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步雲卿前往雪晗居了,而同行的自然不止她的貼身婢女竹兒一人。她倒是沒有想到昨兒個晚上自己的那一句提醒這個那人不但放在了心上,而且還看的還這麼重,倒是將身邊的兩人都給派了過來。
“晨風,瑾天,我交代的事情可清楚了?”
楚璉澈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身着一黑一白的兩個人,沉聲重複了一句。
顧晨風重重的點了點頭,楊謹天卻是徑直開口回道:“二爺,你就放心吧,我和晨風會保護好夫人的。”
然而,對於這一番談話步雲卿卻沒有絲毫要聽的打算,踏步繞過幾人徑直朝着齊侯府府外走去,那裡,早已經停了一輛馬車候着了。步雲卿在竹兒的小心攙扶下上了馬車,然後便單手撐着腦袋倚着那窗口微眯着眼眸假寐。
見狀,竹兒瞭然的在一旁靜靜的待着,只不久後便聽到從馬車外傳來了一聲。
“夫人,坐好了,我們這就動身了。”
話音落下後,只見馬車緩緩地駛離了齊侯府,朝着前面而去。
“竹兒,現在什麼時辰了?”
步雲卿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幽幽的問了一句。原本剛纔她只不過是暫時眯一會兒,反正去雪晗居也有不少的路要走。卻不曾想到這一眯竟然就睡着了,看來昨天晚上確是沒怎麼睡好。
“……”
然而還不待竹兒開口回答,倒是從馬車外先行傳來了一道聲音。
“夫人,到了。”
話落,伴隨着馬車慢慢放緩速度直至安穩的停下。
步雲卿伸手掀起了身旁窗簾的一角,透過那一角看了一眼窗外。
想來那個男人應該是早讓人過來打過招呼了,是以呂伯在見到她的到來後並沒有像之前幾次那麼詫異。而且除此之外,如今的雪晗居她明顯的察覺到了比以前熱鬧多了,那些下人當中還不乏又出現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不過這些都已經跟她沒有多大的關係了,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要離開這裡了。
“晨風,瑾天,你們回去吧,這裡有呂伯照顧就行了。”
步雲卿轉身看向站在身後一個抱劍在懷,一個手中提了一個大包袱的兩個人,語氣輕柔的說道。只不過她不太認爲自己的這句話能夠奏效罷了。
而事實上她倒是也沒有想錯。
楊瑾天看着已經走到自己跟前,伸手過來接包袱的呂良,倒也不客氣,直接遞了過去。
“麻煩呂伯了。”
呂良笑了笑,將包袱接了過去。
“夫人,那個,來之前二爺說了讓我和晨風暫時就留在這裡了。”
步雲卿神色淡然的聽着他說完這句話,然後拋下一句“既然是他的意思,那你們就留下好了”便徑直朝着自己來這裡慣住的院落走去。
留下楊瑾天極度鬱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樑,側首看着身旁一副好似全然與他無關的某人,甚是不滿的抱怨了一句,“喂,晨風,你怎麼一聲都不吭啊?”
顧晨風挑了挑眉,反問了一句,“說什麼?”
聞言,楊瑾天一臉鬱結,手指顫抖的在他面前指着,最後負氣的拋出了一句,“你,唉,懶得跟你說。”
夫人和二爺都鬧到這個地步了,可是這小子卻一點都不見擔心,徒留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乾着急。
“呂伯,我住哪裡啊?”
既然二爺都讓他們兩個就在這了,那自然得給自己找個住的地方了。
“還是以前的那兩間好了,只不過你們許久沒住了,可能會有些灰塵什麼的,我先讓人過去打掃一下。”
楊瑾天微微的點了點頭。
見狀,只見呂良喚了兩人過來,然後交待了幾句。
“好了,那我先將包袱拿去給夫人。”
目光見呂良走遠後楊瑾天又再次將目光轉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晨風,明天是二爺生辰了吧。”
顧晨風愣了一下,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看着一臉糾結的人,難得的開口問了一句,“怎麼,沒想好要送什麼禮物?”
但聞某人幽幽長嘆了一聲,雖然年年二爺都有說不用準備繼續什麼的,但是這總的還是要送件,哪怕是件小玩意什麼的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心意不是麼!
“對了,你說夫人會送什麼禮物給二爺呀?”
