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震蘭香欲取怪生淫惡

是善,或是惡。

但那時已經太遲了,因爲他們的性命,已從此結束了。

震方迷彈崔奇勝,與喪臉毒者牟素煞,就這麼結束了他們醜惡的一生,精血枯乾,氣息一斷,他們倡立的軀體,“撲”地一聲,倒了下去。

他們唯一和人不同的,就是臨死的剎那,沒有發生刺耳的慘叫,而是安靜地死去。

耿晶星面色毫無一絲表情,冷酷眸光,望着這兩具形狀甚慘的屍體!

一會兒——

她微微轉過身來,殘恨的眸光,若似一道冷電霜刃,凝視到金劍查中玉臉上。

金劍查玉中眼睛一碰上她的眼睛,這真比死還要來得恐怖,他現在軀體內,已滲出血來了。

那是被耿晶星眸光,化着千百萬只利劍,戳刺入他心中而滲出來的。

耿晶星冰寒的語音。冷澀說道:“現在輪到你了!”

這毫無人性的語音,聽得使人毛髮倒豎。

耿晶星又語道:“你是罪魁禍首,報應當然要比他們慘一點!”

“什麼是人間最殘酷的折磨!”

“是不是也像他們這樣受盡折磨,然後死去!”

“不,不是,因爲他們的痛苦,是短暫的,而不是衆久的”。

金劍查中玉明瞭這番語言後,已經意識到她要給予自己的折磨,是什麼?

他痛恨,無比的痛恨!

那不是後悔,痛恨自己,而是不覺悟,深恨她的殘狠酷毒!

那是飽含着怨毒的憤恨!

耿晶星冷寒的語言,又道:“你殘害我一生,讓我永遠遭受痛苦,那麼我也要給你一生痛苦。”

“我要你活着,永遠接受殘酷的折磨。”

“你知道我要怎樣懲治,拆磨你嗎?”

金劍查中玉聽到他不讓自己死,內心討道:“賊女,你只要讓我活着,那麼此仇此恨,終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在你死前,施以比昔日所折磨,更爲殘酷……”

耿晶星像似看透了他的心意,冷冷一笑道:“查中玉,好死不如惡生,是吧?”

“那這樣你看錯了,我是要給你半死半活,永遠你也休想報仇。”

他聽了這話,內心真是感到悲哀極了,但不知她要施於自己什麼?

耿晶星美眸中,倏射出一股無限殘毒之光,恨聲道——

“我要毀掉你的理智。”

“砍斷你一腿。”

“挑斷你的雙手筋脈。”

“割下你的舌頭。”

“割下你的雙耳。”

“削下你的鼻子。”

“挖下你的一目。”

“毀去你的臉容。”

“然後打你一記陰毒功夫,每日折磨你一個時辰。”

金劍查中玉聽了她像似瘋狂的慘叫,他心膽俱碎了。

這種刑法,實在太殘酷了。

確是人間最殘絕的刑法。

耿晶星實在太深很他了,因爲她的靈魂,完全被他葬送的。

她淒厲的嘶聲,道:“先毀去你的理智,變爲白癡、瘋子?”

語聲中,耿晶星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指,已連續在他腦後點了三下。

接着——

耿晶星右手一掄,一道金光劃過,一聲慘哼!

查中玉的右腿,齊膝以下,已被金劍砍斷,全身倒了下去!

耿晶星並不使他死去,立刻在他的左腿上部穴道,連點了幾下,使其不會因流血過多而死亡。

於是——

耿晶星連續挑斷他雙手筋脈,使他不能自殺。

割去他的雙耳,削去他的鼻子,挖下他的左目。

金劍在他俊臉上,交叉劃了幾條線。

最後,她真的擊中他身上一記:殘毒陰功。

此種陰功,不會使人致死,只是極具有殘酷的折磨,一日發作一個時辰。

一聲淒厲刺耳、銀鈴般的格格嬌笑,震撼蒼穹!

耿晶星終於離開了此地。

她雖然發泄了仇恨,但是,對於她的靈魂,卻是無補於事的。

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盡期。

由她那聲厲笑,我們知道她的內心,仍是悲涼、悽論的。滿地血屍的頂上,只有一具屍體,在蠕蠕顫動着。

那就是金劍查中玉,他現在遭受到殘酷的命運折磨。

雖然,這是他罪有應得的。

但他這慘絕之狀,真是使人有不忍之慨。

他在地面上滾爬,頭髮散亂,滿臉鮮血,猙獰醜惡,狀如厲鬼,他的口中只發出“嗚!嗚!”的慘吼聲。

那聲音,聽入人耳內,憐憫之心,油然而生。

一個爲非作歹的人,最後就是遭受了這種下場。

江湖武林的扼殺,就是如此的永無休止……

他爬滾下這道山頂,去接受他悠長的殘酷生命歲月。

烏金西墜,殘霞滿天。

接着——

便是茫茫的夜幕,罩上大地!

陰珠山!

四周顯得異常寂靜,風吹樹梢,枝影婆婆,顯示出一絲靜得怕人的氣氛。

這時,一條絕速的修長人影,星飛隕石電擊也似的奔來。

他凝立在一處山坡上,淒涼的嘆息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我找了幾個時辰,還沒尋到一株陰珠草,在廣大的陰珠山羣峰,幾乎已被我尋遍了,難道我走錯了路,此地不是陰珠山!”

