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步雲卿覺得自己睡得特別的好,只恍恍惚惚感覺到好像有人替自己寬了衣服,然後擁着自己,潛意識下她自然知道那個人是誰,是以也就安安心心的繼續睡着。
翌日醒來的時候步雲卿微微的動了動身子,感覺到纏繞在腰間的力道後脣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清淺的弧度。
許是察覺到了懷中的動作,楚璉澈悠悠的睜開了眼眸,語氣輕柔的問道:“醒了?”
“今日不用早朝議事?”這會兒估摸着已經過了上朝的時辰了。
“休沐三日。”
爲帝者,本就是個勞碌命,成日裡一大堆的朝事政事需要處理,難得有空閒的時間他自然要偷偷懶,相信朝中那些官員心裡面早就偷着樂了。
“如今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暫時也沒有什麼事情,我也可以多抽點時間出來陪陪你和腹中的孩子。”
聞言,步雲卿微微的點了點頭,但是心裡面卻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現在時辰尚早,可還要再睡會?”
都說孕婦嗜睡,爲了腹中的胎兒着想須得保證足夠的睡眠時間。
步雲卿搖了搖頭,“睡了這麼久,再睡下去的話身子都懶散了。”
見狀,楚璉澈喚了一聲侯在外殿的宮婢進來伺候。
許是因爲事先有交待,這一日兩個人倒是難得的靜靜的待了一日,早膳用過後楚璉澈陪着她在御花園散了散心,午後便讓宮人在殿外安置了一張軟榻,兩個人各捧了一盞香茗安然的在梧桐樹下翻閱着書卷,那氣氛往來的宮人看後皆覺得十分的祥和,安寧。
然而才一天過去,事情便來了,儘管楚璉澈已經下過令了不要讓人前來打擾,但是沒辦法,堂堂西恆國的國君要求面見,自然是怠慢不得。
楚璉澈倒是沒有想到這人會這麼快就找上自己,當顧晨風前來稟報的時候他正垂首手執狼毫在宣紙上不知在寫什麼。
聽到這話後楚璉澈不緊不慢的收了尾然後將墨筆往硯臺上一擱,然後拿起吹了吹宣紙上面的墨汁這才道了句,“既是如此,那便去看看吧。”
話落楚璉澈尋了步雲卿同她交待了幾句,顧晨風緊隨其後兩人一齊朝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夏侯鷹看着鎮定自若的坐在上座的人,“北樾王難道就不好奇本王此番前來的目的?”
“自然好奇。”楚璉澈順着話回了一句,“只不過不用本王問西恆王也會自己道來,不是嗎?”
“這話說的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夏侯鷹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這自然要看同什麼人說話了,同西恆王這種精明人想談自然就用不着彎彎繞繞。”楚璉澈勾了勾脣說道,這話明面上聽上去像是在贊人,但是卻難掩那話裡面的嘲諷,夏侯鷹自然聽得出來。
“本王此番前來目的有二,這其一麼,自然是來觀禮的,至於這其二麼,自是有事要與北樾王相商。”
“這禮
也觀了,就不知這所商之事是爲何事?”在此之前,倒不如讓他自己在心裡面先大膽的猜測猜測。
現如今天下局勢一分爲三,北樾,西恆,南陵,南陵向來與世無爭,說到底這天下亦不過北樾,西恆爲大。爲帝者,爭霸之心少不了,是以眼下的形勢也只不過是暫時罷了。此次他親自前來,只怕是和這個少不了關係。
“北樾王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他的來意以那坐在上面的人的心思又怎麼會猜不出,“不知北樾王對現如今的天下局勢做何打算?”
“本王覺得現如今的時局甚是穩定,甚好。”楚璉澈悠悠的說了一句,毫無意外的看見那座下的人眼中劃過一抹怪異。
“看來你似乎對於現在的狀況十分的滿意!”
