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大門緩緩關閉。
將內外隔絕成截然不同的世界。
帷幕漸漸合攏,將纖細窈窕的身軀再次遮擋籠罩。
靈綺半躺在寬大舒適,猶如軟牀的寶座,似乎已經熟睡過去。
悄無聲息間,一道身影自黑暗中顯現。
這是一個身形佝僂,滿面皺紋的雌性靈蝶。
她從通向地底秘境的房間內走出,很快來到靈蝶所在的大殿深處。
“陛下剛剛爲何沒有出手,將這位外族的占卜師直接拿下?”
雌性靈蝶跪伏下來,緩緩開口說道。
“拿下?”
“目族老你久居秘境,實力層次在三位先賢中首屈一指,那麼就請你給我說一說,到底用什麼辦法能將他直接拿下?”
目族老陷入思索,“剛纔只要陛下發令,老身便可以開啓秘境,將整個大殿籠罩在結界之中,到時候集合精銳力量,應該便能將他一舉鎮壓。”
“族老和元一先生接觸較少,對他並不是十分了解,所以纔會生出輕而易舉的想法。
但在我看來,想要將他拿下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甚至還有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靈綺停頓一下,眼神表情中閃過一絲掙扎。
“他能從那次城外戰鬥中活下來,就說明其實力層次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至少在保命能力方面,甚至還要比當時的我更加強悍。”
族老靈目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陛下當時還是九殿下,如今卻已經成爲了本族主母,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接受秘境母巢傳承,實力層次自然非是之前可以相比。
更何況陛下現在身處大殿之內,可以得到母巢全方位的最強加持,近前又有大批精銳潛藏在側,天然便佔據了巨大優勢,若是在他剛進來時便暴起出手……”
“目族老說着簡單,做起來卻難,這就是真正的知易行難。”
靈綺一擡手,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
“雖然成爲主母之後,我才真正明白,秘境內到底隱藏着怎麼可怕的力量,簡直要遠超我的想象。
但是,以我現在的眼界高度再看他,卻還是無法穿透籠罩在他身上的層層迷霧,只知道他與我們不一樣,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類生靈。”
靈綺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頭頂觸角微微顫動,引來背後雙翅花紋悄然亮起。
“他以前曾經教導過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所以面對這種只知己而不知彼的情況,求穩保持現狀纔是最好的選擇。
更重要的是,我還很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可以去走,實力境界也在秘境母巢的加持下不斷提升,或許橫亙在眼前的難題,到了那個時候就不必放在心上。”
說到此處,她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又是一聲幽幽嘆息。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衝動就是魔鬼,做事一定要冷靜,萬萬不要有孩子式的衝動。”
蒼老靈蝶疑惑問道,“請陛下寬恕老身無知,卻是不知魔鬼是什麼族類。”
“那是在他的家鄉,象徵着危險與死亡的怪物,就像是本族占卜院古籍中記載的蚩喉,都是能讓我們爲之恐懼絕望的可怕生靈。”
“魔鬼,蚩喉……”
老年靈蝶面色微微變化,沉默許久後終是換了個話題。
“昨日諸多貴族又來到殿前集合,想要向陛下詢問上代主母遇襲,以及陛下徑直闖入秘境獲取傳承一事。
在之前陛下閉關修行時,老身已經將此事推後了一些時間,再拖延下去的話,怕是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老主母死都已經死了,他們還在這裡折騰什麼,好好守着自己的名分活下去不好麼。”
靈綺神態自若,輕描淡寫說道,“既然他們那麼想爲母親報仇,那就將他們全部派上戰場,去和七星飛蟻兩族殺個血流成河如何?”
“陛下這樣做是否有些不妥。”
目族老不由得擡起頭來,“本來隨着寒冬降臨,三族之間的紛爭也漸漸趨於緩和,但如果我們再主動出擊的話,很有可能將大戰再次引爆,將本族陷入到相當危險的境地之中。”
“母親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我卻總以爲她依舊活着,就像是一團陰影籠罩在主城上空,讓我經常會有種被壓迫束縛的感受。”
靈綺慢慢喝着茶,以平靜甚至是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所以唯有將已經腐朽的原有建築完全摧毀,才能一片空地上構建出全新的,完全屬於我自己的恢宏建築。
你是我的先輩,曾爲上代首席大占卜師,後又進入秘境潛居修行很長時間,眼界見識自然不必多說,應該可以理解我此時此刻的想法。”
目族老猶豫片刻,還是開口說道,“陛下的想法老身理解,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還需要從長計議,免得到時候戰端未起,卻讓本族內部亂了方寸。
還有,陛下剛纔提起飛蟻一族,老身卻是聽說那位元一先生最近跑出去捉了不少飛蟻戰士,若是任由他如此胡鬧的話,怕是……”
咔嚓一聲輕響。
靈綺將茶盞丟在桌上。
她緩緩坐直身體,面無表情俯瞰下來。
“目族老,我敬你稱你一聲族老,若是我不想敬你,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看在你主動打開秘境,助我得到母巢傳承的面子上,就憑剛纔那幾句話,我就要取了你的性命。”
說到此處,靈綺忽然笑了起來,“怎麼,殺幾個飛蟻族的傢伙,就讓你嚇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說你在秘境母巢內跪的太久,已經忘記了本族曾經有過的血性?”
