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敖冷笑一聲道:“就算我想放過他們,水雲六義也絕不會答應。”
何夢瑤眼神很僵硬地舉劍問道:“我只是問你,你一定要置他們於死地?”
“不錯,我是要讓他們死,才解我心頭只恨!”北宮敖說道。
“如果我要你放過他們呢?”何夢瑤說道。
“你?你要我放過他們?”北宮敖聽何夢瑤如此說來,心中暗暗歡喜,心想:“她終於肯向自己低頭了。”
“那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放了他們。”北宮敖壞壞地笑了一下。
李還對熊說道:“兄弟,也許,我們都要欠夢瑤姑娘一個人情了。”
熊苦笑地說道:“這個人情……?”熊把話說了一半,餘下的卻說不出口了。
“什麼條件?”何夢瑤還是問出口來。
熊不想何夢瑤有任何閃失,連忙說道:“夢瑤,無論什麼條件都不要答應他!你要知道他出的條件只會壞得透頂。”
何夢瑤聽得熊如此說來,心中很是歡喜,起碼感受到熊還是在乎她的,何夢瑤覺得熊此刻他越是在乎她,她就越是痛苦。
北宮敖一心只想得到何夢瑤,至於熊和李還死不死,那都是後話,先得到何夢瑤,再慢慢殺熊和李還,那也未曾不可,他笑道:“夢瑤,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我一聲令下,酒坊的人以及水雲六義就會頃刻間要了他們的小命。”
何夢瑤無奈地說道:“好,你說你的條件?”
“我要你嫁給我。”北宮敖笑着說道。
“不要夢瑤!你和我拜過堂,我不許你再嫁給別人。”熊着急了。
一個男人絕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埋葬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熊知道自己如此活着,就算被連捅三刀,都還要痛苦十倍。
李還愣住了,想不到北宮敖竟然提出如此條件來。
“哈哈,誰都知道你的婚禮只是一個祭祀禮,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婚禮,夢瑤更不是你的妻子。”北宮敖壞笑着說道。
只見何夢瑤淚流滿面地望着熊,而熊一個勁兒地搖頭,讓何夢瑤別答應他。
要知道一個女人爲了自己所愛的男人,什麼都能忍受,什麼都能答應。即使不能永遠佔有他,就算自己只是在所愛男人的心中,佔據他少許的心靈,就已經足夠了。
至少何夢瑤就是這樣的女人。
此刻,何夢瑤雖然內心萬分痛苦,尋思道:“大哥哥,你要知道爲了你我什麼都能捨棄,就算是把我自己捨棄我都會願意!”想畢,黯然落下了一滴淚水,落在了寒風中,飄蕩在污穢的酒坊裡。
“好!我答應你!”何夢瑤閉目答應了北宮敖,她的這一聲答應,給熊的感覺,就像晴天霹靂,再來一陣轟然炮擊,將熊的整個心靈徹底地墜入深谷中。
“不……”熊失聲喊道,這一聲不是那麼的聲嘶力竭,又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熊爲此又要失去一個女人,熊自從沒有武功就失去了嵐,如今武功盡失之後,又要失去何夢瑤,即使他只是當她是一個小妹妹,畢竟她還是一個女人。
何夢瑤苦笑一下,睜開了眼睛,望着熊,一把抱住熊,哭泣地說道:“大哥哥,我沒有騙你的,夏芸纔是真正騙你的人,我可以爲你犧牲一切,就算是犧牲我自己,我也一定要救你,你知道嗎?”
熊緊緊抱住何夢瑤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騙我,只是,只是,是我騙了你,最大的騙子是你的大哥哥,不是別人。”
熊在竹林時,就已經知道夏芸並不是夏芸,那是夏鶯。但自己武功盡失,木盒子就算自己拿着也覺得毫無用處,一個人心如死灰之時,就會淡忘一切,就會覺得一切都不是重要的。
北宮敖看得很生氣,此刻,他認爲何夢瑤就是他自己的,沒有人能佔據得了她,這個女人完全享受的人就是他北宮敖。
此刻,就算他怒吼也是沒有用的,因爲,他清楚知道何夢瑤的性格,倘若,此刻阻止她,她就會變本加厲,更會對熊依依不捨,唯有忍住,捏得手指發痛。
水雲六義知道北宮敖要這個女人,也不敢做聲,唯有等待命令。
逍遙一株花看得心中很是不爽,終於忍不住對北宮敖,道:“北宮少主,你就一直忍受這種窩囊氣麼?”
北宮敖本已是氣憤極端,無處發泄,聽得逍遙一株花如此說來,心中無名火倏起,臉上即刻羞怒地涌出一股熱辣辣火氣,直衝腦門,正好當他是出氣筒,狠狠地朝着逍遙一株花的臉上蓋了一巴掌。
“啪……”一聲,將逍遙一株花打趴在地上,一顆門牙都給打飛掉。
“哎喲,哎喲,我的媽呀!你你你怎麼打我啊!”逍遙一株花半響才爬起來,很是不解地對北宮敖說道。
北宮敖又想一巴掌蓋過去,逍遙一株花慌忙掩面躲過,不再做聲,這才躲過了厄運。
又聽得何夢瑤很是傷心地說道:“大哥哥,你沒有騙夢瑤,你在夢瑤心中永遠都是最真實的。大哥哥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上了那個女人的當,她只會欺騙你,不會爲你做任何事的。”
“嗯,我相信,我聽你的,可是,你不能嫁給這個壞蛋,我會生不如死的,你忍心讓我痛苦麼?如今我只是一個廢人,我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做,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你別做傻事,好嗎?”熊很傷心地說道,想要勸說夢瑤別做傻事。
“大哥哥,我今日很開心,很快樂。你知道嗎?我今日終於知道我在大哥哥心目中的位置,是那麼的重要。我沒有做傻事,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何夢瑤似哭似笑地說道。
李還看得出何夢瑤的痛苦,也知道她這一輩子要是嫁給了北宮敖她絕不會幸福的,因爲,北宮敖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人間煉獄,何來的幸福可言呢?
但女人就是如此,會爲了一個心愛的男人犧牲一切。
何夢瑤笑着輕輕地推開了熊的手,她含着笑容,臉上即使淚花未乾,即使兩人都是萬分不捨,但是她知道不能留熊和李還在這兒呆上片刻,多一刻,他們就會多一份危險,一旦北宮孤煞到來,一切都會晚了。
“不要!不要!夢瑤!不要!”熊哀求地說道,可是,他的全身是那麼的無力。
何夢瑤笑道:“大哥哥我帶你離開這裡!”說罷,一把扶住熊欲要離去,而水雲六義擋住了去路。
何夢瑤盯着北宮敖看,北宮敖將手一揮,道:“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是!”原來酒坊內外何止幾十人,早已圍住了兩三百人,每人都持着刀劍。
何夢瑤走到人羣中,北宮敖突然發話道:“夢瑤,你可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何夢瑤回頭瞟了一眼北宮敖,道:“我何夢瑤一諾千金,決不食言!”說罷,扶着熊和李還大步走出人羣去。
而北宮敖自以爲臉上泛起了人生最爲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