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房間內唯一的一張雕花大牀,步雲卿開口問了一句,“爺,您可不可以往裡面挪一點?”
楚璉澈漫不經心的擡頭斜了她一眼,然後朝着她身後的方向望去,見此,步雲卿順着他的視線不解的看了過去。
“爺的意思是讓妾身睡那個?”步雲卿擡起右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張軟榻,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問道。
將她的震驚、錯愕看在眼底,楚璉澈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
看着眼前某位爺一副“不然呢,難道要本侯睡軟塌”的反問表情,步雲卿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那股想要上前暴揍一頓的衝動,最後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一句。
“Ok……”
望着轉身走到軟榻前,甚至連鞋子都沒脫就背對着自己躺下的人,楚璉澈反倒是蹙起了眉頭,歐可?什麼意思?
“步雲卿?”
第一聲沒反應,第二聲還是沒反應,直到某位爺喊了第三聲後步雲卿終於沉不住氣了,甚是不耐煩的迴應了一句,“爺,有什麼話明兒個再說好了,妾身有些累了,睡了。”
牀榻上,楚璉澈張了張嘴似有什麼話想要說,但是最後卻只是輕嘆了一聲,然後背過身闔上了雙眼。
直到確定沒有聲音了步雲卿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茫然的不知看向何處,想到自來到這個時空所發生的一切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珞珞,珞珞……”
黑暗中,楚璉澈聽到一聲聲時斷時續極輕的聲音不由的睜開了眼睛,目光銳利的望向軟榻的方向,正當他以爲許是自己錯覺時那道極輕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走到軟榻旁看着不斷的囈語的人,楚璉澈低聲輕喚了一句,但是軟榻上的女子卻依舊深陷在夢境當中,沒有半分轉醒的徵兆。
“珞珞,你在哪,我好想你,好想回去……”
該死,喚的這般親暱,這個叫珞珞的人到底是誰,這個女人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可是珞珞,怎麼辦,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珞珞?”
她曾嘗試過很多種辦法,但就是找不到回到現代的辦法,如果一開始她就是個古代人,那麼她願意接受這一切,但不是,她是現代人,是由始至終接受着現代教育的二十一世紀青年,一朝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試問又如何接受的了。還有那個專制霸道、冷血無情的齊侯楚璉澈,他以爲自己是誰,憑什麼就擅作主張的決定她的一切……
“步雲卿,你給本侯醒醒。”
楚璉澈緊握着步雲卿的雙手用力地搖晃着,良久後只見步雲卿幽幽轉醒,茫然的看着眼中寒意逼人的人。
“怎麼,有事?”壓下心中即將要爆發的怒意,步雲卿眼中流露着一絲迷茫的問道。
楚璉澈看着一臉無辜的人,隱忍着怒氣問道:“珞珞是誰?”
聞言步雲卿身形明顯頓了一下,眼神當中帶着三分詫異,三分探究和四分戒備的看着突然問到這個問題的人。
他,怎麼知道珞珞?
“怎麼,夢裡都喊着的人夫人該不會跟本侯說不知道吧?”看着沉默不語的人,楚璉澈不依不饒的步步追問道。
然而對於他的連連逼問,一直以來積壓在步雲卿心頭的怨念終於一觸即發,全部發泄了出來。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你以爲自己是誰啊,憑什麼管得那麼多。”氣怒之下,步雲卿仰頭拔高了聲音吼了出來。
聞言那雙狹長的眼眸陡然一眯,透露着滲人的寒意。
“這就是你和本侯說話的口吻?步雲卿,你不要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身爲齊侯夫人最好是懂得安分守己,不然……”
“這點就不勞煩爺操心了,妾身自當安分守己。”
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她又哪裡招他惹他了,犯得着一副嫌惡的表情警告她嗎?
“爺若是沒別的要說的,那就請不要打攪妾身歇息。”
步雲卿略顯不耐煩的說完這句話後便兀自躺下,側身背對着筆直的站在軟塌旁的某位爺再次閉上了眼睛。
聽着漸漸傳來的清淺呼吸聲楚璉澈無聲站了片刻,最後轉身朝着牀榻的方向走去。
夜正濃,幾縷清淺的月光透過鏤空的雕花窗櫺照了進來,映照着室內那一片靜謐和祥和。
清香撲鼻,伴隨着一聲聲清脆的鳥鳴,只見兩名衣着鵝黃色裙裝的丫鬟繞過長廊朝着漓苑的方向走去。
“夫人,醒了嗎?”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好似有敲門的聲音,步雲卿幽幽的睜開了雙眼,聲音中依舊帶着幾分剛睡醒時的慵懶語調問道:“誰啊?”
