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一國二相

待白於裳趕到宮中正殿後更覺尷尬,真當是在等她一人,連忙加緊腳步往前面去,對着芸凰拱手作揖:“微臣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各位大臣瞧見白於裳姍姍來遲都是一副訕訕然的神情,暗忖這麼個閒人爲何就能討得陛下歡心,還非要等她前來,能成個什麼氣候。

未央往白於裳那裡斜眸而視,似笑非笑道:“國師大人在回宮的路上可有見到嬌主?”

白於裳微微擡眸凝望未央,不明所以,後又對芸凰問:“陛下,到底出了何事?”

芸凰滿面愁容,心中很是鬱結,她方纔已與諸位大臣都商議過了,此刻便對白於裳開門見山道:“過幾日的科考破例有六名男子參試,但這些男子竟都在一夜之間失了形蹤,且嬌主也在其中。”

白於裳頓覺此事非同小可,此舉分明就是在挑釁男子科考入朝爲官掌權的新政,難怪芸凰會如此生氣,反新政就是反她。

暗忖能做出這等忤逆之事的絕不會是一些泛泛之輩,只怕是預謀以久。

又聽芸凰威懾言:“此事不容小視,藐視新政就是在與孤公然作對,定要徹查到底,一經查出,自是嚴懲不怠,以儆效尤!”

殿上諸位大臣都齊齊福身應諾:“謹遵聖旨。”

“孤要你們儘快查破此案,務必在明日就將人尋出!”芸凰眼下最怕的就是豔姬失蹤之事傳到淺蒼那處,便又提醒道,“此事且不能張揚,萬不可驚動了城中百姓,城門照往照例,更不能讓駐梧棲的淺蒼使節知曉。”

“陛下,如此一來便會加大了斷案的難度及……”刑部尚書衛清終忍不住上前跨步出言。

芸凰輕一擡臂,示意衛大人不併多言,只說:“此事孤親自派令,失蹤男子的行蹤就由國師與燕青一道去辦,燕青對京城的地形熟絡,若說此次能不辱使命,孤自當復你原職,且還重重有賞。而這幕後到底是何人所爲便由丞相大人去查,定要深究到底,無論是誰都要重重的辦,決不姑息!”

女皇陛下平時溫和可親,臣子當衆鬧架亦是笑笑作罷,而今日卻是難得的威懾嚴肅,殿上衆大臣都不敢再有異議。

“微臣領旨。”未央往前小邁一步,對着芸凰拱手作揖領命。

燕青原以爲自己再沒機會進入這朝堂之上,如今陛下器重自然感恩戴德,不敢有絲毫怠慢,與未央站一處,也對着芸凰拱手:“燕青遵旨,定不負陛下所託。”

但白於裳心中卻有困惑,她一個國師,平時也只是個耍嘴皮子的主,如此大事怎就落到自己頭上,再者刑部人才無數,輪的到誰也無須她來費這個力啊。

這自然是方纔她不在時候諸位大臣們的意思,更是芸凰的決定,她出言解了白於裳心中的疑惑:“此事不可一般而論,敢公然挑釁朝庭實在罪大惡疾,況且嬌主的安危也在其中,不容有差,更不能落人口舌,自然需要重臣去監查此事,國師責無旁貸。”

白於裳這才拱手作揖,道:“是,微臣領命。”

“行了,孤乏了,都退下吧。”芸凰實在頭痛,自從豔姬來了梧棲之後就沒過一天安生日子,後又似想起了什麼,頓足吩咐,“國師與丞相隨孤來。”

白於裳與未央對視一眼便隨着芸凰往殿外去,外頭依舊細雨濛濛,溼不了衣裳卻落在人臉上有些癢癢的,春雨就是這樣的調皮。

君臣三人一道立在殿外的廊上。

“白於裳你可知罪?”芸凰鳳顏大怒,這是她頭一次對白於裳直呼其名。

“微臣領罪。”白於裳連忙福身作揖,“還請陛下賞板子,微臣即刻受領。”

