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眼神平平神色端正立在君上的後面,君上穿着暗紫色的袍子,夜風吹起他的衣襬,營地的火光映照過來,映出年青的君主威風凜凜氣概。連皓神色微微有些懊惱的望着君上說:“君上,我是已經成過一次親的人,還有那孩子一點都不可愛。”
君上盯着連皓,明顯享受連皓在自已面前的放鬆。他滿臉笑意瞧着連皓說:“我許你的事情,已經幫了你。你祖母和母親可盼望着你再次成親。這兒女雙全,纔是人生大事,也是你對家中長輩們的孝心。”連皓皺眉後,打量着君上後面的楚蕭,他笑着對君上說:“君上,我當着你的面,有事要請教楚統領。”
君上轉頭打量不動聲色的楚蕭,轉頭示意連皓開口說話。連皓瞧明白君上的意思,衝着楚蕭行禮,換得楚蕭平平還他一禮。連皓開口問:“楚統領,那小子可是你的晚輩?”楚蕭點頭說:“他是我義妹的長子,他年紀尚小,如有得罪連將軍的地方,還請瞧着他年少不知事,放他一碼。”連皓輕笑起來說:“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嗎?只是那小子你還是要費心教教他,不要本事沒有學到,他胡說又在行。”
楚蕭一臉不高興的瞧着連皓,他望到君上明顯的不在意。輕嘆息說:“連將軍,飛揚年紀尚小性情飛揚,不過好在他爲人一向誠實。我們當長輩的從來沒有聽過他胡說什麼,聽他先生說,他在學業上面相當的用心,他寫的那筆字,遠超過同年紀的人。”君上忍住到嘴邊的笑意,他的眼光掃向山峰奔下來的將士,又望到營地火堆邊,那一張張意氣風發的年輕臉龐。
連皓冷笑起來說:“楚統領,剛剛那小子說,他四季都要過很多的生日。有人一年四季過生日的嗎?這不是明晃晃的胡說嗎?”楚蕭嘴脣邊浮起淡淡的笑意,點頭說:“他沒有說錯,他孃親覺得生下他之後,每個日子都是好日子,都是值得她慶賀的日子。小家小戶孩子們的生日,不過是大人給孩子們早上多煮上一個雞蛋。我義妹負擔得起,一年四季在她心情好,有空閒時,親手爲兒女煮這麼一個雞蛋,表示下她心裡的高興,順便慶祝兒女們出生又有多長的日子。”
君上這下忍不住笑起來,他伸手指向楚蕭說:“這一定是你義妹的話,你這樣的人,可不會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情。”楚蕭點頭說:“君上英明,我初次聽孩子們說這事,也覺得她這事做得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些誤導孩子們。後來聽義妹這樣一講,我反而盼着她天天給孩子們過生日。飛揚那樣答連將軍,也是因爲他誠實,年紀尚少,許多的事情分辨不清。”
連皓伸手指向楚蕭說:“你義妹這樣會教壞孩子,你做兄長的應該說說她。”楚蕭上上下下打量着連皓一番,沉聲說:“連將軍,我記得有人年少時,飛揚跋扈讓滿京城的人頭痛,後來也能成爲名滿京城的將軍。我義妹教子,我瞧着還行,至少她的孩子,行事有章節,名聲也只在幾家親近的人家傳達,而且是人人皆喜她的孩子們行事。”
君上瞧着連皓難得給人說得啞口無言,他雙手輕拍一下,笑着對連皓說:“木頭,你有事要問楚統領,你直接問就是,用不着同老實人轉着彎說話。”連皓望着君上,跺腳說:“君上,我那有轉彎同他說話,這不是給他把話帶得進了溝裡面嗎?”君上笑指着連皓說:“你啊,不知沉住氣,這地給你跺得灰塵撲面而來。行,你現在問他,我在一旁聽着。”
連皓一臉正色的望向楚蕭問:“那小子是幾月生的?你義妹真正的名字叫什麼?”楚蕭打量着君上同樣好奇的目光,他神色平平的說:“我義妹叫江小懶,她同我說孩子們是秋季所生。”連皓深受打擊的晃盪身子,他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望向楚蕭說:“她明明是江婉沐,你還同我說她叫江小懶。那孩子到底是幾月所生?”