此人正是別了彩巾蒙面人耿晶星的魔魂怪生古西風。

他爲着尋找陰珠草,展開絕速的輕勸,毫不休息地趕至此地,但經他找溫了陰珠山,也尋不到鐵木神劍朱魄所說的那個陰珠潭。

今夜雲淡星稀,四野無聲。

但空氣中,卻隱含着殺傷之聲。

古西風星目如電,凝視着周道。

到處山石怪立。古木參差,枯筋盤繞。

夜幕之中,左張右顧,觸目鬼影幢幢,杯弓蛇影。

使人有種陰森,恐怖,淒涼之感。

古西風星目驀地暴出一股悽恨之光,道:“難道是鐵木神劍朱魄爲着脫身,而騙我跑來……”

倏地……

一聲陰氣森森的嘿嘿冷笑,打斷了他的語音。

這笑聲幽冷至極,有如冰窟中吹出來一陣陰風。

古西風沉聲喝道:“是何方鬼魅,幽靈,怎不亮出相來!”

語音甫歇,十幾丈外,疾閃電也似的輕飄出一個人來。

古西風驚聲道:“是你!找着了陰珠草沒有?”

原來此人正是鐵木神劍朱魄。

他嘴角微翹,發出一陣低沉詭誘寒笑,道:“古師弟,你來多時,爲兄因怕師弟尋不着陰珠草,所以特此趕來指示,現剛剛到這裡,就碰到師弟。”

“若不是師弟發出語音,爲兄在遠處看來,還以爲山魅鬼魂呢?”

古西風鼻孔中輕哼了一聲,冷冷道:“這裡是否有陰珠草?”

鐵木神劍朱魄,奸笑道:“師弟,你怎麼這樣疑心,爲兄怎會跟你開玩笑,何況我們是交易!”

“陰珠草就在那邊,我馬上帶你去,不過師弟的蒼穹恨歌詞,是否已經抄寫着帶來了?”

古西風冷冷道:“如找到陰珠草,蒼穹歌詞,我會如約給你。”

鐵水神劍朱魄聞言,略爲怔了一怔,又笑道:“敢問師弟,是否已經抄在紙上。”

古西風冷然道:“還沒有!”

鐵木神劍朱魄聽得臉色微變,但瞬息即逝,他道:“古師弟,你這樣不守信約!”

古西風冷澀澀道:“我如把蒼穹恨歌詞抄來,你們就來搶劫嗎!”

“要得歌詞,你們得待我取了陰珠草,醫好雲燕子姑娘的‘陰火蝕魂丹’劇毒之後,我馬上給你。”

鐵水神劍朱魄,陰沉沉一笑,道:“古師弟這等懷疑人家,但不知別人信得過你嗎?”

古西風不屑道:“古某決不像你們那種卑賤邪惡奸徒,背師叛徒。說話不算數。”

鐵木神劍朱魄聞言,臉色突變爲一片鐵青,冷森森笑道:“好說!好說!古師弟真的太忠厚了。”

古西風冷冷道:“閒話少說,還是趕緊帶我去尋陰珠草。”

鐵水神劍朱魄冷笑,道;“古師弟何必如此趕緊!”

“好吧!你就跟我來!”

古西風現在腦際只是想急切找到陰珠草,治療雲燕子的淫毒,他早已失去了那靈敏的智理,不然,他定會覺出他的狡詐,虛僞。

這對,鐵木神劍朱魄,已如電向前疾射而去。

古西風如影隨形,緊跟在鐵木神劍朱魄的身後三丈,夜色之中,四下的樹木山石,勁風拂過,怪影幢幢,宛如山就鬼魅,正等候迷途的人來送死。

鐵水神劍朱魄與古西風,俱是武功頂尖的一流高手,輕身功夫,都已臻絕高之境,片刻功夫,他們兩人已馳過幾座峰嶺。

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穀道,兩面是斷崖,俯臨一片峨嵯不齊的礁石,地勢愈來愈險惡。

古西風發聲問道:“還有多遠的路!”

因爲古西風在日間的時候,好像曾經來過此地,卻沒有看見有潭水的地方。

鐵木神劍朱魄,陰氣森森的嘿嘿一陣好笑,道:“進入谷口就到!”

語音中,朱魄身子突然蒼鷹般,疾速撲飛入谷內。

古西風不疑有詐,身形也猝然飛起,飄拂的長衫,有若蒼穹流星的曳光。

驀在此時!

前面的朱魄,身形甫一接觸地面,口中立刻揭起一陣淒厲,刺耳已極的“嘿嘿!”得意好笑!

笑聲一出,他的身形,猛一轉身,雙掌疾速地圈成圓形,在夜影中一圈圈的寒氣,有如宇宙中的罡氣,排蕩着涌向疾撲而來的古西風。

古西風疾速撲來的勢子,奇快已極,他萬沒想到朱魄會猝然發難,一經他覺察之時,身子已至朱魄的一丈上空。

那股足可撼山震嶽的掌力,已絕速的奔涌而來。

這一着,任是絕頂的高手,也無法躲閃。

人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一股剛勁無儔的勁風,着着實實的擊中在古西風的身上,但古西風並沒有噴血而亡,只見他的凌空身形,在空中奇異的隨着洶涌的勁風,飄蕩着,輕巧得似一根羽毛,隨風飄漾着。

原來,古西風倏然施出“彌氣飄蹤身法”中的輕巧字訣,靠着一口丹田真氣,使全身就像一根羽毛般,使那淒厲、剛猛無傳的狂飄,擊中他的身上毫不着力,便飄然而起。

要知:古西風最近武功大進,尤其是輕功及掌力,進展最速,這都是由於他喝了那“地龍血寶”及得了那盡世秘技“乾坤彌虛”罡氣之故。

鐵木神劍朱魄,看得心頭一震,急忖道:“他的武功,已臻神化之境,今夜如不是來了這樣衆多高手,定難制服他。”

古西風身體輕若飄飛般落在地面上,厲聲道:“朱魄,你真的不要命了。”

