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少女之心

現在一劍已經長成了一個標緻而偉岸的小夥子了。

“一劍,這‘二指禪功’是聚天地之精華,收日月之精髓,聚動物之靈氣,山海之磅礴,以宇宙爲空間,拿星辰作目標,借氣流爲武器,握閃電之速度。現在你已經能揮灑自如,收放有度了,你已經成功了。”山間小路上,無極和一劍邊走邊談,兩人現在的關係顯得更加隨和親密。

“無極爺爺,這‘二指禪功’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功嗎?”一劍問道。

“武學拳法千變萬化,人不知事,事不及人,人與事都在不斷運動中,運動就變化,變化就有發展,發展就有改革,改革必有進步,而進步是沒有制高點的。”無極微笑答道。

“無極爺爺,我明白了,就武學而言,天下是沒有最高的。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強。”

“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你可以用三年時間到江湖上闖蕩闖蕩,增長一些見識,空有一身武功是沒用的。”無極道。

“一劍正有此意。”一劍道。

“江湖上人心險惡,居心叵測;江湖上燈紅酒綠,魚龍混雜;你要記住山上的一草一木,記住山上的舊人往事,啊。”無極道。

“一劍不會磨滅了良心,這七曲山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都和一劍有着無法割捨的情意。歸來後的一劍心還是那麼單純和專一。”一劍道。

兩人說着話就到了觀門,於是揮手告別。

無極剛走進門內,就見東張西望的伊妹兒走了過來。現在的伊妹兒:窈窕身段嬌玲瓏,高挑輕柔花月容;行走好似柔柳動,靜臥宛如水月中。伊妹兒發現了他,跑過來探問道:“無極爺爺,您看見我一劍哥了嗎?”

無極就像沒聽見似地,匆匆走了。

伊妹兒感覺有些奇怪,但她沒有多想。正遲疑間,就見一劍興沖沖地來了。

伊妹兒正找得生氣,現在見一劍還那麼高興,心中不愉快了。

“妹兒、妹兒。”一劍呼叫着跑了過來。

伊妹兒扭過臉,嘟着嘴,從他身邊一擦而過,走了。

“妹兒,你怎麼了?”一劍不明就裡,跑到伊妹兒前面,退着步問道。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找了你半天了。”伊妹兒停下了腳步。

“妹兒,我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訴你!”一劍興奮道。

“與我有關係嗎?”伊妹兒消了氣,問道。

“好象沒有吧。”一劍納悶了下,道。

“既然和我沒有關係,我就不聽。”伊妹兒笑言道。

“你不願聽,我還不願說呢。”一劍假裝牛了起來。

“這可是你自己不願說的。”伊妹兒笑着道。

“這可是你自己不願聽的。”一劍笑着道。

兩人打鬧着來到一棵大樹下並坐了下來。

“快說吧。”伊妹兒一粉拳打在一劍身上,嬌言道。

“妹兒,我,我快要走了。”一劍輕言道。

“什麼?你說什麼?”伊妹兒情緒大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條件反射似地問道。

“我,我就

要走了。”一劍見伊妹兒情緒不對,儘量柔着聲音說話。伊妹兒拼命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波瀾,她寧願相信一劍是在騙她。其實這個時候,她希望一劍對她說:“傻瓜,我是騙你的。”但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相信了他說的話。她看着一劍,緊咬紅脣,好一會兒才問道:“你,你走哪裡去?”

“離開七曲山,闖蕩江湖!”一劍一腳將一個石子踢得飛遠。

一句話猶如睛天霹靂,震得伊妹兒呆了半天,看着一劍興奮的背影,她含着眼淚起身走了。等一劍發現的時候,已尋不着了伊妹兒的身影。

這正是:人生渺渺呀,何苦相見,既然相見,不該有戀,戀山美,戀水美,不該將心許人間,歲月雖然短暫,生活也許艱難,可偏偏言情人歡顏。本以爲今生你和我都互不捨,兩不厭。卻哪知,往前看,人生漫漫;長相守,似乎也難。既然前情已斷,不必講今後誰將誰掛念。來世再見,就當作小孩天真的語言。不想和你再相見,以免往事針連線。走吧,帶走你的那雙眼;走吧,求求你,不要用磨蹭來催垮我故作泰然的最後一道防線;走吧,遠方纔是你的天,不用懷念曾經的她也有善良的一面;走吧,我的淚水滑落時,你的耳根能夠感到我的祝願;走吧,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昧着良心說我討厭。

“咚,咚,咚”“伊妹兒,妹兒。”一劍敲打着伊妹兒家的房門。伊妹兒的丫環小玉兒開了門。

“小玉兒,妹兒呢?”一劍問道。

“妹兒不是和你在一起嗎?”王姐忽地現身出來問道。

“是啊,剛纔她是和我在一起,不知爲何,她突然走了。”一劍道。

“主人,不好了,伊妹兒不見了。”王姐回頭衝屋內大驚小怪地叫着。

“什麼,妹兒不見了!”張夫人幾乎是跑出來的。

忽聽“當”的一聲鐘響,頓時整個大廟都動起來了,連無極都提着道袍飛奔出來。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哇!”王姐衝一劍大吼道,着時把一劍嚇了一跳。

