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
讓雙兒護送一衆人悄無聲息的回到小鎮上,鎮子上呼喊、哭泣聲不斷,之前兩撥修士鬥法,無辜傷亡的凡俗之人衆人,人們忙着自救,滅火,而之前出現的那些士兵早已四散逃離,蔣父等人嘆息着,也都舉着火把四下幫忙去了。
次日,天一放亮,面對破爛不堪的小鎮,倖存的人們聚集在一起,重新搭建房屋,求生的慾望讓人們學會了堅守,也學會了如何在亂世中苟活。忙碌了一晚上的蔣父等人也趁機歇息了一會,倒是金家的那三位修士從昨兒晚上就不見蹤影,直到方纔蔣溱才瞧見其中一人現身,似乎也是有傷在身,對方看見蔣溱等人在幫忙,轉而又不知去向。
下午時分,蔣生終於又回來了,給蔣父帶來消息說,金家的家主金承業親自吩咐那三位金家修士,一定要把蔣父等人安全的護送前往北燕金家,但是又不會過多接觸,只需把人安全送到就行。蔣生說完,蔣父等人也就明白了這一路上那三位金家修士爲何會是這種態度,於是乎,蔣父就決定了,先去北燕金家,親自對金承業聊表一下感謝,或許還會待上幾天,然後再隨蔣生去龍虎山。
可能是怕父母擔心,這次蔣生沒再離開,反而在惡趣味之下裝扮成了一位下人,隨着爹孃再次上路,花了重金買了兩輛馬車,蔣生充當馬伕,與李叔一起駕着馬車緩緩離開南溪鎮,而等着他們一離開鎮子,那三位金家修士也跟着來了,依舊是風度翩翩,騎着馬,慢悠悠的跟着馬車前行。
......
京陵,大周朝都城。
京陵城四方四正,從東城門往西城門,步行也得好幾天時間,可見京陵之大。京陵城東背靠酈山,皇家內院就坐落在半山腰,山腳則是文朝殿,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而整個城東都是達官貴人的居所,也是京陵城最顯貴的地方。
文朝殿出來便是刑部、兵部以及吏部等等大周朝廷的職能所在,今日朝會一散,刑部左丞趙燁前腳剛到家,立馬管家來報說兵部的孫大人來了,趙燁今兒在朝堂上被聖上批了一通,心情不佳,本不想見這位孫大人,可管家還沒出去,門口就進來一人,精瘦精瘦的身材,偏偏還穿着緊身的亮銀鎖甲,笑呵呵的說道:“趙大人,孫某冒昧,是真有要事與趙大人商議,還請趙大人諒解。”
“無妨,孫大人裡邊請......”
見孫譬敬徑直進來了,趙燁只能換上笑容,迎其入書房,下人端來茶水點心,孫譬敬端着茶水,瞅了一眼趙燁,趙燁揮揮手,讓下人迴避,關好房門後,孫譬敬這才輕聲說着,“昨兒晚上傳來消息說,黎州那邊也失手了,幾乎全軍覆沒,兩位仙師死了。”
“兩位?密部那邊不是說只是請了一位仙師大人嗎?”
“趙大人,這事你知,我知,密部也知,聖上也應該知道。今天朝堂上,聖上因爲幾位大內侍衛的死大發雷霆,趙大人一個承受聖怒,而今趙大人還想裝作不知?”
趙燁無所謂的答道:“兩位仙師大人身隕,這與趙某有何干系?難不成聖上會因此降罪於趙某?”
孫譬敬許久沒開口,開口也不知該說什麼,不過正當這時候,外面有人在敲門,開門一看是管家,管家遞了一個眼神,在趙燁耳旁輕聲說着,“老爺,四皇子來了,說是有急事找老爺,現在在偏廳。”
趙燁點點頭,先讓管家招呼着孫譬敬,急急忙忙敢往偏廳,四皇子在屋內似乎待着很着急,來來回回的走着。趙燁趕緊行禮,招呼下人伺候着,屁股剛一坐下,四皇子就說着,“趙大人,你對蔣仲霖所知多少?”
趙燁一愣,心裡腹誹着,這事得問四皇子自己纔對,現在整個京陵都知道幾個皇子暗底下私鬥的厲害,文武百官也逼着站隊,蔣仲霖以前就是四皇子的人,趙燁沒想到四皇子一開口居然問這個。
“回四殿下,臣對蔣仲霖所知不多......”
“知道多少,說多少。”
“額......這個,這個蔣仲霖年輕時候在北疆從軍,一路靠軍功做到了副軍校,然後聖上提拔,到平南府做邕南道指揮使,臣知道的就這麼多。”
“那蔣仲霖家裡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這個,這個臣不清楚......”
