬間就明白髮生了生麼事兒。
全身所有的力氣已經被抽乾了,沈瑾想要爬起來,可是,胳膊擡起來卻根本就撐不住地面,真的沒有一絲力氣了。
“這是你自找的!”一道稍稍嘶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瑾咬着牙,勉強扭過頭去,就看到一個身影壓低身子湊近他,味道忽然強烈,那是路易斯留在他的身上的味道,噁心。
“並沒有想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對你,只是,你的態度讓我很不爽!”說着,路易斯忽然湊近他,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惡狠狠的說到:“是你自己不識擡舉,我路易斯,是不能惹的,不知道麼,惹惱我,一點兒好處都得不到!”
“你……你這是強姦!”沈瑾咬緊牙關,好一會兒才攢夠說一句話的力氣:“我……要去告你!”
“告我?呵呵……”路易斯忽然笑起來,笑聲張揚而放肆,像是在挺一個笑話般:“你覺得你能高的了我?你覺得整個州會有人敢插手這件事兒?別太天真,東方狗,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們東方狗這在裡,是別指望在這裡討到權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