一劍略一思忖,心道:“春秋大伯”,便如脫繮的野馬般跑了下去。

伊妹兒果然就在這裡,她正坐在地上和春秋五筆說着什麼。

“春秋大伯,妹兒。”一劍大汗淋淋。

“一劍,你欺負妹兒幹什麼,還不快來承認自己的錯誤。”春秋五筆嚴肅道。

“妹兒。”一見陪着笑臉招呼道,他一下坐在了伊妹兒的身邊,伊妹兒沒有看他。

“春秋大伯,我先回去了。”就這當兒,伊妹兒說完話,起身就走了。

“還愣着幹什麼。”春秋五筆對還沒有回過神來的一劍急言道。

“哦。”一劍“嗖”地追了出去。

聽到一劍的腳步聲,伊妹兒跑了起來。

“妹兒,等等我。妹兒,不要跑,等等我呀。”一劍的呼聲沒有迴應。

眼看着伊妹兒就要上石礅橋了,一劍擔心地大喊道:“妹兒,過石礅橋不要跑,危險。”

“你走吧,你走吧,我不要你管,你走吧。”這次伊妹兒側過頭來作了回答。聽:似有哭聲;看:好象有眼淚;想:

似乎有怨恨。

伊妹兒上了石墩橋,踉踉蹌蹌地跑着,一劍看得真切,趕緊一提氣飛掠空中,他擔心伊妹兒安全,遂想抓住她的肩將她提到對岸。一劍伸出手來,伊妹兒就用力阻擋,他抓了幾次沒有成功。

“妹兒,都是我不好,你不生氣,慢慢走,好吧。”一劍在空中輕言細語道。

“你走吧,你走吧,你不要管我。”伊妹兒擡起滿目淚痕的臉,說了這話。哪知,她說着話,腳下卻沒有停止,一不小心,腳下一滑,一步踩空就掉進了河內。

現在本是漲水時節,剛好上兩天又下了一場大雨,暗涌的山泉和從七曲山上飛竄而下的洪水自是力量不小。偏偏這個時候忽地又下起雨來,湖水看着往上長,伊妹兒被向下奔流的河水卷擊着,在水中忽隱忽現、忽上忽下,她不習水性,當然經不住水流的折騰。現在她的情況萬分危急,就在這時,只見一劍“大鵬展翅”飛到伊妹兒頭頂,然後再“金雕覓食”,就將這伊妹兒從水中提了出來。

“一劍哥,你爲什麼要救我?”妹兒柔聲問道。

“傻妹妹,保護你是我的職責。”一劍答。

伊妹兒聽得高興,她將頭埋入了一劍懷中。然後又柔聲問道:“你走了之後會想玄叔叔嗎?”

“會,當然會。玄叔叔和我情同父子,我肯定會想他。”

“會想春秋大伯嗎?”

“會,春秋大伯視我如同親人,我肯定會想他。”

“會想無極爺爺嗎?”

“會,無極爺爺對我恩重如山,我肯定會想他。”

“會想慧根叔叔和悟德叔叔嗎?”

“會,慧根叔叔和悟德叔叔待我就像親舅舅,我日夜都會思念他們。”

“一劍哥,那你想不想你張阿姨、王阿姨和小玉兒他們呢?”

“想,他們教我讀書習字,給我講故事,我會想他們的。”

“那你想不想那些道人叔叔呢?”

“我和他們練武打拳,他們給我講江湖恩怨,書劍情仇,我會想他們的。”

“那、那、那還有沒有別的人令你想念的呢?”

“別的,哦,還有兩個乞丐婆婆。”

“別的就沒有了嗎?”

“別的——”一劍搜腸刮肚想了好一會才道,“別的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嗎?”伊妹兒失望地問道。一劍又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果斷地言道:“真的沒有了。”

伊妹兒大氣,她邊掙扎邊高叫道:“放我下去!你走吧!不要管我!”她這一掙扎,一劍失去了平衡點,只聽“咚”的一聲響,雙雙掉入了河中。

這一下,可忙壞了正在岸上等待的無極他們。原來他們在山上找不着伊妹兒,玄春平估摸着一劍他們可能來到了春秋五筆這裡,於是就帶着衆人下山來,剛到山腳就見一劍已救起伊妹兒,衆人鬆了一口氣,就在岸邊等待。可誰知他們卻突然掉入了河中,衆人慌了神。大家先是徒勞地大喊一陣,後來幾個道人找了些竹杆,三下二下做了個竹排渡到湖中將兩人撈了起來。

大家急急回山而去,各回各家,一夜無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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