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就是再遲鈍,再心急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她將震驚失望的目光投向周芸。
“小周,爲什麼要這樣?”
她想不出周芸要害她的道理。周芸不過是個護士,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蘇末覺得,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人性。
周芸低頭看着她,冷冷一笑,那雙月牙似的眼眸中再沒了往日的善意,只有霜劍一樣的冰冷。
“爲什麼?就因爲你是凌墨軒的女人。蘇末,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你……你喜歡墨軒?”
蘇末被這個理由驚呆了。她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剛剛那一瞬間,她甚至想過這個周芸是看中他們有錢,想弄點錢。
可沒想到,她的目標竟然是人。
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蘇末緩緩的爬起來,震驚的神色褪去,平靜下來。
“小周,我真沒想到你有這樣的心思。對於你們這樣的女孩,我知道我勸說你是沒用的。所以,現在,你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冷凝的目光掃向周芸身邊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這男人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張臉她分明不認識,可是越看卻越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她在哪裡見過他。
尤其是這雙邪氣森然的眼睛。看着她,都會讓她心驚膽戰。
與凌墨軒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的抵抗能力已經強多了,一般的情況她都不會害怕。可爲什麼看到這雙眼睛,她會心生懼意?
對方的動機不明之前,蘇末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壓下了心裡的感覺,盯着他們。
周芸這時候也看了男人一眼,然後嫵媚的撩了一下耳邊的髮絲,笑道:“他想對你幹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過問。我想幹什麼可以告訴你。”
停頓一下,她的眼中突然掠出了一抹狠毒的怨氣,“我就想讓你消失。永遠消失在凌墨軒的視線裡。”
“然後呢?那樣墨軒就能接受你了?”蘇末覺得這些女孩子的思想簡單又瘋狂,讓她不能理解。
而周芸,顯然並不這麼覺得,她得意的冷笑一聲:“男人我見的多了。有深情的,可再深情總要有深情的對象不是?沒了對象,不用多久那情也就散了。我不急,我還小才二十多一點。就算等他個三四年也沒事。”
“你瘋了。”蘇末只能送她這三個字。
周芸依舊笑着,此時她的笑容裡,怨恨褪去,換成了一種鬼魅一樣的妖媚:“我也覺得我瘋了,可是爲了那樣的男人,瘋狂一次也沒什麼。”
說完,她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行了吧。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錢呢?”
蘇末一聽這話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二個人還不是一夥的。或者說,這男人才是幕後的大boss。
周芸只不過他的一個棋子,一個正好她自己也有相同意願的棋子。
男人聽周芸提錢字的時候,那臉就刷的一下拉長了,冷哼一聲,“準備好了。就在客廳那個皮箱裡。自己提走。別耽誤我事。滾。”
他似乎很不耐煩看到周芸。周芸也很不耐煩看到他,聽他這麼一說就扭頭笑着對蘇末道:“你聽到了吧。那我就走了。接下來,你自求多福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凌墨軒和叮噹的。”
說完她便把腰一扭走了。蘇末面對這個給她奇怪恐懼感的男人,現在心中唯一的安慰就是她的叮噹沒事,那個孩子就是叮噹。
周芸走後,蘇末直接問了一句:“你是誰?”
男人衝她挑挑眉,邪氣的笑笑,“你猜。”
“不想猜。也懶得猜。我只想知道你費了這麼大的勁把我弄來幹什麼?難道也跟周芸一樣看上我男人了?”
蘇末微微挑眉,眉梢帶出些許譏誚。她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可這時候害怕已經沒用了。只能先弄清楚這男人的目的再說。
被她這麼一譏諷,男人也冷笑了一聲,“我又不是gay,對男人可沒興趣。”
“那你就是對我男人的錢有興趣?”一樣的譏誚。除了這個蘇末還真想不出來這些人想綁架她幹什麼。
哪知,這次她還真想錯了。只見這男人眼眸一沉,嘲諷了她一聲:“錢?我可不稀罕他的錢。錢我也有。不需要。”
“那你想幹什麼?”
男人停了一下,只擠出了一個字:“命。”
蘇末的心狠狠的被這個字戳了一下。因爲,這男人在說這個字的時候,那臉色,那眼神,真的像一個真的能吞噬人性命的魔鬼一樣。
哪怕現在凌墨軒並不在這裡,並沒有真的受到他的威脅,可她還是爲凌墨軒深深的擔憂着。
沒有一個妻子在聽到有人想要她丈夫的命時不擔憂的。
所以,蘇末不能淡定了,“你跟墨軒有什麼仇?爲什麼要害他?”
