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戰晨等人與陳立羣謀劃逃跑之策起,又過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裡大家似乎都相安無事,平靜度過。 只是有一個現象,那就是陳立羣那四人與戰晨這三人間的交流越來越頻繁起來,每逢夜晚,他們互相之間都會走動走動,聊聊天,喝喝酒什麼的,一切都似乎再正常不過。
第五天入夜,他們依舊按慣常那樣找了一處地方過夜。這回熊昊等人的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個山洞,裡面乾燥舒適,非常適合休息,當然這樣好的地方也只有熊昊和他的親信纔有資格享受,他們就在洞口處升起篝火來,同往常一樣喝酒吃肉,有說有笑的,今天這夥強盜的興致特別高漲,因爲只要過了明天,他們就能回到黑山寨,暫時終結這該死的天天餐風宿露還要與死亡相伴的生活。
而戰晨等人依舊得呆在山洞外邊。今天無論是陳立羣那邊的人,還是戰晨這邊的,都異常沉默,經過前面那三天的勾通、協調和準備,逃跑行動基本已經準備就緒。而今夜,也是他們實施這個計劃的最後機會,錯過了今夜,他們要再想逃跑,就難於登天。
夜漸漸深了,熊昊那邊的歡樂氣氛也達到了"gaochao"。就在這時,陳立羣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來,走到戰晨這邊,對他問:“都準備好了嗎?”
戰晨輕輕點了點頭,將早已預備好的乾坤袋交給陳立羣,並對他說:“陳兄,這乾坤袋裡就是我準備好的藥酒,其中有一罈酒與衆不同,罈子雕工精美,可是我這收藏的最好的酒了,喚作‘酃淥極釀’,相信好酒之人沒有不會被它誘惑的。”
陳立羣聽了他的話,就將那一罈酃淥極釀取出來,只見那酒罈通體翠綠,都是用上等翡翠製成,瓶身上還雕有龍鳳圖案,更顯雍容典雅,不禁悄悄將酒蓋揭開一點兒,一股醉人的醇香就從中噴色出來,使人垂涎欲滴。
他急忙把蓋子蓋上,搖了搖頭嘆道:“可惜,可惜,這麼好的酒,只是便宜了那幫豺狼了。”
戰晨卻答道:“陳兄,此言差矣,如若用這區區幾壇酒就能換來大家的生機,我認爲這筆買賣值了!”
陳立羣點了點頭說:“不錯!”
“真要幹嗎?你們要想清楚了!”此時一邊的江橫又不合時宜地說到。
卻激惱了周子孺,罵道:“江橫,你說什麼呢!如今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戰晨也說到:“是啊,如果不馬上行動,我們都別想走脫。”
“好,我要去了!你們待會兒見機行事!”陳立羣終於鼓起勇氣站起身來,義無反顧地朝向熊昊那兒走去。
熊昊正吃喝得盡興,見陳立羣朝他們走來,也高興地喚道:“立羣,你來得正好,也坐下陪我們喝幾杯。”
陳立羣又裝出一副討好的笑臉,答道:“四頭領,這恐怕不好吧,我是什麼身份,也能與各位好漢坐在一塊兒?”
“別婆婆媽媽的,我說能就能!”熊昊大手一揮,霸道地說。他身邊的其他人和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立羣你這小子有福了!這表示頭領看上了你,你將來有可能成爲我們中的一員啊。”
陳立羣這才笑嘻嘻地坐下,熊昊又叫道:“給他倒酒取肉!”
旁邊的人立即給他遞來了酒和肉,陳立羣吃了肉,再喝了口酒,卻皺眉道:“這酒味道寡淡了點兒,怎能配上四頭領的身份?”
“哦?我倒是不挑剔,在這淵池中能有酒喝,那就是大大的幸福了。”熊昊睜着迷迷糊糊的醉眼看了看他。
“就是、就是,這淵池裡處處都是兇險,豈能有外邊那般享受?”圍在周圍的人也紛紛叫到。
陳立羣卻神秘一笑,對衆人說道:“四頭領以及在座的前輩,小生這裡卻有好酒,特來先給在座的諸位品嚐!”說罷,他一拍自己的乾坤袋,就取出一罈罈美酒來,足有十幾壇之多。”
熊昊等人一看,皆是一愣,笑道:“立羣,沒想到你小子身上還藏有這等好東西,先前爲什麼不拿出來?”
陳立羣卻笑道:“先前憑我低賤的身份,怎敢隨便和四頭領以及在座的諸位攀交情?可今天,哥哥們看得起弟弟,所以我纔敢將佳釀拿出來進獻。”
“哦?哈哈哈,好哇!難你有這份孝心,來!弟兄們,我們每人一罈!”
