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雨,四個技術員都在小工棚裡整理數據。(請記住我們的.DkAnkan)(**:**?)
高良拿出十八叉湖與長江的月份水位差,端給宋世平復核。宋世平仔細翻看了一會兒,又遞迴給高良,要他補上圩堤內側最低農田的水平高度,以便確定湖內蓄水位、排灌電機功率、閘口涵洞高度等。見高良頓悟似地伸了下舌頭,便繞開話題道:
“**說‘人定勝天’,這老天爺就來獻殷勤。這不,見我們挖堤修閘施工不便,便立馬抽乾十八叉湖。有洪福不?哈哈哈”
“別再提這事了吧。聽說縣領導早就耳聞了,本來是要處分周股長和張書記知情不報的,因顧忌到沒法向羣衆說明原因,就只好假裝不知道。現在上下都心知肚明,就是沒人敢提這話把子。大家以後都注意點了。”周大順提醒道。高良卻很不以爲然地說:
“這裡不就我們幾個人嘛,怕什麼?地下洞的事,被我們瞞住,可這麼大的一個湖說幹就幹了,能瞞得住嗎?再說了,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想地下洞的事!”
說起地下洞,宋世平立即興奮起來,他索性放下手中資料,湊到周大順和高良中間說:
“老實講,我是時刻都在想啊!.只是地上地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弄得我雲山霧罩的,一時半會兒還真理不清頭緒。媽的,煩呀!哎,你們說,這黃石磯與地下洞到底有沒有聯繫呀?…”
“我早就這麼認爲了”沒等宋世平.說完,張志高便搶着說:“你們看啊,蛟龍口江底有洞口直通地下洞,這是聯繫吧?洞裡有獨角龍,地面有盤龍頂、龍形窯基,江中還有魚龍;江裡冒出古樹,地下洞也發現了古樹;冰室殭屍身穿銀色鞋帽褲褂連體服,地上耍星船的也穿着同樣服裝;女屍脖子上的吊墜是橢圓柱形,‘星船’也是橢圓柱形!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既然他.們不願說,或者真不知道,我們要是想挖老底,那只有再進地下洞。”
“對嘛!別看你小子平時語不着調的,這還真和我想.到一塊兒了”宋世平將手上的鉛筆一摔,拍拍張志高的肩膀說:
“怕什麼怕?要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又看着高良徵.詢地說:“這幾天正好下雨沒什麼事,我們乾脆找理由請假,再進去看看。怎麼樣?”
“我也同意。”高良答應一聲,並進一步分析道:“我覺.得歷山也和這裡有聯繫。歷山是舜帝躬耕之地,地下洞另一個出口在歷山,難道僅是偶然巧合?舜帝是個大聖人,他爲什麼選擇歷山而不是其他地方作爲躬耕之地?我看有緣故,只是還不瞭解罷了。洞中的確非常危險,但第二次比第一次總要熟悉些吧。如其每天受疑問折磨,不如再拼一回!單身寡漢的,無所謂。”
很快,四人就達.成一致。說幹就幹,中午請假,下午準備進洞的必需品,並搭乘最後一班客車到歷山。
說是請假,其實也就是和廣惠圩的樑主委打聲招呼。幾個人將已經閒置的冬裝重新整理、打包,中飯後就直奔勝利街。不巧的是,在供銷社買東西時卻被皮猴子看見了。皮猴子聽說他們要回縣裡,就死活求着帶上他。說:
“我是被我老子攆出來的,你們就做做好事,帶我躲幾天吧。反正現在回家不是被我老子、哥哥打死,也要被餓死。反正你們還不是壞人。反正我就拽着你們不放!”
喲呵!連他哥哥都要揍他,看來這小崽子禍闖大了。四人在旁邊輕聲商量好久,最後決定,既然這猴子今天賴上他們了,那就只好帶着,也許還能幫點小忙。宋世平說他去講,便黑着臉走近皮猴子道:
“老實告訴你,我們不是回家,而是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很可能會丟掉性命!”
哪知這皮猴子本就是個頑皮的大王、闖禍的精,聽說是去冒險,立即心花怒放,哪裡還顧及什麼危險不危險的,想也不想就說道:
“老子天生就是不曉得死的料,還怕什麼怕!”
“那好。但是還有一點,如果能活着回來,所有的事永遠都不能和任何人說。你能做到嗎?”
宋世平進一步問。皮猴子很不屑地說:“你這不是罵人嗎?老子…哦,我向**保證,就連孃老子都不說!行了吧?”
