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外當然是九陽宮。龍陽已經在一張大椅上坐了下來。看着司馬衝笑道:“你也許不知道。你身上有一道龍氣。”
司馬衝也不客氣,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道:“龍氣?”
龍陽點了點頭道:“龍氣吧。說來除了我們龍族自己,給了別人也沒什麼用。最多是當個應證和標記。你身上有一道很細小卻很完整的龍氣。你以前一定幫助過一條小龍。這就是我會找上你的原因。”
小龍?司馬衝想了下,也沒想起什麼頭緒來。他身上倒是有條骨龍,不過它顯然不小了,而且是死後化靈。沉默了一下司馬衝道:“我對這個沒興趣。九陽宮外沒有什麼人堵截或者設置了陣法吧?我可不想再陪你瘋了。”
龍陽輕笑着搖頭道:“沒了,沒了。該死的傢伙都死了。我接下來要尋個仙氣濃重的地方好好養傷。不過在這之前,我決定指點你一下,算是你幫忙的一部分酬勞了。”
司馬衝皺了皺眉道:“指點?”
龍陽點了點頭,手上靈光一閃,多了一顆光球。他一揚手,將光球拋給了司馬衝道:“裡面有幾招仙術。基本都是你剛纔見識的。還有就是‘寂滅神光’的修煉之法。三目獸的幻眼,放在大成之上已經無大用了,就算落入幻陣,他們心中不亂,你也無法。”
司馬衝心中一驚,怎麼,自己擊殺那妖修的事這老龍也知道?他也不接那光球,任由它在身前漂着,口中道:“你若有心謝我,那告訴我‘雪狐星’在什麼地方好了,仙術什麼的無所謂了。”司馬衝突然心中一動,憑這老龍的閱歷,肯定知道雪狐星在哪裡。
龍陽聽完一皺眉道:“‘雪狐星’?那可不是什麼好去處。你莫非又有一隻靈寵跑到雪狐星去了?”
司馬衝一喜,這老龍果然知道,立刻追問道:“你莫管,只告訴我雪狐星在哪裡?”
對於司馬衝的態度,龍陽倒不甚在意。只是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只不過這雪狐星是七級修真星,等閒之人進去不得。”說着,手上靈光一閃,又多了一顆光球。隨手將它拋給了司馬衝。
司馬衝立刻一把抓過了光球,開始讀取裡面的內容。光球之內當然是一幅星圖,顯示的修真星都是高亮度,每一顆都是五級以上。司馬衝終於如願地看到了雪狐星。它的位置和司馬衝想象的不同,居然離風源星還不算太遠,只不過之前得到的星圖沒有顯示而已。
龍陽很適時地解釋道:“高級修真星都是被大勢力或者家族所佔據,可以說是私人領地,所以,在沒有得到允許前,製作星圖的人是不會將這些高級修真星位置繪製出來的。”
司馬衝沉默了一下道:“你說雪狐星不是好去處,可有什麼原因?”
龍陽皺了皺眉道:“原因?你實力這麼差。每一個高級修真星都是危險的。”他的話顯然有些言不由衷。說了這一句站起身道:“得了。我走了。外面依然有石頭覆蓋着,不過你還是別呆太久,早點離去的好。”說完,身形一閃,已經掠出了大殿。
司馬衝坐着一動不動,直等龍陽離去之後很久。這才抓起了身前漂浮的光球。‘劃江成陸、指地爲剛、呼風喚雨、倒海翻江……’一個個威力絕倫的仙術展現在了司馬衝面前,司馬衝這才知道,之前龍陽施展那幾招不過是照貓畫虎而已,那幾招仙術的威力全部發揮的話,完全可以將一個物品直接轉換成別的東西。
這纔是仙術和法術的區別,法術在於破壞,仙術同樣有破壞力,但是它卻可以創造、轉換。看來,修爲到了一定境界之後,開天闢地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司馬衝繼續往下看。‘寂滅神光’,始創於上古。天目絕術之一……’讀完光球的內容,司馬衝陷入了沉思。仙術不假,寂滅神光看來也很正統。但是爲什麼