鐵木神劍朱魄,陰沉沉一笑,道:“古師弟,你才真不要命了,老實告訴你,你已經中埋伏了。”

倏地——

一陣低沉恐怖的怪笑,由谷中的四面八方傳來,隨着夜風飄入耳際。如同鬼哭狼爆,使人聽了毛骨悚然。

但聞這陣陰森低沉的怪笑,此起被落,荒谷激起迴盪,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呱呱怪叫。

攫人心神,陡增恐怖。

古西風臉色微變,冷笑道:“朱魄,你這人真是本性不改,本來古某想讓你有一條自新的機會,但你卻如此可惡。今夜只有大開殺戒了,那些下三流的好徒,何不都叫出來,讓古某一起超度他們。不必再這樣妄施鬼魅伎倆現醜了。”

他的語音甫歇暗處倏然響起一陣呵呵大笑!

聲如萬馬奔騰,排山倒海,直震得荒山四谷,嗡!嗡!迴音,悠悠不絕。

笑聲中,暗影中首先閃來一矮一長的人影。

只見來人身軀連閃了一閃,以眩人眼目的速度,飄至朱魄的身側。

隨後又疾速躍來四條奇快的人影,再後緊隨着奔出數十條人影。

他們的輕功絕藝,都是疾快無比,瞬間,大家都團團圍繞着古西風。

古西風星目暴出一股冷寒電光,疾速向場中各人一掃,他心中大駭至極,知道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首先奔來一矮,一長的老者,正是天下江湖武林,三大幫派的鐵弓幫,千騎幫中鼎鼎大名的龍頭幫主。

矮者,是位長着山羊鬍須,面目黝黑,雙眸炯炯,精捍機警的老叟,他就是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

瘦長者,正是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只見他面容慘白,突睛暴額,長着一雙吊眉眼,看來陰森至極。

再來那四人,就是萬邪教下的四大壇主,第一位是神火壇主,紅面魔君薛武鴻,此人古西風還沒見識過,只見他滿臉腥紅,雙腮生着黑茸茸的短毛,短鬚如戟,此人的武功,奇高已極,在萬邪教中,可說是第五把交椅。

陰風壇主:天殘地缺聶魂邪,天靈壇主;魔臂叟鄺羽項,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其餘十幾人,都是萬邪教、千騎幫、鐵弓幫的香主,他們的武功,也僅在江湖武林的一流高手之列。

如以古西風一人,要鬥這許多混世魔頭,那真比登天還難了。

古西風看到敵人這等衆多,內心也暗自嘀咕,驚駭不已,但他表面冰冷至極,鼻孔中輕哼一聲,不屑道:“朱魄,你爲着區區一人,未免有些興師動衆了。”

鐵木神劍朱魄,陰森一笑,道:“好說!好說!因古師弟太使人敬愛了。”

那邊,鐵弓幫主鐵面飛騎成克彪,哈哈一笑,道:“古西風,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和你有着宿怨,都是有所作爲而來的。”

去古西風冷然道:“你們都是古某不共戴天的仇人,那麼今夜正好解決一下了。”

鐵木神劍朱魄,真是暗暗佩服古西風的膽識,他被這樣多的高手圍住,居然毫不恐慌,面不改色。

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冷笑道:“姓古的,你不要打腫臉裝胖子,今夜你已在衆高手重圍之下,只怕翔空之龍,也要成爲翁中之鱉了。”

古西風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冷冷道:“你的這般下流卑賤之徒,體得廢話,今夜你們衝着我來,就是你們黴運當頭。”

神火壇生紅面魔君薛武鴻,一陣破鑼也似的大笑,道:“你這廝的口氣,真是狂妄得很,薛某等下倒要先領教一番,倒底有何出類拔率的功夫,敢如此猖狂。”

古西風現在知道事態嚴重,所以,他保持着冷靜,冷笑道:“你是誰?憑你這樣說,大概是有頭有臉的人,古某定當奉陪。”

鐵木神劍朱魄,道:“古師弟,你不要再說大話了,他是本教神火壇主,今夜爲兄的,顧着我們有師門情誼,破例和你談一下。”

“現在只有你奉獻出肩上那柄紅霞劍,及‘蒼穹恨’歌詞,那麼我們絕不爲難你,今日形勢,你是聰明人,不必再多說。”

古西風冷冷道:“這樣最好,古某也簡單說一句,這兩件東西,有本領就來取去好了。”

千騎幫主魔劍段恰藏,森森一笑,道:“你一人之功,難道有自信嗎?我們這些人對於你不會講客氣。”

古西風知道塵世間,都是醜惡、卑鄙的。

這羣奸徒,他們決不會和自己講江湖義氣的。

他現在心情激動不已,但表面仍然神色不變,朗朗一笑,輕鬆地語道:“你們那種特技手法,在雪山之戰,已經用過了,乃是陳腔爛調,毫無驚人之處,古某早巳聽慣了,見識慣了。”古西風的語意,當然是指昔年武林高手,圍擊文儒冠士熊曲星雪山之戰的事。

這些曾經有參於雪山之戰的高手,聽了他的語言,心中暗驚不已,他們真猜不出古西風爲何有這種超人的膽識,是否他有能力抵禦衆人……。

天殘地魂聶魂邪,一聲陰沉的冷嗤,道:“姓古的,今夜任你有鬼神莫測之機,通天澈地之能,也休想能保全活命!”

古西風呵呵傲笑,道:“那不妨大家試一試!”

鐵木神劍朱魄,笑道:“古師弟,人說,英雄要識時務,而你現在卻不識時務。以你那份功力,光我們四位壇主你就不敵,還是眼睛放亮一點,大家免動干戈。”

古西風冷笑道:“你知道英雄更有不屈不撓,殺身成仁的精神嗎?”