“自然是要賞你板子吃的,孤且問你可有好生盯着豔姬,讓他做你的鄰舍就是爲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如今竟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沒了,該當何罪?”芸凰挑眉斥責,又慍色道,“一百下板子,孤先給你記着。”

白於裳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頻頻點頭:“是,是,微臣記下了。”

芸凰見白於裳態度甚好,便又往未央那裡責難:“丞相不是說要安插眼線在豔姬身邊嘛,爲何他府上還是隻有一個丫頭伺候着,你們近日到底在忙些什麼!?”

未央也連忙福身認錯:“微臣失察,還請陛下息怒。”

“微臣這就回去將府上那面牆拆了,時時動察嬌主的行蹤去向,還請陛下保重聖體要緊。”白於裳適時又表明態度,只爲消芸凰的氣。

芸凰長嘆一聲,她本不願爲這些事憂心,而今卻偏偏總要爲此勞心傷神,如何能讓她不氣,暗忖方纔太過嚴厲,此刻便語重心長道:“國師大人與丞相大人也該打起精神纔是,太平日子只是表象,孤提拔你們就是爲孤排憂解難的,不是一事未平又生一事。”

“是,微臣知罪。”白於裳與未央齊聲應諾。

“依丞相之見,此事何時能了結?”芸凰對未央好言相問。

未央福身正經道:“國師定能在明日之前將人尋出,而微臣會在三日之內將幕後主使查處,還請陛下寬心。”

芸凰微挑了挑眉,又往白於裳那裡望去,問:“國師說呢?”

白於裳暗嗤未央多管閒事,誰要他替爲自己保證,如今只能淺笑道:“陛下只管後宮聽曲看歌舞即可,微臣眼下就去辦,定不負皇恩。”

芸凰此刻才解了鳳眉中的那個結,一甩廣袖大步往後宮去,拋二位重臣在身後。

白於裳與未央福着身子一直到瞧不見芸凰的身影了纔敢起身,不自禁都長鬆一口氣。

“丞相大人的口氣大的很吶,不僅自己誇下海口,連白某這份保證也說了,實在費心。”白於裳第一句出言就是對他未央的不屑冷嗤。

未央卻不以爲然,反駁道:“此事原本就是一樣干係,難道國師大人還想獨善其身?”

白於裳低眸哼了一聲,指尖繞着紫色發緞帶玩弄,漫不經心言:“這原就是丞相大人與刑部該辦的事,怎麼就拖着白某下了這趟混水,想來也是丞相大人的主意吧,趁着白某不在殿堂之內就向陛下進了這個歪主意。”

“國師大人確實是有機會置身事外的,只可惜人不在朝中,參與不了方纔那番商議,但未央此舉也是爲了大人着想啊……”未央明人不說暗話,也不怕被白於裳瞧出自己的私心,往她那裡訕笑一陣,言,“想想那豔姬見着國師大人不爲生死的去尋他,該是如何的感動吶。”

“丞相大人煞費苦心了。”白於裳輕刮一眼未央,後又正經對他言,“還是早些將此事了結才爲妥當。白某揣測敢做此事者非是一般人物,丞相大人該將朝中官員一併查起。”

“此事交由未某即可,國師還是先行與燕青一道將人尋出最爲首要,而且一定不能是個死人。”未央臉色凝重。

“是生是死還真是難說。”白於裳心中沒底,又嘆道,“若說這人死了,還要想個法子堵上淺蒼的嘴纔是啊。”

未央並未答言,只是提步往臺階下走,白於裳緊隨其後,見到燕青往自己面前來,便吩咐道:“還請燕大人將城門嚴守,進出都要細查,再調出從昨日到今日所有進出城的記錄,有可疑者都要一一對之審問。”

“下官這就差人去辦。”燕青即刻使了個眼色給身邊隨從,又請示起白於裳與未央,“要不要城外也一併去尋?”

