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走了,他把錦書留在了江陵。畢竟在自己的地盤上,也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錦書帶着兩個孩子,替秦勉守着家,靜等他回來。
轉眼間已經秦勉走了已經一個月了,雖然半點音信也沒有,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倒也看得開。
程書硯棄文從商來,從之前不上道,到現在開了第三家鋪子,他也算是歷練出來了。早就從那處破舊的小院子裡搬了出來,重新買了一處大宅子住着,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四妹妹,總有一天我要把鋪子開到京城去,到時候你可要大力的提拔我。”
最近程書硯賺了一筆大的,更加有些飄飄然起來。
“那以後若是有官讓你做,你做不做?”
程書硯笑道:“當官沒意思,成天還得看上級的眼色,當官是往裡面砸錢,還要處處鑽營。想要致富的話得尋別的門路,若是起了貪戀被查到的話,丟官倒是小事,身家性命不保的多着去了,牽連上家人也不在少數。”
聽書硯這樣一說,錦書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商人地位雖然不怎麼高,但二哥他日子富足,自己過得舒心也沒什麼好勸的了。
程書硯抿了一口酒接着道:“溪客有句話說得對,要想成事,必須得先自己強大起來,別人輕易把你打不垮,纔有力量與敵人抗衡。不然只能成爲炮灰。”
“你想明白呢?”
程書硯點頭道:“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也早該想通了。之前我們母子那麼容易被人算計,還不是因爲我立不起來。這些年經歷得也不算少了,再想不明白,歲數不是長到狗身上去了麼。”
當初那個一身嬌貴的程家二郎的確是長大了。
“對了你可知道那位黃岐老先生如今在哪裡高就?”
書硯詫異道:“你找他做什麼?”
錦書笑道:“自然是想請他給元哥兒啓蒙啊。”
“早些年不是溪客請了他去王府坐館麼,那小王爺早就沒有讀書了。黃老先生的蹤跡我也不大清楚,老先生還在不在也都說不準了。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
這倒也是,錦書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重新給元哥兒尋靠譜的先生來教導他。
“三嬸孃死了,你知道嗎?”程書硯突然想起這事來,他覺得還是該和錦書說一聲。
錦書聽見了這句話,哪知眼皮也沒擡一下,只淡淡的說:“哦,知道了。”
面對錦書的平靜程書硯還有些詫異,她就不感到痛快嗎?畢竟錦書在繼母的手上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生母也是死在繼母的手上的,錦書早就恨不得這個繼母死掉吧。
“二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書硯有些納悶,錦書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口吻和他說話,倒是新鮮,忙道:“四妹妹有什麼想說的,你吩咐一聲就行。都是程家人,還客氣什麼。”
“我從未在夏家面前提起過我母親的死亡的真相,是怕姥姥聽了難過。她年事已高,經不起這樣的悲慟了,所以還請你是在舅舅他們跟前能替我守住這個秘密。”
書硯笑着點頭說:“你放心,我也不是那起不知輕重的人。”
程書硯走後,錦書便回了寢殿,次子正在羅漢牀上爬來爬去的,身邊的人一個沒留意,那小子腦袋不知在什麼地方撞了一下,立馬就張嘴大哭。錦書見狀,只好將兒子抱了過來柔聲哄着。
“娘娘,陸夫人說身體欠安,請了好些大夫看了也沒什麼效果,所以想請娘娘過去幫忙看看。”
錦書起身道:“我這就去。”她將孩子遞給了一旁的奶孃。丫鬟替她將藥箱拿了過來,錦書便要出門,元哥兒卻過來,也嚷着要跟着一道出門。
錦書彎腰和他說:“不行,我是去看病的,又不是過去玩的,你在家幫娘帶好弟弟。我很快就回來了。”
“不要嘛,我就想和娘一起去。”
錦書有些無奈,琅哥兒見他哥哥跟着哭鬧,他也跟着哭了起來。兩個孩子的哭聲此起彼伏,讓人覺得頭暈。最後錦書還是一咬牙將兩個孩子扔下,自己坐車去了陸家。
這邊陸家早就在恭候着錦書的到來。
錦書匆匆的趕到陸夫人的寢房,一些時日不見,陸夫人的氣色很差。
“嫂嫂,正月你看着你倒還好,纔多久的時間,怎麼就病得這樣厲害呢?”錦書見陸夫人的臉龐已經瘦了一圈,眼睛也凹陷了進去,臉色是蠟黃的,眼圈下來有一團青色。
“睡不好,睡不好第二天就偏頭疼,兩相折磨。找了好些大夫來看過,辦法都想全了,還是沒有多大的效果,無奈之餘纔想到請娘娘過來給瞧瞧能不能有什麼辦法。”
錦書瞭解了病情後,便給她細細的診斷了一回,道:“嫂嫂夜不能寐多半還是因爲思慮過多,放鬆下心情,白天別睡午覺,攢到晚上再休息吧。白天可以多活動一下,讓自己儘量勞累一些。睡之前泡個熱水腳,把薰香都撤了,也別點那麼多的燈試試看。”
“要說思慮的話,可能還是因爲將軍帶兵出去了,我日夜擔心他的緣故。就怕他有個什麼意外。”
錦書忙勸慰道:“陸將軍身經百戰,有勇有謀,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嫂嫂要相信他。”
錦書的話並沒有安慰到陸夫人。錦書給她施過針同時告訴陸夫人,需要灸十天半月纔有效。她並沒有給陸夫人開方子,讓陸夫人配合着飲食鍛鍊就夠了。
因爲要給陸夫人治療,這些天錦書出門的時間多了些,兩個女人聚在一處能多說說話,時間倒也過得很快。三月初的時候,陸夫人收到了陸將軍的捷報。她滿心歡喜的去了一趟王府,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錦書。
錦書也替陸夫人歡喜:“沒有什麼比打勝仗還高興的喜事了。我就說陸將軍本事大着,嫂嫂應該相信他纔是。”
再有半個月,錦書也得到了消息,稱西番已經退了兵,暫解了長安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