目族老默默聽着,彷彿變成了一尊雕塑,跪伏於地一動不動。
直到一段時間過去,她才終於擡起頭來,卻是依然勸阻道,“再起戰端非同小可,還望陛下三思。”
“我當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就像是元一說的那樣,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但他剛纔又對我講到,內憂外患不除,靈蝶一族便只能困縛於此,永無真正出頭之日。
所以我現在所做的,便是要燃起一把大火,將眼前面臨的內憂外患一併燒個乾乾淨淨。”
靈綺說到此處,面露憧憬神情,“而在這一過程中,雖然道路可能會有所曲折,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我們只需要堅持下去,便能真正等到理想實現那一天的到來。
衛韜出了殿前廣場,又沿着鋪設平整的石板長路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門上那些瑰麗奇幻的花紋,心中莫名有些嘆息感慨。
天空中飄着鵝毛大雪。
卻又在半途融化成水。
變成猶如輕紗的雨絲,隨着和煦微風撲面而來。
入目處如夢似幻,給人帶來朦朦朧朧的美感。
就在此時,又有一道靈意自宮殿尖頂升起。
剎那間百轉千回,與分佈在不同地方的節點交相輝映,就像是一座不停運轉的大陣,將整個靈蝶主城籠罩在內。
也正是在這道靈意的作用下,靈蝶主城纔會嚴寒退去,雪化成雨。
在本應該嚴酷的氣候下,爲整個族羣撐起一片溫暖舒適的生活空間。
衛韜深吸一口溫潤溼氣,又想到了靈綺身後透明的翅膀。
她剛剛說,因爲自己還未真正得到傳承,所以現在還不能帶他前去秘境。
也正是因爲這個緣由,他想要研究的靈蝶最高秘法,她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來。
但是,看她背後透明雙翼的美麗花紋,再感知環繞其周身的靈意,卻與之前有了些許細微的差異。
所以說,她應該已經接受了秘境傳承。
卻在他面前進行了隱瞞。
不過衛韜對此並不太在意。
因爲比起探索秘境,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到將這件事做完,再去秘境一觀也不算晚。
衛韜默默想着,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靈蝶主城邊緣。
前方彷彿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分界線。
內裡溫暖如春,細雨綿綿。
外面則寒風呼嘯,大雪飄搖。
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無視了守衛戰士的恭敬行禮,又是一步向前踏出。
唰!
冰晶雪花撲面而至。
溫度在剎那間急劇降低。
衛韜對此恍若未覺,背後翼翅舒展張開,身形隨之劇烈變大,化作一道墨色長虹,閃電般沒入到厚重低垂的烏雲深處。
………………
……………………
咔嚓!
衛韜擡起刀鐮,將半邊身着華麗甲衣的飛蟻屍體送到嘴邊,然後開始慢慢享用美餐。
靈蝶、飛蟻、七星三種族類,他都已經品嚐過不止一隻,甚至就連靈蝶的主母也入了他的腹中。
但唯有飛蟻一族與衆不同。
飛蟻營養更加豐富都是小事,其他族類多吃幾口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關鍵是蟻力神的“致幻”效果,這纔是他最爲看重的能力。
每每能讓他出神入定,更加深入與天地間的靈意交聯,感知到與星環之主夢境相關的東西。
剛剛遇到的這隻飛蟻地位應該不低,不管是翅膀上的花紋,還是和人類別無二致的身體相貌,都將她與其他飛蟻區分開來。
她也是第一個可以硬扛住殺鐮衝擊,能與他正面交鋒對敵的飛蟻戰士。
但這也只是讓她死得更慘一些而已。
儘管她對於靈意的運用堪稱精妙絕倫,手中長短子母劍也稱得上詭秘刁鑽,但在一次比一次狂暴的鐮刀下只支撐了三招,便連人帶劍被劈成兩片,再也沒有生還的希望。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都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那隻古怪刀螳會如此厲害。
無論是速度力量。
還是恐怖的巨型雙鐮。
都給她帶來了滿滿的絕望體驗。
