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
程箏然皺眉。似乎每次這個人出場,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有個叫沈依依的姑娘喜歡蕭逸,王躍喜歡沈依依。沈依依因爲蕭逸而死,王躍痛恨蕭逸,故而痛恨她。這是一筆說不清誰是誰非的爛帳,走爲上計。
腳步後退,王躍眼尖地發現,“程小姐真是宅心仁厚。被這個愚蠢的夫人污衊,居然還能忍!如果我是你,一定要她賠償個十來八萬。”
程箏然一愣,天上下紅雨了,王躍居然替她說話!
王躍長相妖孽,轉眼間便有種風情萬種的迫人氣勢,和氣場全開時的顧茉莉極爲相似。此時,王躍站在程箏然面前,維護之意很明顯,“夫人,從這場鬧劇一開始,我就很感興趣會如何發展,所以用手機錄下視頻。相信不出一分鐘,這段視頻就會在網上走紅。網民會怎麼說……蔣心雅的婆婆爲難其老公的前女友?蔣氏企業陷入經濟危機,欲求程氏千金援手?肯定是不錯的話題。”
若論心黑,當屬王躍。程箏然想起上次積食,王躍給她開藥,不由得有些同情白露。隨即有個疑問,王躍爲何幫她說話?
白露見程箏然有幫手,垂死掙扎,“你們,你們以多欺少。”一邊慌張地說着,一邊眼神亂瞟,尋找出路。
程箏然婚禮在即,每天心情都很好,今天不想讓白露影響自己結婚的心情,想息事寧人,“阿姨已經知道錯了,以後這種事情肯定不會發生。還是算了吧。”
王躍深深看了眼旁邊的女人。
按理說,有蕭逸在背後撐腰,就算捅破天也沒人敢說她半個不是,蕭逸以前的女伴或多或少都有這種倨傲,但這個女人完全沒有這個自覺,讓別人欺負到頭上,不還擊,反而還替對方說話。真是個膽小懦弱的人。
王躍眼中神情變幻莫測,程箏然毫不關心,只是看眼白露,嚴厲警告,“對於你們一家人,我已經一忍再忍。回去告訴陸晨宇,他的事情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和蕭逸的事情,是他們男人之間的矛盾,不要把我牽扯進來,或是真要我橫插一腳,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程箏然翩然離開。
王躍深思。他剛纔想錯了,程箏然並不是軟弱,而是善良。在這個把善良當綿軟,單純當單蠢的社會,還有人以德報怨,確實很難得。王躍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有向程箏然道歉的衝動,又覺得自己少見多怪,沒事找事。
發生人羣圍堵,商場經理匆匆趕來,看到當事人已經離開,驅散圍觀的人羣,向王躍一再道歉。王躍搖搖頭,“我沒事,只是你們好好想想怎麼和蕭大少交代——剛纔受委屈的可是他的未婚妻。”
經理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
王躍回到休息室,喝口茶。
徐清月捂嘴輕笑,指着休息室的視頻,一臉愉悅地調侃王躍。“沒想到啊沒想到,王大公子還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可惜程小姐要辜負了。”
王躍放下茶杯,“不該說的不要胡說
。”
徐清月有些驚詫。自從沈依依去世後,王躍都是以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形象出現的,既然是遊戲,很多事如過眼煙雲,就不放在心上,更妄論生氣,而剛纔,她從王躍的話中聽出一絲氣憤。除了沈依依,還有別的的事情能勾起王躍的脾氣,難道程箏然?
“不該想的不要想。”王躍又說了一句。
被一眼看穿心思,徐清月有些狼狽。
“今天你特意約我來這種地方,就是爲了看程箏然的笑話?”
今早接到徐清月的電話,說請他看場好戲。徐清月的戲當然不在電影院開幕,只是沒想到是在傢俱商場。主角是程箏然和白露。
徐清月把玩鮮紅的指甲,漫不經心地說:“蔣氏公司陷入經濟危機,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蕭逸的手筆,沒有落井下石已經仁至義盡,我只是給老太太指了條明路,我都感動於自己的善良。”
確實很善良。王躍突發感慨,“難怪你認識蕭逸數年,蕭逸始終沒選擇你。”
一句話刺痛徐清月的心,妝容精緻的臉變得猙獰,“蕭逸,肯定是我的。就算我得不到他,別人也別想得到。”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王躍心中驀地生出一絲刺癢,若是程箏然那般恬淡的女孩子嫉妒了,會是怎樣?
徐清月混跡在男人之間,對王躍的表情很熟悉,當即冷笑,“王大公子,注意你的立場。”
“立場?我的立場和徐市長同步,但還徐小姐還是有十萬八千里的差距。若是徐市長知道他的寶貝女兒的所作所爲,不知道該有怎樣的感慨?”