楚璉澈順着他這話想了想,說的倒是一點都沒錯,對於現如今的生活他覺得再是滿意不過了。此生他最期盼的莫過於守得一人心,白頭偕老,現如今心愛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彼此之間還有個孩子即將來臨,待孩子再大一些他再拋下這一切,然後同卿兒去過那種平淡清閒的生活。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個道理北樾王不可能不清楚,本王不相信你沒有一統天下的念頭。”
“若說沒有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看來在你的心中也不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他還以爲這人的抱負已經被磨滅殆盡,心中除了卿丫頭再也沒將這權勢看在眼底了呢,如此看來卿丫頭在他的心中也不過如此罷了。
然而聽了這一句話楚璉澈卻是微眯了眯眼,“西恆王似乎是還沒有聽完本王的話,如你我這樣的話,試問又有誰沒有那坐擁天下的雄心霸氣,但這樣的抱負於我而言卻也只不過是曾經罷了。”
世間那麼多的男兒,試問又有誰能夠如他這般想要的都已經擁有了,正是因爲這樣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人這一生能夠做到像他這樣,這一輩子還有什麼遺憾的。
“北樾王的意思是說,現如今已經不想爭什麼了咯?如此,若是本王說西恆有對南陵出兵的意圖呢?”
楚璉澈看着毫不掩飾自己野心的人,倒是一點都不在意,“這好像與本王沒有什麼關係吧。”
弱肉強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南陵國力薄弱,其最後面臨的結果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悲慘一點的話,國破,若是識趣一點的話主動地依附西恆或者是北樾的話,那麼結局或許不是那麼糟糕。只不過他以爲這樣就能夠進一步對北樾發起進攻麼?如果真是這麼想的話,那麼還真是小看了自己。
“想來西恆王今日前來的目的也不是爲了和本王說這些吧?”
“自然,其實說實話本王也不太希望同你爲敵。”夏侯鷹右手取過身旁的茶盞淺酌了一口,幽幽的說道,“所以本王想呢,有沒有一個可以避免你我相爭的局面。”
聽了這話楚璉澈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西恆王不覺得這話說的有些
可笑嗎?”一點誠意都沒有的話,也虧得他說的出來。
“怎麼,不相信?”夏侯鷹又怎麼會聽不出這道笑聲所代表的含義,所以不得不說這心裡面有那麼一點點失落,要知道他剛纔說的可都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耶,怎麼他就不相信呢?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不過是本王同卿兒做了一個約定,只要本王能夠同北樾和平共處的話,她便允了本王的要求。”
說到最後的時候夏侯鷹突然揚眉勾了勾脣,在加上他說的這一番曖昧不清的話,楚璉澈聽了眉間升起一股慍色。
“本王倒是不知卿兒同你做了什麼約定。”
卿兒從未同他提過這件事情,約定?難道是上一次出宮的時候兩個人達成的協議,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也只有可能是那一次了。
“這個麼……”夏侯鷹劍眉微蹙,一副神色爲難的樣子,“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約定,只不過本王答應了卿丫頭不會向他人言及的,這他人,自然也包括北樾王你。”
最後那四個字夏侯鷹說的特別的清楚,而且還故意加重了語氣,怎麼看都有種故意想要惹惱某人的用意。
果然,只見楚璉澈神色不好看的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是嗎?”
夏侯鷹笑意邪魅,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那麼依西恆王這麼說,是願意同北樾修好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人會這麼好說話的提出這點,“如此本王倒是更加的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約定竟然能夠讓西恆王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說到底這人還是想要從自己的口中透出什麼話來,只不過註定是要讓他失望了,因爲卿丫頭同她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約定,不過賭注卻是有一個。
“若是好奇的話,何不防自己去問卿丫頭。”夏侯鷹將話題又淡淡的撥了回去,他原本扯出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約定一說”就是爲了讓那座上的男人醋上一醋,試問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的就結束呢!
楚璉澈自然也看出來夏侯鷹是絕對不會向自己透露的,於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後才幽幽的道了句,“那本王就期待兩國之間的和平共處了。”
“客氣了。”拋下這三個字後夏侯鷹悠然起身朝着御書房門外走去,然而在即將要踏過門檻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下了腳下的步伐,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哦,對了,有件事情忘了說了,既然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那麼本王就不多作逗留了,明日便離開,這幾日便有勞北樾王的招待了。”
“爺。”看着已經走遠的身影,顧晨風壓低了聲音喚了一句坐在自己身旁一言不發的人。
“晨風,讓謹天過來一趟。”片刻後楚璉澈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那日是謹天陪着卿兒一起去的,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那麼謹天應該知道什麼,可是奇怪的是,那日回來後今天並沒有同自己說什麼。
這樣想着楚璉澈心裡頭劃過了一抹困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