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有什麼你倒是說。”
“要是事情嚴重的,我爸爸他歲數那麼大了,會挺不住的。”
“有什麼,你就跟我直說了。”
“是不是關於我的。”
秘書老王被顧傾城這如同機關槍的問法,瞬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額上也跟着冒出一層汗來,看着顧傾城,猶猶豫豫,還是說了出來:“二小姐阿,我們公司今年剛完成的那個建築和法國斯瓦特公司投資設計的,sn大廈整體設計一模一樣,他們已經將我們告上法庭,侵犯他們公司利益,導致我們公司股票大跌。”
“而且更要命的是,現在竟然有人暗中收購我們公司股票,看這一切就像是有預謀的一樣,擺明了就是對付我們顧氏,現在公司情況岌岌可危,”
“而且他們還一定要求,停止侵犯他們公司知識產權價值,要求我們大廈一切營業停止,我們已經跟那些入駐的名店簽約了,如果大廈被迫停止營業,就算我們公司違約,公司就要承擔大筆違約金,”
“二小姐,我們公司爲了這個項目已經投資了大量的資金,現在公司資金運轉本身十分吃力,如今,有了這一檔子的事,公司很有可能挺不過去,資金鍊斷裂,最終導致破產。”
“現在情況很糟糕,而且對方公司很強勢,一看就是有目的來的,根本不打算放我們一條生路。”
“二小姐,這該怎麼辦?我也擔心老爺,他身體本身就不太好。而且,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真的怕他扛不住這打擊。”
顧傾城聽着老王的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整個人臉色蒼白的幾近沒有血色。
她愣了愣,轉念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還沒有開口說,就先伸手抓住了老王,很犀利的說:“那…那個設計師呢,大樓是誰設計的?把他抓過來解決。”
老王聽着顧傾城這麼一說,整個人眼神變得更加猶猶豫豫的,視線有些躲閃起來,像是不敢看顧傾城的目光。
顧傾城,明顯的感覺出來,眉頭皺得更緊了,抓着秘書,積極的問:“王叔,你說阿?”
“大廈的總設計師是誰負責的?“
“到底是誰?”
王叔聽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二小姐,你就別問了?”
說着,王叔抽出她抓着的手,越過顧傾城,上樓去找董事長。
顧傾城站在原地,盯着王叔的背影,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她的眼神微微有些放空,張開口有些艱難的問:“王叔,負責這個項目工程設計的人是不是沈驀然?”
“而且,最終,簽訂所有合同的人,都是我父親。”
王叔聽着顧傾城的話,整個人停下腳步,詫異的回過頭來看向顧傾城,“我又沒說,你…你怎麼會知道?”
顧傾城站在原地,看着王叔笑了笑,像是自嘲的開口說:“有什麼是值得王叔盯着我,目光有所躲閃的?”
“而且,我看見過沈驀然負責父親公司這個案子,之前擬訂的所有合同。”
“王叔,你和姐姐說,這件事情先不要和爸爸說,不要讓他知道。”
“讓爸爸知道,他肯定受不了。”
顧傾城說着,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嘶啞。
王叔站在樓梯下,重重的嘆口氣,複雜的看着顧傾城,眼裡帶着一抹艱難,最後還是妥協,囑咐了顧傾城一句:“二小姐,你得儘快想出辦法,和他們交涉,能私了,最好私了。”
“二小姐,對方很強勢,”
顧傾城站在原地捏着自己的包,指尖僵硬,微點了下頭,
……