威脅她,當她徐清月從小是被嚇大的?
“若是蕭逸知道他的兄弟對他女人有興趣,又該如何?”
王躍挑眉,不語,看着徐清月,半晌,笑了,“好主意。我們可以試試。”
“什麼意思?”王躍的笑很詭異,即便工於心計的徐清月也有種不祥的預感。
“既然你喜歡蕭逸,我對程箏然有興趣,正好可以打亂重新洗牌。”
徐清月撲哧一笑,隨即哈哈大笑,“癡人說夢,蕭逸要是能以你的意志爲轉移,他還是蕭逸嗎?而且,他們要結婚了。”
說到“結婚”兩字,徐清月語氣中帶着淡淡的悵然。畢竟身邊追求者無數,只有蕭逸讓她動心,但蕭逸卻只當她是妹妹。這比拒絕更讓人難爲情。
王躍瞭然。B市大選在即,徐清月暗中幫徐市長在各個企業之間活動,在T市,多數企業以蕭氏企業馬首是瞻,在這個關鍵時候,她不敢動小動作,反而要開開心心地獻上祝福。徐市長一旦任職成功,便是徐清月反擊之時。
片刻沉靜後,徐清月突然說:“聽說,蕭逸昨晚和莫韞見過面,談話內容不知道,只是好像兩人沒有談攏,兩人從會議室出來,臉色都不好看。”
王躍第一反應是談判案。隨即想到蕭逸的惡作劇,終於發現事情的蹊蹺之處。蕭逸若要動手,一定會
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好,然後微笑着收網,看對手在網中掙扎,端着紅酒居高臨下地點評對手那裡失敗,而不是試探性地出手。
“爸爸說,蕭逸的舉動,是向MD投誠。”
王躍捏緊茶杯,瞪着杯中欺負翻滾的茶葉不言語。以蕭氏企業的實力,沒有必要向任何人雌伏,莫韞究竟做了什麼,竟讓不可一世的蕭逸低頭。還是說,徐市長判斷失誤?
徐清月到了杯茶,茶香氤氳,霧氣滾滾。徐清月緩慢說道:“也許,這一切只是蕭逸的煙霧.彈。”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個莫韞,到底是什麼來歷?”
徐清月搖頭,“不知道,爸爸只說他會幫我,我也只知道他剛從斯坦福大學畢業。至於其他的,查都查不出來。”頓了頓,補充,“包括表面的信息,以及深層的資料。”
徐清月不可能和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合作。和莫韞聯手時,她調查過莫韞,調查結果讓她但又。是掩蓋太深,還是本就那麼單純,她無從判斷,若不是父親一再強調依靠莫韞,她着實不想招惹這種麻煩人物。
王躍陷入沉思。
徐清月手機鈴響,接起電話,那頭就是一陣痛罵。
“徐清月,你安的什麼好心?居然讓白露那個蠢貨堵程箏然,難道你不知道程箏然的一舉一動都被蕭逸跟蹤?你只是幫我還是害我?”
徐清月咯咯直笑,“心雅不要生氣,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那極品婆婆居然當真了。不過今天她的表現真讓我驚訝呢,就像只瘋狗一樣,見誰咬誰,所有的豪門千金都被牽連。哎,可憐我躺着也中槍。”
“你什麼意思?”蔣心雅聽出徐清月話中深意,謹慎地問。
徐清月清脆的笑聲響個不停,一旁的王躍都忍不住抖了抖。最後,蔣心雅冷哼一聲,“你想離間我們?”
“若你們真的榮辱相關,又何須我離間呢?只是我不知道,將加大小姐爲何要把一個拖油瓶掛在身上。畢竟蔣氏企業遭受的都是無妄之災。”
“嘟嘟……”蔣心雅掛斷電話。
徐清月委屈的努嘴,“好心提醒她,居然連句謝謝都不說,真是沒禮貌。”
王躍鼓掌。
“精彩,真是精彩。輕而易舉讓蔣心雅欠你一個人情,把蔣氏企業收入麾下。清月,難怪徐市長如此看重你。”
她家就她一個孩子,自小她就知道,她承擔的要比一般人多,也比一般人努力。而今得到王躍的認可,徐清月難得真誠地抿嘴輕笑,“多謝。”
程箏然從家居市場走出,纔想起她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經白露一頓胡鬧,她也喪失了逛街的興趣。回到別墅,張媽已經做好飯,被美食治癒後,程箏然突然想到,她完全可以網購呀!放棄了午睡,抱着筆記本坐陽臺上的搖椅上看各個店鋪的寶貝。
蕭逸回到家,便看到這樣一幅情景。程箏然一個人偷着樂,像一隻偷腥的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