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色事件上,過多解釋反而越描越黑,蕭逸曖昧不明地笑笑,趕緊離開。
來到白少雪坐的餐桌,不見人,只見空了一半的餐盤。蕭逸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服務員對蕭逸影響很深,尤其是他大手筆給小費,主動上前告訴他,“先生,我是剛纔拿解酒藥的服務員,謝謝你的打賞。對了,你是在找那位小姐嗎?我看到她被兩位男士扶着往那邊走了?”
蕭逸順着服務員手指的方向,問:“那是通往什麼地方?”
服務員甜甜地回答,“客房。”
血液衝到腦海,蕭逸只覺得心跳加快。
白少夜疼妹如命,對白少雪比對自己的眼珠還要愛惜,絕對不會讓別的男人碰她。要是讓白少夜知道白少雪在他眼皮底下失蹤,或者發生更壞的事情,他們的友情,就徹底完了。
蕭逸不做多想,大步跑向電梯。
服務員摸摸口袋,心想,今天的客人出手都很大方。這個男人如此,剛纔教她說話的女人也是。無法理解有錢人玩的花樣,反正今天掙的錢,比她一年工資都高。她可以考慮換個手機了。
程箏然,顧茉莉和秦川來到包間時,沒見到蕭逸,反而是一衆大老爺們看到程箏然,你看我我看你,表情精彩。
秦川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朝其中一人使眼色。
程箏然覺得他們的反應奇怪,沒多想,溫柔地問,“我家蕭逸呢?我正好來這裡吃飯,怎麼沒見到他?”
有人回答:“哦,他剛吃完,走了。”
顧茉莉皺眉。這人明顯在說謊。
桌上的菜沒動,地上擺了幾個空酒瓶。他們分明是喝酒不吃飯。酒興正濃,怎麼可能放人離開,除非是要緊事。
顧茉莉瞥了程箏然一眼。程箏然臉色白了白,問,“蕭逸他,剛走?我們上來時沒看到他。”
有人回答,“許是錯過了吧。”
秦川打斷程箏然的發問,“既然這樣,告辭了。”
三人走出包間,顧茉莉狠狠地說:“狼狽爲奸。”
秦川輕咳一聲,“到底有沒有走,問問前臺就知道了。”
程箏然嘆息。
走過樓層服務檯時,聽到服務員議論,“剛纔那男人真帥,還很臉熟。”
另一人說:“我剛纔就在盆栽後躲着,感覺那人挺像蕭逸的。”
程箏然耳朵一動,心涼了半截。
顧茉莉發現程箏然停下腳步,皺眉,卻看到程箏然食指豎在脣邊,示意她噤聲。
第一個服務員說:“哎,聽說蕭逸結婚後升級爲三好丈夫。沒想到也會在外面偷吃。”
第二人驚訝,“不會吧。蕭逸會偷吃?”
第一人冷哼,“都去開房了。而且還是心急火燎地衝到電梯門口。哼,急成這樣,真沒出息。”
不待程箏然出手,秦川走到那兩人旁邊,從胸前拿出證件晃了一下,“便衣警察,正在掃黃打黑,聽到你們說的話,來查證。他在那個房間,帶我們去。”
程箏然驚疑不定,顧茉莉同樣不可置信。
秦川出手,果然霸氣。
服務員把三人領導樓上的客房部,蔫蔫地指了指房間門,“就是這間。”
秦川身材高大,低頭看着戰戰兢兢的服務員,問,“誰讓你們說這些話的?”
身後的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驚訝。
服務員矢口否認,“什麼?我沒聽懂。”
秦川盯着她的眼睛,“污衊別人的名譽,是要受到懲罰的。”
服務員一口咬定,“我說的是事實。”
“那也太巧合了。正好在我們經過時,你們討論顧客私事,分明是要我們聽到。小姑娘,你還年輕,別爲了一點錢把工作丟了。”
服務員眼中的掙扎很明顯,秦川抄起手,等她開口。只是門內一聲尖叫打破事情進程。
門是隔音的,門外的他們還能聽到……
程箏然擡手,手指一頂,門輕輕動了。
門根本就沒鎖。
秦川臉色一沉,踹開房門,打開門口處的燈,看到衣衫不整的白少雪捂着胸口,淚流滿面。
隨着房門打開,空氣中飄出淡淡的血腥味。秦川眼睛徒然瞪大,衝進去。顧茉莉緊隨其後。
兩人進去後沒有動靜,沉默地讓人發瘋。
程箏然呼吸一凝,捏着腳步走進去。
轉過玄關,一眼看到鋪着白色牀單的大牀上躺着一人,不着片履,身下的牀單蜿蜒出鮮紅的水漬,胸口插着一把刀……
牀旁邊,跪趴着一人,正是蕭逸。
程箏然閉了閉眼,撩開牀上人的頭髮,看清是程伊然的面容,冷不防後退兩步。
秦川伸手在程伊然嘴上探去,搖搖頭,“死了。”
程箏然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然後看到面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顧茉莉扶着昏迷的程箏然,沉聲道:“怎麼辦?”
