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季天凌將被子提了提蓋在她的身上,卻一直沒有去看站在旁邊始終不說話的季天佑。他確實是看到了他,可是那又怎樣,瞳瞳在他身邊卻又一次差點被害。
季天凌裝作沒看見季天佑的樣子,全心全意的安撫着身邊的這個女人。朝思暮想的人兒呵,再見卻是在牀上,以這般親密的關係待在一起。
季天凌有些擔心的看着鄔瞳,因爲他剛剛指尖不小心碰觸到她身子的那一刻,發現她的身子涼得厲害,又抖得厲害。
“別——”鄔瞳突然輕聲呼喚了一下,她此刻沒有看季天佑,也沒有看季天凌,而是把頭垂了下來。突然一個小小的抗拒動作卻讓剛蓋好的被子滑了下來,那密密麻麻的吻痕便暴露在了窗外露進來的微光底下。
鄔瞳失神的看着胸前的痕跡,突然又將自己的胳膊伸出來,同樣曖昧的痕跡刺痛着自己的眼睛,她突然又將被子提了起來,狠狠地裹住了自己,全程不說一句話,臉上的表情除了木然就是微微的驚恐。
季天佑始終站在一旁不曾出聲,他也許還沒有想好怎樣面對這一幕,手上的錢包已經抓在手心裡,還以爲所謂的綁匪不管要多少錢他直接把卡扔給他就行了,可是,卻跟他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他倒希望這是玩笑,季天佑輕輕往後退了一步,這麼細微的動作卻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讓人不能忽略。
鄔瞳的目光突然擡起,落在那個似乎想要逃走的男人身上,如果他真的懂她,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她眸子裡此刻挽留,鄔瞳這樣想。
她想用自己以爲的一貫默契來讓他洞悉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她故意的,她愛他,她想要他,她不想讓他走!
鄔瞳張了張嘴,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似乎,她自己沒有權力再說什麼了不是麼。
她看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踩着後退的節奏,她開始變得驚慌,嘴裡卻依舊吐不出來一個字。
季天凌此刻陰鬱的眸子也死死的盯着季天佑,看到季天佑一步又一步往後退,心裡也不禁冷笑起來,看來他猜的確實沒錯,季天佑還不夠愛瞳瞳,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再讓季天佑待在瞳瞳身邊的必要了。
只是有一個問題,季天凌看了眼此刻緊緊抓着被子惶恐不安的瞳瞳,眸子裡全是心疼,瞳瞳,她真的能捨得季天佑麼?
季天佑一步又一步往後退着,竟然真的走到了門邊,他此刻還沒有頭緒來整理自己看到的這一切,他也許需要靜一靜。
門把手轉開的那一道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鄔瞳只覺得天崩地裂的聲音也不過如此,鄔瞳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將頭埋在被子裡咬着牙哭起來。
季天凌看到鄔瞳哭的這般隱忍,心裡何嘗不痛,但是,他此刻也許更應該關心的是怎麼讓瞳瞳接受他,怎樣才能不難過。
“瞳瞳,對不起,我——”季天凌將鄔瞳輕輕摟進了懷裡,看到她失聲的哭,嘆道:“想哭
就哭出來吧,瞳瞳,我知道你怪我,要打要罵,我都心甘情願,只要你別傷害自己。”季天凌看到鄔瞳咬的自己的脣都已經破了,他開始擡起手試圖想撬開她的脣,卻發現徒勞無功。
心下一沉,索性吻了上去,他能感覺到鄔瞳在自己懷裡的掙扎,他用舌頭纏了纏她的,這才放開,“聽話了不?”
鄔瞳不敢看季天凌的臉,也不敢往下看他**着的身子,只能將臉重新埋進被子裡,無聲的點了點頭。
至少瞳瞳還願意理他,季天凌輕鬆了口氣,這樣想着。
“瞳瞳,你打我罵我一下好不好?”季天凌不忍看到鄔瞳這幅樣子,突然抓起她藏在被窩裡的手,往自己身上用力的拍。
終於在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清脆的聲音讓他清醒,讓她也同時清醒了過來。
“天凌!”鄔瞳這才擡起頭來看着季天凌,目光落在他半邊紅了的臉頰上,“你幹什麼呢!”鄔瞳似乎有些生氣,怒喝道。
“瞳瞳,發泄出來吧,就像現在這樣,再罵大一點聲音!”季天凌突然又抓起她的手,左右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鄔瞳只覺得自己的手都打疼了,她猛的收回手,突然真正的一巴掌又打了過去!