“古某也不一定就會被你們困住,或是被你們擊斃,現在不妨請你們教中的四壇主先來試一試。”

古西風的意意,是能激起四壇主的火性,那麼自己再以凝厲的蓋世絕技,首先斃了幾人,消滅他們的聲勢。

鐵木神劍朱魄,奸笑道:“古師弟,你難道要固執已見,要我們用武力制裁你嗎?”

古西風冷然道:“極是!極是!”

那神火壇主紅面震君薛武鴻,此刻已忍受不住了,他沉聲道:

“朱掌教,這小子就讓我們首先教訓教訓他吧!”

鐵木神劍朱魄道:“四壇主,你們就把他擒住。”

古西風輕蔑不屑的冷笑,道:“神火壇主,你剛纔是如何的神氣,要首先單獨鬥過我,怎麼現在竟說起我們來了,你講清楚一點,是一人或是另三人,要陪你送命。”

神火壇主紅面魔君薛武鴻,在這些人羣中,武功只次於朱魄,及千騎、鐵弓幫主,除此之外,就是他一人了。

他本是一位猖狂踐啓,橫行無忌,囂張慣了的人,現在他聽了古西風譏諷的語言,哪能忍受得住,暴喝一聲,道:“小子,薛某,就把你打得在地上爬!”

喝聲中,紅面魔君薛武鴻那壯大的身軀,已如風般旋進,右掌一帶,一股澎湃洶涌的勁氣,已以雷霍萬鈞之勢,涌向古西風。

古西風冷笑一聲,足下絕速的倏忽一閃,不但躲過他的掌勁圈範圍,反而欺身至他的右側。

古西風已泛起殺機。他知道自己在這衆多高手的環峙之下,絕對不能和他們作拉鋸戰,只有速下辣手,斃一個算一個。

只見他閃至紅面魔君的左側,厲喝一聲,右掌伸縮間,極快的點向紅面魔君的身側五要穴:“陽剛”、“意會”、“胃倉”、“臂門”、“至室”。

他的左掌也五指疾因、猛彈“嗤嗤”連響聲中。五縷銳利的勁風,直襲對方的上身要害。

手法精奧,快速絕倫,左右雙掌,像是同在一剎那發出的。

紅面魔君薛武鴻,也是手辣的人。他的招式一落空,雙掌已猛往後連續交叉拍出,腳下更是如電般的旋了開去,恰好避過古西風的一擊。

不待古西風換式攻擊,大喝一聲,雙臂揮動,連向古西風攻出三掌。

這三掌,式式都精妙深奧。每式都由極爲怪異的角度,連綿擊出,一氣呵成。

勁氣凌厲,無懈可擊。

古西風看得臉色微變,暗忖道:“這廝的功力,的確不容輕視。”

他不敢趁機反擊,而且也無半絲空隙可乘,只得飄退出去。

紅面魔君薛武鴻,狂做一笑道:“小子,原來是銀樣蠟搶頭,這招叫你再次暴退五步!”

說話中,薛武鴻左掌恍似電雷臻閃,化出萬千掌影,一圈一掄疾速揮出。

這招走出的手法,有如綿密春潮,一招變化千百隻舉式。

一片宛如萬馬奔騰,海嘯怒潮的凌空勁氣,已然隨着掌勢驟出。

古西風星目之中,突暴出一股駭人的眸焰,口中發出一聲震撼山嶽的淒厲長嘯!

“河漢星幻”第三式:“地慘魂獄”絕招陡出。

只見他身形不退反進,直迎向那股疾撤而來的勁氣,就當勁氣離他身上三寸之時,他的雙臂煥然一陣亂舞、亂掄——

“潑!潑……”紅面魔君迫出的勁氣,擊中古西風身上,在乾坤彌虛罡氣消去的響聲中——

一道勁氣,晶瑩如雷的白光,突然疾速的射向紅面魔君的下部要害。

鐵木神劍朱魄,驚駭地大叫道:“神火壇主速速退!”

但是,時間仍然略晚了一步,因爲古西風知道自己這河漢星幻,場中衆人都知道,他生怕一施出來。被衆人攻來。那就無法斃得了紅面龐君,所以,他就拼着自己被他勁氣擊中的危險,離對方不過三尺的時候,才突然施出殺招。

說是遲,那時快:

“嘶!嘶”一陣銳嘯勁響中——

隨着一聲裂牙慘號,響震四谷;凝蕩蒼竄!

紅面龐君薛武鴻氣海穴旁伯的下部:“天樞穴”,直被那縷白光擊了一個深洞,鮮血如泉噴出,薛武鴻疾退了四五步!

“噗”,他一聲,龐大的身軀,終於倒下了,一命嗚呼!

紅面龐君薛武鴻,在當今武林中是有數的頂尖高手,沒想到也抵受不住河漢顯幻的襲擊,可想而知,此招的霸道、凌厲。

古西風施出河漢星幻第三式,擊斃紅面魔君,這一連串動作,只不過是電光石火一剎那,場外這樣衆多的高手,竟來不及救援。

古西風迅速斃了紅面魔君之後,口中猛又發出一聲悽歷刺耳的怪嘯!

