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你可以參選本年度最佳損友。絕對能榮獲桂冠。”
“多謝老婆讚美。”蕭逸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程箏然氣樂了,“你認真的?”
蕭逸反手抓住她的手,把她帶到沙發上,“說正事。”
程箏然不由得嚴肅,“和楊沁有關。”
“楊沁畢竟你的親戚,程伊然是你的堂妹,你真能下狠手?”
如果是以前,程箏然肯定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幼時所受的痛苦,都是因爲她們,但事情已經過去很久,當時那股恨意已經消散地無影無蹤,況且,她也知道那兩人都是可憐人。過多爲難實在沒意思。
程箏然沉默讓蕭逸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這個小妻子,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報復,但其實不忍心下手。
“你放心,我會手下留情。”
程箏然想,程伊然經此一劫,肯定會收斂。她實在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謝謝。”頓了頓,問:“楊沁找你,說什麼?”
無外乎威脅謾罵。蕭逸輕輕笑了一下,“她就是擔心程小姐,讓我想辦法把人放出去。”
程箏然哦了一下,問:“你答應了?”
程伊然本來就是涉嫌犯罪,並沒有證據證明她是罪犯,頂多在局子裡接受幾天審問就放出來了。
“反正不是大事。” шшш★ ttκǎ n★ co
程箏然輕嘆,“因爲我的事,讓你費心了。”
蕭逸本想說你我之間,不分彼此,但看到程箏然憂愁的面容,把這句話忍下。
程箏然現在很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是旁觀者,看得很清楚。欠我的,拿回來,然後一筆勾銷。但是其中牽扯到感情,程箏然又是個念舊心軟的人,所以事情變得格外複雜。
不知多久,程箏然纔想起想要還沒吃飯,十分羞愧地道歉,並主動爲蕭逸加餐。
蕭逸無奈。
程箏然有時活得太認真,讓他也覺得磊要不讓爺爺來勸勸?
蕭逸吃過飯,去書房繼續處理當天剩餘的文件。程箏然洗碗,繼續研究菜譜。顧茉莉又給她打電話。
這通電話,顧茉莉打的心虛。因爲這是莫韞告訴她的消息。
對這個人,顧茉莉抱着曖昧不明的態度。直覺莫韞不可信,但顧茉莉總是念及舊情,想幫莫韞一把。
“有事?”程箏然問。
顧茉莉顧左右而言他,“蕭逸回來了?你做什麼?”
程箏然問:“有事?”
顧茉莉直說:“剛纔我接到莫韞的短信。他說安雅要對蕭逸動手。在爭奪程氏集團一事上,安雅吃了個悶虧,一直處心積慮報復。”
程箏然心裡打鼓,擡頭看到二樓的書房門半掩,問:“你覺得這事是真的?”
顧茉莉說:“莫韞拜託我把這消息告訴你。莫韞是什麼人,你也知道。我不好意拒絕,只能答應。具體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程箏然拿着手機,舉棋不定。
莫韞是個典型的渣男,能力不錯,但人品很差,他爲什麼要告訴她?
蕭逸在調查魯西。
維爾家族家長人最小的弟弟,從小頑劣不堪,長大後交了一羣狐朋狗友,換女人如換衣服。從個人經歷來看,就是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看不出任何和毒梟有關的地方。
蕭逸從口袋中掏出兩塊糖,心情晦暗。
他戒菸是爲了要孩子,這個想法因爲該死的神經素一再推延。不揪出幕後主使,他有何顏面面對程箏然期待的目光,如何面對自己辛辛苦苦戒菸的決心?
手機鈴響,來電人是秦川。
“下星期安克孫來T市,魯西隨行。據推測,安克孫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攪亂T市的金融市場,趁虛而入。你是他們最大的目標,小心些。”
這段話不是秦川本人在說,而是一段自動設置時間的留言。蕭逸看到秦川錄製的時間,正是今天凌晨。
秦川要出任務,個人手機會關機。也就是說,秦川正在準備迎接安克孫一行人。
蕭逸眸光閃了閃,想起今天楊沁說的“安雅大小姐能幫伊然,你爲何不能幫自己的堂妹?”
看來,他身邊不少人和安雅有關。或者說,是安雅安排了不少人在他身邊。
程箏然端着牛奶,站在書房外。
她很少進書房,這次實在拿不定注意,有很焦慮,纔來打擾蕭逸,手中的牛奶,就是個幌子。
程箏然一出現,蕭逸就看到門口投下的影子,不由暗笑。程箏然最會裝烏龜,這次又躲在外面不敢出來。
“進來吧。我都看到你了。”
程箏然臉紅了紅,最後還是大大方方推開門,“我給你熱了一杯牛奶,喝點唄?”
