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聽着裡面那個女子脆生生的罵人聲音,她想起曾經遠遠的見過那女子一面。[]當日那個女子一心求盼着要嫁給方正,她見到人時,臉上還會掛着的羞赧神情。半敞口的院子門裡面,繼續傳來一陣陣粗鄙的叫罵聲音。
“賤人,你當初可是叫你家親戚灌醉他,自個主動的爬上他的牀,你不是賤人,誰是賤人。”“你纔是賤人,我男人都說不要你這個老女人了,你還纏着他不放。你這個老女人,你有本事你把他拖回去你的牀上啊。”江婉沐和蘇歡夫妻三人聽着那話,三人一臉厭惡的神色停在院子門外。
院子裡面,吉言低聲勸合着:“娘,別吵了,我一會就要走了,這一走,還不知要幾年後,才能來見你們一面。”方正孃親瞧着女兒臉上的巴掌印子,伸手指着方正爹爹說:“那個賤人出手推你的小孫子,吉言不過是伸手護持下,不小心隨手推了她一把,這個女人歷來會裝腔作勢,你不管不問,一心聽從她的話,對吉言下了這麼狠的手。你的身上還穿着她爲你做的衣裳,你還是她的親爹爹嗎?”
江婉沐的眉頭皺起來,方正的孃親中氣如此足,原來全用在吵架上面。“哈哈哈,你是瞧着她回來了,想着她來給你撐腰了。你也不想想,她有什麼本事給你撐腰。”當那個老男人的嗓音響起來,江婉沐立時有種事事休的感覺。方正爹爹過了幾年的溫柔鄉日子後,他已經把自已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她是小姐的嫂子,小姐不會容許別人欺在她的頭上。”江婉沐回頭望向四周看熱鬧的人。[]又聽到裡面響起嘲諷的大笑:“哈哈哈,她也不過是一個下人的娘子,小姐那種性子的人,怎會爲了一個下人來出頭。你太會做夢了。聽她幾句話,就以爲她的男人已經是主子,有幾人有方正的本事、、、。”在他的話語聲音中。江婉沐已經轉頭快步走向一個婦人的身邊,她伸手從那婦人手中的菜刀,直接搶過她的刀,快快說:“這位大妹子,把你的刀借我一用。”
那婦人一愣怔下鬆手,江婉沐已經手提着刀,轉身大步走向那個半敞開的院子門。花兒在她路過時。要伸手拉扯她時,給蘇歡輕搖頭示意。而院子外的人,一下子反應過來,興奮的緊跟了過來。江婉沐伸腳用力去踢開半敞開的院子門,她在院子裡衆人驚愕的眼神中。走進去,冷冷的打量院子裡的人。院子角落處,方正夫妻和兩個孩子,四人正圍着淌淚不止的吉言,低聲勸說着,這時同時望着撞進來的人。
江婉沐的目光掃一眼吉言臉上的巴掌印,又低頭望一眼兩個孩子眼裡的驚怕,見到那個大的孩子,用小小身子擋在小小孩子的前面。一臉防備神色望着她。江婉沐衝着方正夫妻微微點頭後,她對吉言說:“嫂子,你已經嫁給我哥哥,爲江家生下一子,一家人相處融洽。只要你行得正,家裡的人。自然會站在你的這邊,絕對不容許任何的人欺負你。”
她轉頭望着站在院子中間的三人,方正的爹孃,明顯已經蒼老了許多,最打眼是他們中間站着的年輕婦人,打扮得花裡胡哨,頭上戴滿亮晶晶的頭釵。江婉沐的眼神直接瞧向方正爹,她直接用拿刀的手,指着他說:“方老爺,我剛剛聽你同我嫂子說,她至今還是下人妻。你年紀大了,有些事情記不清楚,那我再次跟你說一遍, 我哥哥很多年前就是自由身,我嫂子在京城裡,她行出去,許多人都客氣的招呼她一聲‘掌櫃娘子’。[ ]”
方正爹爹往後退了一步,見到那個年輕婦人回頭望着他的嬌柔眼神,他又打起精神往前走了兩步,把那個婦人擋在他的身後。方正孃親望着這一幕,那眼睛如刀般銳利瞪着那個婦人。那個婦人輕扯方正爹爹的衣裳,說:“老爺,我的腰疼。”方正爹爹立時挺直身子,衝着江婉沐說:“小姐,我們現在說的是自已的家事,她是我的女兒,她對長輩不孝,就是應該教訓。”
江婉沐聽他的話後,她回頭去望角落的五人,她見到方正夫妻一臉瞭然的神色,而吉言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怔忡的望過來,嘴裡喃喃說:“這是我爹爹嗎?”那個大孩子打量江婉沐的神色,他開口說:“姨,祖父騙人,那個女人不是長輩。明明是那個女人伸手推弟弟,姑姑不准她推人,便把她輕輕推開去。她明明站得好好的,見到祖父出來,才自個靠在門柱上的。她根本沒有事情,卻叫着腰給撞痛了。祖父聽她的話,就用力打了姑姑巴掌,祖父是壞人。”
江婉沐回頭瞧向方正的爹爹,很仔細的打量他幾眼,冷笑着說:“方老爺子,我和你有些年沒見面,沒想到你現在給一個賤人迷得六親不認,還學會了胡言亂語說人。你和這個女人的狗屁事,我怕聽後髒耳朵。我現在要你給我一個交待,你爲何要挑唆離間我們姑嫂之間的感情?方老爺子,我從來沒有薄待過你,你怎麼能說忘恩負義的話。吉言是我的嫂子,我這個做姑娘的人,自然不許旁的人欺上她,你給我一個明白的交待吧?”
