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死的那個修士是誰?”
趙燁一說起這事,立馬就覺着這是個錯誤,可說也說了,“這,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此事下官也聽聞底下人說起,具體詳細,下官不知,甚至連屍體都沒看見過......”
聽聞此事,劉宴立馬告辭而去,而趙燁長出了一口氣後,又擔憂起來,死了兩位仙師一事,的確有不少人知道,但那劉宴若是直接與聖上說起的話,怕是又沒有好果子吃,三皇子哪裡也不好過,畢竟那位仙師是三皇子的人,一想到這些破事,趙燁一個頭兩個大。
深宮內苑不比外面,大內禁軍時時都在巡守,暗哨也是無處不在,想要無聲無息的潛入那是絕無可能,除非是像劉宴一般的修行之士。劉宴離開左丞府,直接飛進深宮,本想當面質問大周聖上,不過他剛與商榷碰過面,對方的態度讓他很是不爽,所以劉宴直接去了某個後院,他的弟子,羅畢的屍首還停在那兒。
劉宴直接閃身進了院裡,外面看守的內侍毫無察覺,看着自己弟子的屍首,劉宴面色慼慼,悔不該讓其下山,不然也不會身亡。收拾好心情,劉宴一擡手,一團五彩光芒在掌心旋轉,一絲絲灰色氣息從羅畢的屍體中鑽出來,不過衆多灰色氣息中還夾雜着不少其它氣息,如果不仔細感應,還真察覺不出來。
良久,隨着灰色氣息越來越多,羅畢的屍體變也越來越乾枯,都快變成人幹了,終於,劉宴察覺到了異樣,他散開了掌心中的五彩光芒,只留下一丁點比頭髮絲還細的氣息,劉宴捏着鼻子,手掌靠近嘴巴,大嘴一吸,把那一丁點氣息給吃了,然後劉宴閉上眼神,搖頭晃腦,像是喝醉了一般。
片刻後,劉宴睜開雙眼,能見着其雙眼內灰濛濛一片,連眼珠子都看不見,而後逐漸清晰,良久才恢復之前的精明。恢復之後劉宴陰着臉,望着皇宮內的某個地方,身影一閃而逝。
英神殿,這裡是三皇子黃霄寢宮,不過目前三皇子被聖上禁足。孫譬敬剛從英神殿出來,忽覺不對,左右看看,又看不出哪裡不對,而在英神殿內,三皇子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很近。
劉宴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看着黃霄,此時的黃霄凌空三尺,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包圍着他,全身凍的瑟瑟發抖,像一條被撈出水的魚兒一般,在半空中搖晃着,想說話,可嘴巴和舌頭不聽話,每吸一口氣都感覺到五臟六腑像被冰水洗過一般,而後劉宴問着,“老夫從你老子嘴裡問不出什麼話,可從他兒子身上總能問出點什麼來吧......說說吧,老夫的弟子身故之時,聽聞你小子當時也派了一位修士,運氣不好,也死了,說說,你小子知道多少?兇手是誰?”
劉宴揮揮手,黃霄登時感覺暖和了不少,感覺到了手腳的存在,摸摸臉,摸摸手,還是很冰涼,但身體還是凌空飄着,兩隻腳使勁蹬也沒用,反倒是看着很滑稽,“劉仙師,我只知道對方也是仙師,有三個人,好像法器是一朵很大的金色荷花,然後,然後沒打幾個回合,人就被殺了......”
“金色荷花?繼續,你還知道什麼?”
“還有,還有,劉仙師,我真就知道這些了,兇手是誰,我真不知道!”
劉宴面色一冷,再一揮手,陰寒刺骨的氣息再次襲來,凍的黃霄渾身發抖,眼睛一陣翻白,看樣子是要挺不過去了,幾個呼吸就見着黃霄的頭髮開始結冰,連眼睫毛也凍上了,劉宴這才一揮手,凍成人棍似的黃霄直挺挺的砸到地上,嘎巴一下,腿骨似乎折了。
於此同時,在酈山的北面,有一座北山溫泉莊園,也是皇家的產業,包括聖上,皇子,妃子等等時常到這裡遊玩,爬爬山,泡泡溫泉,偶爾一些大臣也會受邀來此玩耍。恰好今日玲妃來了北山溫泉,不多時四皇子也來了,四皇子與三皇子一道被聖上禁足,當聽聞玲妃去了北山,四皇子經聖上特批前往北山看望生母。
與四皇子同行的除了幾位大內侍衛以外,還有一名侍女,名叫夢璃,很受四皇子寵愛,幾乎寸步不離,這事讓聖上和玲妃頗爲不悅,不過四皇子也聰明,只要是去面見聖上或是母妃,便不會帶上夢璃。
白天,四皇子陪着母妃到處走走,聊聊,晚上一起用膳,泡泡溫泉,因前車之鑑,母子倆不能聊朝堂之事,所能聊的無非就是後宮賓妃之間的閒雜碎語。夜深了,四皇子回了虞春閣,赤身泡在溫泉池裡,仰身躺在夢璃潔白似雪的嬌軀上,一雙嬌嫩的玉臂環抱在四皇子胸前,夢璃輕咬着四皇子的耳朵,吐氣如蘭,柔聲說着,“殿下,皇妃是不是又在說奴家的不是?”