她目光焦灼的凝在男人臉上,希望把他剖析的清清楚楚。
只可惜,這男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只是順着他自己是思路猙獰的笑道:“我就是想要他的命,你意外不意外?沒想到吧這世界上還有我這種不想要錢的人。我是不是太高尚了?”
他齜牙一笑,蘇末冷冷的啐了他一聲,“你不是太高尚,你是太不要臉。”
“賤人,你說什麼?”男人瞬間發飆,彷彿被蘇末這一句話給扎到了心尖裡一樣發作起來。
他突然伸手一把扯住了蘇末的頭髮,憤怒的狼一樣吼起來:“我不要臉?凌墨軒他就要臉了?你錯了,你大錯特錯了,他纔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要臉的人。”
頭皮被扯的生疼,蘇末咬着牙沒吭聲,也懶得吭聲跟這個男人鬥嘴皮子。
一直等到這男人自己發完瘋,鬆開她。
蘇末現在是徹底閉上了嘴。雖然她還弄不清這男人的真實身份,但是她可以確定這男人是個瘋子,是個準備殺人的瘋子。
而他綁架她到這裡來,自然準備拿她當誘餌誘使凌墨軒過來的。
誘餌這個字在腦中竄出來的時候,蘇末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凌墨軒中劇毒那次。
那一次也是她被抓,凌墨軒去救她,結果再夏振宇的威逼下自己吃了毒藥。
想到這裡,她的心就不可遏制的疼起來。眼下的處境跟那時何其的相似?如果她逃脫不了怎麼辦?墨軒他……
蘇末已經不敢再想下去。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怎麼從這裡逃離。
可是看着這男人一臉邪惡狂徒的樣子,她怎麼能逃脫的了?
她正絞盡腦汁的想着,就聽面前的男人突然又鬼氣森森的笑了幾聲,然後道:“你剛剛不是問我是誰嗎?我告訴你。我叫齊雲。你認識我嗎?”
“齊雲?”蘇末唸了一聲這個名字,想了一陣突然驚道:“你是陳染的男朋友?”
她就說這個名字聽着怎麼這麼熟?這纔想起來,她曾今在陳染的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齊雲,陳染說她很愛這個男人。
可是,陳染的男朋友爲什麼要害他們?
心思一轉,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你接近陳染也是爲了害我們?”
男人笑笑:“你還算有點腦子。比陳染那個笨蛋強多了。哦不,也許她也不是笨,她只是不想面對。”
他的神色更加陰沉,眼底的那抹譏諷也更加深刻,“你還不知道吧?你們騎馬那天,是我讓陳染穿了一身大紅的衣服。你更不知道的是,那匹馬對紅色反應過激,平時沒什麼,尤其是奔跑的時候,一看見紅色就會受驚。這一點,連馬場的經理都沒注意到。我去過一次所以知道。本來那天我的想法只是摔摔你。一個女人嘛,摔一下摔死了都有可能。那最好了。你死了,凌墨軒也要心痛至死,這可比親手殺了他還要痛快。只沒想到的是凌墨軒又救了你一次。你們都沒事。太遺憾了。”
男人說了一大串的話,蘇末的腦中只停留了二個字:陳染。
“她竟然也背叛我?”這個認知讓蘇末的心痛如絞。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她身邊這些人都要因爲某些利益,某些選擇背叛她,傷害她?
人性,真的醜陋至此。
想到這裡,她突然又笑了,是失望的冷笑,“這麼說,我們公司要去馬場,這些都是你提前跟陳染交代好的?她就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棋子?”
男人也沒否認她這種說法,只是搖了搖頭:“棋子?還算不上。她根本也沒多大的作用。比起蘇心怡來說,她的作用就太小了。不過也有好處,她涉及的少,所以現在還活着。可不像蘇心怡,弄得死狀悽慘。”
聽到這些話,蘇末又狠狠的震驚了。
“心怡的事情也跟你有關?”她驚叫一聲,心裡剛剛就有的那點恐懼一點點的放大。
男人這回大方的點了頭:“是啊。你沒想到吧?凌墨軒也沒查到吧?都是我,我現在告訴你,都是我做的。哈哈……”
他狂肆的笑起來,那笑容冰冷中還帶着噁心,讓蘇末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這麼處心積慮的要對付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