江婉沐把刀子直接湊近方正爹爹的脖子處,吉言瞧後忍不住要上前開口說話,給站在她身邊的碧綠拉扯後,還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而那個年輕婦人在方正爹爹身探出頭說:“東家,老爺是沒有心要打掌櫃娘子,是掌櫃娘子自已對長輩無理。”江婉沐把刀再靠近方正爹爹一些,她瞪着那個女人說:“你除去說話哄騙這個男人,上這個男人的牀外,你就沒有別的正本事嗎?吉言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瞭解她,由得着你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嗎?”
方正爹爹瞧着江婉沐拿着的刀尖,已劃破他外面的單衣裳。他一下子想起江婉沐做事時,那種不顧一切的往前衝的性子,他的身子抖動一下,低吼道:“你住嘴。”那個婦人聽後一臉委屈神色望着方正爹爹,可惜這個男人的眼睛,正緊張的瞧着對着自已的刀尖,他嘴裡急忙叫着:“方正,吉言,你們還不開口幫我說話嗎?吉言,爹爹不該錯手打了你,你想讓你家小姐犯人命案子嗎?”
方正孃親這時大笑着說:“哈哈俁,你也有今天,我知道小姐不會容人欺負吉言的。”江婉沐神色不動的瞧着方正爹爹,她開口說:“方老爺子,我跟你說一件事情,我一對兒女的親生父親已經認下他們兩人,眼下我可是無牽無掛的人。這刀子瞧上去挺好用,你應該跟我嫂子說什麼話,你還是趁早說了吧?”方正爹爹一聽她這話,再看那刀尖已劃破第二件衣裳,他立時開口說:“吉言,都是爹爹胡說八道,你男人當了掌櫃的,小姐是把你當親嫂子看待。爹爹不應該聽女人瞎說打你,以後我不會對你動手了。”
江婉沐這才把刀拿開去,又特意隨手擺了幾擺,等到她把刀提在身側時,竟然聽到許多不贊同的聲音,南方軟語的聲音響起:“方家這三個個,時時鬧上一回,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看些新鮮把戲,又這麼快就罷手。”江婉沐這時轉頭去瞧方正孃親,她開口問她:“嬸子,你瞧了這些年,應該已經瞧明白,這個男人對你已經沒有心了,他一心想着的只有那個女人。
你現在是選擇跟這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繼續糾纏下去?讓你的兒子一家人,因爲你的原故,不得不受這個女人的折磨,還是選擇離開這個男人,讓你兒子一家可以過些舒心日子?”方正孃親一臉愕然神色瞧着她,江婉沐見她還沒有完全死心的神情,她想着碧綠眼裡的憂心忡忡,衝着她冷笑着說:“嬸子,你還沒有想明白嗎?你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最先看中的是你的兒子,眼下她很是歡喜瞧着你兒子一家人,因爲你受到她控制折磨。
你沒有那個糊塗負心男人,你還有孝順兒女,你難道想逼得他們到最後不得不放棄你嗎?你有沒有仔細打量過方正夫妻兩人?你有沒有瞧見他們兩人早已雙雙疲憊不堪嗎?你如果還要死心塌地纏着這個不要你的男人,方正夫妻爲了兩個兒子不受傷害,他們遲早要做出選擇。”碧綠放開拉扯吉言的手,她發出一聲悶悶的哭泣後,說:“母親,我已經很累,前些年,你自個做下的糊塗的事情,我不曾真正怪過你。
可是現在不同了,我不會容許我的兩個兒子,因爲你們受到傷害。大的已經大了,已到進學堂的年紀,而小的年紀太小太調皮,我們已經有了離開這裡不和你們同住的打算,只是方正不放心你。你現在給我們一個明白的答覆,我和方正兩人會想好如何安置你們。”方正爹孃同時瞧向碧綠,兩人的眼光盯住方正,見到方正肯定的點頭說:“爹爹,孃親,正好有這麼多人見證,你們說下你們兩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