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之前苦苦等待了三年,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工作,恐怕都得泡湯了!
頭頂烏雲朵朵飄,古小鈺滿臉黑線地問晨曉:“我今天是不是不能離開你的視線?”
“沒錯。”
“……”居然考慮一下下都沒有……
扶額,她生無可戀:“我需要靜靜。”
“這個可以有。”
她擡着頭,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陽光熠熠下的晨曉,淡然下閃耀着別樣的高深:“去哪兒,我送你!”
“……”所以還得打游擊戰是吧?
半個小時後,林躍看到了無精打采的古小鈺。
那時候,她正坐在家中的花園裡陪着小鯉魚玩耍,看到她和晨曉過來,很是驚訝:“你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晨曉,你不用上班嗎?”
“陪老婆重要!”晨曉的回答,臉不紅氣不喘的。
古小鈺差點把一口老血噴到了他身上,最後,還是強忍了忍,這才忍住了。
擠眉,弄眼。她給林躍發送趕走晨曉的暗號。
然而,林躍只管笑着,愣是沒悟透她這暗號裡頭的深意。最後還是古小鈺悄悄將她拉到了一旁,說明了目的。
林躍聽了卻覺得好笑:“你好端端的,幹嘛要擺脫他啊?”
“唉,一言難盡啊!”
古小鈺把瞞着他去“下任務”的事跟林躍說了,原本以爲說明了她的目的林躍就會幫她,誰知,女人的手一敲,很不客氣地就敲到了她的額頭上。
佔着比人家多幾分孕婦的經驗,她把古小鈺當成自家妹妹諄諄教誨了起來。
古小鈺抿着脣,好不委屈:“你也站在他那邊是不是?”
“當然,晨曉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啊!你可得體諒人家的用心良苦!”
“……”古小鈺吐血,只嘆朋友易找,知己難尋啊!
不用想也知道,林躍這關過不去,顧七七他們也不用找了,同仇敵愾的他們是不會贊同她的超然做法的。
於是,在林躍這裡瞎逛了一圈之後,她悶悶不樂地說要回家了!
“那個手鐲就這麼重要?”
回家的路上,晨曉突然問。
當時古小鈺因爲生着悶氣所以上車的時候特地坐到了車後座去。因此當晨曉問話時,她錯愕地擡起頭來,只能看到人家的後腦勺。
她調整了一下角度,也只能看到晨曉面無表情的側臉。
“你剛纔說什麼?”這提問,小心翼翼中藏着幾分強烈的期待。
晨曉在心中嘆了一聲:明明說好了要狠下心來的,結果,終究抵不過她的不開心!
算了,就再縱容一次吧!
方向盤一轉,他調轉了個方向。
在古小鈺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向着古墓的發現地開去。
古小鈺暗喜,心中如炸開了漫天的煙花,洋溢在臉上,喜笑顏開。
晨曉無奈地搖搖頭。
兩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場地上正好傳來一聲高呼,有人歡呼着:“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
古小鈺的心高高提了起來,未等晨曉下車來,自己就先匆匆忙忙地打開車門,一溜煙衝着那人煙嘈雜的地方奔跑了過去。
“小心點!”晨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卻是因爲她的莽撞。
“找到什麼了?”古小鈺靈巧地擠進人羣裡,鑽到前頭,見得,木廣元的半個身形在地道中,佝僂着身子,手裡拿着一個小刷子不停地掃着什麼東西。
不好!
古小鈺暗叫一聲糟!
手裡攥了個小石子正要搞破壞,突然天空轟隆傳來一聲巨響。
剛纔還是豔陽高照的大晴天,此刻如同一個倒翻過來的鍋蓋,四周的空氣變得沉悶了起來。
“怎麼回事?”人羣裡有人慌了起來。
要知道,這裡頭也有好些個有多年挖寶經驗的工作人員,熟知天象異照的他們本能裡表現出來的慌亂嚇壞了那些考古系的實習生,一時間,整個場面都慌亂了起來。
木廣元咬牙。
他已經開掘到古墓的機關要穴了,此刻放棄的話,怕夜長夢多。
可是繼續挖掘下去……
他咬咬牙,手顫抖着往那浮現龍行文的地方伸去——
轟隆隆!
高空再度傳來的異響,啪的一聲,有火光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烈烈燃起。
“起火了!起火了!”
“不好,這是警告!這個古墓不能動!”有經驗的人吶喊着,催促着地道里的木廣元:“木教授,您快出來吧!這墓不能動!不能動啊!”