楚蕭略有些同情神色望着他說:“連將軍,我知道你一心想知道你前妻的下落。可惜不好意思,我和我家娘子從來不認識你從前的娘子。我認識我義妹時,她年紀尚小,同我說‘她叫江小懶。’後來我們因故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她,再見她時,她帶着孩子。我們夫妻不忍心提及她的傷心事情,我娘子問過她孩子們的生日,她笑着說秋天最好,是成熟的季節。”
君上站起來,打量楚蕭和連皓兩人的神色,他翩翩然的行進帳篷裡面。楚蕭要跟過去前,他一臉正色的向着連皓說:“連將軍,人有相似,這不算怪事。我義妹從前吃了許多的苦頭,纔有現在的日子,我不想有人無故去打擾她的平靜生活。飛揚年紀小,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他以後面對你時,一定會改良他的態度。”
連皓神色變幻莫測的站在那裡,好一會才轉身離去。而江飛揚此時已被楚大少爺和楚二少爺兩人叫到一旁,仔細的尋問他爲何要那樣待連皓。江飛揚初初不肯開口說話,後來瞧着楚大少爺和楚二少爺着急的神色,又聽着楚二少爺悄聲說:“飛揚啊,這位連將軍不同旁人,聽說從小性子就飛揚跋扈,偏偏當今君上也縱容他三分。還好他是有本事的人,一般不會招惹閒人。不過平常人也不會去得罪他,你今日這般行事,多少對你自已以後有些不好。”
江飛揚臉紅起來,他氣呼呼的叫起來說:“他在東城扯着我孃親不放手,孃親都同他說過,認錯人。大哥哥,二哥哥,他是壞人。我看得出來,孃親也不喜歡他。”楚大少爺和楚二少爺兩人面面相覷,就是以他們的眼光去看,江婉沐都實在算不上是一個驚豔的美人。她最多是膚色白晳勝過一般的女子,長相只能說是清秀,不過氣質明顯上佳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會讓連皓失態的在大街上拉扯她?楚大少爺和楚二少爺也不是一般的世家名門子弟,他們時常跟着大人們出入一些大場合,算得上還是有見識的人。他們瞧着江飛揚的神色,覺得自家的小dd不會亂說話,自是低下頭細細問過一遍,好在江飛揚記性好,把事情說得極其的周全。
楚大少爺和楚二少爺聽他的話後,楚大少爺伸手摸江飛揚的頭,低聲說:“聽說連將軍的前妻,名字就叫婉沐。”江飛揚笑起來說:“我孃親叫江小懶。”楚大少爺和楚二少爺交換下眼神,大人們有些事已經不會隱瞞他們兩人。他們的神色裡,難得出現懷疑的神色。義姑姑出現得突然,她彷彿是沒有任何孃家人一樣,是一個沒有來處的人。
京城的郊外,楚府的幾輛馬車遠遠的停在道路上,幾位貴婦人打扮的人,陪着一個粉花布襖子的年青婦人,身後還跟着許多僕婦打扮的人,正擠着行在這田埂的小路上。前面有一個穩重的中年牙人給她們帶着路,他伸長的手比劃着這塊田地大小範圍。遠處有幾間破破爛爛的房子,門口望得見坐着兩三人。
江婉沐仔細聽着牙人的介紹,她打量遠處牙人說得那條河,臉上微微有些動容,她轉臉望到楚大夫人和楚楊氏臉上的贊同。她笑着對牙人說:“我其實不太懂這些田地這方面的事,不過既然楚府的夫人們都相信你的爲人,那麼我也信你一次。這塊地我有心想要訂下來,不過你同主家聯繫下,價錢方面我希望還能便宜一些。這地方實在太偏了一些,不過我圖的就是這地的清靜。”
中年牙人聽着江婉沐這痛快的話,他相當直爽的點頭說:“多謝夫人賞飯給我吃。這塊田地的價碼,我一定會努力爲你去同主人家周全,只要夫人願意一次性付銀兩,我想那價碼還是能降低些。我也圖着夫人們記着我的誠意,日後繼續賞飯給我吃。”楚儲的夫人見牙人說得有趣,一個個點頭笑起來。
楚大夫人笑着說:“你把我們這個妹子眼前的這份的事,處理得周全,日後自是會多些你來我往。”江婉沐笑起來,瞅着空曠的田野,一陣又一陣吹來的冷風。她笑着再勸阻楚府的幾位夫人說:“嫂子們,我們打轉回吧。這事要全妥當後,我把這裡打點好後,再請嫂子們來這裡賞景。”楚楊氏也笑着勸起來說:“我們回吧,大家今日過來陪小懶這一回,也值得她日後請我們過來賞景。”
前些日子,江婉沐同楚楊氏提過,她有心想置下一些田地。以後城裡的日子,住得煩起來,她也學着那些有閒情逸致的人,過幾天田園風光的好生活。楚楊氏聽後,也點頭贊同的說:“好,有打算。日後飛揚和懶懶的嫁娶,面上就能跟着風光許多。”這纔有楚府的男人們出行後,近幾日楚府裡的夫人們,天天和江婉沐一塊出城瞧田地的熱鬧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