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一起下了樓,保姆小張已經在擺飯了,蘇慈恩和顧銘琛先去餐廳落了座。
顧青森拉着江沁箏問:“洗手了嗎?”
小不點立即舉手:“洗啦,剛纔進門就已經洗過啦!”
“小髒東西!剛纔又摸了那麼多特產,差不多每個包都被你摸了一遍,再去洗一遍!不洗不準吃飯!”
顧青森捏捏小不點的鼻子,推着她一起往樓下衛生間走,江沁箏貼着水池站,他便貼着江沁箏站,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看着四隻手在水流下教纏在一起,江沁箏“呵呵”的笑着,回頭親了親顧青森,現在能這麼幸福,她是沒有想到的。
兩個人洗了手一起出來,經過客廳時,電話響了。
顧青森讓江沁箏先去坐,他來接電話。江沁箏聽話的點點頭,轉身往餐廳去了。
顧青森走過去接起電話,“喂?”
他只說了一聲,便等着那邊的人開口,可奇了怪了,停頓了兩秒,話筒裡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電話有問題,或者對方用的是手機,信號不好?
“喂?你好,能聽到我說話嗎?”顧青森又開口問了兩遍,“喂?請說話,怎麼不說話?喂?”
顧青森想,怕是對方那邊有點問題,於是乾脆把電話掛了。但他並沒有立即走開,想着若是對方有事,應該會立即再打過來。
可他等了會兒,並沒有電話再打進來。顧青森挑挑眉,也沒多往心裡去,想着可能只是一般的打錯了電話而已。
顧青森走到餐廳,拉開椅子在江沁箏身邊坐下。
“誰來的電話?”
蘇慈恩把盛好的米飯遞到兒子手上,隨口問了一句。
顧青森接過碗,江沁箏在一旁立即將筷子遞到他手上,用口型跟他說:“我乖嗎?”
顧青森忍着笑,也用口型回她:“乖!”
蘇慈恩看的都有點呆了,這兒子,真是老樹開花啊!這一開起來,比小年輕可不差,瞧瞧小夫妻倆這熱乎勁。
顧銘琛也是看傻了眼,忍不住用拳頭抵着嘴巴輕咳了兩聲:“咳咳。”
小夫妻倆回過神來,相視一笑,小不點在桌下伸腳踢了踢顧大叔,顧大叔仗着腿長的優勢,一下子將小不點的“短腿”給纏住了,再不放開。
小不點心裡跟抹了蜜似的,巴不得他不放開呢!
“咳……”顧青森也咳了一聲,回母親蘇慈恩,“不知道誰,電話通了,不過沒人說話,我給掛了,也沒再打來,應該是打錯了吧!”
他垂眼看着桌上的菜,裡面有一盤蝦是小不點喜歡吃的。他用筷子夾了幾個到自己碗裡,一一剝了殼,沾了醬才送到小不點碗裡。
顧青森完全沒注意到,父母的臉色在聽到他的話後,已經全變了。
蘇慈恩和顧銘琛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個人!這個人,纔剛剛把那些照片寄到家裡來,現在又開始打匿名電話了嗎?
顧銘琛朝妻子使使眼色,示意她鎮定,千萬別讓孩子察覺出來什麼。
當天晚上,小夫妻倆照舊是在父母家住下。
顧青森晚飯後都要看會兒書,醫生這職業就是這樣,只要還在這個崗位上,就得一輩子持續不斷的學習。
更何況到了顧青森這種高度,付出的努力自然比別人還要多。
蘇慈恩於是便拉着江沁箏說話,因爲江沁箏年紀小,蘇慈恩跟她說話,還把她當個孩子,婆媳倆倒也聊的不錯。
不過這話題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生孩子這種民生大計上去了。
“箏箏啊,你想什麼時候要孩子啊?”蘇慈恩握着江沁箏的手,想要探一探她的想法。雖說兒媳婦年紀小,可兒子已經非常不小了!
“嗯?”江沁箏突然被問,愣了會兒,隨即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說,“媽……我沒想過呢!”
“哎,我也知道,你比青森小了這麼多,讓你現在就要孩子,你一定很委屈。畢竟你這個年紀正是吃喝玩樂的好時候……”
蘇慈恩偷瞄着江沁箏,看到小丫頭有些急了,心裡一喜,知道這事有戲。
果然,江沁箏着急的搖搖頭,“不是、不是,我沒這麼想,我願意現在就要孩子……可是,我不知道大叔願意不願意。”
後面的聲音變得很小,蘇慈恩看出來了,兒子是很chong媳婦,但在家裡,什麼事都還是兒子做主的。
“那你跟他好好說說……”
江沁箏茫然,“我要怎麼說?”
