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瞳原以爲根本不會有後面季天佑來追捕她的事情發生,她甚至至今也沒想通季天佑爲何會來抓她,而她選擇逃避的只有一個原因……她害怕見到季天佑。她承認她內心還沒有強大到這種地步,她還不能任由自己的心去放肆到這種地步。
因爲捨不得,所以寧願不再見。
就在兩人走出機場的那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陡然出現在前面,彷彿壓抑了一個月的記憶此刻如潮水一般襲來,卷的鄔瞳覺得呼吸都是那麼的困難。
“曜之……”鄔瞳正要回頭找莫曜之在何處時,眼前突然被一片陰影遮住了所有視線,而下一瞬間便覺得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還是那般熟悉的味道,鄔瞳擡眼看着這個已經別離一個月卻夜夜幾乎成爲夢魘的男人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下巴上竟然是青青的鬍渣,這讓鄔瞳還是有些不習慣的,看着男人已經有些憔悴的臉龐,儘管眉眼分明依舊俊朗,但是這個愛乾淨的男人從何都是把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何時會這樣……
她當然不會想到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她更不會想到在季天佑心裡,這一個月來從來沒有放棄過她,而且每一天都在抓捕她的一點兒蹤跡,甚至一天之內飛機來回飛幾趟,只爲了一個還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而往往很多次都是帶着希望過去卻失望歸來。
這些,鄔瞳只會躲在自己的小窩裡,怎麼會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
“叫誰呢?”季天佑磁性低沉的嗓音此刻像是從地獄來的修羅聲音劃破空氣傳來,惹的鄔瞳全身戰慄,只覺得從上往下從內往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可怕的收縮而又以極快的速度擴張着,她此刻終於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危險之處,雖然這並不是第一次,但是這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這是此生明明白白的感受。
“我叫……”鄔瞳看着莫曜之就站在幾步之外,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帶着距離感,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此時此刻,莫曜之……這個她生命裡最親密的人,就這樣看着她被抱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莫曜之看着季天佑站在那裡,懷裡摟着鄔瞳,他們般配的恍若天人,而他自己本該一直跟在鄔瞳身後的他,如今卻怯了腳步。他確實配不上鄔瞳,至少在季天佑面前,他除了渺小沒有其他任何長處或者任何詞彙來形容他。
“瞳瞳,對不起,這一個月的生活才讓我明白,我並不能給你一個好的生活。”原諒他此時此刻的膽怯,這一個月找不到工作的辛酸他從未和鄔瞳提起過,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鄔瞳的笑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坐吃山空的悲哀,沒有季天佑他好像什麼都不是了,沒有工作,他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更別說鄔瞳。
而此刻季天佑懷裡正摟着她,這個頃刻間就能毀掉他所有的男人,如果他能好好的對待瞳瞳,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把瞳瞳從他懷裡拉
走。
似乎什麼都想通了,什麼都可以放開了,鄔瞳此刻親眼看到的不是莫曜之衝上前來把她從季天佑懷裡拯救走,而且眼睜睜的看見莫曜之就這樣拉着行李箱直接從她身邊走過,他低垂着頭,眼裡的光芒一刻也沒有留在自己身上,他就這樣拋下了自己?
鄔瞳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曜之的背影,她不知道莫曜之究竟爲什麼這樣做,難道……
“季天佑,你是不是又威脅曜之了?”想到一個月前莫曜之的突然失業,她從小就知道曜之有着遠大的抱負,而與他的抱負相互匹配的是他同樣的實力,季天佑竟然會用這些無恥的手段而開除一個人才,這件事上她確實是認爲季天佑很幼稚。
季天佑看到莫曜之主動離開,心裡確實是有些雀躍的,至少接下來不會有人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而聽到鄔瞳看見自己的第一眼不是問自己好不好,而是下意識的去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怎麼能讓他不生氣,要知道這個女人可讓自己牽腸掛肚了一個月,竟沒想到是這樣的沒心沒肺!如今竟然還直接來誣陷他?
季天佑不由得輕輕勾起鄔瞳的下巴,對視上那雙朝思暮想的大眸子,道:“瞳瞳,你不想我嗎?”哪怕壓抑了一個月的怒氣,他曾經設想過無數次把這個女人抓回來時的情景,比如如何的讓她補償自己,卻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這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來。
他想知道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他費盡所有心力來挖掘這個女人消失後所有的行蹤軌跡,卻發現她竟然就是在家裡鬥鬥地主打打牌?生活還挺悠閒的呵?
