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挑着顧傾城的頭髮,看了看顧傾城猜測的問,“傾小姐,你是不是懷孕了。”
顧傾城聽着她的話被嚇了一跳,“懷孕??”
“怎麼可能?”
說着顧傾城就微微的半耷下自己的眼皮,眼底流過一抹黯然。
她怎麼會懷孕,盛情明明讓他吃了避孕藥,她也狠心的全吐下去,賭氣吃那麼大的藥量,所以絕對不會懷孕的。
怎麼會有懷孕的可能。
顧傾城想到盛情狠心的讓她吃避孕藥,她心裡忍不住的就劃過一陣的痛。
化妝師看着顧傾城低頭沉思着,表情並不是很好的模樣,整個人蹙了下眉頭,忍不住的問起來,“傾小姐,怎麼了?”
“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化妝師說着一臉緊張的看着顧傾城關切詢問道。
顧傾城怔愣着,表情黯然着,緩過神來,聽着化妝師問這話,整個人都緊張了一下,看了化妝師一眼,“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懷孕?”
化妝師整個人不太相信,也很迷糊的看着顧傾城,“我家寶寶今年1歲了,我記得我懷孕的時候,有孕吐的時候和你現在這樣的反應很像。”
顧傾城聽着化妝師的話蹙着眉頭,整個人呆呆的模樣,腦海裡不禁想象在自己的肚子裡突然長出一棵芽來,是她和盛情的。
想象着她的心都忍不住的跟着顫了起來。
只不過,下一秒,顧傾城忍不住的就搖了搖頭。
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忍不住有些懊惱起來自己的胡思亂想。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明明盛情讓她吃了避孕藥,恐怕,在他的內心深處,根本就是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哪怕他們同牀共枕過,大概也是露_水夫婦。
一切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不會想要他們的孩子。
顧傾城知道,忍不住眼底的黯然劃過。
她知道。
他內心裡仍舊還想念着他的那個初戀,儘管不可能再在一起。
可是,他的心仍舊停留在那個時間裡。
五年前。
她懂,她也知道,五年前的那個人對於盛情的意義到底有多麼的大。
也許那就像是一顆小樹苗一樣,也許當初是小小的一棵,可是,隨着時間的蔓延,那棵樹苗紮了根,發了芽,甚至是開了花。
比鐵樹開花還要難得的感情。
那是青春裡的一場執念。
深深刻刻的銘記在心裡。
一生中最美好的悸動。
也是最深刻最純粹的感情。
而這世上,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就是得不到的遺憾。
因爲顧傾城相信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顧傾城相信以那個男人執着的強大意志。
那個初戀已經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抹不掉,泯滅不掉,更替代不了。
其實,可以說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有時候,可以說,男人才是有愛情的,而女人沒有。
男人愛的就是愛的。
不會有感動的。
在男人世界裡,感動不是愛情。
可女人不是。
女人可能會因爲感動愛上一個男人,而男人永遠不會因爲感動而愛上一個女人。
因爲他們是很理智,也是很鮮明的。
愛情是愛情。
感動是感動。
有時候,她都在想,如果五年前,他遇到的那個人,就是她那該多好。
也許,她的人生,就會是不一樣的結果。
她一定也會像現在一樣一點一點漸漸的愛上他。
可是,這世上沒有那樣剛剛好的事情,而她也不是被盛情愛上的那個女人。
盛情五年前的那個人不會是她,而她的世界裡,年少輕狂的所有青蔥歲月那些會發光裡的日子裡,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強烈到像北極光一樣絢爛的男子。
會開在極北的嚴寒的天際裡,高不可攀的好似高高絢麗當空的足以驚豔她整個世界的男子。
她的那些歲月裡,都圍繞着那個溫柔歲月的男子。
雖然也很美,卻傷了她至深。
顧傾城想着那些,盯着化妝間的鏡子裡,那個容貌姣好的人,忍不住微微的向上揚了下脣角,那笑裡還是有一抹暗淡苦澀。
其實,她很脆弱敏感。
雖然她平時看上去粗枝大葉的懵懂模樣,可是,只有顧傾城她自己心裡清楚自己,她比誰都心思縝密。
活得小心翼翼的狠。
她的出生就是活在暗黑陰影裡的可憐蟲。
她從出生起來,就被所有的人瞧不起,她的人生裡充斥着別人的說三道四,流言蜚語,帶着有色眼鏡的紛雜的目光。
很可憐也很可悲,儘管她從來不想承認自己可憐又可悲。
可是,她明明就是那麼可憐又可悲的倒黴蟲。
她的世界很吵,她的世界很灰暗,她的世界沒有光明,她的世界都是鄙夷,都是費解,甚至都是不善。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真的失去過對世界的美好向往,她仍然,感恩這個世界。
同樣,她也感恩着她的母親給了她生命,至少可以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明媚的陽光。
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那些美好的悸動。
她從來沒有對這個世界失望過,就像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儘管別人說她像她母親一樣同樣是骯髒的,同樣的噁心,同樣的會對她也一樣的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可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
讓自己就那樣像那些人定位的那樣墮落渾渾噩噩不堪下去。
她活的積極向上樂觀明媚。
也許,就是那樣在好強的性子跟賦予她的命運作對的勇氣,
她母親是她母親,而她就是她。
可是,即使這樣而同樣的當她的世界終於逐漸美好光明起來的時候,她何嘗不是那樣一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唯恐自己失去所有的美好。
正是因爲這樣,其實,她更小心,更脆弱,也更敏感。
小心翼翼的存活在光明之下,
就像現在一樣,看着鏡子裡的那樣光鮮亮麗的自己,她都有些不真實的眩暈感。
因爲她知道光鮮亮麗完美的表象自己之下,其實,她還是那樣不堪。
明明她一輩子都爲之恥辱的情_一婦身份。
可她如今明明現在就是花錢買來的女人。
就像是母親曾走過的那些老路。
被別人花錢包-養的女人,
她也知道,盛情並不想要他們的孩子,並不想要一個情_人的孩子。
就像她的生身父親一樣,到底對她有多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