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城城門大開,只見吳志和領着一衆主要幹部,笑臉出來迎接。戰晨一下就在幾個人中看到了周子孺的身影,相較於一年前,此時的周子孺精氣更加內斂,目光更加隱晦,深不可測,顯然與自己一樣,也經歷過了一番生死歷練;而他能夠有資格與幾個武帝高階的武者一同站在吳志和的身畔,也充分證明了他的實力和吳志和對他的看重。
周子孺也看見了戰晨,立即對他笑了一笑,算是打招呼,而戰晨愣怔了一下,也衝他點了點頭,只是心中卻騰起一股強烈的戰意來。
這時,吳志和已經來到了李微的面前,拱手笑道:“李將軍,我們兩個一別已經快一年了吧,太子殿下一切安好?”
李微也笑道:“好得很,他要我帶兵增援你們,這是太子殿下的手諭,請過目。”一邊說着,一邊就將太子手諭交到了吳志和手中。
吳志和接過攤開看了一陣,擡頭欣喜道:“這真是太好了!如今臨淵城正缺人手呢,殿下派你們來,真是及時雨,雪中炭。”
“哈哈哈,吳城主無須多禮,今後在下可要歸入大人的麾下,到時候,還望您能多多照應。”
“李將軍怎麼能說如此見外的話,在統兵打戰方面,你纔是行家,我還得多多向你請教呢!好吧,也不跟你在這兒絮叨了,先進城吧,我已經派人在城主府中設宴,要好好地犒勞犒勞你們,到時候我們不醉不休!”
“好啊,不醉不休!”
於是,吳志和便將他們引入城中。入城之後,戰晨四下觀望,立即發現臨淵城中戒備森嚴,大街之上,小巷之中,時不時就會穿過一支巡邏隊;而路上的行人,也是一副相互警惕和行色匆匆的模樣,街邊商鋪,也鮮有人關顧,一片蕭索。
望着這一幕幕,戰晨覺得這個城市很不正常,處處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
將軍隊帶入軍營之中安頓好,戰晨等一衆武帝強者都被吳志和邀請進入城主府的中飲酒。
席間,衆人把盞言歡,也算融洽,寒暄一陣之後,李微就開始問道:“城主,我們來這兒之前,就聽太子殿下提起,如今的臨淵城可謂是內憂外患,細作猖獗,可有此事?”
吳志和長嘆道:“是啊,這些情況也是我彙報給太子殿下知曉的。事實上,情況可能比我們知道的更復雜,自從一年之前,我們打敗了幽國和拜邪教的聯軍,但是許多敵人並未被殲滅,而是在城市之中潛伏了下來,伺機破壞。”
“起初,他們的活動頻繁,但是顯現出的是一種無組織的零散的報復,所以很容易被我們發現並挫敗,藉此我們消滅了一大批邪修;然而,近期他們的活動次數開始大幅減少,也不再是三三兩兩的單獨行動,反倒呈現出一種組織和紀律性,而且從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正逐步試圖與對岸的幽國取得聯繫,將臨淵城的一些情報傳遞出去。爲此我可是操碎了心思。”
“呵呵,城主莫愁,既然是有了組織,就必然有一個匪首,只要我們將他擒拿住,內憂自除。”
吳志和還是顯得不開懷,自酌一杯飲盡,又說:“這些我都清楚,然而,留給我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哦,這是爲何?”
“因爲外患將至,對岸的大軍也正在集結。據我們的探子帶回的消息,他們已經在離我們最近的幽極城內集結了八萬軍隊,隨時有進攻的可能。到時候,外有強敵,內有細作,內憂外患,裡應外合,臨淵城恐怕很難守住。”
李微聽了,倒是樂觀,勸道:“我看無妨,我們在這裡的人素質高啊,又有臨淵城如此堅固的防禦,即使幽國和拜邪教再派來十幾萬人,我們都能將他們擊敗!”