“老子開了那麼多年的古墓,就沒見過不能動的!”木廣元氣怒,目光兇狠地警告着那個勸他出來的人:“沈清,你再危言聳聽的,我饒不了你。”
“……”那個叫沈清的中年男子被威脅得面紅耳赤。嚅嚅地動了動脣,終究還是不敢說什麼。
古小鈺的手心被一隻大手暖暖握住。
回頭,對上了晨曉暗沉的目光。
“走吧!”她說。合作的態度,讓晨曉感到意外。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不過沒過多久古小鈺就憋不住了。
她喜滋滋地說:“我敢打賭,木廣元那個貪生怕死的人一定不敢再玩下去了!”
而事實上,正如同她所意料的那樣。
木廣元連着被兩聲雷聲警告,心底早打起了鼓兒。別看他吼人時那一臉的嚴肅與信心滿滿。最後還是胡亂地找了一個“雨天不宜開墓”的蹩腳理由從地道里出來了。
晨曉有安排手下在現場暗中盯着,大家撤出來之後,那人第一時間給晨曉打來報告,晨曉靜靜地聽着,脣角勾着幾分淡嘲:“還真給你猜中了。”
“那是!我們挖寶的人不信神,不信鬼,但唯獨對天象敬畏。這種警告可不是空穴來風,就是師父遇上了,他也不敢貿然動手的。”
“所以,你死心了?”
“啊?”冷不丁對上晨曉的目光,古小鈺心虛了一下。
下意識別開頭的小舉動,讓晨曉的劍眉皺了皺:“師父都不敢輕易動手,你還想冒險不成?”
“我、我也沒說要動手啊……”古小鈺的聲音低低的!
晨曉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
“古小鈺!!”他用從沒有的嚴肅語調警告:“你要再敢揹着我冒險,離婚!”
“……”古小鈺張大嘴巴,傻愣愣地看着晨曉噴火的背影!
離婚啊!
他居然生氣得拿離婚來威脅她?
他們才結婚沒過久不是嗎?
眼睛突然犯酸,一股熱氣氤氳在紅彤彤的眼眶中。她抿了抿脣,回房間。
晚上保姆阿姨休假回來了,也不用晨曉做飯。
少了他轉悠的屋子也就這麼冷清了下來。
阿姨喊他們吃飯時,古小鈺應了一聲,走出房間,卻沒見晨曉從書房裡出來。
她彆扭地撇着嘴:“陳姨,你去看看,有人是不是肚子飽不用吃了。”
“……好!”陳姐是個識眼色的人,一看氣氛不對,趕緊地到書房去。
五分鐘後,灰溜溜地回來:“太太,先生讓您先吃!”
“……你問他,是不是不想看見我了。”
“這……”保姆爲難,猶豫在原地。
古小鈺一甩手:“算了!”
找個人傳聲來傳聲去的,多麻煩啊!
她乾脆大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很女俠氣勢地推開門,金刀大馬地衝着那個錯愕擡起頭來的人喊道:“出來,吃飯了。”
“你……”
“你必須立刻,馬上出來陪我吃飯!想借此機會鬧離婚的,沒門!!”
風風火火一聲吼,房門又噴的一聲給關上了!
直到電腦的視頻裡傳來一聲爆笑,晨曉這才囧囧地回過神來,冷眼往視頻裡的混蛋瞪去:“念哥,很好笑嗎?”
“好笑啊!哈哈……小躍說今天你被小鈺遛了一天我還不信呢,現在我信了,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嘎然消失在莫名關掉的視頻中。
晨曉這輩子還從沒被人這麼華麗麗地嘲笑過,但,情不自禁的,他的脣角也飛揚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整理整理衣服,照照鏡子,卻在走進餐廳的時候傲嬌地將脣角的笑意收住。
咳咳!
古小鈺擡眸,看着緩緩走進來的“冷麪男”,小嘴一撇,繼續憂傷地攪拌着碗裡的飯。
晨曉的眸光微妙地掃着她,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動筷子,皺眉:“不是叫我出來吃飯嗎?自己怎麼不吃了?”
“心情不好,吃不下。”
“……”
啪!
暴脾氣的古小鈺乾脆放下筷子,憋了大半天,還是憋不住心底裡的那把火:“晨曉,你下午說要離婚是不是?”
“……”
“你想清楚了嗎?”敢用這麼咄咄逼人的語氣跟晨曉說話的,也沒誰了!
晨曉心情複雜地看着她:“沒錯,如果你執意不聽勸的話。”
“晨曉,你這很霸道!”
“那是你逼的!”
“好啊!”不但不改口,居然還這麼篤定把過錯推到了她身上!
古小鈺深呼吸:“這飯沒法吃了!”起身就要走出餐廳。
突然,晨曉大長腿一邁,攔住了她的去路:“你不吃飯可以,但不能餓了我的孩子。”
“你都說要離婚了,還管什麼孩子?”
“就算離婚了,孩子也還是我的!”更何況,他又不是當真要跟她離婚。
可,古小鈺已經給氣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