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暴徒

休斯緊張地盯着出現在他身後的女人。她絕對是一絲不掛的……但是她看着他,沒有一絲害怕。

大妖精發現這不僅僅是有點令人不安。她和一個穿着斗篷的大妖精在一個房間裡,而且一絲不掛!爲什麼他是焦慮的那個?

“你肯定不是顧客。你永遠進不了前門;你的衣服看起來太粗糙了。我的第一個猜測是竊賊,但是誰會蠢到去搶劫這個地方呢?可能你是粉絲?儘管這似乎也不太可能,”她若有所思地皺着眉頭問道。

休斯考慮拔出他的刀殺了她,但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她不是一個身體上的威脅,她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製造一些噪音,如果他真的攻擊,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相反,他抓起那盤食物,準備逃跑。

“不要發出聲音的女人。如果你在我離開前製造噪音,我就殺了你,”休斯一邊向窗口退了一小步,一邊對那個女人說道。

這個女人對他的話只是笑了笑,然後挑釁地伸了個懶腰。當她弓起背時,她那碩大的胸部起伏着。

“既然你顯然不知道我是誰就進來了,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被稱爲盧菲拉,當然你不會想傷害小無害的老我,”她評論說,她頑皮地撅着嘴。

休斯突然發現自己變得很不舒服。他感覺到了他對人類不習慣的東西。這個人蜿蜒的移動方式非常吸引人。他想舔她…

等等什麼?!休斯搖搖頭來理清思緒。他在想什麼?所有的人都是粉紅色和肥胖的。他身上一定還有一些女妖精的氣味,這讓他很困惑。

他下意識地嗅了嗅房間裡的空氣,他的鼻孔裡充滿了奇怪的花香。當他忍住突然想打噴嚏的衝動時,他突然意識到。迷惑他的並不是一個雌性妖精遺留下來的氣味;那是甜美的花香!它聞起來有點像發情的雌性。

“你激起了我的興趣,你這個神秘的陌生人。我最近不太興奮,即使對於一個小偷來說,你也奇怪地被遮住了。更不用說你的聲音是如此令人心寒。這讓我脊背發涼,”這位女士告訴休斯,她擁抱着自己,誇張地顫抖着。

正當休斯準備再後退一步時,他愣住了。違揹他的意願,她顫抖的身體吸引了他的目光。黑髮女人得意地笑着,因爲她注意到他的反應。

“你長得醜嗎,這就是你遮住自己的原因嗎?你不必擔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更醜的男人在一起過。我都看過了:疤痕、畸形、痘印。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習慣它們,所以這些東西不會讓我厭煩。事實上,他們可以以自己的方式令人興奮。你爲什麼不把食物放下,過來逗我一會兒。早上夠早了,我們不會被打擾,”她暗示性地告訴他。

休斯開始感到奇怪的頭痛。他真的很想留下來,盯着這隻雌性看一會兒,但同時他也感到一種強烈的需要,想跳出窗戶,儘快逃離。女人注意到了他的猶豫。

“沒有嗎?多粗魯啊,你讓我覺得自己沒有吸引力。除了一盤食物之外,你肯定還有想要的東西。你知道,我不只是那方面的交易。我的客戶也向我尋求秘密和八卦。也許我們可以玩個遊戲?我先回答你的一個問題,然後你再回答我的一個問題,”她向他提議。

休斯發現自己在點頭,他也不完全確定爲什麼。他想找到她和艾克,但他懷疑留在這裡會很危險。不幸的是,離開需要他把視線從這個女人身上移開。

她得意地笑着看着他的手勢表示感謝,然後轉過身,悠閒地漫步回到牀上。到了那裡,她坐下來,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蜷在身旁。休斯不得不咬着自己的舌頭,抑制住想坐在她身邊的衝動。這種氣味真的讓他心煩意亂。

“那就問你的問題吧,”她告訴他。

休斯猶豫了一秒鐘纔回答。他真的不確定這是個好主意。

"她在這個城市嗎?"他最終問道。

那個女人把一根手指舉到脣邊,看上去沉思了一秒鐘。

“黑蛇?對於一個小偷來說,這是個奇怪的問題。你變得越來越神秘。我搞不懂你,這其實挺讓人生氣的。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很樂意回答,”盧菲拉告訴他。“是的,黑蛇就在這個城市裡。她幾天前的到來是個大新聞,她最近的活動震動了這座城市。我想街上很快就會血流成河。”

休斯感到一陣輕鬆,他開心地笑了。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來到了正確的城市。據他所知,這個地區有幾十個人類城市。