一直以來,她頗爲引以爲傲的精妙劍法與神通法術,在這場戰鬥中竟然毫無用處,直接被硬生生碾壓至死,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衛韜自然不會關心她的不甘與憤怒,他幾口吃完了地上的飛蟻,閉上眼睛深入體悟感知。
悄無聲息間,靈意迅速匯聚。
低沉獸吼混在風裡,又似乎在意識深處直接響起。
不停震盪他的精神,帶來令人爲之顫慄的奇妙感受。
此時此刻,他彷彿再次來到那處荒野,正在和星環之主等修士一起,擡頭仰望着天空裂開縫隙,一頭如山似嶽的巨獸從中緩緩擠入進來。
它已經死了。
卻彷彿還有磅礴力量氣息留存。
環繞着這尊殘缺不全的屍體,一同重重墜落砸向大地。
忽然啪嗒一聲輕響。
打斷了衛韜有些出神的遐思。
一塊銀色銘牌掉落下來。
上面紋刻着繁複花紋,中間則是一個大大的數字,在白雪映襯下透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衛韜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對她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她應該是飛蟻族的三公主殿下。 怪不得擁有如此實力,如果單純從防禦能力看,比所謂的大祭司還要更強一些。
大祭司只是接了他一鐮,便抖如篩糠站不起來,這個雌性飛蟻卻是一口氣接了他三鐮,才被打破防禦切斷了身體。
兩相比較下來,孰強孰弱自是一目瞭然。
不過更讓衛韜感到欣喜的是,或許因爲血脈更加尊貴的原因,三公主的營養也更加豐富,吃起來就像是濃縮了百倍不止的白靈果實,甚至讓他對靈意的感知又加深了少許。
“環繞月獸的力量氣息,似乎和縈繞天地的靈意有着莫名聯繫。”
“不管是靈蝶還是七星,尤其是飛蟻一族,好像又都和月獸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可惜每次出神入定都淺嘗輒止,沒有真正捅破那層隔膜深入進去,簡直就像是隔靴搔癢般讓人煩躁不已。”
“不夠多,還是吃得不夠多,必須要加大劑量,主動出擊將所有看到的飛蟻全部吃光!”
唰!
衛韜展開雙翅,騰空而起。
開始搜索下一批可以捕獵的食物
不久後,一隻飛蟻隊伍引起了他的興趣。
“我嗅到了白靈果的味道,這種清新甜美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有令人垂涎欲滴的神秘香氣,一直在挑戰我忍耐的底線。”
衛韜隱藏在茫茫風雪深處,遠遠觀察着那隻裝備精良的小隊。
每隻飛蟻都擁有着精緻美麗的面容,不同於那些批量生產的普通戰士,就算比不上他剛剛殺掉的那隻,實力上或許也差不了太多。
隨着雙方距離的接近,他緩緩調整着姿勢,已經做好了暴起出手的準備。
但就在下一刻。
隊伍竟然毫無徵兆停了下來。
緊接着,一道金色光幕陡然升起,將所有飛蟻牢牢籠罩在內。
還有尖銳而又淒厲的警報聲,就在同一時間急促響起。
“敵襲,敵襲!”
衛韜面無表情,仔細觀察着那道光幕。
道道靈意蜿蜒遊轉,循環往復,給他的感覺隱隱有些熟悉,就像是面對着縮小版的靈蝶主城。
“還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又藏得如此隱蔽,我竟然就直接被發現了?”
“想當初就連飛蟻族的一位大祭司,都沒有這般敏銳的觀察力。”
“不對,不是他們發現了我,而是他們運送的東西有問題。”
“那隻看上去有些奇怪的箱子,道道靈意就是從裡面射出,剛剛似乎掃過了我的身體。”
他眯起眼睛,高高舉起了鐮刀般的前爪。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從偷襲轉爲強攻就是。
轟!
陡然罡風驟起,殺機四溢。
漫天飛舞的大雪被破開一道空洞。
下一刻,衛韜已經出現在光幕邊緣,毫無徵兆便是一鐮砸落。
光幕內,所有飛蟻同時愣住。
他們一動不動,死死盯着那尊突如其來的猙獰身影,一時間甚至以爲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轟隆!
巨鐮落下,正中光幕。
光幕一陣顫抖,但最終還是穩定下來。
衛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卻並沒有太過在意。
一鐮不行,那就兩鐮。
兩鐮還不行,那就再多來幾鐮。
直到將這隻龜殼砸碎,吃到裡面美味的嫩肉爲止。
轟!
轟轟轟轟轟!
雙鐮閃電般揮舞,形成一片漆黑影幕。
巨大撞擊聲猶如雷鳴,傳入一衆飛蟻耳中,剎那間震得他們面色煞白,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當。
咔嚓!
