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這是傳音符,小術而已......”
倒是那劉軍笑着爲李勻解釋一下,片刻後又見劉軍拿出一張看起來一樣的符籙,雙手一搓,然後開口說着什麼,可是李勻明明看見劉軍在對着陳明現說話,嘴也在動,可偏偏他什麼也聽不見。
陳明現低頭沉凝了一陣,對李勻說道:“李大人,主上的意思是,俞永霖和王忠的事暫且不管,先把蔣仲霖找到,直接押往都城。”
“可卑職已經盡力了,原本卑職還有俞永霖和王忠幫忙,可現在這兩位都死了,單靠卑職一人,真是無從下手。”
“放心,有劉客卿幫忙,抓蔣仲霖猶如探囊取物......”
興許是陳明現也着急,下午讓李勻準備了一個小院,不準任何人觀看,就他們仨在場。小院中間有張圓桌,蓋上灰色的綢子,劉軍特意吩咐,在桌子上放了一些詭異的東西,譬如女人的落紅,老龜的龜殼,河底積年的淤泥,還有屎殼郎的屍體等等,然後劉軍就開始做法,嘴裡振振有詞,也不知在念些什麼,符籙漫天扔,全都在空中化爲灰燼,然後便能感覺到有風來,刺骨陰寒的冷風,能見到桌子四周從地下鑽出來幾團濃郁的煙霧,在空中蠕動着,翻卷着。
“快,把衣物扔到空中!”
李勻瑟瑟發抖,但還是聽命把手中蔣仲霖曾穿過的囚衣扔向了桌子上空,之間那幾團煙霧像是受了刺激似的,一擁而上,把那件囚衣撕成了渣渣,囚衣上已經乾涸的鮮血被一點點吞噬,幾個呼吸之後,劉軍急促的念着某種咒語,只見那幾團煙霧又鑽回了地面,繼而消失不見,風也停了,陽光照射下來,李勻這才感覺到些許溫暖。
“劉仙師,找到了嗎?”
陳明現問着,劉軍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幸不辱命,找到了,人在西南方向,大約三百多裡地的地方,另外我還能感覺到人應該是在某個人多的地方,是個村子,或是說鎮子上。”
“好!我馬上叫人去朝那個方向去抓人......”
“等一下,主上派了幾位侍衛,讓他們也一起去,免得再出什麼岔子。”陳明現朝着院子外面喚了一聲,見着四位身穿大內服飾的帶刀侍衛進了院來,陳明現與四位說了幾句,隨後李勻叫來的幾位捕頭也來了,大致商量了一番,幾位捕頭和帶刀侍衛騎上馬直奔城外。
於此同時,蔣生也來了汴安,想要繼續尋找蔣溱的蹤跡,單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所以他想依靠朝廷的力量。在大周朝內,密部的探子是無所不在,想要找個把人,很容易,可蔣生回到汴安,發現密部居然沒有派人彌補王忠的空缺,就只有張宣儒和那位新任的指揮使付錚在汴安。看到付錚,自然就看到了一些認識的將士,也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煩躁之下,蔣生真想讓雙兒把張宣儒也給生吞了。
接着,蔣生又去了平南府,一到平南府就感覺到了修士的存在,蔣生就奇怪了,周遭的幾個王朝,除了那幾個特定的地方外,平南府怎麼會有修士出現,順着好奇心,蔣生偷偷的溜了過去,在城門口看見了那兩個修士,全身氣息毫無遮攔,當然凡俗之士肯定是察覺不到,蔣生很輕鬆就感覺到這兩個通靈境後期的修爲。這兩個修士正牽着馬準備出城,也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籍貼,居然是北燕王朝的人,而北燕與大周雖是宿敵,但現在兩個王朝相對平和,偶有一兩個北燕人士出現,守城的士兵也未做阻攔,檢查一番就放行了。
三灣鎮,蔣家老宅。
傍晚時分,十多匹快馬進了鎮子,一個捕頭找到鎮長,問了最近鎮子裡的情況後,這一衆人等分了開來,三兩人一組,在鎮子裡轉悠着,有一對人就轉悠到了蔣家宅子附近,看着大門上的封條,有人就問了,這是哪兒,爲何還貼着封條。
“這是蔣仲霖的老宅子,出事之後,宅子被封了,等候處理。”
“哦,蔣家的宅子......”
說道這裡,幾人突然覺着不對,既然那位劉仙師說人大概在這個方位,偏偏蔣家的宅子就在這裡,莫非人就在宅子裡面?既然很有這種可能,那就立馬行動,通知其他人匯合到蔣家宅子,那四位大內侍衛率先一躍而入,一進去就看見某個偏房中亮着燈火,四人目光一交匯,立馬分開行動,包圍了那間偏房。
幾位捕頭也悄咪咪朝那偏房摸過去,而就在捕頭門準備一擁而上的時候,一聲大吼突然傳來,“一羣鱉孫,吃我老牛一棒!”
