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嗎？”葉瀟瀟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多麼希望他們突然來個驚喜的表情包，告訴她手術很成功！
可，他們依然難過地低垂着頭，搖了搖。
葉瀟瀟身子一軟，險些坐到了地上。幸好有蕭景姚及時地穩住了她。
蕭景姚吩咐多利安：“給菲多準備後事。不用在意錢的問題。還有，妥善安排好老人家！”
“好！”多利安轉身離開。
風尚的工作人員還在一旁求着葉瀟瀟：“葉小姐快走吧！明天就是新品發佈會，您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啊”
“可她是我害的……”瀟瀟內疚。
這種沉痛的感覺讓她想到了曾經的韓漢升，他們都是這麼的無辜……
“葉瀟瀟，我詛咒你，詛咒你一輩子都是個禍水！”
李娟抱着韓漢升的屍體，歇斯底里詛咒她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菲多說，她恨我……”葉瀟瀟緊緊地抓着蕭景姚的衣角，心底裡壓抑的情緒太久了，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我是禍水！蕭景姚，你不得不相信，我是禍水！”
哭聲把一旁的工作人員嚇壞了，喊着姑奶奶，還想着過來勸人。
蕭景姚的冷眸一掃，把她嚇退了回去。
“不關你的事！瀟瀟，聽好了，開車的人不是你，肇事者不是你！”他輕柔地在她的耳邊安撫着。
女人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吧嗒吧嗒地落在他的心口上，他心疼地安撫着，安撫不了，就用吻細細地吻去她的淚珠。
“乖，回家吧！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不要胡思亂想！”他低聲哄着，將她打橫抱起，在記者聞訊趕來之前離開了醫院。
“快！交代下去，這件事情保密。”風尚的工作人員匆匆交代手下。
……
葉瀟瀟夢迴了五年前。
大巴車翻車的那一瞬間，畫面在她腦海裡一次又一次地回放。
韓東昇最後看向她的那一眼，李娟咆哮的詛咒……
噩夢像個循環的怪圈，將她圈在裡頭，繞呀繞，繞呀繞……
淺眠中的蕭景姚動了動身子，腦袋往葉瀟瀟的身旁湊了湊，想調整一個更好的睡姿。誰知，臉上突然傳來溼答答的觸感。
睜開眼，昏暗的燈光下，女人咬着手指頭極力地壓抑着哭聲。
“做噩夢了？”
伸手，輕輕地將他摟到了胸前。
鼻息間是他溫暖的氣息，葉瀟瀟紅着眼眶擡起頭來，啞聲問蕭景姚：“你害怕嗎？”
“傻瓜，這是什麼話？”
“她的詛咒應驗了，又一個因我而死的人！”
“不關你的事。”
“……”
“傻瓜，你給我聽好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詛咒這一回事！菲多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她……”
“那是蓄意謀殺！”
“什麼？”葉瀟瀟驚愕地擡起頭來。
沉冷的月光撒落在牀腳下，映照出男人沉冷而深邃的輪廓。
他開了牀頭燈，用堅定的目光告訴葉瀟瀟：“那肇事司機找到了，他的口供疑點重重！明天我們一起到警察局去問清楚，我相信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好！”伸手，緊緊地抱住他！
……
風尚新品在一片喜氣洋洋的鼓掌聲中發佈。
葉瀟瀟作爲“餘漾”的代言人，出現在發佈會的現場卻少了些精氣神。
韓辰楓端着酒杯湊過頭來警告：“葉瀟瀟，再給我板着臉試試？”
“我笑不出來。”
“那就裝！裝不是你的強項嗎？”
擡頭，對上韓辰楓眸子裡的嘲諷！
這個可惡的男人，菲多是因爲代言的事情出事的，作爲罪魁禍首的他，他卻跟無事人一樣，繼續他的冷酷無情，若無其事！
“菲多下午下葬，你會去嗎？”
“不會。”
“韓辰楓，你欠她一聲道歉！”
女人憤怒地擡起頭來，譴責的目光讓男人微微皺了下眉頭。
忽見記者們走來，他又突然笑開了：“葉小姐，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伸出手在葉瀟瀟的面前。
看女人一動不動，他的眸底深處閃過一道暗光：“嗯？”
“……合作愉快！”
伸手，握上他的手時，她看到了他眸子裡深深的冷笑！
發佈會開了將近一個小時，葉瀟瀟出來的時候，蕭景姚的車已經等在門外了。
“走吧。”她匆匆坐進車子裡，眼角餘光掃見會場門口站着的韓辰楓時，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怎麼了？”蕭景姚順着葉瀟瀟的目光看過來，只見會場門口熱熱鬧鬧地圍了一羣記者在採訪韓辰楓。
“我沒想到你會給他的餘漾代言，不過既然做了，那就好好做吧，菲多本來就不適合幹這一行，你不必愧疚。”
“錦堯，你覺得韓辰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嗯？”似乎沒想到葉瀟瀟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蕭景姚側頭向着熱鬧的遠處看了看，笑道：“是不是覺得他不好相處？”
