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師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衆人看着公子白,都丈二金剛摸不着頭。
“這個計劃是我安排的,先派戰晨去與謝春來接觸,因爲戰師弟是普通武者,所以謝春來的戒心就會降低很多,容易取得他的信任。然後就有了這場越獄,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
“白大師兄,這麼重要的事情,您爲什麼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呢?”
“我事先說了,就容易出現破綻,謝春來畢竟是正道門的長老,此人粗中有細,不可小視。不僅如此,今晚的宴會也是我配合他的越獄計劃而安排的,就是爲了讓他們逃得更順利一些。”
“那白大師兄,現今正道門餘孽已經逃遠了,我們又如何尋他的蹤跡?”
公子白微微一笑,道:“這件事大家無須擔心,我已經在他的身上動了手腳,只要在千里之內,他們都無法逃脫我們的追蹤。到時候,我們只要順藤摸瓜,就能發現正道門的老巢。”
“到底是什麼手段能千里追蹤呢?”大家都對這種神奇的手段感興趣。
公子白大約是非常得意了,於是在他手上的鐲子上一抹,一道光芒就從其中飛出。
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羣身上散發着金色光亮的蜜蜂,不禁問道:“大師兄這是何物?”
“這是我飼養的靈蟲,喚作金香蜜,最愛金香花的味道,可以找到千里之內的金香花,然而這種花的生長條件十分苛刻,多生於溼熱的密林深處。”
“許多武者就它們做爲追蹤的工具,只要將一點兒金香花花粉灑在被追蹤者身上,他們就逃不脫了。因此它們又有個別名,就叫千里追蹤。”
“那我們還等什麼?馬上就行動吧!”
“好!徐厲虎、戰晨你們帶着隊伍隨我一同追擊,其他人守家。我們得放慢一點速度,不能讓謝春來發現了,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於是,公子白就操縱着這些小蟲子,帶人緊緊地跟在它們的後頭,向深山處追去。
望着黑暗中的那點點光亮,戰晨也不由感嘆:這世界真無奇不有,以前自己只知道妖獸可以被馴養成靈獸,爲修士所用;而今天,他卻知道了,不但妖獸可以被馴服,連蟲類也能成爲武者的夥伴。
這些靈蟲也屬於靈獸的一種,也可以被裝入靈獸環中,供它們的主人驅使。
此時,戰晨卻開始爲謝春來擔心。自己就範,完全是形勢所迫,但他的心底卻始終站在正義這一邊,就是希望這位正道門的長老能夠逃出生天。
天色漸漸明亮,他們隨着蟲子,卻來到了一個懸崖頂端,前方沒路了,蟲子也徘徊不前。
公子白見到這副景象,眼中卻閃過了遲疑之色。
正在這時,忽然從一旁的巨石後面傳來了一聲大笑,緊跟着,謝春來卻從它背後走了出來。
見到這情景,公子白雙眼一眯,問道:“謝春來,你是怎麼發現的?其他人呢?”
此時,謝春來眼中卻全是輕鬆,說道:“公子白,其他人已經回去了,而我留下來就是爲了吸引你們。”
“我很不明白,你是怎樣發現我們的計劃的,莫非是戰晨給你通風報信了?”
謝春來冷笑了一聲,道:“公子白,你太低估了我的智商,你們魔羅宗的人都不可信,因此我是不可能相信戰晨的,即使他是一個普通武者。”
他又將頭轉向戰晨說道:“戰晨,我要感謝你陪我演了這齣戲,當你來找我,說起要助我們逃跑之時,我就知道這是個陰謀,於是就將計就計利用了你,沒有你,我的屬下也不可能順利逃脫。”
戰晨並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倒是一邊的公子白惡狠狠地說:“謝春來,你屬下跑了,但你卻逃不掉,只要逮住你這條大魚,憑我魔羅宗的手段,一定能知道你們的巢**。”
謝春來啞然失笑:“你們這些魔修什麼也得不到的。”
“哼!看我拿你!”公子白怒不可遏,飛身上前,就要撲向謝春來。
面對他的來勢洶洶,謝春來怡然不懼,反倒露出了微笑,轉過身,縱身一躍就跳下了懸崖。
公子白在懸崖邊上剎住了腳步,望着黑洞洞的崖底,久久不能釋懷,最終才咆哮道:“真見鬼!”
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算盡一場空。
他轉過身來,狠狠地盯着戰晨,希望能從他的臉上找出點什麼端倪。
此時,戰晨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在跳,可是表面上,他卻是一副坦然的模樣,一副替公子白惋惜的神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好半晌,公子白才下令道:“我們撤!”
……
話說兩頭,跳下懸崖的謝春來其實並沒有死,而是站在了崖壁上一塊隆起的巨石之上。但如果從懸崖頂上往下看,卻什麼也不會發現,所以公子白纔會誤以爲,他已經墜入了崖底。
直到夜幕降臨,謝春來纔敢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懸崖,坐在地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接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小紙條來,打開一看,上面落有戰晨的筆記:公子白設計讓我放了你們,以便順藤摸瓜,找到你們的宗門。
正是戰晨的及時提醒,使得他們免遭一劫。
謝春來不由再次看向天空,呢喃道:“戰晨,我的好兄弟!你能爲了我們做到如此地步。我自然也要爲你演一齣戲,迷惑公子白,可是魔宗之內兇險無比,接下來,可得全靠你自己的了!”
“此地不宜久留!”謝春來目中閃過一絲堅定,就匆匆朝山下走去……
半月之後,他出現在了北寒之地中央的一座高山之上。
那裡紫氣繚繞,古樹盤踞,落英繽紛,亭臺樓宇,錯落有致,宛若仙境。
其間,最大的那座宮殿金瓦紅樑,氣勢磅礴,上書“正氣堂”三個鮮紅大字。
大殿之中,一個面若冠玉卻滿頭皆白的中年人正坐其中,他就是現今正道門門主——莊湘子,擁有武聖中階的強橫修爲,正是有這根頂樑柱在,才能使得正道門雄據北寒之地。
謝春來直接走進殿堂,來到莊湘子跟前,叩首道:“宗主大人,我回來了!”
莊湘子見到謝春來,臉上也露出驚喜之色,站起身,來到他面前,將他親自扶起,說道:“謝春來,聽說你這小子是撿了條命回來的。”
謝春來一聽這話,臉上露出羞赧之色,說:“宗主,別提了,您交給我的三千多兄弟,都拼光了,這都是我的錯!”
莊湘子嘆了口氣說:“這不能全怪你,我們與魔羅宗的鬥爭,本就處於絕對的弱勢,犧牲再所難免,倒是你,是我們最寶貴的戰力之一,能回來,吾心甚慰!”
謝春來突然想到了什麼,擡起頭對莊湘子說:“哦,對了!這次被俘,我竟然發現了有個內門弟子是普通武者,還是他幫助我逃出來的。”
“怎麼可能?武王級的強者如果不是魔修,根本就進不了內門。”
“此事千真萬確!”
“那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作戰晨。”
“戰晨?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要好好調查一下。”
“這次多虧了戰晨。”謝春來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當即將他如何幫助自己逃脫魔羅宗追殺的過程說了一遍。
莊湘子聽了以後,沉吟半晌,說道:“如此看來,那戰晨果真是我們的朋友,他也許能成爲我們安插在魔羅宗內部的一枚釘子!”
“是的!宗主,我們一定要幫助這個年青人!”謝春來在一旁附和道。
莊湘子捋了捋鬍鬚,說道:“好,我會馬上安排人與他接觸。”
於是戰晨在不知不覺中,竟走入了這位正道門門主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