趙燁雖然不知道四皇子爲什麼問這些瑣事,但確實也是老老實實回答,他對蔣仲霖的確所知不多,說完之後就老老實實坐着,好半晌之後,四皇子才說着,“昨兒聽聞有修行者死了,對方也是修行者,可蔣仲霖身邊會有修士保護着?到底是誰想救蔣仲霖?老三?不可能!老大?更不可能!”
趙燁就在那坐着,眼觀鼻,鼻觀心,也不說話,四皇子可能也覺着無趣,直接就走了,片刻,管家來報說,四皇子已經走了,趙燁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又回了書房,孫譬敬還在,悠然的喝着茶,見着趙燁回來,笑了。
“趙大人,剛纔是那位大人物到了?我猜,應該是某個皇子,是四皇子對不?”
“是密部的商大人。”
“商大人?商大人怎麼來了?”
孫譬敬愣住了,密部的商榷商大人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聽說也是一位修行者,也只出現在聖上身邊,但見趙燁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孫譬敬也不好問。良久,孫譬敬開口說道:“趙大人,孫某就挑明瞭說,之前三皇子是派了一位仙師去平南,但是人沒抓到,後來密部那邊也派了一位仙師過去,結果兩位仙師都死了。三皇子這邊就不說了,那隻色鬼死了就死了,可密部派出的那位仙師身份就不簡單了,是山裡邊的人!”
最後幾個字,孫譬敬咬的很重,“山裡邊的人”,趙燁懂這句話的意思,可他聽了仍舊毫無反應,“‘山裡邊的人’又怎樣?山裡邊的事誰能插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孫譬敬被趙燁的話嗆着了,想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走之前直接就把話挑明瞭,“三皇子的意思就是想把蔣仲霖徹底摁死,不管他背後是誰,有什麼勢力,在官面上也要徹底壓下去,所以三皇子的意思是要趙大人在下次朝會上向聖上進諫......孫某也明白趙大人不想趟進渾水裡,但這件事本生就在趙大人的職權之內,就幾句話而已,想必趙大人不會推脫吧?”
“職責之內的事,趙某自會處理,孫大人多慮了......”
吩咐管家送客,趙燁一個人在內院走走,其實他知道的很多,可有些事不能說,幾個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他也不想參與,就如蔣仲霖一般,再說因爲此事死了好幾位仙師,趙燁想着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更大的腥風血雨吧。
......
南溪鎮仍舊一片破敗之相,不過鄉親們都在自救,官府的人也出現了,大傢伙都在重建南溪。蔣父等人僱了兩輛馬車,緩緩駛離南溪,翻過陰山,穿過一片老林子便是北燕的沙岩鎮,早上離開,傍晚時分就到了沙岩鎮。
北燕這邊的檢查更嚴格,鎮守的士兵還會檢查隨行的貨物,連馬車內部都要翻一翻,鬧騰了一陣,蔣父等人順利進入鎮子,找了間客棧住下,可蔣溱見着金家的那三位修士卻是離開了,出了鎮子不知去向。入夜之後,蔣父想找蔣溱兩兄弟聊聊,卻是發現蔣生不知跑哪兒去了。
“這小兔崽子,天天玩消失,也不知道消停。”
蔣父絮絮叨叨的罵着,蔣溱也不知該說什麼,就回房歇息去了,蔣母倒是想到了,把雙兒喚了出來,問着,“雙兒,你知道幹什麼去了嗎?”
雙兒乖巧的答道:“回老夫人,雙兒不知,不過雙兒大概能感應到老爺在什麼地方。”
“真的?”
“嗯,老爺大概在西南方,大約有幾十裡......”
雙兒說完,忽聽窗外有滴答滴答之聲,蔣母推開窗戶,發現外面下起了小雨,雙兒一伸手,些許雨滴徑直穿過雙兒的手掌,然而能見着一絲絲青煙慢慢匯聚,擡頭望着遠方,雙兒說着,“老爺,老夫人,那個方向應該有修士在鬥法,好像老爺也在那個地方。”
“是在與別人在鬥法?”
“這個雙兒不知。”
而後在蔣父蔣母的央求下,雙兒帶着蔣父蔣母直接飛向了那個地方,等一飛上高空便能見着遠處烏雲密佈,點點金光在厚重的烏雲中散射出來,忽而見着一片巨大的金色荷葉展開,撥開了那一片烏雲,這時候蔣父蔣母也看見烏雲中那朵盛開的金色荷花。
雙兒帶着蔣父蔣母落下,在一個小山坡上,蔣生也在,正坐在一大石頭上,一邊磕着瓜子,一看遙望着那片厚重的烏雲。蔣母爬上大石頭,在蔣生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弄的蔣生很不自在,問着,“娘,你這是幹什麼?”
“娘還以爲你跟別人打架,娘看你有沒有受傷。”
“娘您放心吧,就這幾個小癟三哪能讓您兒子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