“回夫人,奴婢是前來伺候您洗漱更衣的。”
“哦,那你們進來吧。”步雲卿輕聲應了一句,而後翻了個身,當觸摸到身下的一塊柔軟後愣了一下,看了過去。
奇怪,昨晚上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躺在軟塌上睡着的,怎麼醒來會在牀上?
思來想去後一個念頭閃入她的腦海,難道說是那個男人將自己抱上牀的?這,應該不太可能吧,那個男人會有這麼好心?但若不是那個男人,那自己又是怎麼躺到牀上的,難道是,夢遊?
“對了,有沒有看到侯爺他?”看着鏡子裡面的妝容,步雲卿隨口問了一句。
“侯爺一大早就出去了。”
對於這個回答步雲卿應了一句後便陷入了沉默。
“二爺,最近南郊那邊有些不太平,據說是有一幫地痞圍聚在那裡,平日裡四下欺壓百姓,而且背後好像還有着其他的交易。”
偏僻的古道上十幾匹快馬飛馳而過,留下 身後塵土飛揚,只見爲首的墨衣男子靜靜的聽着左邊之人的彙報,眼眸深邃的注視着遠方。
“二爺,探子來報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楚璉澈聽後長鞭一揚,加快了步子。
身後,楊瑾天和顧晨風見狀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朝後吩咐了一句便緊跟了上去。
人跡荒蕪的破廟裡,二十幾號人圍聚在一起,只見一長相粗獷的壯漢身形搖晃的站了起來,踉踉蹌蹌
的朝着坐在最上面右臉有道長長的刀疤的男人走去。
“大哥,這一票乾的挺不錯的,你是不是該和上頭說說,讓上頭好好的犒勞犒勞我們這幫兄弟啊!”
“是啊大哥,謝六說的不錯,這次交上去的貨那可是沒的說的,上頭怎麼着也得給點表示吧,要不然這大夥兒心裡面也不是滋味,不是嗎?”
謝六的一句話瞬間在人羣中激起了一番喧鬧,只見那名被喚作大哥的刀疤男似有些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
“吵吵吵,都吵什麼吵,只要你們把交代的事情辦妥了,這銀子自然少不了你們,新的任務下來了,上頭來消息說三日後會有一批貢品途經此處,若是這一批貨到手,到時候還怕沒有銀子給你們花。”
“大哥,這是真的?”刀疤男的話剛落下便緊接着有人問了一句。
“難不成老子還會騙你們不成,只要你們好好的給老子幹,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刀疤男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而話音剛落伴隨着門被“嘭”的一聲推開,一道低沉透着幾分寒意的聲音傳了進來。
“怕是你們等不到那天了。”
“他奶奶的,什麼人?”
對於突然闖入的一行人那個謝六酒意頓醒,爆了句粗口。
“找死。”面對謝六的出言不遜楊謹天厲聲呵斥了一句,匯聚在右掌心的內力眼見着就要劈出去了,但是在最後時刻卻被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二爺……”
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楊謹天很是不解的看了過去,但見楚璉澈饒有興味的朝他搖了搖頭。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件事需要各位解釋一下。”楚璉澈目光看向爲首的中年男子,一臉溫和的說道。
“解釋,解釋什麼?”那名刀疤男略微打量了一下突然闖入的一行人的着裝,語氣不善的回答道。
“怎麼,聽不懂,還是說……”話鋒一轉,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把利劍射向刀疤男,“聽說近日連續出現了幾起拐賣人口、掠奪錢財的案件,想必就是你們乾的吧。”
“拐賣人口,掠奪錢財?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還有,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若是不說的話,那可就不要怪我的這幫手下粗魯了。”
目前的情況也不知道這幫人有沒有聽到剛纔那一番話,若是叫他們聽了去那可就不好了,所以這幫人絕對不能留。
接到刀疤男下達的指令後那些匪徒迅速的抄起了身邊的武器,朝着楚璉澈一行人襲去。
看着大聲嚷嚷着衝過來的人,楚璉澈甚是氣定神閒的朝着身後打了個手勢,悠悠然的拋下了一句,“記得留活口。”
剛纔的那一番話倒是激起了他的興趣,他倒要看看指使這一切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雖然敵衆我寡,但是那十幾人卻都是楚璉澈讓人從中精挑細選出來了,無論是武功還是實戰能力都絕非那些匪徒能匹敵的,因此一番打鬥下來匪徒一衆人明顯招架不住了,看着敗局已定的場面楚璉澈揚了揚手,“晨風,都帶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