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先婚後愛 秦霏得己 (104)
甦覜鞀za餘老闆揉着下巴踉蹌的走過來,含糊不清的說:“秦先生,也、也沒什麼……就是一杯酒……”
見秦慕琰臉色冰寒,餘老闆嚥了一下唾沫:“是……那什麼……我也不敢對顧小姐下什麼亂七八糟的藥,那種藥是會被查出來的,我也怕被抓到證據。就是她這人脾氣太倔,我給她下了點讓她迷糊着沒有力氣的藥……”
說着,餘老闆走上前,一臉討好的靠到他耳邊說:“就是那個……”
究竟是什麼藥名,顧雨霏在旁邊被扶着,沒聽見,只看見秦慕琰的臉色當時就難看到了極點。
“滾!”他罵了一句,彎下身陡然將顧雨霏攔腰抱了起來睃。
顧雨霏眼前一片暈眩,確實沒有什麼力氣,被忽然這樣一抱,當即便更又暈了些,她皺起眉,沒力氣擡手去揉額頭,腦袋向後仰了一下,然後被秦慕琰扶住頭,靠在他肩上,他抱着她走出前廳,快步朝外走去。
餘老闆快步追了出去:“秦先生……”
追到門前見秦慕琰已經走遠了,這才狠狠的罵了一句,回過頭罵道:“都看什麼看?保不齊明天一早咱們酒吧就要被人踏平了,都給我清神點,把貴重的東西都趕緊收起來,明天要是店被砸了,但凡有什麼貴重物品跟着一起毀了,你們拿錢給我補齊!還看?!滾去收拾!鵡”
“是,老闆!”
顧雨霏腦袋裡一直暈暈呼呼的,只感覺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一直在緊緊抱着自己。
直到身體被人放到柔軟的牀上,她才皺了皺眉,就着屋子裡的光線睜開眼,看着秦慕琰匆匆轉身去洗了一條毛巾過來。
當拿着毛巾走過來,俯下身正要將她外套的領口解開時,顧雨霏閉了閉眼,沒有力氣阻止,只是低啞的開口:“秦慕琰,這輩子認識你,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秦慕琰解她衣領的手微微一頓,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和皺起的眉,嘆笑着搖頭,手下的動作不變,直到解開她的外套,將她外套脫掉,然後用毛巾擦去她脖子上和鎖骨周圍的酒漬,然後又去洗了毛巾回來,給她擦了擦臉。
看着他一句話不說,只給自己擦臉的樣子,顧雨霏實在是看不下去,再次閉上眼:“我每一次倒黴的時候都跟你有關,這一次也不例外,好好的把我帶進酒吧去,人家都是禍從天降,而我卻是秦慕琰從天而降,真是夠倒黴的。”
秦慕琰失笑:“誰讓你這麼招風?走哪兒都有人看得上你?”
顧雨霏翻了個白眼,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他給她擦完臉後將毛巾放在一旁,然後坐到牀邊,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撫了撫她的臉,說:“好在那小子沒給你下春`藥那種東西,否則十條命都不夠他賠的。”
“春`藥?”顧雨霏臉色一白,卻又忽然尋思過味兒來,要是真被下了春`藥,這會兒得着便宜的止不定是誰呢。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秦慕琰低笑。
見他笑,顧雨霏想翻身背對着他,結果他按住她:“行了,你翻不過去,你身上現在沒力氣,別逞能了。”
她沒有動,也確實沒力氣翻身,只能軟軟的躺着,扭開頭不看他。
秦慕琰看了她一會兒,伸手輕輕撩開她額前的碎髮,半晌,輕聲道:“雨霏,對不起。”
她不看他,只淡淡的看着窗子的方向。
這裡是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離住處不遠,若不是因爲知道林啓凡下午就回家陪卿卿了,這會兒她就算是沒了半條命,也得急着趕回家,免得保姆到時間離開後卿卿一個人在家太久會害怕。
秦慕琰的手收了回來,放在她手邊,將她的手輕輕纂在掌心。
她皺了皺眉,想要將手抽回來,他卻纂住不放。
她放棄掙扎,只是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這個時間外邊的華燈也漸漸熄滅,只剩下偶爾的幾盞明明滅滅的燈光。
