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休斯每次聽到樹枝折斷的聲音都會停下來,仔細研究每一叢灌木,尋找怪物流口水的跡象,但他和其他人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妖精巢穴。沒有一隻被巨狼咬死,即使是希塔。休斯不明白她是怎麼活了這麼久的。
基地幾乎和他們離開時一樣,這並不奇怪,因爲不到一天過去了。在快速巡邏以確保沒有可疑的事情發生後,休斯晚上就去睡覺了。走了這麼多路後,他覺得很懶。
當他第二天早上醒來去吃早餐時,有跡象表明新的建設正在進行。在泥塑廠旁邊,大妖精小鬼正忙着建造自己的房子。它看起來像一個小版本的長屋格伯已經建成,除了圓形。在它前面,費拉爾正忙着挖一個小坑,而妖精們在他旁邊把粘土堆成一大堆。對於一個有妖精參與的項目來說,這是很正常的,因爲妖精朝四面八方跑來跑去,一片混亂。其中一半髒得像一堆堆移動的泥巴。只有在小鬼身邊纔有秩序感。大妖精的出現嚇壞了附近的妖精。
“你在做什麼?你爲什麼需要這麼多粘土?”休斯問費拉爾,他走過去看了看。小妖精會用泥土填滿這個洞,然後在裡面洗澡嗎?休斯知道費拉爾真的很喜歡黏土,但這似乎很傻,也不切實際。
“建一座熔爐,”費拉爾一邊回答,一邊繼續精力充沛地挖掘。
“用粘土做的?”
“是的,火使它變硬。火太棒了!你用粘土和火來製造更多的粘土和火。你永遠不會滿足!我需要更多的火!”費拉解釋說,他精力充沛地指着地上的空洞和旁邊的粘土堆。
這在休斯看來很愚蠢,但他知道什麼?他是有史以來最聰明的大妖精。
“你可以用它來做食物嗎?”休斯用堅定的語氣問道。保持每個人的優先順序是很重要的。他是領導者。
“是的,那也是,”妖精心不在焉地回答,沒有擡頭。
休斯翻了翻眼睛,看了小惡魔一會兒。大妖精還在忙着建造小屋,指揮周圍的妖精。確信他附近的爪牙沒有一個偷懶、發瘋、變得更加瘋狂或計劃殺死他,休斯打了個哈欠,去找一些正在偷懶的爪牙。他想要一些刺激。
最終,他放棄了,決定回到避難所。他答應給他們送一些妖精,聽起來會很有趣。在圍捕了希塔和一羣妖精後,他返回了森林。希塔基本上是他僞裝的一部分。出於某種原因,村裡的大多數人似乎都喜歡她。然而,他們也計劃通過進口更多的妖精來解決他們的妖精問題,所以他們顯然沒有那麼聰明。
穿過樹林後,休斯和希塔在大門內遇到了丹寧。按照承諾,他們帶來了一對用皮帶拴住的小妖精。休斯選擇了它們,因爲它們看起來又大又懶。因此他們足夠大來擊退其他妖精,但沒有足夠的能量來惹麻煩。他們都是自願的——在被抓住和拴住之後——當他們得知他們將不用做任何事情就能獲得免費食物時。
"這些就是小動物,是嗎?"丹寧一邊研究妖精,一邊沉思着。他看起來和聽起來都很懷疑。
“是的,我親自訓練的,”休斯回答。他拍了拍他們的頭,告訴他們要守規矩。那也算訓練。
“他們服從命令嗎?”
“幾個簡單的,比如坐着來。”
"有他們在身邊會把其他妖精擋在外面嗎?"
