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番看到報告的結果心裡並沒有太震驚,她震驚的只不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是個日本人?
這讓她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在她的印象裡,對於日本人的認識基本都還停留在電視裡鬼子的形象,說句不好聽的,她還是個憤青呢。
如此一來,確實反差實在大。
不過如今二十一世紀,自己的這種想法恐怕落伍了不少,大多數中國和日本國民,都還是崇尚和平的,到中國留學成家的日本人不少,同樣到日本的中國人也有。
想到這裡,似乎也輕鬆了些。
鄔瞳看着段安城,“你什麼時候去鑑定的?”
做的簡直滴水不漏,不過這頭髮段安城倒還真是細心,竟然讓自己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今天,結果一出來我就去找你了,就怕——你不肯跟我來,所以才用了這麼個辦法直接弄暈你了,你不會怪我吧?”段安城有些擔心的看着鄔瞳,父親身體不太好,這次來中國也待不了多久,晚上就要離開了,所以他不敢耽誤多少時間。
鄔瞳搖了搖頭,“沒事兒,就是下次別這樣了,剛開始我都快被嚇死了,還以爲被綁架了呢。”鄔瞳笑了笑,還好不是被綁架,從前她是一個人倒無所謂,可是現在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放心,肯定沒有下次。”段安城推了推眼鏡,也蹲了下來看着老頭,用日語說了幾句。
“瞳瞳,我跟爸說過段時間會帶你回日本去看他,可以嗎?”段安城幾分期待的看着鄔瞳,問道。
鄔瞳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儘管對蕭紅的記憶只有害怕,但是面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老父親,如今的血濃於水的感覺終於體現了出來,她渴望的親情似乎真的還是存在的。
因爲自己的手始終在這個老父親的手裡握着,可以感覺到老父親對她的不捨和再次見面的激動。
“爸還有工作要去談,我們跟他告別吧。”段安城說道,身後已經出現了幾個保鏢來。
鄔瞳沒有說什麼,因爲語言不通的原因她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而是起身輕輕的擁住了這個老人。
從來沒見過父親的她,竟然再見父親已經白髮蒼蒼。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身子還是很硬朗的。
兩人站在原地目送着老頭離開,段安城才拉着鄔瞳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坐上車後,段安城並沒有要走的打算。
他在等瞳瞳問他問題。
“城子,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鄔瞳看着段安城,問道。
段安城並沒有打算隱瞞什麼,而是看着車子前面,似乎像在講述一個故事一般對鄔瞳說着來龍去脈。
段安城曾經和父親住在中國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只不過那時還有他們的母親也在,本是闔家歡樂,卻不想在中國做生意的父親正好碰上第一次金融危機,中國的資金鍊全部斷裂不得已而回國。
並且帶走
了他。但是母親卻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去,就是因爲怕父親沒錢,跟着他過不了安穩的日子,又要背井離鄉。
於是,心灰意冷的父親便帶着自己回了國,而母親帶着另一個妹妹留在了中國。
萬幸,回國後很快企業便有了起色,終於恢復的差不多了的時候,父親帶着他重新回到中國想來找回母親,卻發現母親早已經和別人訂了婚。
而後來才知道,當年父親回國的時候,母親那時候其實已經有了身孕。
段安城默默的說完這一切,鄔瞳並不覺得吃驚,也很理智的分析完了這其中的人物對應,“你的母親就是蕭紅,那個留在中國的妹妹是蕭雨墨,那個當年還是懷在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吧?”