看葉瀟瀟不說話，蕭景姚笑着繼續說：“要說不好相處，我更不好相處。可你我不是處得很融洽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勾過她的腰肢，低垂着頭輕咬上了她的耳垂。
她知道，他是故意開玩笑分散她的注意力的。但，韓辰楓畢竟不是蕭景姚，在葉瀟瀟看來，那個男人更適合和魔鬼相提並論。
聽蕭景姚說着昨晚得到的消息，到警局的時候，突然接到噩耗——
“肇事司機死了？怎麼死的？”
“心臟病發！”
該死！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
昨天晚上葉瀟瀟還能相信她是禍水的詛咒，相信一切都是她的錯。但是現在……肇事司機死得太離奇了！
葉瀟瀟問警察：“他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喏，那邊坐着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順着警察同志的方向看過去，葉瀟瀟見到了一個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她的身邊還蹲着兩個七八歲的小孩。三個人抱作一團，嚶嚶哭泣的聲音讓人心碎。
葉瀟瀟走過去，輕輕喊了一聲：“大姐。”
“……”婦人擡起頭來，看眼前站着的是一位衣着光鮮的富家女，她憎惡地別開臉去。
“大姐，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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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女人陡然傳來的惡意把葉瀟瀟嚇了一跳。她以爲是女人剛剛喪夫心情不好，歉然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轉身要離開時，聽見女人教育她的孩子：“以後你們見到這種打扮得漂漂亮亮故作高貴的女人一定要躲遠了，他們有毒。”
“媽媽，毒是什麼？”
“毒就是會害死人！你們的爸爸就是被這樣的女人害死的！”
“大姐。”葉瀟瀟倏然轉過身來，發亮的目光讓女人戒備地抱緊自己的孩子。看她的目光，宛如在戒備一隻會吃人的狐狸！
“大姐你別怕，我沒有害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跟您打聽一下，那個害死您丈夫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想做什麼？”
“我……”
“你是那個女人派來的對不對？哼！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你別想讓我中你的圈套。”
“不是，我……”
“寶寶，我們走！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誒——”葉瀟瀟還想說什麼，可那婦女卻像躲避瘟疫一般，帶着兩個孩子逃得飛快。
葉瀟瀟無奈，回頭看向蕭景姚。
蕭先生若有所思地目送着遠去的背影，應該也是從中發現了什麼端倪。見葉瀟瀟看過來，他點頭，帶着葉瀟瀟走出了警局，這纔給手下打電話：“給我調查昨晚肇事司機的家屬，重點是最近和他們接觸的人……”
天色暗沉，眼看又要下大雨的節奏。
蕭景姚側頭問葉瀟瀟：“送你回去休息吧？”她昨晚沒睡好，看似姣好的氣色，其實都是靠化妝化出來的！
葉瀟瀟搖頭：“送我去公司吧。”
看蕭景姚皺眉，又補充：“我沒事。放心。”
知道菲多的車禍不是偶然，那麼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查出幕後黑手，還給死者一個公道。所以，她不會讓心底裡的那一份苦澀跑出來耽誤正事的！
蕭景姚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也沒多說。
讓司機開車到葉氏大樓的樓下，目送她上樓的時候囑咐一句：“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葉瀟瀟點頭，轉身上了樓。
公司的氣氛很不好。
因爲菲多自殺的事情，這幾天公司一直處於一個低氣壓的狀態，葉瀟瀟來的時候，氣氛更壓抑了。
以前見了她都會恭敬地和她打招呼的人，現在見了她，要麼低着頭佯裝忙碌，要麼遠遠躲開。
葉瀟瀟心底想着事情，起初的時候並沒察覺到不對勁。後來是夏華進來了，悄悄跟她打報告：“大小姐，現在全公司都在傳您的壞話。您說這可怎麼辦啊？”
“什麼壞話？”
“說您爲了搶菲多的代言，害死了她。”
啪！葉瀟瀟手中的鉛筆陡然斷成了兩截。
夏華小心翼翼地看着女人突變的臉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捂住嘴巴，抱歉地要退出辦公室。
忽然聽得葉瀟瀟問：“誰最先傳的？”
“我、我不知道……今天一進公司他們就都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