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森本來也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的。反正女人見他流口水的也多了去了,不多蘇末一個。
只是,別人能說,蘇末說不得。因爲蘇末一說,凌墨軒那本來就不算很好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簡直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感覺,烏雲蔽日,天雷滾滾。
吳森深深的覺得,他遲早要被凌墨軒給劈死。
爲了保存自己的小命,他只能乾笑二聲,縮進座位裡,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呵呵,嫂子好。那個……我餓死了,我先吃飯。”
他低下頭,怪異的舉動惹的蘇末一陣莫名其妙。
“墨軒,你這朋友怎麼了?看起來他好像很難受。”
吳森內心感激涕零。是很難受啊,真的好難受。蘇小姐,拜託你讓墨軒別這麼看我了,再看我我要被他這灼熱的目光給烤乾了。
想歸想,吳森乾脆不擡頭,悶頭吃飯最安全。
剛剛在蘇末下來之前,他還想着等下見了他們要好好調侃一下。可沒想到,這凌某人這二道目光,太嚇人了。簡直是他從未見過的恐怖,所以,爲了小命着想,他還是消停點,少蹦躂了。
凌墨軒瞪了吳森一陣之後,拉着蘇末坐到了飯桌邊,“不用管他。他就是這德行,時不時要抽風一陣。他叫吳森,我念書時候的同學。”
一邊介紹,一邊替蘇末倒了牛奶。蘇末捧着牛奶,繼續觀察吳森。
“墨軒,我有個問題。”
“說。”凌墨軒隨意問道,順手捏了一隻撥好的水煮蛋,遞道蘇末的嘴邊。
蘇末低頭咬了一口,含在嘴裡便問了一句:“你說你們男人找朋友什麼的是不是也按顏值劃分?不然,怎麼跟你在一起的人都這麼帥,這麼好看?”
“噗……”
“咳……咳……”
吳森一口牛奶悉數噴到桌面。楚河也被一隻花捲噎的差點憋死。
細看之下,三個男人只有凌墨軒淡定自若。
果然,操練久了就是不同。心臟承受力真是強啊。
凌墨軒微微蹙眉,伸手將蘇末手中的牛奶杯擡了擡:“喝點牛奶,吃飯不要說話。小心噎着。”
“哦。”蘇末很聽話的喝了一口牛奶,把之前那口水煮蛋給送了下去。
吳森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抽了抽紙自己把面前的牛奶擦乾淨。然後擡頭,又幹巴巴的笑了二聲:“嫂子真幽默。”
幽默的讓人扛不住。
蘇末笑笑,“我說的是真的。對了,改天我介紹小芮給你認識。她可是最喜歡帥哥了。你長的這麼妖孽,正是她的菜。”
她承認,這話她是故意說得。
說完了,她就不時的拿眼瞄楚河。瞅他什麼反應。
吳森不知道喬小芮是誰,聽了蘇末的話,雖沒什麼興趣,但爲了配合嫂子的情緒也只能佯裝愉快的點頭:“好啊。我這人也最喜歡美女了。呵呵。”
話音剛落,一隻包子就塞進了他嘴裡:“吃你的飯。見什麼美女。吃個飯都費勁的貨你還見美女。”
“唔……唔……”
吳森被這隻包子塞的差點就閉氣了。神啊,他這是招誰惹誰了?爲什麼連楚河都要跟他過不去?
蘇末見此情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凌墨軒見她高興,也笑了笑,神色緩和許多。
一頓早餐,在蘇末的笑聲和吳森的哀嚎聲中結束了。
吃完了飯,凌墨軒三人便走了。蘇末被勒令在家哪也不許去。
門外,一上車,吳森就開始抱怨:“喂,你們二個搞什麼鬼?楚河,那什麼小芮是誰?蘇末提她,你幹嘛塞我包子?跟你有關?”
楚河白他一眼:“跟我有關怎麼了?你有意見?吳森,我怎麼發現你這張臉怎麼討厭呢?”
