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晨和孫勇沿着密道朝前走了,他們倆兒走得很小心,不時地警惕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大約走了數百米,忽然見到前面有一抹微光閃現,孫勇見此一喜,叫道:“戰晨,我們到了!”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光源發出的方向趕去。
戰晨愣怔了一下,沒說什麼,也跟在他的後頭,加快了腳步。又走出大約一兩百米,眼前就豁然起來,只見一個宏偉的圓形大廳呈現在二人面前,直徑足有百米!
圓形大廳的周圍分散着十道門,而戰晨和孫勇正是從其中的一道門進來的,可見在這地宮第九層中,還有其他密道也通往這個大廳。
大廳之中別無他物,只是在中央建有一個巨大的祭臺,足有十米高。祭臺之上雕有八根立柱,立柱之上雕刻着各種異獸圖案,顯得奇崛不凡。
戰晨和孫勇的目光自然被這個高高的祭臺給吸引住了,孫勇更是好奇,一下就登上了祭臺,忽然驚叫道:“戰兄,快上來看啊,這裡竟然有一個靈陣!”
“哦,是嗎?”戰晨也一步步登上祭臺,果然看到了在祭臺的中央鐫刻着一個巨大的靈陣,紋路古奧而繁複,散發着一陣陣奇異的能量波動。
這時,孫勇又說到:“戰兄,我們把這個靈陣啓動了吧!”一邊說着一邊就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塊仙石來,就想鑲嵌到靈陣的陣眼之中。
可是戰晨卻突然拔出了游龍驚魂劍來,並將劍尖指向了他,質問道:“孫勇,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想演戲嗎?”
孫勇不由愣住了,然後一臉無辜地問道:“戰晨,你在說什麼吶?我是孫勇,是與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同門長老啊!”
戰晨卻啞然失笑,道:“別裝了,我已經識破你的身份!”
孫勇氣憤地說:“好!那你說說,我到底是誰?”
“你是——”戰晨的眼中略微閃過了一絲遲疑,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你是蕭邪!”
一聽到這個名字,孫勇就大驚失色,不過隨即他又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蕭邪?你不會是開玩笑吧,戰晨,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你有什麼憑據嗎?”
“當然,雖然你一直僞裝得很好,但是自打進入地宮第九層開始,我便開始懷疑你了。”
“哦,倒是說說,你是懷疑我什麼啦?”
“最初,就是在我們跟着孔琪亮長老,在第一個大廳之中遇到殺陣,當時你很快就反應過來,叫我要警惕頭上,那時我心裡就有疑問,爲什麼你一眼就發現了隱藏在大廳穹頂之上靈陣,要知道那幅靈陣原先是和壁畫混在一起的,而且你似乎知道它很危險。”
“戰晨,別疑神疑鬼了,那屋頂上的靈陣是我恰巧看見的,要知道它當時已經啓動了,我本能地覺得他很危險,所以才提醒了你。”
“但是,你既然知道危險,爲什麼單單提醒我?徐暢長老和宗內其他長老,你爲什麼沒有提醒他們?”
“這——當時在我身邊的就只有你,情況危急,我管不了太多了!”
“好,這只是其一,後來你和我一起在地宮之中拼殺,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從一開始就是由你在前面帶路,而我只是跟着你,到了最後,你把我帶到了先前那間不起眼的房間,又恰巧在房間中啓動了機關,發現了通往這間大廳的暗道,你不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巧了嗎?”
孫勇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地說:“事實就是那麼巧,我有什麼辦法?”
“但是就在剛纔,我們在暗道中發現了一道亮光,你說了一句話卻暴露了你的身份!”
“什麼話?”
“你當時說了一句‘我們到了!’可見你知道密道通往哪裡,就是這個大廳,否則你不會這麼說!”
“這——”孫勇一時答不上話來了,確實這是他的一個重大失誤。
戰晨繼續說道:“最後就是在這祭臺上,你暴露的破綻就更明顯了,我想問你的是,你知道我們面前的這個靈陣是什麼靈陣嗎?”
“這是、這是——我不太清楚。”孫勇開始閃爍其詞了。
“那好,既然你不清楚這個靈陣的效果,又問什麼要迫不及待地啓動它呢?”
孫勇被戰晨的這一連串的質問,問得徹底無話可答了,呆立在那兒有一會兒,忽然爆發出一聲大笑:“哈哈哈,戰晨,你果然利害,竟都被你給識破了!”
接下來,恐怖的一幕便發生了,孫勇整個人的皮膚、骨骼都開始扭曲,啪啪直響,連同身高、胖瘦、以及面部外貌都發生着驚人的鉅變,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原來那個“孫勇”也就消失了,出現在戰晨跟前的不正是蕭邪的樣子嗎?