“沒錯,妖精的地盤性很強。”
這些新來的守衛很可能就是最初製造麻煩的妖精,但是休斯並沒有提到這一點。根據他的經驗,有很多事情人類最好不要知道。這隻會打擾他們。
在解釋了一些事情並承諾如果現在的一對成功的話會送來更多的妖精後,休斯和希塔返回了。當他們從妖精巢穴周圍的樹林中出現時,他們看到了一片開闊的景色。建造第二個長屋的工作正在進行中,小惡魔正在建造他自己的小屋,營地周圍散佈着十幾個火坑。然而,最大的變化是牆。木樁屏障現在幾乎延伸到一半的外部。自從休斯出現後,這片空地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它過去看起來像一羣空蕩蕩的岩石山。現在它開始看起來像一個合適的基地。
休斯爲自己感到自豪,決定四處逛逛。反正他也不忙。小鬼的小屋是最新奇的變化,所以他決定再去看看。這也不會是一個壞主意,以確保小惡魔沒有策劃任何危險的事情。休斯還在期待有人對他下手。
當他走過去的時候,休斯發現小惡魔家的門外堆了一堆東西。沒有一件看起來像是妖精親手做的。有一對鐵鍋,一些裝有隨機粉末或面霜的玻璃罐,一小堆銀器,以及籠子裡的一隻活雞。這隻受驚的鳥用瘋狂的眼睛盯着大妖精。小鬼要一隻活雞做什麼?它僅僅是一種小吃還是別的什麼?休斯不知道,但他懷疑這是一次暗殺行動的一部分,除非小惡魔打算毒死它...
大妖精酋長環顧了幾秒鐘,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向裡面窺視。他不想打斷小鬼的工作,或者走進一個陷阱。乍一看,裡面似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小惡魔正忙着從天花板上懸掛東西,並把東西放在簡陋的架子上。然而,經過仔細觀察後,休斯認出了其中一些物品。他看到了一個金屬秤和一個來自馬赫迪姆實驗室的玻璃罐!小惡魔一直在他的包裡帶着那些東西,但是在小惡魔變成大妖精後,休斯從他那裡拿走了那個包並藏了起來!
“嘿,你在哪裡找到的?我把那個包藏起來了!”休斯一邊走進屋內一邊皺起眉頭問道。
小鬼驚訝地跳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然後,在回答之前,他研究了休斯一會兒。“我的包?我在一棵空心的樹上找到的。我只是跟着感覺走。它有一股強烈的氣味。”
當休斯怒視着小惡魔時,他的臉上露出了友好的表情。可惡的大妖精,休斯不喜歡他們用他自己的詭計來對付他。他希望他能取締它。這不公平。
“你想要回來嗎?”小鬼恭敬地問道。
“不,你可以留着它。我是一個慷慨的領導者,所以你可以把它當作一份禮物,”休斯回答道。反正Imp早就把重要的東西都拿出來藏起來了。
既然這裡沒有別的事可做,休斯決定離開。他有點失望。“小淘氣”和“小鬼”都沒有試圖推翻他,似乎也不想這麼做。真是一羣懶漢!他們是什麼樣的妖怪?
在出去的路上,休斯看到了費拉爾的最新項目。他挖的坑被一堆幾英尺高的粘土填平了。一邊有一個大洞,另一邊在頂部。灰燼從井底溢出。看起來像是費拉爾在土堆裡燃燒東西來使泥土變硬。休斯很快對土墩失去了興趣,走失了。只是粘土。
由於休斯不知道斯坎普在哪裡,他去找戈比。甚至沒有必要去找他,因爲休斯每隔一段時間就能聽到他大聲喊着命令。格伯的聲音把休斯帶到了牆的最新部分。另一個大妖精正按照命令忙着監督施工。格伯很聽話。休斯需要更多像他一樣的妖怪。
“幹得好,讓妖精們守規矩。你做得很好,”休斯祝賀另一個大妖精。
“謝謝你,最高領袖。我活着就是爲了服從,”格伯回答道,他轉過身,微微鞠了一躬。這個手勢讓大妖精順從地垂下了眼睛。他剛纔一直在觀察妖精們在牆上工作。
“很高興知道,”休斯高興地回答。“我在找斯坎普。你見過他嗎?”
“他在那座山那邊。他在睡覺,因爲我把他揍了一頓,還把他綁了起來。”
“哦,你厭倦了他的愚蠢嗎?”休斯驚訝地揚起一邊眉毛。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以理解。
“不,他想用木頭砸我的頭。他在幫我建牆,我背對着他,但我一直豎起耳朵,”格伯一邊擺動着他長長的綠色耳朵一邊解釋道。“我按照你的吩咐讓他活着。”
“幹得好,”休斯更加興奮地回答。也許斯坎普還有希望!
