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最重要的事,就是封賞功臣。
施琅、張家玉、李定國、李成棟皆被封爲四等侯,李元胤被封爲四等忠毅伯,陳仲武、施肇璉、施肇序等被升爲三等伯,相應的,陳仲武升官了,他老爹陳際泰也被升爲二等伯。
左路軍中,馬寶因攻佔吉安有功,爵位失而復得。劉文秀、艾能奇皆被升爲一等伯。
右路軍,孟文傑、杜永和、孫忠明皆封伯。
中路軍雖無十分顯赫的戰功,但南昌和贛州力保不失,爲各軍機動殲敵贏得了時間,也算功勞不小。
所以,除了升賞張家玉之外,又賞了李德泗一個四等伯。金聲桓被升爲一等伯,王得仁因丟失九江,有功有過,不作升賞。
其它將佐再無封爵之賞,但官職都相應地往上提了一提。
當然,當兵的賞銀是必不可少的。
朱由榔在這方面一點也不小氣,給三路軍和水師的賞銀是各五十萬兩,另撥五十萬兩給金聲桓,算是抵償因爲戰爭沒有收下來的賦稅,以便於讓他迅速安定和恢復江西的形勢。
除了武將之外,文臣的官也都升了。
吳炳和陳子壯皆被封爲武英殿大學士,其餘各位大學士都升爲文淵閣大學士。
王夫之被封爲禮部侍郎,東閣大學士,掌翰林院,國子監祭酒一職由顧炎武兼任,李顒被封爲右春坊大學士,詹事府少詹事,歸莊升爲翰林院侍講學士,《大明週報》總編一職仍由他兼任。
顧炎武作爲“男秘”,是朱由榔須臾不可離開的。雖已有楊愛爲“女秘”,文才也是沒說的,因爲朱由榔對她另派了差事,所以,顧炎武仍是原差留任。
好在因爲人才太少,翰林院、詹事府都還只是個空架子,先任命首長,日後再添充就是。
其他文臣,也都有升賞。最值得一提的,是這麼幾個人。
王化澄調任廣東任廣東巡撫,金堡升任廣西巡撫。
李顒離任,山地軍作爲最精銳的一支部隊,段興還挑不起大梁,朱由榔把就把焦璉調過去當了山地軍元帥,總兵銜。
焦璉是朱由榔最信任的人之一,別看官職不高,但每每被朱由榔委以腹心護衛之重任。
……
在李顒任職這件事上,朝堂上下也是吵成了一團。
明朝向來文貴武賤,朱由榔即位之後,已經改了這種觀念,但仍是有人用老思維看待這件事。
他們認爲,李顒以武改文,而且還被委以教導皇子之重任,是恩賞太過。最爲關鍵的一點,李顒傷雖經葉紫帆的調治,已經痊癒,但卻是留下跛疾,行走時需要柱拐。
大明向來有一個規矩,有殘疾者不可入仕。
在議這件事的時候,瞿式耜因掌吏部,所以提了一個建議,那就是可以以武職賞爵,讓李顒致休。
黃宗羲當即表示反對:“瞿大人,李大人雖是武職出仕,但他是文人出身,‘關中三李’之名誰未聽聞?再說了,他入武職,也是迫於無奈,並非他本意,當初被而農薦來時,也是想入文職的。所以,不當以武職賞爵,令其致仕。”
“太沖所言極是,臣附議。李中孚此人文才卓著,品性端直,出使清營一事,更令他名滿天下。如此人物,若令其致仕,太可惜了。”陳邦彥附和道。
“太沖,你忘了祖制了?若出仕爲官,‘身言書判’缺一不可。李中孚的氣節着實令人佩服,若是身體無殘,授他個大不士也不爲過。可惜,被火鏊烙壞了雙足,若入朝爲官,豈不是有礙觀瞻?”吳炳出言反駁黃宗羲。
“吳大人,‘身言書判’那是科舉時對士子的要求。李大人並非天殘,而是因國而殘,豈能以科舉標準去衡量於他?”黃宗羲辯白道。
黃宗羲說完這番話,把朱由榔聽得是連連點頭,吳炳等人也無話可說了。
李顒如此高潔之士,朱由榔若因人家有殘而不用,那真是會被後世笑話有眼無珠了。
“李顒因國致殘,正氣凜然,若是棄之不用,後世會說我等君臣心胸太窄。李顒雖有足疾,但口能言、手可書,朕不但要用,而且還要重用。皇子們都漸漸長大了,詹事府卻還沒有成立。朕看,就讓李顒任詹事府詹事吧。朕不但會用他的事蹟教育百姓仕子,作養浩然正氣,還要讓他親自教導皇子成才。”朱由榔止住了臣子們之間的爭論,把此事算是定下來了。
通過這件事,臣子們深深感受到了皇上對於祖制的藐視。合自己心意的,他就用;不合自己心意的,他就改。
身言書判,豈分天殘不天殘?
不過,有了因國致殘這一條,也算避免後世將這條祖制給改了。
……
李顒的事算是就這樣定了,朱由榔又想到了自己的正牌子老丈人。
他是伯爵,總不能見了李定國、施琅他們給他們見禮吧?再說了,偏老丈人都升了,他這正牌子老丈人怎麼也得升上一升。
於是,他又下了一道恩旨,封王文韜爲四等安樂侯。
爵位封的有些多,不過,這是開國之時特有的現象,等天下和平了,再想以軍功封爵,可就難了。
朱由榔雖然不是開國之君,按理上說是守成。但,老祖宗只給他留下了一個血統,大片土地丟失,只給他留下肇慶一隅。經過近四年的努力,他已經收復江南大片失地,假以時日,全面實現大明之中興並不是很遙遠的夢。所以,雖名爲守成,則實同於開國。
好在朱由榔的爵位並不封地,只是工資多一點,地位高一點,名聲好一點,口惠而實不至,朱由榔倒樂得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