事實上,知道自己離目標如此之近,讓他放下了一個他從未意識到的重擔。另外,街上的血聽起來很有趣。

“哦,現在輪到我問問題了!我想想,我該問什麼?好吧,既然你沒有向一位女士介紹自己是非常不禮貌的,爲什麼我們不從你的名字開始呢?”盧菲拉戲謔地表示反對。

休斯首先想到的是,既然他已經有了答案,他應該離開了。第二是他應該撒謊。然而,他的另一部分不想得罪這個女人。此外,他還需要知道她父親的確切位置。這是一個令人困惑的大城市,充滿了奇怪的令人分心的氣味。

“我叫休斯,”他不情願地回答。

盧菲拉深深地嘆了口氣,癱倒在牀上。然後她給了斗篷大妖精一個噘嘴皺眉。

“那對我一點幫助也沒有。你還能更困惑嗎?你讓我很好奇!我就是受不了。繼續問你的第二個問題,”她告訴他。

"她在這個城市的什麼地方?"他問她。

“我不知道。我當然可以爲你找到答案,但是我必須和我的人聯繫。我不認爲你想等待,”她回答說。

休斯皺起了眉頭。如果她不知道她的父親在哪裡,那麼呆在這裡就沒有意義了。現在他知道自己來到了正確的城市,他想開始尋找他的情婦。空氣中的氣味使他昏昏欲睡,並確實模糊了他的思維。他現在必須離開,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最終會做什麼。

“我要走了,”他嘟囔着轉過身,向窗戶走去。

直到他爬出來,他纔回頭朝她的方向走去。盧菲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當她看到他在看她坐起來,再次對他微笑,在某種程度上完美地暴露了她裸露的胸部。

“你必須離開嗎?如果你讓我這樣吊着,我會擔心死的。我也想到了這麼好的問題!我沒有很多未經批准的客人,所以請隨時從我的窗戶爬回來,休斯神秘。我會讓人留一盤食物在外面,然後我們繼續我們的小遊戲,”她眨眨眼告訴他。

“也許吧,”休斯喃喃自語,他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強迫自己爬下大樓的一側。

外面的新鮮空氣很快驅散了他頭上的陰霾。一躺在地上,他就急忙溜進附近的一條小巷。就在他即將轉過街角,頭看不見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盧菲拉站在她的窗前得意地笑着看着他。

她的表情讓這個大妖精想起了一隻找到老鼠玩耍的貓。他加快了腳步,如果只是爲了抵消他仍然想回去看看會發生什麼的那部分。

一旦他安全地遠離了任何可能的追捕,休斯就放鬆了,然後又開始在城市裡遊蕩。天還沒有亮,所以和以前一樣,他遠離其他人。他呆在偏僻的街道上,用他靈敏的聽覺確保沒有人偷襲他。

正當他開始對找到她感到絕望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它聞起來…很討厭,或者更確切地說,像希塔。休斯笑了;他聞着人類油膩的氣味從未如此開心過。

大妖精急切地開始向城市深處追蹤她的蹤跡。當他穿過蜿蜒的街道時,很快就發現她不是一個人在旅行;一個男人陪着她。布萊克奈爾不能認出他,但他聞起來有點面熟,所以他可能是赫拉德的人。

他把斗篷拉得更緊,順着痕跡走過兩個說話的人。當他偷偷走過他們身邊時,他們只是瞥了他一眼。然而,很快,氣味就把他從后街引到了城市的一條主幹道上。休斯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審視着自己的選擇。

在他面前是一條明亮的街道,擠滿了走路和交談的人。街上擺滿了貨攤,甚至有幾輛馬車也在小心翼翼地走着。當然,幾乎每個休斯見到的人都是凶神惡煞,全副武裝。

大妖精並不想去那裡。不僅在街上很難隱藏自己,而且休斯也很確定很難追蹤氣味。那裡有很多人、食物和垃圾。更不用說那些散發着可怕惡臭的馬了。

如果他鼻子貼着地面走來走去,肯定會引起別人不必要的注意。根據他的經驗,人類通常不會這麼做。

休斯嘆了口氣,走到街上。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不可能整天呆在巷子裡。如果有人看到他,他只會很快跑開,或者希望他們不會在意他是一個大妖精。當然,他見過的每個人都非常關心…

他匆忙穿過街道時,緊緊地抓着自己的斗篷。希塔的氣味相當新鮮,所以他邊走邊掃視附近的人羣尋找她。一名路過的男子突然轉向休斯,將他撞倒在一邊。

“別擋路,侏儒!”那人邊走邊說。

大妖精被擠到一邊,驚訝得差點蹦出來。他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恐慌,抑制住拔劍的衝動。在街道中間謀殺一個人可能會引起注意,即使是在危險的時刻。至少他認爲它會…

所以,休斯只是不理他,迅速繼續前進。此外,那個人不知怎麼設法把他的硬幣袋交到了休斯的手裡。

當他匆忙離開時,大妖精掃視着人羣。他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看到希塔或其他他認識的人,所以他沮喪地發出噓聲。誰知道希塔不在身邊也會惹他生氣呢?