鄔瞳突然覺得有幾分遺憾,蕭雨墨也不知道和段安城他們見過面沒有,只是人如今已經不在了。
段安城點了點頭,“可惜,小墨已經不在了。”
鄔瞳聽到這句話時,也難過了起來,蕭雨墨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親生妹妹。
“你們和蕭紅見過面嗎?”鄔瞳有些疑惑的看着段安城,實在想不通他們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就是媽媽告訴我你有可能是我的妹妹的,現在媽媽也知道了你就是她的另一個女兒。”段安城一口一個媽媽的稱呼着蕭紅,讓鄔瞳不禁有幾分反感。
自己的童年如何過過來的,她的記憶到如今還是清晰無比。
“爲什麼你還叫她媽媽?你不覺得這個女人太過勢利嗎?”鄔瞳直接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段安城嘆了口氣,摸了摸鄔瞳的頭髮,說道:“瞳瞳,媽她也說過她對你曾經很不好,還因爲想忘掉我爸爸而把怨恨加到了你的身上,其實小墨也受過她的虐待,但是她現在對你們只有愧疚而已。”
也許蕭紅是一個勢利而又顛三倒四的女人,更不是一個好媽媽,但到底血緣關係也擺在那兒,這是毋庸置疑的。
“好吧。”鄔瞳無話可說,她不能左右別人的情感。
“但是我肯定不會認這個媽媽的,至於這個親生爸爸,城子,我現在也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的父母都還健在其實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但是心裡的膈應程度還是很大的,其中的關係你還要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消化一下。”鄔瞳說道,說完話竟然已經覺得有些困了,不禁打了一個哈欠。
自從懷了孕,就特別容易犯困。
段安城體貼的把她的位置下降了一點兒,讓鄔瞳安安穩穩的睡在了那裡。
而遲雙雙還不知道段安城的身份,其實段安城之所以會選擇幫遲雙雙,只是因爲她也算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而已,只不過要幫這個妹妹對付另一個妹妹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這次的結果也許是好的,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他不能插手也不想再插手了,只希望她們都能好好的找到自己的幸福。
這邊看似安穩,而季天佑和季天凌兩人已
經幾乎要把葉海給翻了個邊來。
“如果真的是綁架綁匪按理來說早就打了電話來了。”季天凌剛從派出所出來,季天佑已經等候在外面,季天佑對季天凌分析的說道。
“說的有點道理。”季天凌皺了皺眉,突然想到鄔瞳這段時間的情緒變化,猶豫着開口說道:“會不會是瞳瞳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所以纔沒了人影兒的。”
“也許是瞳瞳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季天佑的眉眼突然黯淡了下來,他現在能想到的如果是鄔瞳自己出走那麼恐怕就只有這一個原因來了。
只有在有關鄔瞳的事情上,自己纔會這麼不自信。
“我們要不先回去等着吧?你去季宅,我去別墅。”
但是大街上又沒人找了。
就在兩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季天凌的電話兒突然響了起來。
“什麼,在你那兒?好的。”
季天凌急急忙忙的掛斷了電話,直接拉着季天佑便往車上走。
“怎麼了?”季天佑幾步上了車,便對季天凌問道。
“瞳瞳在城子那兒……睡着了。”季天凌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自己差點都笑了。
季天佑還不知道季天凌口中的“城子”是誰,但是隻要瞳瞳沒事兒就好。
兩人來到段安城的酒吧住所時,季天佑才發現這“城子”原來就是他心裡一直以爲的“野男人”。
而此時此刻瞳瞳正好被他抱在懷裡!季天佑怎麼忍得了。
幾步上前便把鄔瞳抱進了懷裡,也許是動作有些急促,鄔瞳被驚醒了過來。
看到自己正好躺在季天佑的懷裡,不禁揉了揉惺忪睡眼,道:“天佑,你你怎麼在這兒?”轉眼一看竟然發現季天凌正好也站在旁邊,頓時反應過來恐怕是自己的突然消失讓他們倆兄弟一頓好找了。
“瞳瞳,你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裡睡着?”季天佑的語氣裡有幾分責備,幾分生氣,但是更多的是擔心。
鄔瞳自然也聽出來了,便沒有責怪季天佑的多事。
這個男人一向都是這麼小氣的不是麼。
“城子是我親生哥哥。”鄔瞳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大家也是遲早要知道的,便直接對着季天佑說道,而季天凌正好也把這話兒聽進了耳朵裡,不可思議的看着段安城。
季天佑的目光一下子便柔和了幾分,再看段安城的目光也變得不同起來,帶着幾分客氣,哥哥?不也就是自己的哥哥麼,瞳瞳從前沒什麼家人,如今自己這女婿的姿態恐怕也要開始擺擺了,不然突然半路蹦出來一個老丈人再來阻攔他們的婚事可怎麼好?
“好了,我好睏,先送我回家吧。”鄔瞳柔軟的身子往季天佑的懷裡鑽了鑽,竟然有幾分撒嬌的語氣。
這份姿態季天佑可是好久未見過了,立馬便順從了下來,抱着鄔瞳往外走去,一邊對還站在那裡發呆的季天凌說道:“出來開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