“我……你……”鄔瞳被這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她根本沒想到季天佑還會這樣和她溫柔的講話,她以爲以季天佑那樣的性格,她之前那樣耍了他,這次被抓到不得被生吞活剝了不是?
等不到鄔瞳的回答,季天佑卻一把把鄔瞳抱緊,腦袋埋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嗅着鄔瞳發間和她身上的味道……這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味道。
“我想你了。”季天佑溫溫柔柔的聲音突然響在鄔瞳的耳畔,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驚的鄔瞳只覺得心裡似乎打了一記悶雷,所有的震撼都被埋在心裡,她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大聲呼吸都不敢。
這是哪一齣?鄔瞳不可置信的聽着季天佑說出這四個字兒。
“瞳瞳,你好狠的心。”所有的責怪埋怨,所有的夜不能寐勞心勞力,所有的本以爲的懲罰,他都沒有說出一個相關的他以爲的字眼,只道“狠”,這一個簡簡單單卻包括了所有的字兒。
“季天佑,你在說什麼?我好像沒聽太懂……”鄔瞳只覺得此刻心裡無比震撼,而她確實沒聽太懂季天佑到底是什麼意思,本抱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心思,可是這溫柔鄉倒迷的她七葷八素。
“呦,才一個月而已,就直呼我名了嗎?”季天佑輕輕
的放開鄔瞳,眉眼忍不住帶笑看着她,眉頭卻是輕輕的皺了起來,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滿。
鄔瞳以爲季天佑又在和她擺架子,便掙開他的手,隨即行了個大禮……恭恭敬敬的彎了個腰,道:“季總,給您請安了!”
誇張的動作不禁讓季天佑有些忍俊不禁,也一時間讓氣氛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可是這可不是季天佑滿意的。他還想借此感動一下鄔瞳,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大腦構造可能真的和常人不太相同,竟然這般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帶偏了?
“我說瞳瞳,跑了一個月了吧?是不是該向我表示點什麼?”季天佑看了兩眼鄔瞳,這一個月好像養的還不錯,撲克牌打贏了不少?嗯,不要點補償是不明智的!
聽到季天佑終於和自己攤牌,鄔瞳倒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畢竟剛剛“溫柔多情”的季天佑在她心裡真的是很可怕的,也不知道這個想法要是被季天佑知道會不會氣個半死。
“我說季總啊,我一個沒親沒故的人,您老找我有何貴幹啊?”這句話確實是戳着心口說的,鄔瞳自嘲道,卻瞞下了心裡所有的悲哀和悽楚,她不想看到季天佑,甚至不想再聽到和季家相關的一點一滴,她只想忘記,可是季天佑爲什麼不放過她。
突如其來的情緒開始涌上心頭,鄔瞳此刻對季天佑竟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抗拒心裡。
季天佑自然沒有放過鄔瞳的表情變化,一點一滴的情緒都全部被他收進眼底,包括此刻鄔瞳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看的他心裡一痛,卻又抱着幾分欣喜……至少這個女人不是他以爲的沒心沒肺。
“你還欠我一樣東西啊。”季天佑故作輕鬆道,溫暖明媚如此刻白日裡的陽光一般的笑容突然綻放開來,看的鄔瞳一瞬間有些恍然。
“什麼東西?”鄔瞳疑惑的看着季天佑,她清楚的記得走之時只帶走了自己曾經的東西,所有季天佑送的只要是用他錢買的都沒帶走,甚至……那個哆啦A夢的錢包。
“你說呢?”季天佑突然又重新一把將鄔瞳收進了懷裡,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嘴脣幾乎相貼,而兩人的呼吸已經是近在咫尺,相互纏繞而不能分開。
“別……”鄔瞳似乎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從前每次季天佑做出這樣的動作,無一不是要吻她的前奏,可是現在……他們再也不能那樣做了,否則就是亂了綱常,有違倫理,必定要遭天譴的!
“怎麼了?”季天佑的脣忽遠忽近,似乎在純心挑逗着鄔瞳,此刻季天佑真的很想奮不顧身的吻上去,看着懷裡女人像小兔子一般的慌亂,自己的心又何嘗平靜過,那嬌豔欲滴的脣,讓他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我們不能……”鄔瞳咬着脣道,後面幾個字始終不忍心說出口。不能……那份血緣的羈絆,拒絕卻是用了一個月甚至以後要用一生來詮釋的兩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