其聲之慘厲、悠長,實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厲嘯聲中,古西風身形急起,仿若巨鳥翔空,臨空盤旋,又似龍飛九天。

就在此時,那柄孤天聖劍,已擎在他手中,一道彩霞匹練似的劍光,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直向外圍那十幾位香主射去。

在各人眼神一花之際,那靠在最近場中的四位香主,已經半聲未哼的倒斃在地下,鮮血迸濺,濺得周圍人滿身滿臉都是。

古西風知道今夜自身處境危險己極,他抱着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的主意,先殺了幾人,消滅對方氣勢。

所以,他斃了紅面魔君後,立即施出悽風老人劍決中的“蒼穹絕命劍”的第一招:“飛蝗乍起血腥味”。

那些萬邪教、千騎幫、鐵弓幫的衆香主,雖然武功都是一流高手,但是,他們怎能匹敵得三百年前悽風老人遺傳下來的蓋世劍術。

只見古西風懸空的身子,猛一個龍幡之勢,手中長劍一騰一轉,劍勢如流星劃空,搖曳之中,晶瑩奪目。

平地又響起二聲淒厲的慘叫,鮮血飛灑中,又有二人作了劍上斷頭之鬼。

這的,古西風也因真氣一滯,身子甫落地上,他毫不停留,手中一震,劍光盤繞,如浩蕩江河,縱橫無際,又似水銀泄地,無孔不入,疾卷向衆香主。

在這略微停頓的剎那,衆香主已各撤出兵器,驚吼一聲,鐵弓、長劍、掌風、疾速向古西風迎來。

古西風又是一聲令人心驚的長笑。

手中孤天聖劍一盤一絞,彩虹暴閃間——

“叮、叮、當、當”一陣金鐵被削斷的清脆聲響。

古西風長劍,猛又就勢劈利過去,二聲慘叫聲起,又有二人斃命。

古西風殺了八位香主,這一連串的動作,只不過是眨眼間之事。

這種懾人心魂的煞勢,那些手中兵器已斷的香主,不禁心中一陣譁然,紛紛四散暴退。

古西風此時殺機已起,而且這些人也都是他要殺的仇人,手下更不會有留情的餘地,他恍似一位閻羅,長劍往空中一揮舞,又要追殺那些香主。

驀在此刻——

鐵木神劍朱魄,與千騎幫主魔劍段情藏,一聲不響,同時從背後突襲。

一黑一白兩道劍光,憂似空中流星,疾速絕倫,一左一右,往西風背後疾射而來。

速度之快,真是今人咋舌。

古西風倏然察覺劍氣破空風聲,他腳下猛施出“彌氣飄蹤”身法,奇快捷速絕倫的往旁一閃。

但只聽“嘶”地一聲——

古西風悶哼一聲,左肩頭直被鐵木神劍朱魄的鐵木神劍劃破一道血痕,鮮血立刻染紅肩頭。

可是,古西風身子飄出的當兒,手中孤大聖劍,圈起一道精芒如電的濛濛劍氣,挾着“嘶!嘶”破空風聲,卷向那些香主。

剩下的六位香主,真想不到古西風如此嗜殺,三聲像叫響起——

緊接着又倒下一人,另外四人直駭得裂膽驚魂,哪敢再作抵抗,齊喝一聲,身形疾速分散暴退!

古西風滿身斑斑血跡,他就像似一隻發瘋的兇獸,暴吼一聲——

孤天聖劍霞光暴起,劍氣若瑞,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

悲哭慘降、淒厲刺耳、響徹山谷!

萬邪教、千騎幫、鐵弓幫的十四位香主,全部慘死在古西風的劍下,斷臂殘肢,灑滿一地,血腥之味,充滿整個空氣之中!

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就在古西風殺了最後一位香主之時,鐵水神劍朱魄、鷹劍段恰藏、鐵面飛戟成克彪、天殘地缺聶魂邪、魔臂叟鄺羽項、踏雪無痕譚魂奇,六位武林項尖一流高手,齊向古西風發難。

劍招、掌力、腿形……

快似狂風驟雨般,齊落向古西風身上各部要害!

一聲淒厲刺耳的長嘯,搖曳蒼穹。

古西風身形陡然飛起,懸空盤統,三圈迴旋,宛若九天神堂,手中孤天聖劍,亦若橫空長虹,匹練般電射翻刺,似江河決堤,綿綿不絕,罩向六人頭頂。

這招劍式,的確凌厲無比!

六位高手暴喝一聲,大家猛一撤招,往後退去!

古西風盤空迴旋的身軀,威勢也漸緩下來,就要落地的剎那!

他的身軀倏然一弓一伸,劍光倒轉,劍風溢勁,一陣眩人耀目的星芒,疾似迅雷閃電般,閃向千騎幫主——魔劍段情藏,鐵弓幫主——鐵面飛前成克彪。

這種劍勢,真是鬼魅一般。

此式正是“蒼穹絕命劍”的第三招:“驚飆驚地殘骨灰。”

魔劍段怡藏,鐵面飛朝成克彪,只覺一股森寒的寒氣,疾速盤捲過來。

他們兩人心中大駭,段怡藏手中的長劍,突然舞出一式專門彈震的劍決,生想把那股劍氣彈震開去。

鐵面飛朝成克彪那隻特製的鐵弓,也舞個密不透風,發出勁疾的銳嘯風聲!

可是,事實不然,“錚!錚!”兩聲細響!

二人手中的兵器,已被犀利無比的弧天聖劍絞斷!

古西風手中的長劍,原式不變,已罩向二人頭頂,這一駭真是他們心碎膽戰。

眼看着鐵弓、千騎兩幫主,就要傷在孤天聖劍之下。

但是,旁側的天殘地缺聶魂邪、踏雪無痕譚魂奇,魔臂叟鄺羽頃的三件兵器,已如電疾速射來。

如果古西風要傷他們,自己也非受傷不可,而也是致命的創傷,只見他猛地一撤攻擊的劍招,往後縱去,身子詭異的脫閃出去。

當他腳跟剛接觸地面的剎那!