人羣開始接近他,使他感到四面八方都被擠得水泄不通。他需要離開,喘口氣,所以他跑到附近的一條小巷。

就在他溜走之前,他回頭看了最後一眼,然後呆住了。他們在那裡!他看到了希塔,還有他那張土匪臉。他們在街對面的一個攤位上看着一些東西。

在他的注視下,他們離開了貨攤,走向附近的一家商店。當休斯走出來跟着他們時,他注意到一羣五個人從路邊的一個電話亭裡擡頭看着他們。他們盯着希塔看了幾秒鐘,然後向她去的地方走去。

大妖精眯起眼睛,突然感興趣地看着他們。他們肯定像獵人一樣追逐獵物;休斯腳步急切,全神貫注,深知這一點。因此他願意打賭他們不友好。

這是個問題。儘管希塔很討厭,但她仍然是他部落的一員,因此對她的攻擊是對他的侮辱。另外,如果她被殺了,他將無法追蹤她回到她的拉德,或者有一天自己殺了她。

休斯一邊觀察這些人,一邊試圖想出一個計劃。幹掉五架大型戰鬥機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他非常危險,他們看起來像正常的愚蠢的人類,但五個對他來說可能還是太多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希塔和她的同伴在街上從一個攤位走到另一個攤位。她一直聲稱這個城市是她的自然環境,但休斯並不驚訝地看到,她似乎完全不知道的事實,幾乎半打看起來充滿敵意的男人在跟蹤她。

當然,這些人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大妖精在繁忙的城市街道上跟蹤。

然後這個女孩和她的護衛離開了主街,來到了一個後巷。暴徒的首領對着他的爪牙咆哮着下了一道命令,然後這羣人就散開了。首領帶着他的一個人衝在前面,而最後三個人繼續跟着希塔。休斯看着他們分開,邪惡地咧嘴笑着。這使得勝算大增。

大妖精悄悄跟蹤他的新獵物。他先前的緊張消失了,本能取代了他,因爲狩獵的興奮溫暖了他的皮膚。他周圍喋喋不休的人羣不再是可能的敵人,而是成爲隱藏他的獵物的僞裝的一部分。

對他來說,生活現在是如此簡單。他所要做的就是智勝他的對手,然後他就可以嚐到他們的甜頭了。除了這場追逐和它不可避免的結局,其他都不重要。

當三個移動較慢的強盜溜進小巷時,休斯緊跟在他們後面。他躡手躡腳地向前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有他激動的心在悄悄地跳動。當他從一個陰影溜到另一個陰影,藏在垃圾和偶爾出現的板條箱後面時,他更多的是通過聲音而不是視覺來追蹤它們。

這些人似乎並不太擔心被跟蹤,因爲休斯甚至沒有看到他們向後看以發現尾巴。他們是典型的愚蠢的人類,認爲在他們的城市裡是安全的,但事實並非如此。休斯不得不忍住惡毒的笑聲。

當他們進入一個特別黑暗的小巷,四周都是高大粗糙的木製建築時,其中一個人落在了其他人的後面。休斯感覺到了機會,於是採取了行動。他加快了腳步,默默地拉近了距離。就在另外兩個暴徒轉過街角的時候,休斯子落在了第三個人毫無防備的背上。

休斯的目標一定聽到或感覺到了什麼,因爲有一瞬間他放慢了速度,開始轉頭。那樣做是錯誤的。

那人還沒來得及轉身,休斯就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嚨。一個不明顯的瞬間後,血從男人的脖子上涌出,休斯的刀片滑過它。