顧傾城坐在車子裡的時候,她的整個腿還是發軟,她面色蒼白如紙,坐在車裡眼神無意識的呆呆的望着前方。
她從來沒有想到,沈驀然最後留給她的會是這些。
她可以允許他傷害自己,哪怕,他不愛自己,哪怕。他和別人在一起,甚至,他背叛她。
所有的傷害,她甚至可以原諒,算是她這這一輩子欠他的。
她顧傾城這輩子欠沈驀然太多,她願意承受這些傷害。
可是,她不能原諒的是,他這樣傷害她的親人。
甚至於,他這樣蓄謀已久的傷害。
顧傾城再坐在車裡,雙手緊緊的抓着方向盤。
連顧傾城自己都不知道,沈驀然到底是愛她,還是恨她。以至於會這樣的殘忍的對她的家人。
畢竟,父親到底有多麼相信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辜負他,父親對他的好,難道他眼瞎嗎?爲什麼要將顧氏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之後,不見蹤影。
顧傾城想着牙咬得有些緊,藕白一般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顧傾城這一刻是恨上沈驀然的,這樣的情緒,是她整整十年都不曾有的情緒,她從來沒有恨過他。
她對她從來都是感激的,甚至亦或是愛的。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刻骨銘心的恨他。
顧傾城緊緊的抓着方向盤,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此時的顧傾城就像是一個傷心欲絕的瘋子一樣,雖然是笑的,可是,她知道她的心在流血。
一滴一滴穿腸過肚似的流血。
她從來沒有這麼痛過,也是,這世上有哪種痛比得過被自己最愛最重要最信任的人狠狠傷害來得讓人覺得更加的痛心。
背叛,拋棄,已經夠慘了,而更慘絕人寰的是六親不認恩將仇報的殘忍傷害。
顧傾城笑着笑着,就哭了,只是,她沒有讓眼淚再往下流,
她顧傾城從來不是可憐的人,眼淚只需要同情可憐的人。
她顧傾城從來不需要被同情。
她顧傾城遇見問題不會去逃避,她顧傾城面對問題,不會坐以待斃,她一定會想辦法解決。
什麼眼淚,什麼心痛,什麼愛情,什麼十年,都是虛無縹緲的,都是脆弱的人致命的弱點,她顧傾城再也不需要這些。
不需要愛情,不需要眼淚,不需要愛情,不需要那十年。
抓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很多,下一秒,狠狠的踩下油門,車子如同箭頭一般飛速的衝了出去。
顧傾城的車子從顧家別墅絕塵而去,捲起了一片的塵土。
沒過多久,車子就已經開到了顧氏辦公大廈的門口。
大廈的門口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有很多的媒體記者,也包括前來“討債”已經暴躁不安的個人投資者。
顧傾城將車子停在遠遠的,看着大廈門口的人,眉頭皺的更緊了,伸手拿出手機,給顧唯一打電話,才發現顧唯一的手機已經關機狀態。
顧傾城直接掛掉電話,給顧唯一的秘書小七打過去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二小姐。”
“我姐呢,把電話給我姐,”
“你說顧總阿,顧總,在緊急開會呢。”
“欸…顧總出來了。”
“顧總,二小姐的電話。”
顧唯一皺一下眉頭,掃了一眼電話,直接拿過手機,問:“傾城,怎麼了。”
“什麼事?”
“姐,公司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是……沈驀然。”
“姐,我會想辦法的。”
顧唯一聽着眉頭皺得更緊了,看着樓底下那些喧鬧的人羣,眼神深了一下,語氣略微不耐的說:“你能想什麼辦法?”