事情到了這份上,也只能如此了。一行五人,共買了四個大挎包、一個小挎包、四天的食品、四把三節的手電筒、六十節電池、兩斤柴油、一套給皮猴子穿的棉衣棉鞋、一根百米長的尼龍繩、一把寶劍五把匕首;又撿了些破布,加上他們四個人帶來的冬裝和兩個裝水的小皮袋,整整五挎包。
周大順和皮猴子背電筒、電池、部分冬裝,高良和張志高背食品、拎柴油,宋世平背尼龍繩和部分冬裝。每人一把匕首,寶劍歸宋世平。宋世平和周大順分別對準了手表時間。整裝完畢,周大順又去買了個小孩子吹的喇叭。宋世平笑他,是不是想在洞裡玩小孩子的遊戲呀?周大順鼻子皺了皺,也不說話,就一起爬上到歷山的最後一班客車。
由於客車太過破舊,路況又不好,三、四十公里走了近兩個小時,到歷山腳時都快五點了。下車後,宋世平發現皮猴子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小鐵鍬,便問是怎麼回事。皮猴子說:
“車上有個白鬍須老頭子塞給我的。他說自己不要了,留給我會用得着的。”
宋世平不信,但在皮猴子賭咒發誓下也就不了了之。上次從洞裡出來是從東面下山的,這次他們改從西面上歷山。周大順對這一帶非常熟悉,就打頭走在衆人前面。
沿着一條石板小路,穿行在林廕庇日的無人山野裡,人世間的種種塵囂已被嘎然隔斷,那漸行漸古的歷史風物便隨之迎面撲來。周大順看看四周倒伏的樹木,就招呼每人找一根順手的木棒。幾個人無心觀賞四周妙景,加快腳步直奔向前;過了一大片海一樣的竹林,再登轉巨石陣,歷山廟便赫然眼前。
周大順帶着從南邊繞過歷山廟,然後向東翻過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嶺,再走一里多路就是那一峰太湖石。高良站在太湖石上,被巧奪天工、怡人眼目的奇石所吸引,依依不捨地慢走細看着。心裡說,可惜上次沒看清,否則早該來這兒了!
五人來到上一次的出口,抵近一看,渾身突然涼了半截,只見洞口已被幾塊滾落的大石頭封住了!
撬是撬不動的,想將砸石頭又沒錘子,鑽進去身體又顯得太粗。就在幾個人唉聲嘆氣時,皮猴子忽然說:
“洞口太小進不去吧?我這裡不是有把小鐵鍬嘛!把石頭縫裡的土掏空了,不就可以進人了嗎?”
四人猶如醍醐灌頂,頓時雀躍。張志高甚至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道:
“神仙幫助,老天護佑!神仙幫助,老天保佑!”
功夫不大,皮猴子已從兩塊大石頭之間掏出一個洞口來。宋世平又拿過鐵鍬,將洞口再擴了擴,然後試着進去了一回。說聲“可以了”。大家用木棍和破布片做了兩個火把,又在太湖石旁的水池裡將皮水袋灌滿。吃飽喝足後都換上冬裝,將暫時不穿的衣服裝進皮猴子的挎包,放在石頭下面埋好。然後重新將挎包裡的東西分配了一下:
食品按各人食量大小自背,匕首、木棍、手電自帶,宋世平背長繩、提寶劍,周大順背皮水袋和鐵鍬,高良、張志高分背電池,皮猴子除了自己的食品外,還背火把、拎小鐵壺裡的柴油。
周大順將繩子一頭系在石頭上,一頭遞給宋世平。宋世平先下到洞裡,用手電筒四周照了照,確信沒有危險後,才扯着嗓子喊上面的人下來。張志高下到洞底後,就急忙四處尋找起來,高良問也不答應;一直到周大順最後一個下來了,才停下來罵了聲:
“媽的,又憑空消失了!”