陡然一聲脆響。
在不知多少次出手後,一直搖搖欲墜的光幕終於支撐不住,陡然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露出下方早被震暈過去的飛蟻戰士。
然後就到了享受食物的時刻。
不到半刻鐘時間,所有飛蟻精銳都被他吃完,甚至沒有留下半點兒殘渣。
接下來便是那隻裝飾精美,表面紋刻着繁雜花紋的箱子。
令他垂涎欲滴的神秘香氣,便是從箱子內部散發出來。
咔嚓!
衛韜小心翼翼,將箱蓋撬開一道縫隙。
璀璨光芒透過缺口向外射出,將周邊盡皆映照成金黃顏色。
他目光充滿好奇,朝着裡面看去。
箱子內部存放着一枚菱形晶體。
它通體金黃,還在熠熠發光。
但這並不是重點,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卻是晶體帶來的熟悉感覺。
似乎和安放在洞天之域的星核結晶,有着些許相近之處。
噗通!
箱蓋被丟到一旁。
衛韜屏息凝神,伸手將那顆結晶夾起。
它猶如夢幻般美麗。
每時每刻都在散發着香甜氣息。
驅使着他張開嘴巴,將它一點點送入口中。
咔嚓一聲脆響。
衛韜抑制不住一口咬下。
彷彿一道驚雷在腦海深處炸開。
他整個人猛地愣住,就像是被一柄大錘砸中,七竅中鮮血歡快淌出。
衛韜卻對此渾然不覺,只是一動不動站在風雪之中,死死盯着身前的一片虛空。
在能夠觀察感知到的前方,一切正在發生着劇烈的變化。
大團濃重黑暗延伸出去,彷彿無窮無盡、無休無止。
緊接着又有一團金光冉冉升起。
照亮了大片黑暗,最終落在他的身上。
“這種感覺,和在靈蝶尖頂宮殿內的秘境氣息有些相近,卻又在細微之處有着很大區別。”
“所以說,我剛剛吃掉的,很有可能便是和飛蟻秘境有關的寶物。”
衛韜心中念頭閃現,仔細觀察那團不斷變幻形狀的金色光芒。
“你很奇怪。”
忽然,一道古怪聲音自金光中傳出。
又像是在他的意識深處直接響起。
“我很普通,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衛韜嘆了口氣,“而在我的認知中,你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反倒是更加奇怪一些。”
“不,在這個世界上,你纔是那個奇怪的生命。”
金色光芒緩緩涌動,似乎在醞釀着說辭。
“在我雜亂的記憶中,唯有幾十年前忽然出現的那羣異類生命體,才和你有着更多相似之處。
他們好像自稱爲虛空行者,屬於某個名爲虛空之眼的組織。”
“哦?”
衛韜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我對你說的這件事情很有興趣,等一下我們可以深入詳細的探討一番。”
“不過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你來解惑。”
“請講。”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能與我建立起如此通暢的精神聯繫?”
“我,不是一個東西。”
黑暗深處,金色光芒緩緩旋轉,變幻出一隻複眼形狀的多面體。
停頓一下,它又接着說道,“準確來說,我應該是飛蟻族的主母。
之所以能與你建立聯繫,便是因爲你吃掉了我的許多兒女,又吃掉了我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結晶,所以我才能捕捉到你的精神波動,並與你建立短暫的聯繫。”
“飛蟻族的主母?”
衛韜微微皺眉,“你讓我感到困惑,畢竟我曾經見過兩任靈蝶主母,你和她們似乎根本就不是同一類的生命。”
“靈蝶的主母啊……”
金色複眼眨動一下,“她或許並未像我一樣,和秘境母巢融爲一體,所以才能保持着原有形態,而不是變成和我一樣的情況。”
“我知道秘境,卻是第一次聽到母巢的說法。”
衛韜若有所思,“你和母巢融爲一體,這又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爲了聆聽母神的聖諭,我才最終走出了這一步。”
“根據我所瞭解的歷史,母神不是已經寂滅了麼,又怎麼可能會有所謂的聖諭降下?
飛蟻族的主母,你閒着無事又宅在家裡,該不會是被電信詐騙了吧。“
衛韜嘆了口氣,嚴肅認真說道,“現在抓緊告訴我,你的具體住址在哪裡,我必須過去好好找你聊聊,免得你稀裡糊塗把錢轉了出去。”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會告訴你我的具體位置信息。
並且我必須要警告你,如果再向前一步,就將遭到飛蟻一族更加強烈的攻擊。”
“你都能相信有母神,卻不相信我對你的關心。”
“我剛纔便已經說過,你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和那些來自於虛空之眼的生命相似,所以你想要找我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動用各種手段將我奴役。
在我有些混亂的記憶中,這是幾十年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必須時刻注意與警醒。”
聲音一點點變淡,漸漸消散於無形之中。
緊接着,金光與黑暗同時消失,漫天風雪再次籠罩天地。
“比起奴役你,我更希望能吃掉你。”
衛韜收好被打開的箱子,毫不猶豫繼續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