“六個人甚是惹人眼球,需要費些心細,怎樣纔會不引人注意,難不成是迷昏了才被藏起來的?”未央往白於裳那裡瞧了一眼,提出一個假設性的可能。

“城裡城外都要查,就怕人已出了城,那就真當是生死未卜了。”白於裳微眯了下雙眸,後又對燕青說,“你在城裡搜尋,我帶着人往城外去。”

燕青點頭應諾:“燕青先將城中之事安排歸屬,命人徹查,而後就去協助國師大人。”

白於裳提着袍子直下了臺階,而未央則是先往辦署司去,二人各辦各事。

天上的雨已不再是如方纔那般細如綿,竟淋淋的有些力度及這風也透着些涼意,嬌花彎腰小泣,受不住便往地上墜去,透出些身不由已的無奈。

豔姬覺着頭暈,蹙着眉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好似被關在一個狹小的黑暗空間中,且四肢無力,身邊好似還有什麼東西緊挨着,因一片漆黑,故而瞧不分明,想喚一聲卻發覺竟出不了一點聲音,只因他聽力過人,便聽到外頭有人說:“這是與淺蒼來往貿易的貨品,都是些首飾玩器。”

又傳來一道亮麗的女聲:“打開瞧瞧吧。”

“以往都不曾瞧的,今日怎麼要查驗了?”又是方纔頭一個出言的聲音,接着就聽到一些敲敲打打,翻開東西的瑣碎之聲,且這聲音離豔姬越來越近,惹得他越發要喚,卻依舊無果,使不出一點力。

外頭的人兒是瞧不出這個底層的,做的極爲精密,故而未被查驗之人發現,便又讓他們把東西裝了回去。

趕這趟貨的貨主共有二個,一個王甲,一個王丙,看着都是老實的鄉里巴人,嘴甜又懂看人臉色,經常出入梧棲壓貨,故招不來懷疑。

王甲對着侍衛笑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爲何進出城的來往都要查的這般嚴?”

“未有什麼大事,不過就是例行檢查罷了,你們快些走吧。”方纔查驗的侍衛輕揮了揮手,示意馬車可以走了,她還要查下一輛。

王甲和王丙對視一眼,而後就駕着馬車緩緩出了城。

豔姬心生不安,因他已感覺到馬車正緩緩而動,只屏息凝神想聽聽外頭還有些什麼動靜,卻是一片沉寂,之後才又依稀聽到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將其它四個推下山崖,另外那兩個就賣到地下山莊去。”

“你這是見錢眼開了吧,到時候駕到山上一併推下馬車即可,何必節外生枝。”

“所以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真是個沒見識的。”

“錢跟命,自然是命重要,將他們一併推下!”

“你且放心,接頭的人都已安排妥當,得了銀子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你果真是不要命了,我們已得了那邊好處,將他們都推下山崖就無後顧之憂,惹說被那頭金主曉得我們又轉手賣給了下一家,還能活嘛?”

“少說廢話了,你聽我的準沒錯,大不了從此不來這梧棲。”

豔姬冷汗淋淋,竟未料到自己會落的如廝田地,但轉念一想梧棲總會命人來救自己,否則如何向淺蒼交待。

另一邊的白於裳此刻也正坐着馬車而來,就在那輛壓貨的馬車出城之際剛剛趕到城門口,要說尋人就該騎個馬,但這位國師大人的騎馬之術太爛,故而只能急撩撩的讓人趕輛馬車。

只是這馬車不是白於裳自己的馬車,顛簸的讓她趴在馬車裡一動不敢動,只怕稍不留神就要被甩出去。

終於馬車停穩了,白於裳稍做整理,平復了下心情才落了地,開口就對燕青問:“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嘛?”

“都已安排妥當,國師大人出城即可,燕青隨後就到。”燕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於裳一見那馬車就頭痛的要命,最後決定坐到馬伕邊上,甩着鞭子,喝了一聲:“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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