兩個大妖精都獲得了獎勵。他會帶他們去獵取大型獵物。這是一個有趣的活動,他們都可以一起做!沒有什麼比殺生更能幫助大妖精團結了。這也是剩下的少數幾個只有休斯可以做的工作之一,所以如果他訓練一些替代者,那麼他就可以放鬆更多。
得到指示後,休斯去找斯坎普。他在附近的一座山腳下發現了另一隻大妖精。正如格伯所說,他被繩子捆住了。其中一隻甚至繞着他的頭跑,穿過他的嘴,使他不能說話。斯坎普仰面躺着,盯着天空,但當他聽到休斯靠近時,他看了看,開始坐立不安。
“你試圖殺死格伯,他是我的副手,”休斯俯身指責斯坎普。“你不夠好,無法取代他。再來一次,我就把你活活煮了。”
斯卡普拼命點頭表示同意,發出了低沉的嗚咽聲,於是休斯嘆了口氣,開始解開他。幾分鐘後,他把另外兩個大妖精帶到他的洞穴,讓他們在外面等着,他去拿些東西。當他回來時,他帶着三根弓杖。
“這些是給你們的,”休斯告訴他們,同時他拿出兩把武器。“我們要去打獵。”
然後他教他們如何拉弓和維護弓。其中一個蝴蝶結是給休斯自己的。這是他的主人在達格點交給他的,它是由一種奇怪的木頭製成的,非常堅硬而有彈性。另外兩把弓來自敵人,或者曾經是朋友的敵人,直到他們不再是朋友。
一旦他們對着一根木頭髮射了幾支練習箭,這些妖精就朝森林走去。他們在那裡主要是爲了學習休斯的驚人技能,這樣他們以後就可以練習準確性了。
“如果你在任何人背後開槍,這不會阻止我撕爛你的四肢,”休斯警告斯坎普。
“我絕不會那樣做,老闆!我忠誠而順從,”斯坎普緊張地回答。當另一個大妖精轉過身來的時候,他一直在盯着格伯玩他的弓。
休斯帶着輕蔑的怒氣,領着他們走過小溪。他們跳過泥濘的河岸,向綠色深處走去。大多數值得獵殺的動物都避開了妖精營地周圍的區域。
三人組在綠色植物中跋涉,然後偶然發現了一組新的足跡。休斯花時間指出他們,並給其他妖精一些關於追蹤的提示。然後,他告訴他們保持安靜,並開始跟蹤線索。
幾分鐘後,休斯發現了一絲動靜。這裡的大多數樹都是巨大的,光滑的灰色樹皮,樹幹寬得足以讓幾個人躲在後面。他們之間的距離相當大,但是一排排的樹在這羣人面前伸展開來,一簇簇粗大的根圍繞着樹的底部生長。大約在前方100英尺處,一羣鹿正在樹林間行走。
大約有一打優雅的野獸。他們的棕色斑點外套僞裝在黑暗的地面和灌木叢中。如果他們一直保持靜止,而不是在行走,就很難辨認出他們。在鹿羣的最前面是一隻巨大的雄鹿,它的鹿角有一英尺多長。當他領着他的鹿羣穿過樹林時,那隻雄鹿警惕地向四周張望。
休斯舉起一隻手,示意其他人保持安靜,然後開始爬過樹林。他想繞過牛羣,切斷它們,這樣他就能更好地射擊。這是一個人類很難做到的動作,但是妖精天生就是隱身的,這是他們的特點。他們只是不得不遵循他們的原始本能。捕獵和悄悄接近意想不到的獵物是它們最擅長的。
當休斯弓着身子悄悄地繞着鹿跑的時候,斯坎普和戈布跟在他後面。偶爾,其中一隻野獸會朝他們的方向瞥一眼,但沒有一隻注意到正在靠近的捕食者。大妖精以一種詭異的精確和安靜移動着,甚至讓休斯也感到驚訝。有時他忘記了斯坎普和戈布是在野外出生的。即使沒有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護林員教他們像他那樣生活,他們也已經在這片森林中獨自生存了多年。
有一棵粗壯的樹位於牛羣前面,有點偏側。休斯偷偷溜到樹幹旁,藏在樹幹後面。另兩個大妖精一秒鐘後加入了他。灰色的龐然大物輕而易舉地隱藏了他們所有人,休斯迅速在它周圍窺視。鹿仍然向他們走來。如果他們不改變路線,他們將會在大妖精的藏身處附近通過。