蕭逸很發愁和牛奶,但不忍拒絕程箏然的好意,一口悶下。
程箏然收起杯子,尋思着如何開口,眼神左右漂移,就是不走。
蕭逸指指書桌旁的椅子,“有事?”
程箏然鬆口氣。
書房中的蕭逸氣場強大,程箏然惴惴不安,反而不知道先說什麼好。
蕭逸又問了一遍。
程箏然挑最簡單的話把顧茉莉給自己打電話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巴巴看着蕭逸,問:“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蕭逸想了想,“前兩天傑克給我打電話,邀請我們去做客。你要是有興趣,可以過去看看。當然,薩琳娜肯定很歡迎你。”
程箏然泄了氣,“當初公司有事,你就把調到日本,現在又想把我調到法國。我不要。”
蕭逸沒反對。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平常多注意就行。”
他是目標,程箏然肯定逃不了。程箏然去法國,雖然能避得了一時,但避不了一世,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更放心些。但程箏然會比較辛苦。所以他纔有此一問。
白少雪因爲王蒙的可行性建議,興奮得手舞足蹈。白少夜留了個心眼把妹妹身邊的人都查了一遍,查到王蒙,發現她居然是徐清月。
徐清月曾經喜歡蕭逸。不知道蕭逸是真不知道,一心一意把徐清月當妹妹,還是避免糾纏不清,裝的不知道,反正蕭逸在B市大選上,把徐市長害的很慘。
白少夜摸不清這女
人的思維脈絡。
要是因愛生恨,王蒙應該保護搶了蕭逸的程箏然,以及和蕭逸有關的所有女人。但王蒙現在幫小雪,明顯不合常理。
白少夜想不通,問妹妹,“我有個朋友,喜歡一個男人,但那男人不喜歡她,還害了她全家。你覺得我那朋友該怎麼辦?”
白少雪憤怒地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滅了渣男的全家。”
白少夜倒吸一口涼氣,女人的破壞力真強,即便溫良如自己親手看大的妹妹,都是如此。難道這就是女人的本質?
白少夜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套用這種思路揣摩王蒙,立刻想到,王蒙的目的不是搶回愛人,而是要害他。
白少夜對蕭逸的感覺很複雜。
一方面,蕭逸是他的朋友,另一方面,蕭逸是一個負心人。他夾在中間很爲難,不知道是否該提醒蕭逸小心。
最後,白少夜嘆息,“小雪,爸媽把你交給我,我就要好好保護你。給你一切你想要的。”自己變成什麼樣,早已不足輕重。要是小雪有個三長兩短,他該如何面對早逝的父母?
哥哥的話,表情,動作都很奇怪,白少雪的驚訝只存在一秒。
人都是這樣,對自己好的人,自己從來不關注。因爲不管自己做什麼,他總在原地守着你,等你回心轉意明白事理。而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即便對方冷漠如斯,還是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放在眼中。
與白少雪而言,前者是哥哥,後者是蕭逸。
她生命中的兩個男人,一個守護她,一個由她守護。三個人的關係,她認爲很和諧。
程伊然從局子裡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外人是楊沁。
牢中三日,她想了很多。爲了證明別人的存在而存在,她不應該活得如此不值錢。既然過去種種如飛煙,轉眼消散,她就應該開始新生活。
楊沁從來沒有正視唯一的女兒,這次終於有了當母親的自覺,卻發現不會對女兒噓寒問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責罵,“你這個死丫頭,想死不找個乾淨的地方。要是再有下次,我……”
“不會有下次了。”程伊然打斷,“我想好了,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去西部支教。要是可以,以後不會來了。你以後,保重。”
楊沁愣了。
程伊然解釋“你做的事,我無法原諒,也不想原諒。我不想見到你。這話是真的。你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我過去做的蠢事。還是離開好了。反正你也不想見到我,也不需要見到我。你多保重吧。相見大伯就去見,不用偷偷摸摸的。你的事,我們都知道,只是給你留面子,不說而已。”
楊沁一顆心放在熱油中煎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天道好還,報應不爽。以前,她對不起她的女兒,現在,女兒不要她了。
程伊然迎着太陽往前走,走走停停,漫無目的。
牢中陰暗潮溼,還是外面好。最少,有日光。她去西部的想法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貪戀日光溫暖,要找個日光強烈到地方定居。西藏,最是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