蘇慈恩給兒媳支招:“你就說,當醫生很辛苦,家裡有他一個這樣的就行了,你沒那麼大野心,只想照顧好小家,照顧好他,說你想早點生孩子,過點安逸的生活。”
“噢。”
婆婆都這麼說了,江沁箏自然只有點頭答應。
晚上睡覺前,江沁箏趴在顧青森懷裡,把婆婆教給她的話,原原本本對她家大叔說了一遍,期間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大叔的神色。
顧青森聽着她說話,又看看她偷瞄自己的樣子,一下子就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是媽讓你這麼說的?”
“啊……嗯?不是……啊……”江沁箏嚇了一跳,看來是撒不了謊了,只好承認,“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顧青森勾脣“鄙夷”的一笑:“就你這小腦袋瓜子,今天不問明天的性格,會想到這種事?還想了那麼多?你覺着你說是你自己想的,我會信嗎?”
“嗯……”江沁箏歪頭想了半天,覺着不可能,果斷搖頭。
不過,她沒忘記婆婆交給的任務,纏着顧青森直問:“那你究竟怎麼想的?你想什麼時候要孩子?現在要也不是不可以……”
說實話,顧青森在聽到這話時,心裡有不小的觸動,小不點爲了他,還真是什麼都願意做。她這樣單純而美好,而他能做的,就是對她好,好好疼愛她。
“小媳婦兒。”顧青森低下頭吻住小不點,輕聲說,“再等等,你還太小,等到你畢業,好不好?”
他其實是在給江沁箏留一條後路,萬一有一天,小不點想離開他了,沒有孩子,會少很多牽掛。
他這病,說來也奇怪,最近是真的不怎麼發作了。
但這病是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顧青森說到底還是害怕的,害怕懷裡的人,終有一天被自己嚇走。
“那好,那我們再好好二人世界一段時間,我說好的,要給你生一兒一女哈……”
小不點很聽話,顧大叔覺得小不點很可愛、很可口,於是決定把她吃掉!
“啊!”
小不點大聲叫着,被顧大叔壓在身下,顧大叔邪肆的一笑:“好,那我們來多做點運動,你剛纔答應我的,今天的姿勢,嗯?”
生活,如斯甜蜜。
週一一大早,顧青森和江沁箏直接從父母家一起去的醫院。
護士站裡的護士一眼看見倆人一起進了科室,趕忙上前拉着江沁箏,顧青森佯裝沒事人一樣,往自己的辦公室裡去了。
“哎,箏箏,跟你哥和好了?看着挺高興的,怎麼和好的?那天把你罵的那麼兇。”拉住江沁箏的,正是那天勸她的護士,叫做晶晶。
江沁箏喜歡這個護士,朝顧青森的辦公室瞄了一眼,笑米米的說到:“回家去,我就給長輩們打小報告了!
都不用我出手,自然有長輩替我收拾他!哼……”
“喲,長輩?誰啊,該不會是顧院長?”晶晶一臉的興奮,想象着顧院長教訓顧主任的樣子,簡直腦洞大開啊!
江沁箏一愣?公公教訓大叔?算了,也不好解釋,就當是吧!於是含含糊糊的應了,“可不,教訓的可厲害了,哈哈……”
“咳咳。”
身後一陣輕咳聲,晶晶捅一捅江沁箏,江沁箏一回頭,立馬萎縮了,老老實實的跟牆角站着:“顧老師。”
“嗯,換衣服,準備交舐。
雖然弄不清大叔這是怎麼了,但小不點還是很自覺的伸手將他環抱住,迎合着他這一刻的侵略。
顧青森舔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粗喘着嘆息:“好甜!你怎麼就是喜歡吃這麼甜的東西?”
“什麼?啊……冰激凌啊,剛纔不小心沾到臉上了。”江沁箏望着顧青森,眼底是一派的清澈無害。
這眼神看的顧青森鬆了口氣,算了,看小不點這個樣子,應該只是那個男生一廂情願。單戀罷了,不足爲患。
單戀,而且還是暗戀,這種戀情,根本就是一絲成功的可能都沒有的!對於這一點,還有人比他顧青森更清楚嗎?
他像他們這個年紀時,暗戀的那個女孩……如今早已是仇人了吧!
“大叔!”江沁箏擡頭看她家大叔,摸着肚子說,“你不給我買飯嗎?”
“你不是吃了嗎?剛剛……”
“只吃了冰激凌,怎麼好讓同學買飯,飯這種東西,當然要大老公買!”
“走,給你買兩份西冷!”顧青森挑眉愉悅的笑了,幸好,小不點還知道,養她的人只能是他!