在他們等待的時候,休斯準備好他的弓,拉了一支箭。斯坎普和格伯模仿了他。一旦準備好了,休斯就放鬆下來,等待合適的時機出擊。那隻雄鹿在不到一百英尺的地方遊蕩,開始走過那棵樹。牛羣現在正平行於休斯的隊伍前進。每走一步,領頭的鹿就被帶得更遠。
從樹後,休斯選擇了一個目標,拉開了他的弓。他會讓雄鹿自己呆着,瞄準一隻更近的雄鹿。大妖精已經嚐到了甜美的鹿肉。他放箭時邪惡地咧嘴笑着。射彈在空中呼嘯而過。它逼近了母鹿的側面,然後從它下面穿過。當顫動的箭沉入地面時,砰的一聲。休斯錯過了。
“龜屎,”他自言自語地詛咒道。一定是有風什麼的。
箭發出的響聲和閃光驚動了鹿。獸羣都活躍起來,然後開始跑進樹林,遠離妖精。就在這時,另一支箭嗖地飛過休斯,射中了一隻逃跑的鹿的側面。那隻動物癱倒在地上,其他的鹿把它丟在後面,跑得看不見了。
休斯轉過身,看見斯坎普拿着一把空弓。他臉上掛着開心的笑容。
“這是我爲你安排的,”休斯斬釘截鐵地告訴他。這可能是初學者的運氣。
“謝謝老闆,”斯坎普答道。他仍然微笑着,這讓休斯很惱火。
“既然你射殺了它,你就要把它的屍體帶回來,”他告訴斯坎普。
格伯幫忙把鹿綁在一根長杆上,然後他和斯坎普開始把它帶回基地。他們一邊走,休斯一邊給他們講關於艾克的故事,並教他們一些追蹤的小技巧。如果看起來其他妖精沒有給予足夠的關注,他就會狠狠地踢他們的屁股。他不能容忍對他的舊主人的不尊重。
就在不久前,休斯也是這樣學習的。一種悲傷的懷舊情緒籠罩着大妖精。他想念他的主人。
當他們回到妖精營地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主要的烹飪營火正在燃燒,一些較小的營火也在燃燒,比如費拉正忙着燒製粘土的地方。這個小妖精似乎從來沒有停止過燒東西。當然火看起來很漂亮,但是生活中還有其他的事情。
妖怪們把鹿的屍體扔在了晾衣架旁邊。附近的妖精們饒有興趣地看着,眼中閃爍着渴望的光芒。血腥味很濃。正當休斯命令格伯和斯坎普準備肉的時候,伊利亞斯大步走了過來。當他走到休斯身邊時,妖精們散開了。
“什麼事?”休斯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伊利亞斯幾乎從未找過他
出去。
“我正在巡邏,發現四隻睡着的小妖精有長出角的跡象。這就是你告訴我要小心的,”年輕人焦急地回答。
伊利亞斯被安排負責觀察妖精的變化跡象。他是這項工作的自然選擇,因爲他自己不是妖精,他已經對大妖精產生了偏執,這並不需要太多的智力。
休斯拱起背,笑了起來。營地上空響起了刺耳的聲音。小妖精陷入了沉默,帶着好奇和恐懼看着他。空氣中瀰漫着巨大的非人的聲音,就連伊利亞斯看起來也很不舒服。休斯不理會他們,與世界分享他的快樂。在他身後,營火噼啪作響,火光映襯着羣山。
終於!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事情進展得非常緩慢,但是現在他的計劃開始有回報了!他需要妖怪,現在他正在得到妖怪。他們是他建造這個骯髒的小基地的全部原因。他需要妖精們吃飽喝足,有安全感,這樣他們才能變身。
休斯仍然笑着,思考着未來。是時候進行他計劃的下一部分了。他會向沃裡克復仇。他需要用自己的雙手把這個人撕碎。沒人拿走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