而蕭邪卻沒有理會戰晨,而是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適應了一番,嘆道:“還是使用自己的身體舒服,裝作孫勇的樣子,我已經受夠了。”
隨後,他又擡起頭來,看向戰晨,問到:“有一點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會一下就猜中我的真實身份的?”
戰晨冷笑了一聲,答道:“這不就像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嗎?又有誰會對我如此上心,除了你蕭邪,恐怕就沒有人了吧。”頓了頓,他也問到:“蕭邪,我想孫長老恐怕已經被你給奪舍了吧?”
“哈哈,戰晨,你這也是明知故問,不錯,我永遠忘記不了那一天,那個臭"biaozi"毀滅我肉身的那一天給我帶來的屈辱和恐懼,當時我化爲元神體,很害怕,拼命地想要逃脫,久久躲藏在陰暗角落裡。可是等到我平靜下來,我卻突然意識到我不能就這麼逃跑。因爲戰晨,我想要從你身上的東西還沒得到,你讓我付出瞭如此昂貴的代價,我得將它討回來呀!可是,我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要繼續在靈鶴派潛伏下來,就潛伏在你的身邊,不拿到我想得到的東西,絕不善罷甘休!”
說到了這兒,蕭邪已經咬牙切齒,戰晨可以感到他對自己的仇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問道:“於是你就元神奪舍了孫長老?”
“不錯,就在這時候,被你們稱作孫勇的長老就進入了我的視野,他的修爲平平,只有仙元中階,而且我經過觀察,發現他的性格弱懦,意志薄弱,正是奪舍的最好人選,因爲選擇修爲太高或者靈魂過於強大的人奪舍,都容易導致奪舍失敗,那樣一來,我將死無葬身之地,而意志堅定的人很會抵抗,吞噬他們的靈魂要耗費很大的功夫和時間,我可耗不起。所以孫勇就成爲了我的目標,吞噬他的靈魂可謂輕鬆無比,那傢伙沒有抵抗底下就屈服了,讓我徹底吞噬,我不僅僅輕鬆得到了他的身體,還融合了他部分記憶,很快就適應了自己在靈鶴派的身份。”
面對戰晨,蕭邪似乎一點兒都不緊張,將自己如何選中孫勇,如何吞噬他的靈魂的全過程娓娓道來,還頗爲得意。落在戰晨耳中,卻覺得毛骨悚然,罵道:“蕭邪,你根本不是人,竟然幹出吞噬人的靈魂這種殘忍的事情!”
蕭邪聽了這句話忽然激動起來,拍着胸脯吼道:“殘忍?什麼叫做殘忍,你沒有失去過**自然能說得大義凜然,如果你也像我一樣失去**,又有一個合適的對象出現在你的跟前,你難道就不會動心嗎?”
戰晨遲疑了一下,確實如果也遇到和蕭邪一樣的情況,自己會怎麼做,也去奪舍嗎?
驀然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莊曉蝶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理直氣壯地說:“蕭邪,也許過去的我會做和你一樣的抉擇,但是現在的我不會了,寧可有骨氣的死!”
“哼,誰知道呢?你們這些正道修士所標榜的所謂‘正義’都是口頭上的,真正做出的事情和我們魔修根本沒區別,甚至更讓人作嘔!”
“哼,愛信不信!不過,我很奇怪,既然你已經成功地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但爲什麼遲遲不對我動手呢?”
蕭邪臉色肅然,說:“戰晨,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很有實力,我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才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尋找機會。”
“此次攻打屍魂宗就是你眼中的機會嗎?”
“不錯,我成爲屍魂宗宗主雖然當初只是想玩玩罷了,不過畢竟我在這裡已經經營了數百年了,一些機關陷阱還是有準備的。”
“於是你就將我誘騙到這裡來,我想啓動祭臺上的靈陣就是你的最終目的吧,這個靈陣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戰晨又繼續試探到,想將蕭邪心中的秘密全給掏出來。
蕭邪正要回答他,但忽然想到了什麼,就笑了起來,說:“戰晨,獨獨這個秘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不過,過一會兒你就會清楚的,謎題將在最終揭曉!”
戰晨見他不願意再多說,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冷笑一聲,道:“哼,蕭邪你說不說都無所謂,因爲只要把你斬殺在這裡,就一了百了了。婷兒告訴過我,在元神奪舍以後的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你都無法再次奪舍!”
蕭邪聽了他的話,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又笑了起來,反問:“斬殺我?你有這個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