隨後突然撲進了季天凌的懷裡,小嘴一張便狠狠的咬在了季天凌的肩膀上,聽到季天凌悶哼了一聲,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又加了些力氣突然覺得嘴裡似乎有一片血腥味這才作罷。
她嚥了咽口水,血的味道逼的她心裡一陣反胃,她就這樣擡頭看着季天凌,原本帥氣俊朗的臉已經被她幾巴掌下去完全看不到了白皙水嫩。
紅彤彤的,倒也添了幾分可愛,鄔瞳這樣想着,突然又想哭,一頭又栽進了季天凌的懷裡,這次幾乎是歇斯底里的放聲大哭起來。
季天凌任憑鄔瞳在他對面打着罵着咬着,只要她發泄出來了就好了,就怕什麼事情就藏在心裡,這樣遲早會憋出病來。
“天凌,我覺得我好髒!”鄔瞳不太清晰的聲音從脣齒間努力的擠出來,似乎在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某種情緒,不讓它爆發出來。
“你不髒,瞳瞳是最乾淨的了。”季天凌安慰道,手一動也不敢動,身子也是固定在那兒。只是鄔瞳的話兒到底還是讓自己有些傷心的,瞳瞳是覺得自己髒麼?
像是察覺到了季天凌的想法一般,鄔瞳抽了抽鼻子,擡頭正好對着季天凌的下巴,說道:“天凌,我不怪你,我都聽見了。”鄔瞳並沒有喝酒,也許兩人中的藥性都差不多,她神智在剛剛到牀上的時候還是有些的。
她隱約間聽到了有莫曜之這個名字,大約的意思她都知道。
天凌,不過是做了一個替死鬼不是麼——爲什麼叫做替死鬼,鄔瞳自己似乎也不知道。
季天凌沒想到鄔瞳竟然會這樣說。還以爲今天面對的肯定不止一場狂風暴雨,可是幸福似乎來臨的太過突然。
“瞳瞳,你真的不怪我?”季
天凌仍然不敢確定,他這樣問道。
鄔瞳搖了搖頭,隨後卻突然滑進了被子裡,重新躺在了牀上,整理了一個姿勢背對着季天凌,這才道:“天凌,你快穿衣服吧,等會兒我還要去公司。”
季天凌正要答應,卻看着鄔瞳**着的背,“你還要去公司?爲什麼?”
鄔瞳並沒有回頭,但是季天凌似乎從她的語氣裡聽到了一些冷笑,“工作是工作,今天又不是週末又不是節日的,我不去公司去哪兒呢?”
季天凌有些啞然,瞳瞳說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他竟然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應付,起身便從牀上下來,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重新穿上。
昨天晚上打碎的酒瓶碎片還在,季天凌穿上鞋子輕輕把它們移到了旁邊,免得等會兒瞳瞳起來傷到了腳可就不好了。
聽到玻璃亂響的聲音傳來,鄔瞳有些疑惑,“打破了什麼東西了嗎?”
季天凌回道:“沒有,昨天晚上弄的,不過你的衣服好像不能穿了。”季天凌從地上撿起來那已經破了而且還溼了的衣服來,對着鄔瞳說道:“昨天打翻了紅酒,衣服也沾上了。”
鄔瞳眸子一暗,季天凌以爲鄔瞳是在擔心沒衣服穿,急忙說道:“瞳瞳你別急,這旁邊就是超市,你先洗個澡在這裡等我,我這就去買,馬上回來!”
鄔瞳正要叫住季天凌,他卻已經跑沒了影兒。是呵,天凌從前在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細心。
儘管這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兒總是出錯,但是每一次卻都是爲她好,哪怕這一次,就算是在鄔瞳心裡好像已經可以等同於彌天大錯,但是自己卻還是選擇了不怪他。
還是自己心裡永遠的開心呵,那個牽在自己手裡的弟弟,自己怎麼會怪他呢。
季天凌匆匆忙忙拿了好幾個購物袋趕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心尖尖上的女孩兒——他總願意把瞳瞳還當成小女孩兒的樣子,正坐在牀前,安安靜靜的梳着自己的頭髮。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安靜的有些難受。
“瞳瞳,衣服買來了。”從裡到外。
鄔瞳打開袋子看到胸衣的那一刻,終究還是保持不了平靜臉紅了起來,這尺寸——倒還是沒錯。
季天凌對自己還是有點兒信心的,基本摸一下就能知道大概的尺寸是多少,此刻看到鄔瞳紅着臉蛋打量着胸衣,他尷尬的咳了兩聲,道:“是我進衛生間洗漱去你在外面換,還是你先去裡面換兒?”
鄔瞳收回思緒,淡淡的說道:“你先去洗吧,我已經洗過了,我在外面換就行了。”
季天凌點了點頭,便立馬走進了衛生間。
好像從失聲痛哭的那一刻到季天凌抓着她的手打自己巴掌時,哭着說對不起,這一連串的動作彷彿是在控訴昨晚的罪孽,除此之外,他們卻始終心照不宣的對昨晚的事情絕口不提。
昨晚——她只知道那落在自己全身的吻痕都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