當紅色滲透進他的身體時,這個暴徒開始窒息和搖晃,但是休斯沒有看。他已經跟在另外兩個人後面跑了。他必須在他們發現他們的同伴不見了之前殺了他們。

大妖精能聽到他的獵物的腳步聲,所以他知道轉彎是安全的。他繞過它,看到了另外兩個暴徒。他們一邊走一邊向前方張望,一心想要跟上希塔。

"我希望巴爾斯坦讓我們在殺死那個紅髮女人之前找點樂子,"其中一個暴徒小聲對另一個說道。

當另一個人噓他時,他得到的唯一答覆是一個嚴厲的不贊成的表情。很明顯,他們真的認爲他們在偷偷摸摸的。想到這裡,休斯差點笑出聲來。他們就要知道什麼是偷偷摸摸了。這將是一個非常簡短的教訓。

大妖精一鼓作氣,伸手去抓第一個人的襯衫後背。當休斯把他向後拉時,他驚恐地抽搐了一下,然後把一把匕首刺進他的肋骨下。

“哦,媽的,什麼鬼東西!”當他的同伴蹣跚向前時,第二個暴徒咒罵着。

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伸手去拿腰間的匕首。然而,休斯已經拔出了他的劍,迅速向那個人猛烈地砍去。他的對手設法躲開了這一擊,並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休斯的第二次斜線被一把匆忙舉起的匕首擋住,於是休斯上前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胸口。那個暴徒被打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妖精感覺到了他的機會,走上前去,踩住了那個人的手。

那人尖叫一聲,匕首從他手中滑落。休斯咧嘴一笑,發出野蠻的嘶嘶聲,本能接管了一切。然後,他放下武器,撲向暴徒。

當他着陸時,他抓住了那個昏迷的人,爲了確保他保持那個姿勢,他用頭撞他。當霍布博林的前額撞在對手的臉上時,發出了一聲安靜的破裂聲。這一動作也讓休斯處在了用牙齒撕裂獵物喉嚨的正確位置。

當大妖精咬下他脖子上的肉,品嚐他血液中的鐵元素時,他在休斯下面虛弱地揮舞着。幾秒鐘後,在它的獵物停止掙扎後,休斯坐了起來,舔舔嘴脣,開心地嘆了口氣。人類吃起來不太好,太油膩了,但是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捕捉自己的食物。

不幸的是,他知道他沒有時間品嚐他的勝利。他必須跟蹤希塔,確保剩下的兩個暴徒沒有殺死她。休斯已經看清楚了那些人,他不認爲奇塔會贏。強盜首領看起來很危險,而希塔卻不是。

休斯花了很短的時間洗劫了他們的武器和小玩意。然後,他趕緊清理乾淨,重新開始他的追求。

就在他看到他的隊友時,他們停了下來。休斯悄悄靠近,想更好地看看發生了什麼。然後,他蹲下身子,藏在一個桶後面,桶正對着附近一堵骯髒的小巷牆。

在他前面巷子的另一頭,另外兩個暴徒從一條小街上走出來截住希塔和另一個強盜,他們帶來了援軍。他們設法找到了另一個男人和一個瘦高的女人來支持他們。

休斯惱怒地發出噓聲。爲什麼他們認爲他們需要這麼多戰士?就這些愚蠢的人類所知,他們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獵物。多兩個拳手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這個看起來很危險、傷痕累累的暴徒頭目拔出劍,指向希塔身邊的那個人。休斯不喜歡他眼中的熱切光芒。大妖精的兩個部落成員拔出了自己的劍作爲迴應。

“你認爲你在做什麼?我們是赫拉德樂隊的一員,受她的保護,”希塔的同伴自信地告訴他們。

“哦,我們知道。所以我們要殺了你。我們爲狼效力,而沃裡克想要你的狗孃養的首領的命。我覺得殺了你們兩個是個好的開始。此外,沒有人會錯過幾個咕嚕人。每天都有人在達格點被虛弱的傻瓜的屍體絆倒,”傷痕累累的人回答。

然後,他向前撲去,用劍向希塔砍去。這位年輕女子試圖擋住這一擊,但速度不夠快,技術也不夠熟練。她的劍從她手中飛出,當劍從她臉上掠過時,她尖叫了一聲。

休斯沮喪地發出噓聲。即使他認爲他是一個足夠好的戰士來扭轉局勢,但他不是,他仍然太遠了,無法及時到達。突然襲擊與面對面的劍鬥非常不同。他也不可能用他的彈弓射得很準。除了他已經擁有的,他什麼也做不了。

在他的注視下,另外兩個暴徒開始攻擊希塔緊張的同伴。當他們的首領走上前去幹掉這個現在手無寸鐵的年輕女人時,他咧嘴野蠻地笑着。當他的劍砍向她時,希塔的眼睛因恐懼而睜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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