“你……”
吳森氣的剛想啐某人二句,就聽坐在副駕駛上的凌墨軒開了口:“深有同感。”
“你們,你們,太沒道德了。尤其是你,凌墨軒,你搞搞清楚,是你大老遠的把我弄過來幫你的。還沒怎麼着呢,你就這麼對我。太傷心了。”
凌墨軒回頭,十分認真的給了吳森一個建議:“我覺得,你最好去韓國整個容,不,毀個容。或者去泰國做個變性手術更好。否則,真難保我哪天看你不順眼直接閹了你。”
“……”
吳森瞪大眼睛,楚河在一旁狂笑不止。
最後,吳同學仰天哀嚎一句:“長得好看不是我的錯。”
凌墨軒冷笑一聲:“蘇末纔不會喜歡你這種娘炮。”
楚河跟道:“小芮也不會。”
一路再無話,因爲吳森已經快被氣吐血了,說不出任何話了。
很快,車聽到了一所私人醫院面前。下了車,就見有人在門口等候。那人領着吳森等人七彎八繞的來到了一座二層小樓面前。
這就是吳森說的實驗室。三人進去,沒再多說什麼。吳森就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恢復了嚴肅的工作狀態。
抽血,化驗,又做了其他各項的檢查。足足忙了二個小時。他纔拿了報告單出來。
凌墨軒和楚河一直在外面等候。吳森出來摘了口罩,凌墨軒一看他暗沉的臉色,就心知不好。
他還沒說什麼,楚河急的站了起來:“怎麼樣?驗出結果來了沒有?”
吳森點點頭,走到凌墨軒身邊,也在玻璃圓桌邊坐下。
他伸手將報告單推給凌墨軒,凌墨軒卻淡淡道:“這個我看不懂,你說就行了。”
“嗯。”吳森應了一聲,收回報告單。嚴肅道:“簡單的說,你確實是中毒了。是一種含有heg毒素的毒藥。但是,這種毒藥裡面也不僅僅只有這一個成分,另外還有一些輔助成分。但那些成分都不是致命的。他們的作用在於讓這個heg發揮最大的作用。”
凌墨軒微微蹙眉,抿了抿脣,沉聲道:“直接說,我會怎麼樣?”
沉默幾秒,吳森道:“會死。”
“什麼?”楚河叫起來,雙眼瞪直了瞧着吳森:“你這是什麼話?挖你過來,你就告訴他,他會死?”
凌墨軒看了看楚河,“楚河,這跟他沒關係。他是醫生,必須實事求是。”
“可是你……”
“聽他說。”凌墨軒揮手,打斷楚河的話。
吳森看着凌墨軒,臉上現出悲傷的情緒:“對不起,墨軒。我也沒想到你的情況這麼糟糕。我本以爲你只是普通的中毒。卻沒想到是heg。這種毒素是近年剛被人研發出來的。說實話,我也在追蹤它,甚至可以說是在研究它。只不過,之前可能是我對它的關注力不太夠,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將他研究透徹。所以,現在纔會束手無策。”
“束手無策?你的意思是無藥可解?”凌墨軒問的相當平淡,彷彿他已經料到了這點。
吳森不想說那些讓人絕望的話,卻又不得不點頭:“從目前看似乎是這樣的。”
凌墨軒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那眸光卻是明顯的黯了黯。
不忍見他如此,吳森又道:“不過,墨軒。我們也不要灰心。以前事不關己,我只是帶着興趣去研究它,現在不一樣了。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找出解毒的辦法。”
他彷彿發誓一般的說着這話。凌墨軒看他一眼,安慰的笑笑:“嗯。你是這方面的專家,肯定會有辦法。”
凌墨軒對吳森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他已是如此,沒有理由再拖着朋友陪他一起絕望。
三人沉默了一陣,心中都似有一塊巨石壓着,喘不過氣來。
過了好一會,還是凌墨軒自己對吳森道:“你先跟我詳細的說一下。比如,它什麼時候會發作,發作情形如何,最後……我還剩下多長時間?”
凌墨軒的最後一句話把二人的心都給刺疼了,吳森臉上的難受情緒更明顯幾分。
“這種毒素的潛伏期一般是一個禮拜左右。然後,每隔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會發作一次。每發作一次,身體各臟器就會衰竭一點。發作五次之後,一般的人,就會經不住這種臟器衰竭而死。”
五次,夏振宇倒是真沒騙他。
只不過,這一月一次,五次之後……
“也就是說,如果沒辦法解毒,我頂多還能活半年?”凌墨軒輕聲道,卻沒人迴應他。
吳森和楚河都不知道說什麼,凌墨軒也似乎沒打算要他們回答,他只是凝神想了一會,突然又說了一句。
“那時候,蘇末應該是八個多月。”
吳森和楚河都是心一震,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八個月,孕後期,如果遭遇這種重大變故的打擊,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而對於凌墨軒來說,他大概終究是見不到他們的孩子出生了。
對他們,這真是個殘忍的結果。
凌墨軒沉默,不再說話,雙眉深鎖,眉間凝着濃重的暮色。
楚河和吳森對看一眼,心情也一路沉到谷底。
過了好一會,吳森纔想起一件事,又開口道:“對了,墨軒。我知道有一個人,跟這種毒素有關。”
“誰?”凌墨軒墨色沉重的眸中散出一抹亮光。
吳森緊眉道:“他叫白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