這句話問出後,只見顧晨風表情一怔,半晌後接了一句,“不知道,也許會送,也許也不會送吧。”
“你剛纔說什麼?”楊瑾天看着細聲低語的人,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
楊謹天狐疑的看着他,最後見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麼,於是收回了視線,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你說我待會要不要找機會打探一下夫人她的口風啊。”
聞言,顧晨風既沒有說不好也沒有說好,依舊是一陣沉默,對此楊謹天似乎也早已習慣了,也懶得再抱怨了。
步雲卿進了房間後便跟竹兒吩咐了一句,說要歇息一會,暫時不人要打攪,竹兒領命的點了頭便在外室忙着自己的活。而進了內室說要休息的人卻並沒有睡着,而是睜着眼睛仰望着頭頂上的雕花紋案,似在想什麼。
楚璉澈既然將瑾天和晨風守着自己,想必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讓自己離開,既然如此的話她要想離開就只有一個辦法,避開瑾天和晨風的視線遠走,因爲現在想要從楚璉澈那裡拿到休書或者是讓他對外宣佈自己的不治身亡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而這個最好的時機便是明日,明日楚璉澈生辰,瑾天和晨風肯定會前去,自己便可以趁着這個機會無聲無息的離開。
自己這麼一離開事後楚璉澈肯定會很快就得到消息,而以她對他的瞭解,一定會全城搜尋自己的下落。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她就需要好好的考慮以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離開後自己要去哪,要怎樣才能避開那個人的搜尋。
突然,一個地方突然竄入了她的腦海中,或許,她可以去那裡,想來楚璉澈絕對不可能想得到
自己會藏身於那樣的地方。
晚飯時,楊謹天看了一眼靜靜的吃着飯的某人,在心裡面思量來思量去,最後忍住不住開了口。
因着在雪晗居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人在場,所以步雲卿便直接讓他們幾個一起坐下來吃飯了。對於楊謹天時不時的朝自己這邊瞧過來的視線,她就算是再怎麼的遲鈍,也該察覺到了。看他這麼猶糾結的樣子,想必是事情不太好開口,既然這樣的話,那她還是別開口問的好,反正他要是想說的話,終是會說的。
“那個,夫人。”
“怎麼了?”步雲卿目光看着終於開口的人,問了一句。
楊謹天用手臂捅了捅旁邊的人,但是坐在他旁邊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於是他只好自己開口說了,“夫人,明天是什麼日子夫人可知道?”
明天?明天不就是那個男人的生辰嘛,但話問到這個份上,步雲卿大概也能猜得出來楊謹天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了。
“明天是什麼日子?”
“……”
楊謹天訝異的挑了挑眉,夫人這麼問,難不成還不知道明天是二爺的生辰?這,應該不可能啊!但是即便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是他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明天二爺生辰。”說這話的時候楊謹天暗中稍稍留意了一下自家夫人的神色,但是卻見那張精緻的容顏上並沒有多大的起伏,好像剛纔自己說的只不過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步雲卿低頭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一邊嚼着一邊淡淡的回了一個字,“哦。”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楊謹天心裡面自然是十分的焦急,看着都這個節骨眼了還自顧自吃着的人,氣不打一處出,再次狠狠的撞了一下。
這小子,難道就不能幫忙說一句麼?
顧晨風看了一眼眼睛冒火的瞧着自己的人,在心裡面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輕放下手中的竹筷。
“夫人,其實離開侯府的時候常叔有交代過一件事,說是明天二爺生辰,讓我們帶夫人回侯府一趟,給二爺過生辰,常叔說這是夫人陪同二爺過的第一個生辰,二爺若是見着了肯定會很開心。”
其實常叔哪裡有說這麼多,後面那一句不過是他加上去的罷了,因爲現如今整個齊侯府能夠讓夫人多少顧及的也就只有常叔了。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失算了。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失算了。
“依我看,沒有這個必要吧,整個齊侯府,想要替你們主子慶祝生辰的大有人在,又何須算上我,而且,就算是我去了,你們主子也不見會高興吧?”步雲卿說着將手中的竹筷擱在了一旁,接着補充了一句,“好了,我吃飽了,你們幾個慢慢吃。”
竹兒見了,眼見着就要放下自己的筷子跟上去,步雲卿卻轉而朝着她說了一句,“竹兒,我一個人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的。”
說完這句話,步雲卿便在所有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