吳志和嘆道:“希望如李將軍所言吧。”
酒宴結束之後,吳志和就給大家安排住宿,戰晨被分到了一間大宅子,還有一隊三百多人的親衛隊供他調遣,他素來習慣獨來獨往,對此很不習慣。
然而,這在臨淵城中卻成爲必須,因爲處處都有可能隱藏着魔修,對城中守衛軍實施騷擾、暗殺活動,這個時候,多了守衛就相當於多了許多耳目,雖然不能應付魔修強者,但是還是可以起到一定的預警作用。
並且,戰晨還要隔三差五地帶人去巡城,到時候,這三百人就是他手下的巡邏隊。
將一切安排妥當,戰晨就出門了,想在城中逛逛,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畢竟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他恐怕都要在這兒度過,且當今時局不穩,他也應該好好地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
穿越在鬧市之間,戰晨竟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他幾乎都沒這樣平靜的漫無目的地逛過街,這使他不由想起了與蘇芸共同度蜜月的那些時光,如今再回憶起來,還真是自己生命中美好的回憶。
不知不覺中,他竟走到了西城口,立即被那兒的守衛給攔下了,由於他剛剛來到這座城市,大家對他都不認識,於是一個守衛便說到:“前輩,你出城嗎?要出城就必須出示城主府頒發的出城令!”
戰晨這才從追憶中驚醒,答到:“不,我不出城。”
“那麼您請回吧,現在全城戒嚴時期,這西門更是防衛重地。”
戰晨不由好奇地問:“前面到底有什麼,幹嘛如此緊張。”
“喏,你可以自己看吧,吊橋的對面就是幽國的地界,如今這裡已經被封閉了,除非有出城令,才能自由出入。”守衛用手指着前方說到。
戰晨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到一條寬闊的百米吊橋就架設在兩岸之間,溝通東西。
當然此刻,吊橋附近已經有人駐守,並且人數還不少,有千人左右,帶頭的也是一個擁有武帝中階修爲的將領。
看到這一幕,他低下頭,尋思:“看來吳長老對於這裡防衛是非常重視的,城中等閒魔修想要硬闖過去到達對岸,幾乎是沒可能。也只有到城主府接受審查後,拿着那所謂的出城令,纔可以通過,這就最大程度地遏制住了城中魔修與對面的溝通。”
於是,他便回頭,又朝着城南軍營的方向走去,那裡是城中守備軍的大本營,駐紮着六萬多軍隊。
離軍營還有一段距離,戰晨便可以遠遠看見那兒有一排排高大整齊的建築物矗立着,就是軍隊平時舍營的地方,而陣陣雷鳴般的操練呼喊聲,隔了大老遠就傳到他的耳邊,讓人聽着就覺得熱血沸騰。
戰晨不由加快了腳步,想看看軍隊操練的情況。來到營區門口,守衛又因爲看他覺得面生將其攔下,戰晨向他們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才被放行。
進入營地,戰晨四下走動,發現各處的校場之上都有軍士們揮汗如雨的身影,許是得知幽國很快就要再來進犯,因此每個人都是十分賣力地訓練。平時多流汗,戰場少流血,這是每個軍人都明白的道理。
“轟隆!”忽然一陣巨響從遠處傳來,震得戰晨一驚,急忙循聲望去,只見正前方搭有一個百丈見方的巨大擂臺,擂臺之上,兩人的身影兔起鶻落,快速地閃動交替着,顯然是在進行一場激烈地對決;而擂臺的下方這時候已經是人影憧憧,圍繞着許多軍士,還不時地發出一陣陣驚歎、助威之聲,顯然在爲擂臺之上的兩名勇士的精彩打鬥而喝彩。
“這兩個對打的人,都有武帝的修爲!”雖然隔了老遠,戰晨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一時又覺技癢,尋思到:“我已經一年多都沒有與人廝殺過了,骨頭都在生鏽,何不趁此機會,上場與那些人較量一番?”想到這兒,他不由加快了腳步,朝着擂臺匆匆走去。
當他來到擂臺之前時,那場對決已經分出了勝負,勝利者是一位滿面鬍鬚,身着其他宗派服飾的中年漢子,擁有武帝高階的修爲。戰晨看着他,回憶了一下,就記起這人在酒宴上見過,叫做徐捷。
徐捷打贏了非常高興,發出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我贏了,誰是下一個!”
