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翻來覆去的改,最終還是決定讓延哥兒像一張白紙一樣開始他的江湖路,這樣寫或許有點風險,但劍人會盡力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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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遠門的王延終於體會到了‘行路難’三個字的意思,即便手中有陳長老留下的地圖,他也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走出深山老林,之後又花了大半天的時間越過荒無人煙的地界,最後終於在離開傲劍山莊的第三天傍晚遇到了出山後第一個人煙密集的地方,一個叫做‘明康’的小鎮子。
“真是不容易啊。”
頭戴冰蠶絲斗笠,身着黑色長衫,手提長劍的王延站在鎮子前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回頭遙望天邊,夕陽下的拜劍山彷彿映入了他的眸子中,儘管只是幾天時間,但王延曉得自己現在和傲劍山莊已是天遙地遠。
聽起來似乎不真實,但事實便是如此。元霞山坐落在南越州中部,背靠橫斷一州的太嶽山脈,東接流經三州的怒滄江,至於西,南兩個方向則被廣褒的天刀平原包裹,傲劍山莊的山門便是朝西南而開。
而王延此番則是被陳長老從拜劍山帶出直接丟進了太嶽山脈之中,等他翻山越嶺好不容易出了深山老林,他與傲劍山莊就相隔了整個太嶽山脈,若是他沒有能攀爬拜劍山千仞絕壁的絕頂輕功,就只能繞過大半個太嶽山脈從臨近怒滄江的劍門關進入南越州東部,而後再溯江而上一路回返山門,這一路下來迢迢何止千里,以王延如今的腳程走上個小半年都算快的。
故而對於如今身處南越州北部的王延來說,天遙地遠正是他距離傲劍山莊再貼切不過的形容,也正是因此王延才曉得天地是何等廣闊,他曾經以爲是天地中心的元霞山不過是這無垠天地中的微小一隅罷了。
“或許當真要兩三年才能再回轉門中了。”
看着夕陽落入遠方的羣山之中,王延不再多想,回過頭朝着前方的小鎮走去。或許是天色將晚,小鎮之外難見人影,唯有幾個身穿麻衣手持棍刀的黑臉漢子蹲在鎮口,不等王延走近,幾個漢子皆是起身,當中一名吊眉橫眼的光頭扛着一把九環刀越衆而出,對着王延喝道:“站住,幹什麼的。”
這光頭一邊走向王延一邊上下打量,而王延不等這光頭接近整個人猛地戒備起來,左腳後撤半步,右手緊握劍柄,這是標準的出劍姿態。
眼見王延這般反應,結巴光頭卻是沒有半分畏懼,反倒是轉過頭對着身後的幾名漢子,戲謔道:“喲呵,來了個敢炸刺的,兄弟們...”
不等這光頭把話說完,王延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他只當這傢伙準備喚人一起動手,腥風血雨慣了的他當即先下手爲強!
噌!
只聽一聲劍鳴,就見一道劍光從光頭的脖頸前一閃而過,這傢伙臉上還帶着戲謔的笑容,可一道血線卻從脖頸上現出,繼而大好頭顱被斷頸中涌出的血水噴上半空。
“殺...人了?”
那幾個本是滿臉嬉笑之色拍打着手中棍棒的漢子眼見光頭被一劍斬頭登時傻了眼,不過當中有一人反應甚快,當即轉過身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高喊:“殺人了,殺人了!”
其他幾人方纔如夢初醒,一個個丟了手中棍棒,齊齊朝着鎮子裡跑去。
王延的臉色變得古怪無比,他壓根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局面,他本以爲要來上一場惡戰,更重要的是他一劍殺了這光頭卻沒有經驗值收穫。王延跟着顧曉月的大半個月中弄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擊殺玩家和NPC是有區別的,如果是擊殺玩家,他可以得到經驗值以及一件戰利品,而若是擊殺NPC,則沒有經驗值收穫,但他可以得到NPC身上所有的東西,甚至是衣服,鞋子等平常物品。
也就說這光頭就是個尋常的NPC,而且武功稀鬆,只看他對剛纔那劍毫無反應就知道。王延眉頭不由皺起,他覺得自己剛纔是有些莽撞了,以這光頭的武功和那些膽小如鼠的漢子,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對他有什麼威脅的。
終歸是沒有行走江湖的經驗,初踏江湖的王延就像一張白紙,他的一切認知還停留在傲劍山莊的那些日子裡,習慣了先下手爲強,習慣了出手就要人性命。
王延彎身迅速在屍體上摸索了一番,搜出半吊銅錢以及一個刻有‘黑水’二字的木牌,然後看了一眼喧囂起來的鎮子便是轉過身運起輕功朝着遠處而去,他雖然不知道鎮子內的情況,但想來肯定有人會出來處理此事,王延可不想到時候被人圍攻。
只是不等王延奔行出多遠,他就感到大地震動起來,陣陣馬蹄聲入耳,他回頭望去就見數十騎人馬如狂風一般從鎮口一卷而出,馬上之人個個頭綁黑巾,身穿短打,手持半人長的斬馬大刀,精悍的不像話,與之前光頭那羣人簡直是天差地別。
王延一看這架勢,登時知道自己捅婁子了,但他也是刀頭舔血之人,雖勢單力孤卻並不慌亂,他左右瞧了一眼,眼見鎮子東邊有一片白樺林,他當即腳下連點,狂催內力,將健步功運行到極致,朝着白樺林那邊就是狂奔而去。
然而健步功終究只是最低等的輕功飛渡術,縱然王延將之催動到極致,卻哪有健馬行的快?不過十幾個呼吸,那數十騎精彪人馬便追至王延身後百餘米,當中一名赤精着上身的虯髯大漢暴喝道:“賊子哪裡跑!”
話音未落,此人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刀背猛拍馬股,就見他座下健馬狂飆而出,一人一騎登時若離弦之箭一般衝向王延。
踏踏踏...
馬蹄聲越來越近,王延看了眼遠處的白樺林,少說還有小半里的距離,他知道再埋頭狂奔已然不可行,當即微微轉頭偷眼觀瞧,就見那虯髯大漢一騎當先已然追至身後二三十米處。
“給我死!”
暴喝聲再度傳來,與之同來的還有一陣猛烈勁風,就在這聲音入耳的瞬間,王延腳下一錯,整個人以一個詭異弧形向後一轉,下一瞬,裹着勁風的斬馬刀幾乎是貼着斗笠的面紗從王延面門前掃過!
而待得王延避開刀鋒,虯髯大漢縱馬而前,錯身之後的剎那,王延竟是轉到在了馬股之後,不待身形站穩,王延右手劍指電射而出,緊跟着,只聽一聲戰馬嘶嘯,腚眼受創的健馬人立而起,繼而一道劍光暴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