服務員此時大叫一聲,“啊!殺人啦!”
秦川回頭,服務員已經大叫着跑出去。
“這裡有我,你先把她送到醫院。”
昏迷的人格外重,顧茉莉承受不了程箏然的重量,秦川幫她把程箏然擡到門口,撥打112急救電話,同時報警。
門口的白少雪雙眼失神,空無一物。
秦川看了白少雪一眼,知道從她嘴裡問不出話,直接給白少夜打電話。
在尖銳的鳴笛聲中,白少夜趕來,看到發生的事情,大驚失色。“到底怎麼回事?”
顧茉莉沒好氣地說:“還是問問你的好妹妹吧。大晚上的和有婦之夫吃飯開房,還發生了命案。”
“你不要血口噴人。”白少夜無條件保護妹妹。
顧茉莉拿出手機,指着照片說:“這就是證據。就是因爲這證據,我們纔來酒店,纔來這見客房。不然,都不知道死人!”
“夠了。”秦川沉聲說:“這件事情,不對勁。”
白少夜臉色一沉,目光中露出尖銳的神情,觸及白少雪時,又變得溫柔。把妹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別怕,哥哥在。”
白少雪哇地大哭。
程箏然被趕來的醫生擡上擔架,顧茉莉隨行去醫院。
專司
刑偵的警察戴着白手套檢查案發現場,這時,蕭逸才醒來。看到眼前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驚訝。
秦川說:“不管發生什麼,我會給你找律師。”
蕭逸皺眉。還沒搞懂他爲何和律師牽扯上關係,手上就落上冰涼又沉重的東西。
“先跟我們走一趟。”
蕭逸點頭,“好。”
鑑於蕭逸態度良好,警察跟着他經過白少雪時停了停,給他一分鐘說話,“我一直擔心你被欺負,沒想到竟被你算計。真沒想到,單純的女孩子居然有一手毒辣的本事。”
白少雪趴在哥哥懷中痛哭。聞言,哭聲小了。
警察帶走蕭逸,秦川冷冷地說:“這件事,纔剛剛開始。”
安克孫要來,蕭逸就被刑拘,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場算計,而且死者還是程箏然的堂妹。這件事,很棘手。
當着外人的面,白少夜肯定維護自己的妹妹。
“小雪也是受害者,我一定會爲她討回公道。”
白少雪拉拉哥哥的袖子。白少夜知其意,輕聲說:“我帶你走。別怕。”
看着兩人從容離開,顧茉莉無比鬱卒,“你就這麼讓他們離開?”
“我知道小雪的爲人,也知道白少夜其實不像表現的那樣反感蕭逸。這件事,小雪應該是受害者。”
程箏然不喜歡白少雪,顧茉莉受其影響,同樣不喜歡,一股怒氣上頭,不經思考脫口而出:“小雪,小雪,一個兩個都鬼迷心竅了。就知道那個白蓮花的女人。早晚你們要死在她手上。哼,還不如莫韞靠譜,最起碼他還給我們示警。”
秦川厲如閃電的眼神落在顧茉莉身上。
顧茉莉有些後悔。她剛纔提到莫韞了。還把秦川和莫韞比較。男人很忌諱這種事,尤其是當自己的妻子流露出老公不如其他男人的時候,尤其不能容忍。
“我剛纔只是……”
“你真這麼想?”秦川低聲問。
顧茉莉抿嘴不語。
她並不認爲秦川比莫韞差勁,相反,和秦川結婚,是她心甘情願的,並且寄託了這輩子所有對婚姻的幻想和希冀。讓她不開心的只是秦川冷漠的態度。她是他的妻子,他應該對她溫柔不是嗎?
“我知道了。”秦川說完,轉身離開。
不否認就是承認,就好像不是黑就是白。秦川沒有太多時間探尋中間的灰色地帶。
他好像誤解了。
顧茉莉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只能看着沉默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
房間中的警察取證完,問剩下的唯一知情人,“你認識死者家屬嗎?在家屬來之前,給她穿上件衣服吧。”
面對雙眼緊閉的程伊然,顧茉莉心情複雜。
她曾經和程箏然一起罵過這個女孩,在她入獄後,她聲討過她。這個任性囂張跋扈偏激不可理喻的女人,她很討厭。
沒想到,她會死,還是用這種不體面的方式。死了連件衣服都沒有,一絲不掛地呈現在衆人面前,同是女人,她都覺得她曾經討厭的這個女人很可憐,甚至覺得那句“赤果果來去無牽掛”都是扯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