一聲陰冷至極的寒笑,傳入古西風左側,鐵木神劍朱魄手中的鐵木劍,已疾速戳向他的後腰眼,呼的一聲!朱魄的左掌,接着一道劈空勁嘯,去向他的左助。

這偷襲,其勢疾速,猛不可擋。

好個古西風,厲喝一聲,施出內家氣功,左手猛向後拍出一掌,身子已如鬼魅般閃開。

鐵木神劍朱魄,可說是泥譎、狡猾無比。

他剛纔偷襲,只是虛招,就在古西風猛拍左掌,閃出的剎那!

他的招式,早已往後撤回,躍至一旁,等待古西風的落腳。

這時,他的鐵木神劍已交左手,右掌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擊向古西風背心。

鐵木神劍朱魄,知道古西風身負“乾坤彌虛”罡氣,不怕任何威猛的氣勁,所以,他發出的掌勢,在未出之時,都不帶任何勁風。

以內家的重手法襲擊,就是內勁暗劍,觸中人身後的剎那,才猝然發出。

此種掌力,也就最歹毒、凌厲!

古西風閃出的時候,萬沒想到朱魄已在身後等待,當他察覺身後有異的時候,朱魄的右掌,已離背心一寸。

他大驚之下,身子倏往斜下蹲,直傾跌出去!

一聲悶哼!

古西風受劍傷的左肩,又被朱魄吐出的勁氣掃中,直打得古西風狂吐一口鮮血,腳下踉蹌後退七八步!

這時,天殘地缺,踏雪無痕、魔臂叟、及魔劍、鐵面飛戟,也由已死的香主手中取下一柄長劍。鐵弓般圍擊過來!

古西風暴喝一聲道:“哪個敢再來!”

原來他已施出“蒼穹絕命劍”的一招守勢。

他的孤天聖劍,齊眉橫舉,身子斜傾,左掌前揚,此式子詭異,奧妙,內面含着無窮變化,騰騰殺機。

場中六位,俱是江湖武林的混世魔王,他們哪不知古西風擺出此劍式歷害,大家一時不敢冒然撿攻,把古西風圍在覈心。

鐵木神劍朱魄,嘴角發出一聲低沉的陰森冷笑,道:“古師弟,你現在已成了困獸之鬥,還是放下兵器,保留一條活命吧!”

古西風哈哈一陣悽愴慘笑,道:“朱魄,你若不怕,先下手看着!”

魔劍段怡藏冷冷道:“古西風,你手段如此狠毒,今夜縱是你放下兵器,也要向你清算一下血債。”

古西風鼻孔中冷哼一聲,冷酷的語音:“等下連你們六人,也難逃慘死噩運。”

鐵木神劍朱魄,陰冷笑道:“大概不能如願吧!你現在身內,定也非常難受,是吧?”

古西風左肩頭遭受朱魄一掌一劍,實在擊得很慘重,雖然他功力深厚,不當場斃命;但創口難免有火辣熱病的感覺。

他現在前揚的左掌,微微顯出顫抖之狀,所以,被朱魄看出破綻來了。

古西風暗一咬鋼牙,強忍着傷痛,他心中疾速忖道:“自己如被他們這樣困着,最後也終要喪命於此,不如想出辦法脫離此地,今夜之仇,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有報復的一日……”

他的思念未完,鐵木神劍嘴角,已泛出一絲得意的獰笑,道:“古師弟,你如不好好說出‘蒼穹根’歌詞,等下把你擒住,難免要以酷刑逼你說出!”

“你要知道場中人人,都是恩怨分明,睚睚必報的人,你已和我們冤仇牽連,勢同水火,決難相容,當然什麼酷刑都會作得出來。”

古西風不屑說道:“你們不知道有何本領擒住我,竟敢說出如此的大話。”

鐵木神劍朱魄,目中突暴出一股無比殘狠,陰毒之光、喝聲道:“衆人一齊攻上,他絕擋不住六人的襲擊!”

喝聲中,朱魄首先出手突擊,他腳下詭異的一施,手中的鐵木劍輕飄已極,直向古西風當胸點去。

古西風冷哼一聲,身軀一長,孤天聖劍急快的一顫,點點星芒流涌,倏然斜傾點向朱魄的右肩的“天門”、“百骨”、“扁擒”、“臂髏”四穴。

劍式奇詭怪異,連閃帶擊,一招襲擊四處要穴,真是駭人已極。

鐵木神劍朱魄,他點出一劍,只是一種試探性質,他因爲不知道古西風那守式中暗藏的殺手,是如何的厲害!

但是,他真想不到他的劍式,是如此的玄奧、詭譎。

微駭之下,他早已暗藏的護身劍式,揮搖之間,烏光閃耀,連環劈出三絕招。

三招相繼出手,威力驚人,空氣激盪,劍風森寒,端的毒辣凌厲無比。

“錚!錚!”一陣清脆聲響!

朱魄的鐵木神劍,已和孤天聖到輕觸了幾下,破去他那手殺着。

朱魄一逼古西風劍式,立刻展開凌厲的攻勢,腕中鐵木神劍,舞成圈圈烏光,上下翻飛,宛如龍翔風舞,罡風凜冽,猶如怒濤奔騰,逼得古西風連退兩步。

此刻,魔劍段怡藏的手中劍,倏起一片銀光,如行雲閃電,接着一片凌厲呼嘯,也是指向古西風要害。

接着,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的手中鐵弓,也驀起一陣異樣聲響,漫空罩下。

踏雪無痕譚魂奇,左掌一錯,身法恍似閃電般,直欺了過來。

招式驟出,恍若狂風暴雨、掌山腿影,也連連擊向古西風。

天殘地缺聶魂邪,魔臂叟鄺羽項,也同時發動,凌厲攻勢。

古西風星目噴出了火焰,他厲喝一聲,手中孤天聖劍舞起條條神光,有若蛛網密佈,層層不絕的形成一堵精芒疾射的光牆。

縱是這樣,他被六位高於連擊,被逼迫得又退了幾步。

“嘶”的一聲勁響。

千騎幫主段怡藏,一劍由極怪異的角度,向古西風右腕戳刺過來。

這一刺中,古西風不馬上喪命,也得重傷倒地不可。

古西風心中大駭,身軀猛然左閃,孤天聖到疾速削來。

但已經太慢了,兩聲悶哼響起!