“沒有,瞎說什麼,母妃只是擔心我,陪她說說話,你也知道,最近煩心事多。”
“哎呀,殿下你輕點......奴家就覺着聖上太偏心了,什麼事都就着大皇子,二皇子,剩下的東西才輪着殿下,都是他們吃過的東西,能有什麼好的......”
“你這丫頭,還敢說父皇的不是,是不是找打......吃的多,不一定吃的下,再說就算我是父皇,我也會這麼做,有什麼好奇怪的,倒是有一樣東西,我大哥,二哥一定吃不着!”
“什麼東西呀,殿下?”
“嘿嘿,那就是你咯......”
溫泉池裡兩條白花花的東西翻騰着,嬉鬧聲不斷,倒是讓躲在暗處的蔣生直接嚥了好幾次口水,嘴裡還罵着這對狗男女,傷風敗俗之極。可片刻之後,蔣生神色一緊,一道細不可察的遁光忽然落下,就在那溫泉池邊上現出一道人影,這人一出現嚇的四皇子和女子一陣尖叫。
“你是誰!膽敢私闖本皇子的行宮!來人......”
“這麼說來,你就是四皇子?”
突然出現的這人正是劉宴,在煎熬和死亡的威脅下,三皇子黃霄主動說出了一切,甚至連其母妃惠妃被四皇子和淑妃設計挑撥一事都抖了出來,說蔣仲霖原來是四皇子一系的人,說劉宴的弟子有可能是四皇子的人殺的。而劉宴見三皇子說的那麼詳細,不疑有假,這邊趕緊去找四皇子,這一找就找到了北山溫泉,也就看到了四皇子和夢璃在溫泉池裡翻騰。
“看來你就是四皇子了......”
渾身光溜溜的四皇子緩緩從溫泉池裡飄了起來,白白嫩嫩的身體在空中搖擺着,四皇子眼神驚恐,喉嚨似被人狠狠掐住一般,咿呀咿呀的叫着,偏偏一個字也說出來,而夢璃也是嚇的縮在水裡,動也不敢動,自己捂住自己的嘴裡,估計是怕叫出聲惹得劉宴不快,要是她也被劉宴這麼弄到半空中,那場景就好看了。
“聽說你派人把老夫的弟子殺了?你以爲你是黃振庭的兒子,老夫就不敢殺你?”
“前,前輩,這一定有什麼誤會,晚輩什麼時候派人殺了您的弟子?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什麼他孃的誤會!你親哥哥指證,是你派人殺了我弟子,有什麼誤會!”
劉宴鬚髮怒張,指着四皇子,手掌虛握,就見四皇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擠壓一般,胸前肋骨咯咯直響,雙眼充血,脖子都快被擠進胸腔裡了。而就在這當頭,忽聽幾道破空聲響起,幾位大內侍衛推門而入,見此情形,大驚,揮刀相向,卻又上前,有人嚇的連滾帶爬的逃出門外,也有一兩個膽大之人呼吼着,讓劉宴住手,放下四皇子。
“聒噪!”劉宴頭也不回,一揮手,一陣狂風忽起,把這一干人等吹的七零八落,滿地打滾,而劉宴卻是狐疑間轉過頭來,看着其中一位滿地滾的大內侍衛,雙眼神光一閃,憑空出現一隻丈許長的大手,瞬間握住了那名大內侍衛,可下一刻見着那位大內侍衛渾身冒出金光,漲紅着臉,嘴裡大喝一聲,“開!”
那張大手被撐破,金光一閃,那位大內侍衛瞬間一閃而逝,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邊。劉宴沒想到那人居然逃脫了,立馬化身爲虹,嗖的一下立馬跟上,只留下仍然在半空中不停顫抖的四皇子,而那夢璃在劉宴追出去之後,從溫泉池裡走了上來,曼妙的身材,潔白的身軀被躲在暗處的蔣生瞧了個全,而後夢璃一擡手,放在一旁的睡袍飄然而來,穿好,這纔打量着摔在地上不住發抖的四皇子......
同時,蔣生的身影飄飄然消失在暗處,就在離着京陵有幾十裡的地方,蔣生的身影在樹梢間緩緩縣現,前方一個山坳裡,一塊板磚似的東西漂浮在半空中,劉宴則在板磚上方凌空而立,碧綠色的板磚放出萬千道青色飛劍,全都撲向下方那道人影,一張金燦燦的符籙縈繞在人影頭頂,青色飛劍不要錢似的直接往下砸,金色符籙眨眼間便承受了成百上千柄飛劍的攻擊,眼看着金色符籙的光芒越來越暗淡,符籙表面開始龜裂。突然,那道人影大喝一聲,金色符籙猛然間金光大漲,那道人影也託着符籙緩緩飛了起來,而後一股黑霧憑空而起,並伴隨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黑霧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漸漸瀰漫了整個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