呢?十幾只儲物袋,還有星圖,現在是仙術,甚至是整個九陽宮,都算是龍陽交給他了。他可不認爲龍陽只是因爲大方就給了他這麼多。裡面肯定有原因。
將剛剛得到的十幾只儲物袋都摸了出來細細打量,每一個儲物袋裡面都是鼓鼓囊囊。顯然是在探查秘境時發現了不少的好東西。司馬衝將一隻有標識的儲物袋首先抓了起來,袋口朝下一倒,開始一件件地檢查這些物品。這些儲物袋的主人每一個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指不定身上有什麼物件帶着印記或氣息,被人循着這些線索找來就麻煩了。
金眼雕也飛了出來幫忙,論起眼力它可比司馬衝更高明。可疑或者看不出來歷的東西被司馬衝直接銷燬。靈寶則被聚集在一起,準備用作修復山河社稷圖的獻祭。而一些文字和玉簡之類則獨立保存起來,這些有些是秘境裡的隻言片語,有一些是修士的功法,秘術,每一樣都珍貴得很。
“司馬衝,你看這個!”金眼雕突然抓起了半張殘破的金色帛書,送到了司馬衝面前。
司馬衝疑惑道:“什麼東西?”說着,已經接了過來。帛書上有:“白水湖下有困龍……也,義氣從之……水淹之……不可以力……廬軒,以告來者。”雖然帛書內容大部分不清不楚,不過顯然是記載着龍陽被困白水湖的事情。司馬衝又翻過來看,背面是一張不完整的地圖。看來不光趙胖子,其他人也有知道龍陽信息的。
金眼雕道:“我們再回去白水湖看看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麼。”這老龍實在太危險了,能弄清楚他的出身來歷自然再好不過。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恩。要去看看,不過要先等我修復山河社稷圖,你繼續查看,莫要遺漏了什麼。”說着,將靈寶全抓了起來,開始着手獻祭。
這些靈寶之中威力不凡的倒也有幾件,甚至有幾件是可升階,已經接近仙寶的靈寶。不過爲了保險起見,司馬衝還是決定一件不留,這些人全部葬身秘境,只要有一家找上門,其他家肯定也會聞風而至,到時候就算他寶物再多也無濟於事了。
一晃就是大半月。這一天,九陽宮的大殿內突然乍起了一團金光,接着是仙樂陣陣,山河社稷圖漂浮在半空之中,如同蝴蝶一般翩翩飛舞。司馬衝看着恢復如初的山河社稷圖是長長出了口氣。山河社稷圖的損傷雖然不大,不過獻祭的難度卻很高。
一開始靈寶一件接一件的損耗,但是山河社稷圖卻一點恢復的跡象都沒有。他爲此還重新祭煉了黃金甲,想將美少年叫出來問個究竟,可惜他沉眠太深,根本無法喚醒。若不是剛纔最後那幾件可升階的靈寶起了作用,司馬衝只能用破了個洞的山河社稷圖了。
金眼雕此時也已經將十幾只儲物袋的東西全部整理過一遍。甚至一些功法也被抄錄之後銷燬了,可算是萬無一失。它見得司馬衝將山河社稷圖修復,當即飛了過來道:“丹藥真的全部毀掉?有些可惜了。”東西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唯獨丹藥還留了一大堆。
司馬衝點了點頭道:“龍陽小子上次算計我,靠的就是那滴有毒的龍血,這一次怎麼說我也不會吃這些丹藥了。反正丹方也得了幾張,我自己煉就是。”
二人說話間,司馬衝的一個靈獸袋中傳出了“吱吱,吱吱”的幾聲叫喚。竹葉青想出來。司馬衝皺了皺眉,不過還是伸手一拍最小的漆黑色的靈獸袋。竹葉青一出來,立刻歡快地展了展翅膀,撲到了那堆丹藥之上,張開鋸齒口,一口一口地開始吞那些藥瓶。
金眼雕有些奇怪道:“咦,竹葉青怎麼換口味了?”