一衆人被這聲大吼嚇了一跳,回神過來時,只見一根碩大、漆黑的棒子從天而降,在某個捕頭驚懼的眼神中,那根大棒子越來越大,可兩條腿像是被釘住了一般,動也不能動,危急時刻,一道寒光閃過,一柄亮銀鋼刀突然出現,一刀橫劈而來,可就在那位大內侍衛驚恐的眼神中,鋼刀被那大棒子砸成了碎片,然後見着鮮血與骨頭渣子漫天飛濺,半個胸膛都被砸的稀碎,紅的,白的,流淌一地。
院子裡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廂房裡的蔣仲霖等人,李叔和蔣仲霖都拎着寶劍跑了出來,一出來就看見那大內侍衛被一棒子砸飛,然後一位捕快的腦瓜子被砸的稀碎,蔣父認識那位“老牛”,曾一棒子把城牆都砸塌了,雖奇怪這個“老牛”奇怪的出現,但現在不是時候,蔣父和李叔見狀,趕緊上前幫忙,拎着劍就對上了一位捕快,刀劍相交,卻絲毫不落下風,反觀老牛,直接找上了那三位大內侍衛,以一敵三,那三位自知單打獨鬥不是對手,趕緊組了三合之陣對敵。
“一羣鱉孫,找死!”
三位既然是大內侍衛,功夫自是不低,一刀能開山,一拳能碎石,氣能通天,連綿不絕,但偏偏遇上老牛,力大無窮,刀棒一接觸,單是反震之力都能震的對方氣息紊亂,幾棒子就把那什麼“三合之陣”攪的稀碎,三個大內侍衛個個都捱了一棒子,只能伺機纏鬥。
噗......
李叔本就傷勢未愈,但爲了保護蔣父,拼着傷口撕裂,捅死一個捕快,然後兩人合力又幹死一個,剩下的捕快見此,有幾個人趁亂跑了,加上那老牛太過恐怖,餘下的人也無心戀戰,一鬨而逃。而那三位大內侍衛就慘了,想跑,又不敢跑,跑回去怎麼交代,打又打不過,憋屈的很。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捕快都跑光了,三位大內侍衛也想逃了,只見其中一位卯足了勁,大喝一聲,刀光大漲,一記泰山壓頂,直取老牛的腦瓜子,卻見着老牛一個擺腿,迅疾無比,一腳把人踢飛十幾丈遠,可卻見着這人凌空三疊,趁機逃了。
“狗日的,想逃,沒門!”
見着老牛一跺腳,整個人瞬間拔地而起,嗖的一下朝的那個人奔去,三兩個呼吸後,聽見遠處一陣淒厲的慘叫聲,而後見着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摔在地上抽動了兩下後便沒了動靜。而另外那兩個大內侍衛趁着老牛追擊之際,也趁機逃了,可片刻之後,兩人也以同樣的方式被仍了回來,吧唧一下,死了。
“這個,牛,牛大俠,多謝相助,請問是我兒......”
老牛隻是對着蔣父憨憨的笑了笑,抗起那根大棒子嗖的一下飛走了,留下蔣父和李叔兩人面面相覷。安撫好蔣母、劉嬸等人,讓下人把屍體處理好,蔣父雖知此處已經不安全了,可看見老牛,他知道老牛一定是兒子特意讓其來保護他們的,心裡了安心不少,現在他只能希望找點找到蔣溱,一家人安全的離開大周。
次日一早,蔣生回到三灣鎮,一進老宅子就發現不對,院落被砸的七零八落,身影一閃就出現到了父母房前,感應到父母都安全無事,蔣生放心了,見着劉嬸已經煮好了粥,便去了客廳一邊喝粥一邊等着父母,少時,蔣父蔣母來了,突然看到蔣生,蔣父趕緊把昨晚的事情說了,蔣生心裡一驚,朝廷的人這麼會找到這裡?
趕緊找到老牛,得知那些人是昨兒傍晚來的鎮上,還特意分頭在鎮上轉了轉,似乎知道蔣父等藏身於這裡,蔣生這就疑惑了,以凡俗手段怎麼會找到這裡,除非有內鬼,可蔣生特意吩咐過老牛,除了要保護蔣父等人以外,還監查除了蔣父蔣母以外的人當中是否有人與朝廷方面通風報信。
此外,蔣生還想到了昨兒在汴安看到的兩位修士,爲何如此偏僻之地會出現修行之人,整個西荒之地天地元氣匱乏之極,根本就不適合修行,爲何會有修行人士出現?
“還是先找到你大哥,然後離開大周......”
蔣父見蔣生表情凝重,他也很焦慮,昨夜來人很明顯是大內之人,可蔣生卻說着,“嗯,先找到大哥,等你們都安全了,老子再去那幾個鱉孫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