“且慢!”這時陳立羣又叫到,並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個無比精美的酒罈,獻給熊昊,說:“四頭領,您的身份地位自是與衆不同,這壇酒喚作‘酃淥極釀’,正是小弟特意拿來孝敬您的。”
“哦?”熊昊盯着那精緻的酒罈,眼中似乎也泛出綠油油的貪婪的光芒,急忙將罈子搶到手,揭開了蓋子,一陣醇厚的酒香立刻將整個山洞都塞得滿滿的。
在座的所有人嗅到這股味道,幾乎都閉上了眼睛,狠狠地呼吸着空氣,這恐怕是他們自打出生以來,聞過的最美妙的味道。
“好酒啊!”熊昊由衷地讚道。
“四頭領,也只有這樣的好酒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陳立羣在一旁又見縫插針地拍了一句馬屁。
“來!諸位,我們先幹一口!”熊昊已經按捺不住了,舉起酒罈馬上就灌了一大口。
而他的那幫親信也急不可耐地將一罈罈子酒打開,抱了起來,喝下去。
望着他們那一個個蠕動的咽喉,陳立羣的臉上露出了一道詭異的笑容,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逝而已。
這些酒喝起來真是太順口了,他們一時都停不下來,轉眼之間,絕大部分的人都把半壇酒送下了肚子。
熊昊自然也不例外,他放下酒罈,頓時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卻冷不丁看到坐在一旁的陳立羣兩手空空如也,不由納悶道:“陳立羣,酒是你送來了,你怎麼自己不喝呢?”
陳立羣愣怔了一下,但馬上露出笑容,掩飾道:“唉!我只有這些了,這美酒不是時時都有,僥倖得到了,自然是先獻給頭領及諸位前輩了。”
熊昊點了點頭,說:“難得你有——”
他的話剛說到這兒,突然有人驚叫道:“哎呦!我的渾身怎麼麻了!”
“我也是!這酒有問題……”又有人叫到。
接着這裡的一個個歹徒都感到口不能言,四肢麻木,身體僵直,動彈不得,更有甚者直接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見到這一幕,熊昊哪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怒罵道:“陳立羣,你竟敢下毒,我看你是活膩了!”一邊說着一邊就將自己的大黑刀取出,正想一刀砍死眼前這個“反叛者”,卻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痛麻感傳遍全身,頓時頭昏眼花,使不上勁頭,不由怒道:“立羣小兒,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毒?”
武帝強者體質強悍,基本已是百毒不侵之軀,熊昊更是武帝中的佼佼者,但這毒卻如此了得,竟能使他都喪失了行動能力。
陳立羣哈哈大笑,道:“我給你們下的可是劍毒蘭,當然我爲了特別照顧熊昊你,特地在那瓶酃淥極釀裡面下了比別人多兩倍的毒!它雖然還不足以毒死你們這些惡魔,但是也足夠讓你們短時間內不能動彈!”
“劍毒蘭!”熊昊猛地憶起,這是黑森林中最容易收集的一種毒性強大的毒草,難怪這幾日陳立羣那夥人走得特別慢,原來都是在沿途收集這種毒藥。
“哼,熊昊,你害死了我們的兄弟,今天我們就是來找你復仇的!”陳立羣狠狠說到。
“不錯!熊昊,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這時與陳立羣一起的三人也走了上來,與他站在一塊兒,盯着熊昊雙眼噴火,顯然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熊昊雖然身中劇毒,但畢竟餘威還在,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殺得了我?即使我着了你們的道兒,你們也別想戰勝我。”
“哼!死鴨子還嘴硬,去死!”陳立羣率先出擊,一劍朝着熊昊的腦袋砍去。
生死之際,熊昊也算經驗老道,他狠狠一咬自己的舌頭,在猛地刺痛之下,終於使得身體恢復了幾分知覺,於是擡起手中刀向上一架。
只聽“叮”的一聲,刀劍相撞,陳立羣的劍竟然被他的刀給穩穩擋住了。見此,熊昊得意地笑道:“哈哈哈,陳立羣!你們要殺老子,還辦不到!待會兒等我恢復了,定要將你們一個個都扒皮抽筋!”
陳立羣沒想到熊昊的體質這麼強,連劍毒蘭都藥不倒他,一咬牙對身後幾人說道:“兄弟們,今番不是熊昊死,就是我們亡,我們一起上,與這個魔頭拼了!”
“好!”幾人不再遲疑,都朝着熊昊包圍上來,紛紛向他祭出殺招。
一時之間,山洞中刀光劍影,轟鳴不斷。正當這陳立羣等人一步步實施計劃,並最終與熊昊戰在一起時,處在山洞外邊的戰晨等人也在一直注意着山洞裡的情況。
當看到陳立羣成功將熊昊及其同夥藥倒的時候,江橫喜不自禁,轉過頭來,激動地對戰晨和周子孺說道:“戰晨、子孺,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趁機趕緊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