週末顧青森和江沁箏回到父母家,家裡自然是好一番慶賀。這件事情要是成了,顧青森往後的前程可以說是毫無懸念了。江沁箏成了顧家的寶貝,大家都認爲,顧青森的好運,都是從江沁箏進了顧家的門開始的。
江沁箏來了顧家之後,還沒動手做過家務,這天晚上,倒是和婆婆蘇慈恩一起進了廚房。
蘇慈恩看她收拾蔬菜、洗盤子動作都很熟練,笑着問到:“看不出來,你年紀這麼小,做這些事,倒是很老練的樣子。”
“嘻嘻。”江沁箏微帶靦腆的一笑,“家裡條件不好,很多事情要自己動手,照顧爺爺的時候,都做習慣了。”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但卻讓聽着的蘇慈恩心裡生出了疼惜。當時爲了顧青森,她這做母親的也是費盡了心思。
蘇慈恩和江沁箏的母親是大學裡的前後輩,當時在學校裡,同在一個教研室。
關於兩家孩子定下娃娃親,其實只是年輕時兩位母親隨口一說,並當不得真。
蘇慈恩也是打聽清楚了江沁箏現在家裡的情況,纔有了讓顧青森娶她的想法,說來的確是有些乘人之危。
這會兒蘇慈恩聽江沁箏這麼說,不由問到:“箏箏,你對你媽媽,沒有一點印象了嗎?”
“嗯?”猛的被這麼問,江沁箏愣了一會兒,手上拿着蘿蔔正在削皮,“呃……沒有,一點也沒有。”
江沁箏沒什麼興致的搖搖頭,對於母親,她真是沒有什麼概念,努力去想的話,也只能想起繼母那張刻薄的臉。但現在,即使是刻薄的繼母,也已經離開江家了。
蘇慈恩微蹙了眉,仔細的看着她,淺笑到:“其實,你很像你媽媽,不過,她沒有你這麼開朗,性格文靜內向的很。”
這下子,江沁箏削蘿蔔的手徹底停下了。自從她記事以來,就沒有人對她提起過她的生母,她也很懂事的從來不問,蘇慈恩是第一個對她說起母親的人。
“……”江沁箏低下了頭,半晌才低聲問到,“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慈恩以爲江沁箏是想知道的,便說到:“很漂亮,也很聰明。你大概沒法想象吧!你媽媽當時在她們那一屆,系裡從來沒有出過第三名,真正的才女啊!”
“嗯?”江沁箏擡頭看向蘇慈恩,驚詫的問到,“媽,我媽媽她是你校友。你是麻醉專業的,那我媽媽她……”
沒等江沁箏問完,蘇慈恩便笑着點了點頭:“是,我當時在讀博士,導師也帶你媽媽那一屆本科的課,我還去帶過課,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你媽媽。”
“啊。”江沁箏張着嘴了悟似的點了點頭,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
難怪母親會離開江家,如果母親是婆婆說的那麼聰明的話,江家是留不住她的。
江沁箏想起父親,老實巴交一輩子靠出賣體力養活家人的一個普通男子,和才子無關,睿智更是和他太過陌生。
這麼想來,似乎是父親配不上母親。可江沁箏還是忍不住心疼父親,順帶着便埋怨了母親——不管他們如何不相配,他們都有了孩子不是嗎?
如果母親不愛父親,那麼,她的出生豈不成了個笑話?
兩人正說着話,保姆小張收拾好了魚,扭過頭來問蘇慈恩:“蘇教授,是紅燒吧?”
蘇慈恩點點頭:“當然,箏箏喜歡紅燒的,青森不管他,反正他也不挑。”
“蘇教授,白天沒注意到,好像醬油忘買了,我現在去買吧!”保姆在流理臺上翻找了一番,沒找着,解着圍裙就準備要出去。
“媽,我去吧!”江沁箏趕忙洗了手,說話間已經解下了圍裙,比小張要快一步。
“知道在哪兒嗎?不用去大超市……”蘇慈恩還有點不放心,兒媳嫁進顧家以來,還沒怎麼好好在顧家住過,對這一帶的環境並不怎麼熟悉。
江沁箏已經往外走了,嘴裡答應着:“知道、知道,走兩步就有便利店。”
匆匆跑出了家門,江沁箏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剛纔聽着蘇慈恩說起母親,心口彷彿壓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的她很不舒服,正需要個藉口出來走一走。
出了院子的鐵門,江沁箏慌亂的心跳慢慢有些平復,關門的時候看見門口站着個女人。
女人看起來有30左右的年紀,穿着很普通,也沒有化妝,一張臉素淨的很,五官倒是很好看,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年紀的關係,看上去有些憔悴。
因爲女人站在顧家門口,江沁箏便衝着她笑了笑:“您找哪位?”