古西風右側背後,首先被刺了一劍,可是段怡藏的長劍,卻被孤天聖劍削斷,右手腕也齊根被砍斷,痛得他跌坐地上。

古西風后背中劍,血氣一陣上涌,頭目頓時一陣暈眩,劍式略微一慢,停下來。

鐵木神劍朱魄冷笑一聲,左掌驟然擊出一股極巨陰柔氣勁。

右手的鐵木劍,捷速的由圈劈刺過來。

他掌劍奔出,時間上不差分毫,端的凌歷,毒辣已極。

古西風緊咬鋼牙,左掌連續拍出一道浩瀚勁氣,去封他的陰勁。

手中孤天聖劍,一騰一轉,周身劍氣盤繞生輝,彩虹疾射,奇幻莫測,指向另外四人攻來的招式。

他這一掌一劍奇詭絕倫,直通得五人退後撤招。但隨即之後他們又換式攻了上來。

古西風知道自己創傷極重,如不靜下心來,今夜定要遭受慘死噩運……師仇……父仇……都沒報,死也不瞑目……

想至此處,他的精神猛地一振,劍式綿綿而出,川流不息,勁氣恍如銅牆鐵壁,層層疊疊,重密凌厲,使人無懈可擊。

縱然,這五位絕頂高手聯擊他一人,但經他一奮全力,一時真也無法傷了他。

那被古西風砍斷右腕的千騎幫主魔劍段怡藏,這時,他深恨古西風入骨髓,因爲自己右碗被斷,許多絕技,便從此而廢。

他阻止了血液的流出後,左手由地面上撿起一柄長劍,蓄勢以待,要想把古西風射死。

烏雲掩眉月,夜風帶淒涼。

驀在此刻——

谷外突響起一聲陰寒已極的“嘿嘿!”詭譎怪笑。

一條修長人影,似鬼魅般,疾速飛騰過來。

鐵水神劍朱魄,耳聽此笑聲,臉色微變,但他卻叫道:“杜師弟,快來助陣!”

來者,是一位鬼怪蒙面人,他正是文儒冠士熊曲星兩叛徒之一——殘魂金掌杜柏青。

古西風眼角斜射到來者是他,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殘魂金掌杜柏青,陰沉沉冷笑,道:“朱師兄,你的事情真秘密。”

鐵木神劍朱魄道:“杜師弟,此語怎說?因我找不着你,無法奉告此事。”

殘魂金掌杜柏青,冷笑道:“師兄找不着我,但卻拉了這許多助手,嘿嘿……”

鐵木神劍朱魄問道:“師弟,只有你一人來嗎?”

殘魂金掌杜柏青,冷笑道:“這些我不太清楚,可能師妹也聞訊趕來。”

鐵木神劍朱魄,臉色驟變,但瞬息即逝,他又催促道:“師弟快來助陣,把他擒住,我們師兄弟都有好處。”

驀地——

古西風口中發出一淒厲長嘯。

嘯聲高昂,冗長!

挾帶着一股淒涼,仇怨,悲愴!

嘯聲剛起,他的身形倏然飛起!

手中孤天聖劍發出一縷劍氣,絕速的射向鐵木神劍朱魄。

左掌幻起千百掌影,層層疊疊,招式怪異凌厲,剛強無比的狂飄,恍似宇宙罡風,罩向殘魂地缺,踏雪無痕、魔臀叟,鐵面飛戟。

他功力深厚無匹,掌勁宛如狂風暴雨,威勢奪人魂魄,四人被他的勁風,直掃得各自後退三四步。

鐵木神劍朱魄正和殘魂金掌杜柏青說話,心神兩分,劍氣射來,他要閃避已稍顯慢了點,右臂直被劍氣劃了一道血痕。

這時,古西風不走,更待何時。

他懸空的身軀,猛然一個曼妙的翻騰,疾向七八丈外射去。

殘魂金掌杜柏青好笑一聲,道:“古師弟,稍待一下。”

一道深沉似海的綿綿勁氣,已疾速的涌向古西風。

古西風凝聚全身真氣,星目放光,暴喝一聲,恍似平地一聲響雷,他左掌劃了一道半弧,又倏然圈出,一陣狂風已迎向殘魂金掌。

這是他全力一擊,只見一掌擊出,帶起無數勁銳厲風,嘯聲如雷,恍似山崩地歌洪水決提,回氣成渦,剛猛無比。

威力之強大,甚至移山倒海。

“劈拍!”一聲撼震山嶽的勁響。

殘魂金掌杜柏青慘哼一聲,身軀直被震出丈外。

古西風一掌震退殘魂金掌,身軀又如蒼鷹騰空而起。

“嘶!”地一聲勁疾的銳嘯聲響。

千騎幫主魔劍段治藏,左手握着的長劍。突然脫手射向古西風,這一飛劍,是他存心射死他,威勢真也非同小可。

只見一道白虹,鐵似流星隕石,一下子已射向古西風背後丈外。

古西風雖然要逃走,但腦際仍然清楚已極,他雙臂猛地一震,身體己然虛空而起,但此劍的速度,真是千古罕見。

“嘶!”一聲,古西風的左大腿,已被利劍擦到,他懸空的身子,猛然搖晃兩下,但仍然飛出六七丈外。

鐵弓幫主鐵面飛戟成克彪,暴喝一聲,道:“小子,留下命來!”