高良這才明白,他是找上次滾落的神燈呢!他還不明白,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神秘、詭異,想給你看的,總能在你不經意間出現;不讓你見到的,即使再怎麼出力費神也是白搭。人類,呵呵,太渺小了,對冥冥之中的神秘根本沒法理解。
周大順進洞時因繩子已經解開,他只能kao自身的力量慢慢下到洞底,見大家已從大廳西頭將進口找到,就說道:
“還是老宋打頭吧。高良第二,張志高在中間照顧兩頭,我殿後,皮猴子在我前面。儘量節約用電,每次只亮兩隻燈,分別由高良和我照亮前面的人。”
上次從溫泉到歷山,用了大概不到一天一夜時間。如果那條大蛇或其他東西不作怪,由於情況相對熟悉,用的時間應該會少些。在走到碎石陡坡時,雖然周大順和張志高前接後拽,但皮猴子還是摔了好幾跤。不過,皮猴子畢竟就是個“猴子”,當他適應了陡坡和黑暗時,就左閃右跳,顯得無比靈活、快慢自如了。
幾個小時後,他們到了大蛇出現的地段。周大順在後面大喊:
“老宋注意點,高良的手電照仔細了。那條大蛇上次沒死,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裡。”
也許是被大喊聲驚擾了,也許早就嗅到人的氣息,周大順的話音未落,斜刺裡呼的一聲,突然射出一條黑影,直撲周大順而來。好在周大順已有防備,身體一個橫躺,手中的棍子便照準黑影猛地一擊,左手的電筒也幾乎和高良同時給按滅了。
皮猴子是第一次遇到此類危險,雖然膽大但畢竟是個孩子,一時驚恐萬狀,嚇得篩糠似地哇哇大叫。張志高見狀,回過身來一下將他按倒,死死捂住他的嘴。
那條蛇見一擊未中,便盲目地掃動着鋼棍似的尾巴,附近碎石被掃得四處飛濺。不過也幸虧它掃尾巴,否則,伸手不見五指的,還真不知道它守在哪裡呢。宋世平忽然明白,如果真還是那條大蛇,它眼睛被刺瞎了一隻,另一隻也可能受到感染,現在一定是雙目失明瞭!
想到這裡,宋世平就從高良手裡拿過電筒,毫無聲息地爬到另一邊,突然按亮手電向大蛇照去。果然沒一點反應!他向大家做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周大順也按亮手電,便左手電筒,右手提劍,悄悄kao近幾近瘋狂的大蛇。
大蛇就在他左前方七八米處,正在昂首擺尾尋找着進攻目標。他從地上輕輕撿起一塊石頭,調勻呼吸後甩向自己的右後方。那大蛇聽到響聲,迅即一擺頭,鋼尾猛彈,整個身軀就向響聲處射去。
就在大蛇頭部剛過宋世平頭頂的一剎那,只見他突然向左前方一劍刺去。隨着噗、嘶——、轟隆的三聲過後,大蛇已摔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掙扎着。鮮血從裂口處咕咕冒出來,濃重的血腥味幾乎將人薰暈。扭動、掙扎了幾下後,蛇頭突然朝着宋世平擡起,作勢進攻,但因傷勢過重,最終還是猶有不甘地垂下去。
大蛇掙扎了一會,慢慢就僵死了。周大順照着蛇屍,只見一地鮮血,肚皮從蛇頭一米處向後,被齊刷刷地剖開,裡面的一切暴lo無遺。
驚魂方定,高良這才發現皮猴子已經嚇暈了。高良喊了幾聲沒應,就又掐他的人中穴,好半天才嗯一聲醒過來。宋世平見皮猴子驚魂未定的呆看着大家,就哈哈大笑道:
“怎麼樣,小崽子?還說不怕呢,傻了吧?”
皮猴子柔柔眼睛站起來,當看到癱在地上的蛇屍時,長長地哦——了一聲說:
“我的個媽呀!這條蛇也太大了吧。要是把我吞進去,還不夠它塞縫呢!”
幾個人乘着休息,又補充了能量。高良見皮猴子已經恢復了精神,就說:
“其實剛纔還算不上什麼,可能更大的危險還在後面,你要有心理準備喲。要記住,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要慌。就像你說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皮猴子“嘿嘿”笑了幾聲,臉上又lo出他那慣有的自信與倔強來。
吃飽喝足後又接着向前走,一直到溫泉外大豁口都再沒出現異常。出乎他們的意料,那騰騰熱霧已經消失,衝進大豁口才發現,原先的溫泉已不再,無非是個普通的大水池罷了!池沿四周的鮮花已不知所蹤,池底也只剩下長着青苔的小鵝卵石,除了水池沿口上的青苔,其他都已面目全非!
幾個人慨嘆、可惜了一回,深感冥冥中造物主的不可琢磨。皮猴子並不理解他們的內心所想,見都對着佈滿青苔的水池發呆,只是覺得非常疑怪而已。只是經歷了大蛇事件後,他已初步領教這裡的危險與怪誕了。
在地下河消失的地方,他們又仔細地欣賞、察看了一會,雖然已經領教過,但還是禁不住被神工鬼斧的突兀岩石震懾了一回。
【……第五十三節??再探龍潭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