“事情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顧唯一眼神沉鬱的瞅着下面聚集越來越多“鬧事”討債的人。
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很巧妙,如同有人暗中一步一步很巧妙設計好的一樣,如果是沈驀然這樣的話,可能事情就簡單了。
可是,現在看來,一切根本不是那麼簡單。
至少敵人在明。
顧傾城聽着顧唯一的話,全當顧傾城當心她,開口說:“姐,你不用擔心我。姐,你安排我和對方見面,我想和他們談判一下,”
顧唯一疲憊的按了按自己的眉頭,說:“傾城,他們沒有任何餘地,就是想要把我們告上法庭。”
“想要和解幾乎不可能,他們獅子大開口,要求我們至少賠償十個億。”
“如今,我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私了。”
“ss大廈的建成,公司資金就已經耗空,”
“傾城,而且沈驀然竟然以顧氏名義在民間高利息徵集私人貸款,現在都上門討債了。”
“銀行都已經催賬了,我們手上沒有資金,傾城如果賭不上這個缺口,顧氏就要破產了。”
“很多人,已經坐等收購顧氏。”
“想要救公司,就要拿錢,堵上所有,至少十幾億人民幣,傾城你要去上哪弄這些錢,爲公司注資阿。”
顧傾城聽着,仍不死心的說:“姐,你也說想要和解是幾乎不可能,幾乎就代表着我們還有機會。”
“也許,我們不需要那麼多錢去和解。”
顧傾城眼神跟着閃了閃,繼續說:“姐,我們手上是不是還有一個ss大廈姊妹工程項目。”
顧唯一盯着樓下的流民,一籌莫展的,腦海裡不禁想起了一個人臉,渾身跟着一緊,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聽到話筒裡傳來顧傾城的聲音,“姐,你放心。”
然後,就是嘟嘟嘟的聲音,
顧傾城掛掉了電話,就直接給王秘書拔過去電話。
顧氏集團大廈的對面屹立豪華大廈,頂樓的落地窗前有一個筆挺的男人,
男人修長的手指,白皙如玉,骨節分明,細長小拇指上帶着一隻精緻的黑色的尾戒。
尾戒設計簡約大方,散發着淡淡的光圈。
男人的手裡拿着黑色的短款望遠鏡,靜靜的欣賞着對面大廈下方人聲鼎沸的場面,他豆蔻一般的紅脣微微勾起。
……
夜幕降臨,整個蒂市陷入了一片喧鬧繁華的夜景之中。
喧鬧的酒吧裡,燈紅酒綠,一片紅火。
顧傾城今天輾轉了十幾個地方終於在蒂空酒吧裡堵到了法國斯瓦特高層。
包廂裡紙醉金迷的飄蕩着酒氣的味道,整個包廂裡煙霧瀰漫,滿是酒氣菸草的味道。
這些,法國斯瓦特的高層,行事低調,包廂不得外人闖入,顧傾城想着他們肯定是花公費來消費的,所以行事才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顧傾城試了好幾次想要闖進去,只是,怎麼都進入不了,最終顧傾城下狠心,辦成了酒吧的服務員終於闖了進入。
這些老外,還真的不是蓋的,顧傾城走進包廂的時候,整個人微微震驚了一下,發現這羣老外還真是口味重,已經叫來了一些嫩小_姐,開始上下其手玩起了性_愛遊戲來。
顧傾城進去看見包廂裡yn-亂的場景,就忍不住微微的作惡,想吐出來。
顧傾城小心翼翼的遮住眼睛躲在一旁不敢出聲,只是,靜靜的等待他們完事。
直到那嗯嗯啊啊的聲音漸漸平息,隨着一聲聲惹人面紅耳赤的釋放的聲音響起來。
顧傾城纔敢睜開眼睛,看着那些老外很滿意的往女子的乳_裡塞錢,那些被調戲的小_姐。
瞬時,就伸出手曖昧的在自己胸前打了一個圈,嘻嘻的調笑了一聲,開心的接過錢。
老外們又吧嗒在她們臉上偷了個香,然後,就打發她們出去以後,穿戴整齊,打算結束這一晚上的消遣的時候。
顧傾城才從角落裡突然的出來,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和他們對話的說。
“各位先生,我是顧氏代表顧傾城,我今天來,想要代表顧氏請求諸位和解的。”
“請各位紳士的先生們給我三分鐘的時間。我保證貴公司很願意和我們公司和解。”
顧傾城胸有成竹的說着,那些高層玩味的看着顧傾城,眼裡流露着不懷好意的打量。
顧傾城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但是她還是硬着頭皮在堵,堵他們是商人。
商人就是有利可圖。
顧傾城相信只要有利,而她開出的條件足夠的吸引他們,她就有和解的把握。
那些高層男人,好笑的看着顧傾城,還是給了顧傾城機會,點了點頭,像是好奇的反問了一句:“三分鐘?”
“三分鐘就能改變顧氏集團的死局嗎?”
“有意思!!”
“不妨,顧小姐說說看。”
其中一個綠眼睛微微年少的法國男人盯着顧傾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