“你說的沒錯,你的人生自從遇到秦慕琰開始,就總是在倒黴,從遇見我開始,你的生命裡那些平靜就漸漸消失。是我教會了你在商場中的狡詐,是我教會了你喝酒,也是我教會了你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商人中巧言歡笑,的確,是我把你親手改變成人們口中的那個顧雨霏,而只有我清楚,真正的顧雨霏不是這樣。”
她的目光始終看着窗子,卻漸漸沒有了焦點。
“你的脆弱藏的太深,一如你當初被溫晴氣的離家出走,從此再也不肯回顧家,如果你真的夠堅強夠大度,你不會離開。可他們看不見你的脆弱,也許顧南希看得見,他這個哥哥也的確做的很盡責,但你卻終究是在我身邊最久,所以我知道顧雨霏也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女人。”
“簡單到……”他握在她手上的力度漸漸收緊:“肯爲了我做一切事情。”
顧雨霏目光一頓,轉回頭看他。
“那些年,你做的很多事我都知道,包括你賣掉西利邦在顧氏手裡的股權,暗地裡協商讓他們轉賣給我,將那一年陷入危機的秦氏從泥沼裡解救了出來。”
“這些我知道,都知道。”
他的聲音有些啞,握着她的手不鬆開。
“你做事不喜歡解釋,可你當年針對懷孕一事唯一對我努力的解釋卻被我自欺欺人的略過,的確,秦慕琰是個王八蛋,他自私到只爲了自己的自由而考慮,而努力將當初那個美好的顧雨霏狠狠推開。”
他低笑:“其實我明白你將孩子死亡證明留給我的用意。在我親眼看到卿卿死亡證明的那一刻,就像一記悶棍狠狠砸在我的頭上,就是那麼一張紙,讓秦慕琰一瞬間體會到自己究竟有多麼的混蛋。”
“我他`媽就是個王八蛋!是吧?你就是想我認清楚自己是個王八蛋。”
顧雨霏安靜的看着他,緩緩的眨了眨眼:“秦慕琰,前塵往事我早就不想追究了,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是自私的。本來對於你,我不想再發生任何摩擦,更也不想有任何瓜葛,但我始終都想不通,你究竟爲什麼那麼固執?比我還固執。”
他苦澀的嘆笑,卻沒有回答。
“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是跟你外婆有關嗎?否則她怎麼那麼排斥我?”
秦慕琰沒有反駁,卻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低下頭看着她。
“一定要離婚?”
她看着他,良久的沉默。
無聲的答案彷彿是無法挽回的結局,秦慕琰苦笑,見她脣色很乾,起身去倒了杯水,走回來坐到牀邊,一手拿着玻璃杯,另一手摟着她的脖子扶她坐起來:“嘴裡是不是還有酒味兒?喝點水漱口,我去燒點熱水,一會兒你喝一點,然後睡一覺明天早上就好了。”
顧雨霏低下頭就着他遞過來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沒有漱口,反正之前那酒也不難喝,就直接嚥了進去,然後擡頭看着他。
秦慕琰正要將她放下,她卻是擡手忽然纂住他的衣袖。
他回頭,看她,眼神很平靜,似乎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在找機會想要和她說清楚這些事情,然後,再尊重她的選擇。
這樣的秦慕琰纔是真實的秦慕琰,卻是真實的可怕。
她之前因爲酒而嗆紅的眼睛這會兒已經不紅了,她擡頭看着他,張了張嘴,想問他那時候是真的在醫院還是寧願說的那些話纔是真的,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覺得問出來實在太傻。
都已經決定離婚了,無論怎麼樣,又真的重要嗎?
何況,她是真的見過地上那塊血跡,如果真的問出來,恐怕就是傷人傷己了。
只是她當時被恐懼和憤怒矇蔽了,加上這一年始終不願意再想起那些事,而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罷了。
始終只是想要逃離過去自己心靈的束縛,始終在想方設法的逃離,早就已經不想再去知道真相了,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見她緩緩垂下眼,放下纂在他衣袖上的手,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靠在牀頭靜靜的轉頭依舊看向窗外,秦慕琰的目色漸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