司馬衝搖了搖頭道:“估計是油膩吃多了,想清腸胃。戰場裡那些死的靈獸和死人它可吃了不少,當時我沒敢動,它一味要出去。我也只好隨它去。後來龍陽又化身戰甲,一
來二去,若不是它自己跑回來,我險些都把它忘了。”
金眼雕咂了咂舌,當時戰場亂成那樣,它根本連探查外面的情況都不敢,這隻吃貨居然還跑出去大快朵頤,真是不知死活。
小山一般的藥瓶堆不消半盞茶就被竹葉青吞了個乾淨,不過竹葉青顯然意猶未盡,一展翅又飛到了破損的靈寶旁邊,用一雙又黑又小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司馬衝,口中發出了‘吱吱’之聲。看着竹葉青這副模樣,司馬衝不以爲然地一擺手道:“吃吧。無所謂。”
咔嚓,咔嚓。竹葉青不僅胃口好,牙口也好。一件件精心打造的靈寶被它兩隻前爪抓了起來,像嚼硬糖一般送到嘴裡,一塊一塊地扳下來,吃了下去。司馬衝在一旁看着是面色微變,雖然是破損,但是那些攻擊法寶依然是很硬朗的,這隻蟲子養了不過百來年,居然就這麼生猛,以後也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模樣。
金眼雕這時候慎重地開口道:“我之前看輕了它。雖然它出現的契機很像蠱蟲,但是它展現的特徵更像鑿齒獸。鑿齒獸同樣是人爲培育出來的,因爲它易於操/控,又悍不畏死。上古有資質低劣的鑿齒一族,只靠圈養此獸就在修仙界佔得一席之地。後來鑿齒一族被滅,鑿齒獸的養育之法也就失了傳,後世沒再出現過。”
而此時地上那些破損靈寶已經被竹葉青吃了個乾淨。它低低地叫喚了兩聲,然後頭腳一縮,抱成了一團。一層透明的液體從它身體裡滲出來,將它包裹在了其中。金眼雕也些驚異道:“哦?它要這是要做什麼?”
司馬衝嘆了口氣道:“它好像要睡覺。”司馬衝才說完。竹葉青身體表面的透明液體已經風乾成了一層黝黑髮亮的硬殼,看來就像一個滾圓的黑色大西瓜。
‘啪。’一聲極輕的聲音從宮殿深處傳出。既像是雞蛋殼破碎,又像有小石子掉落在地。宮殿雖然大,但是也就只有司馬衝的金眼雕在這裡,爲什麼會有聲音?司馬衝眉頭微微一皺,將竹葉青化作的黑色大圓球一收。身形一閃往宮殿深處竄去。
“啪,啪。”又有兩聲響起。這一次比剛纔清晰了一些,也大了一些。司馬衝終於找出了準確位置,速度更快。此時他的神識已經全部放出。但是並沒有在宮殿裡發現異常。要麼這不是人爲發出的聲音,要麼就是來人比他修爲高得多。這般想,司馬衝輕輕抽出了絕仙劍。
‘啪,啪,咔咔咔咔’這一次,聲音連續了起來。司馬衝面色一變,停住了腳步。他面前是秘境出口所在的密室,此時正有數條裂縫從密室極速地向四面八方擴張。看到眼前的景象,司馬衝也猜出了聲音的源頭。
太清宮秘境崩碎之後,虛空又陸續吞噬了其他各個秘境,最後竟然衝破了入口處的封禁,蔓延了出來。司馬衝甚至能看到黑色虛空中漂浮的太清殿,一具具屍體。當然還有更詭異的東西,如同水母一般漂浮的點點靈光,一張張扭曲的面孔,樹根朝上,枝葉朝下生長的樹木,建築在巨大游魚腹中的城市,不斷吞吃着自己尾巴的巨蛇。
金眼雕此時已經後面趕上來,一見司馬衝怔住在當場遠遠便大聲道:“司馬衝!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馬衝一驚。連忙用力甩了甩頭,同時身形一閃,飛快倒退。經過金眼雕時一把將它撈住,不由分說地將它塞進了靈獸袋。這不是他曾經在那個所謂的星辰通道見過景象麼?他記得龍陽說過,那就是天機。爲什麼會在這虛空之中再次看到?難道虛空連星辰通道都吞噬了?
‘咔咔咔咔……’裂痕此時已經非常大了,擴張的速度也快得驚人。身後是一個比星空還要深邃的黑色虛空。司馬衝已經不能思考了,他只有全力飛奔。遇見了牆壁和拐角根本來不及轉彎,直接是硬生生地破牆而過。必須要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