戰晨一陣意動,正想上臺迎戰,忽然只見從對面人羣中閃出一道身影,出現在擂臺上,不禁一愣,叫到:“是周子孺!”
是的,搶先的人正是周子孺,戰晨潛意識中的競爭對手。徐捷看見是周子孺上場挑戰他,臉色一變,露出一抹凝重來,顯然他將對方當成一個與自己同等級的對手。
周子孺還是保持了自己的儒雅風範,向徐捷施禮,笑道:“徐長老,就由在下向你討教幾招吧!”
“子孺加油!”“子孺真帥!”這時臺下傳來了真正加油聲,都是年輕女修衝着他吶喊。
戰晨見此,額上多出三根黑線來,嘀咕道:“這人長得帥就是有人喜歡!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換做我是女子,也一定會被他的風度給傾倒。”
顏值奇高無比,實力又超羣,又如此年輕有爲,到哪裡都能成爲大家聚焦的中心,他看着臺上瀟灑自如的周子孺,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妒意來。
這時又聽到徐捷說:“周子孺,俺早就想跟你較量上一場了,聽說你有越階挑戰的能力,連武帝高階的人都打不過你,今天就讓我來試試看你的本事!”
話到這裡,他突然發難,腳下火光閃現,如流星趕月一般,就衝至周子孺的面前,雙手擎刀,一舉劈下,又有雷霆萬鈞之勢;刀氣將周子孺牢牢鎖定,使他難以躲閃,深得以剛制柔之威,足見這徐捷就是在同階之中,也不是泛泛之輩。
見他這招,戰晨眉頭微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周子孺修煉的可是冰屬性的真元,碰到火屬性武者可是大大不利,且看周子孺那廝如何應對。
面對徐捷這凌厲一擊,周子孺臉上依舊掛着淡雅的笑容,長劍輕點,竟向徐捷刀刃迎去。
大家都對他這種硬碰硬的方式很是不解,認爲他絕對要吃虧,獨獨戰晨看着他這一劍,目光灼灼發亮,似有所悟,因爲長期侵淫於太極劍意,他敏銳地發現,周子孺這一劍正好點向了徐捷那一刀的平衡處。
果然只聽“叮”的一聲,刀劍相撞了,周子孺的劍竟然將徐捷的刀給阻擋了一下,然後不等對方反應,他腳下趁勢一個順滑,就溜到一邊,反戈一擊,點向徐捷右肩。
而徐捷則因用力過猛,反倒向前踉蹌了一小步,而又遭到周子孺襲擊,不得不竭力回刀來擋,好不狼狽。
從這以後,攻守瞬間易勢,周子孺玄妙的身法開始施展開來,一把長劍始終不離徐捷周身弱點,綻放出百點寒星。
徐捷頓覺眼前雪花飄飄,周身血脈凝滯,已深陷周子孺劍法意境之中,眼睛也看不見,手上的到也遲滯,只能憑着自己的武者本能竭力抵擋。
然而百密一疏,終於還是被周子孺逮住了一個破綻,一劍抵在他胸口之上。
值此,徐捷眼前的雪花纔不見蹤跡,恢復清明,這才慚愧道:“周兄劍法高明,徐捷輸了。”
周子孺笑道:“徐兄,在下不過僥倖而已,再比一次,還指不定是誰勝呢。”
徐捷煩躁地擺了擺手,說:“敗了就是敗了,我確實不如你,就得承認,徐某先告退了。”說罷他縱身一躍,就下了臺,分開衆人離開了。
周子孺站在臺上,又笑着對下方說到:“周某不才,還有哪位仁兄肯上臺賜教?”
戰晨站在下面,見他說這句語時是看向自己的,眼中還帶着一絲期望,這明顯是向自己下了挑戰書了,於是眼中的戰意騰地一下就熊熊燃燒起來,不再遲疑,一躍就跳上了擂臺,高聲說到:“我,戰晨來領教領教周兄的高招!”
“好!我也早有此意!”周子孺雖然是對着他笑,但目光深處似乎也不怎麼“友好”。
兩人早就想打上一場了,因爲他們雙方都隱隱將對方視爲勁敵,正所謂兩強相遇必有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