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賢人殘詩服賢人

王夫之單手捂面被宣進殿來,匍匐在地,行三跪九叩大禮:“臣行人司行人王夫之見駕,吾皇萬歲!”

行完禮,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聽着聲音倒是清朗,中氣十足。”朱由榔心道。

“平身。”

“臣惶恐,不敢有污聖睹。”

“赦你無罪,平身。”

“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夫之又行了禮,才站起身來,單手捂住左邊臉頰,退到陳邦彥身側,微微低下頭去。

“而農,把手拿開,擡起頭來。”朱由榔吩咐道。

王夫之,字而農。

“遵旨。”

王夫之把手拿開,擡起頭,讓朱由榔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啊,好人物!

朱由榔看了王夫之一眼,心裡不由地讚道。

王夫之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年紀在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瘦長臉,五官秀氣,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儒雅脫俗的氣質。這種氣質,沒有讀書萬卷是不可得的,腹有詩書氣自華嘛。而且,這種儒雅的人物,是朱由榔穿越以來所僅見,心裡不由得愛極。

只不過,左頰上一道淺淺的疤痕讓他破了相,看得出,也多少影響了他的自信。

對於王夫之這個明末清初的“三大思想家”之一,朱由榔還是瞭解的。

王夫之,字而農,湖南衡州人氏,與顧炎武、黃宗羲並稱明清之際三大思想家,是中國古代“樸素唯物主義”集大成者,在哲學史上與黑格爾並稱唯物主義的東西雙子星。

他臉上的疤痕是他自己所刺。崇禎十六年,張獻忠攻克衡州,招納地方賢能。因久聞王夫之賢名,想召他爲已效力,但王夫之不肯。於是張獻忠就把王夫之的父親王朝聘拘起,意圖逼迫王夫之就範,王夫之就自傷面頰,表達了自己不願出山的強烈意願。張獻忠無奈,只好放回王朝聘。

歷史上,王夫之確實投了永曆朝,也當了行人司行人,不過,那是永曆元年四月份的事,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早了四個月。

難道是自己的小翅膀,改變了歷史的發展進程?還是知道我急需賢士輔佐,上天破例給派來的?

嘿嘿,既然來了,那就得給朕出把子力吧,這麼一位大賢,竟當了朕的郵差,真特麼扯!

“令斌,擬旨,王夫之甘冒矢石,孤身而入險地,使三水大軍懸崖勒馬,功不可沒。且德才素著,朕早有所聞。着加封侍講學士銜,隨侍朕之左右。”

啊?連升八級?這可是聞所未聞啊。

不但陳邦彥感到不可思議,就連王夫之本人也覺得幸福來得太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太大了吧?!

“臣不敢奉旨!皇上,王夫之雖有功,但其面貌不正,怎可立於朝堂?更何況陪侍聖駕左右?”陳邦彥躬身抗議。

“皇上,臣亦不敢奉旨。三水大軍能夠懸崖勒馬,全賴皇上恩澤,臣不敢居功。無功而升賞官職,且升賞太快,恐給小人開倖進之門,請皇上三思。”王夫之也連忙說道。

“九州生氣恃風雷,那個,不拘一格降人材。如今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而朝廷人才奇缺,朕心裡急呀。朕不會以貌取人,重內在而輕外表,這是朕的用人原則。朝堂之上縱然全是面相威嚴、腹內草包的國字臉,於天下何益?而且而農不是天生醜陋,他臉上的疤痕是他不願以身事賊之鐵證,朕破格提拔他,正是爲心向大明之士樹立之典範。令斌,能理解朕之苦心否?”朱由榔說道。

“差點鬧個烏龍。”朱由榔暗暗擦了把汗。

他原想裝裝牛叉,吟一首人家龔自珍的詩,話到嘴邊纔想起,龔自珍那首詩,原意是勸朝廷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的,但第二和第三句明顯是文不對題,所以,話到嘴邊,就只吟了第一句和第四句。

龔自珍的原詩是《己亥雜詩·其二百二十》: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其中“萬馬齊暗究可哀”,是說朝野臣民噤口不言終究是一種悲哀,而“我勸天公重抖擻”,是說我奉勸皇上能重新振作精神。

現在哪有朝野臣民噤口不言?自己就是皇上,難道還要自己勸自己?

“九州生氣恃風雷,不拘一格降人材……”陳、王二人咀嚼着這兩句詩,雖感覺詩意不連貫,而且語感不美,但中華大地風雷激盪、英雄輩出的情景,像一幅幅畫作顯現在眼前。

不但如此,這兩句詩是皇上對於當前以及未來形勢的判斷,也有一種博大的胸懷和強烈的自信傳達了出來。

不拘一格,不正是跟皇上不按規矩出牌的性子一脈相承嗎?當前的形勢確實是人才奇缺,局勢動盪,又不能按部就班地開科取士,確實不能拘泥於成規,必須不拘一格降人材,才能適應當前形勢發展的需要。

以貌取人,格局也確實小了些。如果連王夫之這樣面部有疤的人都能得到重用,天下人聞知,豈不是踊躍來投?

皇上就不是格局小的人。

“皇上有孟嘗君用人之風,臣拜服,臣遵旨!”陳邦彥咂摸良久,終於服氣了。

“道理蘊藏於事物之中,而非事物蘊藏於道理之中,臣亦拜服。”王夫之從哲學的角度,解讀了朱由榔的深意。

王夫之這番話其實就是說,皇上沒有用祖宗成法取士,是您根據當前形勢而做出的用人原則的改變,這就是樸素的唯物主義。

“物質決定意識嘛,這一點認識,你我君臣倒是不謀而合啊。”朱由榔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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