女人一直盯着院子裡看,被江沁箏這麼一問,整個人像是受驚了般彈了一下,錯愕的看向江沁箏,本就素淨的臉上更透出幾分蒼白之色。
“……”江沁箏在心裡腹誹,她有這麼嚇人嗎?怎麼這個女人用一副看驚悚片的表情看着她?
“你……”女人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緊盯着江沁箏看。
這目光很赤luo,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江沁箏,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對不起,我走錯路了,我不認識這家人。”女人匆忙又收回了視線,轉過身大步往前疾走。
“……”江沁箏微張了嘴巴,呆愣愣的站在門口,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這女人也太奇怪了!不過,她一向頭腦簡單、心思單純,也就沒有多想。
去了趟小區裡的便利店,買了醬油回來,江沁箏驚愕的發現,那個說認錯了人家的女人,又出現在了顧家門口!遠遠看見女人的背影,江沁箏皺着眉,這一次說什麼她也不相信女人是找錯地方了!
“喂!”
江沁箏小跑着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女人又是一驚,猛回頭看向江沁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啊……”江沁箏看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忙攤開了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嚇唬你的。我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找誰啊?你說出來,也好確認是不是找錯了地方啊!”
女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到:“小姑娘是這家的什麼人?”
“我?”江沁箏牢記婆婆的叮囑,很順口的回答到,“遠方親戚。”
“噢。”女人仿似鬆了口氣,看着江沁箏的目光也沒那麼凌厲了。
“你找哪位啊?我親戚姓顧。”江沁箏很熱心的想幫助女人,同時對於女人的身份也很疑惑。
女人低下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搖搖頭:“那我是找錯地方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着,轉身再次離開,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跑,而是很緩慢的往前挪動着步子。江沁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女人的身影沒入拐彎處不見了才進了院門。
“怎麼纔回來?”
一進玄關,就撞上了顧青森,顧青森正彎了腰準備換鞋子。
“大叔,你要出去嗎?”
顧青森把鞋子又放回原處,輕咳了兩聲沒回答。倒是蘇慈恩走過來笑到:“他是看你買了瓶醬油去了那麼長時間還沒回來,着急了,剛纔還怪我不該讓你出去呢!”
一句話,說的顧青森和江沁箏都有些不好意思,一齊低下頭去。
蘇慈恩見這情況,也不再打趣兩人,接過江沁箏手裡的醬油往廚房裡去了。
“大叔。”
婆婆走遠了,江沁箏纔看向顧青森,嬌嗔着叫了他一聲。顧青森拉過小不點,低聲責備到:“路不熟就不要自己去,要是迷路了怎麼辦?”
江沁箏樂呵呵的笑着,心想她怎麼可能迷路?只是門口幾步路而已,不過,大叔真是的……一定要這麼chong着她嗎?
廚房裡,蘇慈恩和保姆小張都忍着笑,小張壓着聲音對蘇慈恩說着:“蘇教授,青森和箏箏現在還真是恩愛,您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蘇慈恩點點頭,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顧家的人不會知道,從江沁箏眼前走開了女人其實並沒有走遠。
女人才剛拐過彎,就接到了一通電話。掏出電話來一看,女人臉上露出了極度不耐煩和厭惡的神情。她憤憤的按下接聽鍵,咬牙問到:“魏寄名,你什麼事?”
“哼……我什麼事?樑念冬,你不是這麼健忘吧?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靠我活着!”
電話那頭,是魏寄名讓人作嘔的聲音。樑念冬隱忍着,心裡雖然有把這個男人千刀萬剮的想法,但卻沒法真的這麼做!正如魏寄名說的,她現在毫無生存的能力,只有依靠着魏寄名這個人渣!
她的人生,從十年前開始,就已經面目全非了!
現在,她只是從一個地獄換到另一個地獄,即使沒有那四方牢籠、鐵窗禁錮,她的人生也毫無自由可言!
掛了電話,樑念冬支撐不住的蹲在地上,伸手翻着手機通訊錄,停在顧青森的號碼上。這個人,還會想起她嗎?年少的時候,她有這份自信,但現在,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讓顧青森癡迷的女大學生!
“青森,青森……”樑念冬一遍一遍呢喃着顧青森的名字,隔了好久,笑了,兩行淚水滾了下來,口裡念着的變成了:“呆子,呆子……”
呆子——這個世上,只有樑念冬這麼叫過顧青森,也只有她可以這麼叫他!
樑念冬捧住臉頰,淚水從枯瘦的指縫裡溢出,她含混不清的哭到:“呆子,我快要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