他猛然施出成名絕技,三隻五寸長的小飛蝗,抖手而出,形成三角形,挾帶着驚人心魂的怪嘯聲,如電射來。

一聲慘哼!

古西風躲過了兩隻小飛蝗,但卻被第三隻飛蝗射中背上,深入三寸,他的身子,猛地就要跌下去。

可是,倔強的古西風,倏然一振心神,一聲悲慘的淒厲長嘯。

身軀接如鷹隼飄空,兩個起落之間。

已如冥冥飄飛,消逝得無影無蹤。

谷中這些窮兇極惡的絕項高手,看得目瞪口呆了,他們萬沒想到古西風如此蓋世匹勇,身子連中了幾種致命創傷,仍能夠逃脫出去。

倏地——

一聲暴喝,谷中高手,如夢驚醒疾速向古西風去的方向追去。

其實,古西風沒有疾速奔走,他知道自己傷重,其氣損耗極盛,縱然自己強忍劇痛,絕速逃走,但到半途,傷發支持不住時,也要被他們所擒。

所以,他一奔出谷外,身軀猛往左折,反繞到谷口的一塊岩石後,他目見衆徒疾速奔走後,方纔一長身形,又向谷內閃電般而去。

此谷的盡頭,恰巧有一條通路,古西風滿身血跡,形狀淒厲已極,他強忍着無比痛苦,奔過穀道。

但是,古西風沒命奔馳的時候,他後面卻緊跟着一條人影。此人的輕功,好象已臻神化之境,離古西風五丈外飛馳,卻不帶一絲輕風,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緊跟着他。

片刻功夫,古西風忍着傷勢,已經飛馳過幾座山嶺,但他的速度,卻愈來愈慢了!

終於——

一聲悶哼,他口中又噴出兩口鮮血,身子倒了下去。

但他腦中仍然清醒已極,他好像聽到後面有一絲風聲。

他機警無比的轉過頭去。

他心中憤駭不已,厲聲喝道:“你是誰?”

原來他後面文外,停停玉立着一位二十七八歲,極端美麗的少婦。

此少婦身披雪白羅衫,明眸浩齒,瑤鼻櫻脣,玉骨冰肌,白中透紅,又嬌又豔,吹彈可破,是如此的千嬌百媚。

陣陣夜風輕拂着,她的白衫飄忽,秀髮披肩,如仙女下凡。

少婦美得使人心魂飄蕩,真是秀色可餐。

那種美麗程度,幾乎可以集合人間所有讚美的名詞,也難以形容她那沉魚落雁之容,最使人心驚的,就是她美而不妖,恰到好處。

古西風被震蘭香以酷骨殘魂陰功,震下絕谷,又在迷霧環繞的夜裡,看到震蘭香和銀蛇劍仇恨天姦淫一次,他雖然聽到有語音,卻沒有看到其人,所以古西風現在仍不知道此人就是那那惡淫婦震蘭香。

萬邪教主震蘭香,那雙秋水明眸,突向古西風臉掃了一下,嫣然一笑,一縷極美的音韻,如鸝鳥歌唱,嬌語道:“古西風,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她這一笑,真是百媚叢生,笑得使人七魂飛去六魂,充滿神密,誘惑的力量。

真是一笑百媚生,六官粉黛無顏色。

她的妖魔語音,更使人心骨俱碎。古西風這一駭,真是非同小可,他發着略帶顫抖的語音:“啊!你!你是萬邪教主震蘭香……”

震蘭香嗤嗤一笑,道:“怎樣,你聽出我的聲音了!”

“你說話時,好像非常害怕我是嗎!請你放心,我這次不傷害你!”

古西風星目噴出了仇恨的火餡,厲喝道:“淫婦,我斃了你!”

喝着,他便要掙扎而起。

一聲悶哼,他又噴出了一口鮮血,跌坐地上。

現在,他連站起來的勁力,也全沒有了。

震蘭香一陣格格嬌笑,道:“古西風,你的傷勢可重呢?唉!真是不公平,那麼多人欺侮你一個人。”

古西風實在恨透了她,但在此時他沒有半點勁力,他恨聲道:“古某今夜死在你手中,只有自認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要知士可殺,不可辱,如你再這樣侮辱我,我可要臭罵得使你體無完膚。”

震蘭香突然臉上泛起一絲極爲難看的神色,冷冷道:“你難道如此的豪氣嗎?”

古西風厲聲叱道:“你快殺我,我不願見你?”

震蘭香突然幽幽一嘆,道:“唉呀!你這人真不會現人臉色好壞。老實告訴你,如我要殺你,早在你受了酷骨殘魂陰功,接受初次折磨的時候就殺了你,還會等到現在嗎?那時,我已經發覺你命在絕望的邊緣。”

古西風聽到她提起那夜恥辱之事,心中怒火更是如焚,他暴喝道:

“淫婦,你真不要瞼!”

他罵至此處,胸中氣血一陣浮動,語音頓塞。

震蘭香聞言,突然發出一陣淒厲刺耳,如銀鈴般的格格嬌笑。

笑聲充滿了淫蕩,殘毒。

倏地,她笑聲一斂,淫聲叫“好呀!古西風,我倒要看看你要臉不要臉,我要讓你在我雙臂間稱臣,天天和我作魚水之歡讓你蝕骨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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