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言難盡,反正都已經在這裡了!”中年人笑了笑,伸手在秦裳的肩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一副十足長輩關愛晚輩的樣子,說道:“你不是要見那宋家的小子嗎?五叔我帶你去好了!”
“真的!那要多謝柴五叔了!”秦裳甜甜的一笑,劉閣老等人的目光卻是微微一變。
“且慢!”劉閣老忍不住上前阻攔道。
“劉先生,有何指示?”微微的揚起了自己的下巴,中年人對於劉閣老似乎不太感冒的樣子,雖說身上沒有什麼架子,但是這揚起頭來的架勢,還是有股世家大族纔有的高傲,中年人不想理會劉閣老。
“怎麼?劉門主有什麼話要說嗎?”秦裳不客氣的質問道:“你信不過本小姐也就算了,難道連柴五叔也信不過!”
“在下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柴大人可負擔的起嗎?”劉閣老的目光落在中年人的身上。
“出什麼事?有什麼事負擔不起的,不就是秦家的丫頭想要見見宋家的小子,有什麼大不了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姓柴的用人頭陪就是了!”中年人說話間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你有毛病的樣子,劉閣老見到其作出如此的豪言壯語,也是無話可說,只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只是到時候自己還是要跟在一邊,若是秦裳有什麼異動。就算是中年人有人頭擔保也是晚了,最後還是要自己出手。
“那麼,就請吧!”劉閣老點頭道。
“走!”中年人用力地拍了拍手。表示你早這麼幹脆就好了!他再次的拍了拍秦裳的肩頭,向着前面一指,說道:“從這邊來!”然後看了看秦裳身後地戰馬,小聲的說了一句道:“皇城之內,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秦丫頭你這一身鎧甲也就算了,馬就不要繼續的向裡帶了。....宋家小子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一點點的面子是要照顧的!”
“哦!好!”秦裳點了點頭,一扭頭向着旁邊的青衣人喝道:“馬就先留在這裡了,你們幾個給本小姐看好了,不允許有一點閃失!”
青衣人沒有回答,也沒有應是,卻是看了看劉閣老。
劉閣老點了點頭,青衣人向着戰馬的旁邊走去,同時間中年人還補充了一句道:“好好的照看,可不許有半點閃失。秦丫頭是我姓柴地半個女兒,與秦丫頭過不去,那可就是與我姓柴的過不去,不將我們柴家放在眼裡!”
青衣人不置可否,劉閣老更是沒有說什麼,青衣人徑直的將馬牽到了一旁,而秦裳的坐騎也出奇的十分順從,並沒有因爲主人的離開,而產生任何的緊張與敵意。
一行人沿着前面的道路,向着皇城的深處而去。其中在最前面的就是秦裳與那中年人,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閒話家常,當真是一副其樂融融地樣子。
這邊是風平浪靜。而在皇城的另一邊卻是波濤洶涌,在盾車停下之後,無數的呼喊聲在四面八方響起,就在盾車的上面,散出了一個空隙,有一個身穿金黃色鎧甲的老者緩緩的走上前來,向着下面望去,被盾車圍困在中間的衆人在看到這老者的時候。皆感到渾身一震。自老者的眼中有一股極爲強烈的威嚴,隨着其地目光在掃過衆人身體的時候。給衆人的心靈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軍神白劍侯站立在盾車之上,這盾車攻防之術,乃是大秋朝建國以來就有地戰術,是專門爲了對付叛亂與宮廷鬥爭而展出來的戰術,甚至這皇城當中的大部分過道也是專門爲了配合這戰術而設計出來的,只是兩次皇城之亂當中都沒有來得及使用出來,這第三次卻是大神威,一舉將入侵皇城的敵人困死其中,只能活生生的成爲箭靶子。**
白劍侯向下望去,充滿威嚴的雙眼當掃過衆人身上甲衣的時候,他眼中明顯地出現了一抹吃驚地神情,這款式的甲衣他看起來有些眼熟,憑藉其數十年來目睹過無數武器軍械地經驗,自然可以看出,雖然眼前這款式的甲衣在裝甲的厚度與防護有所加強以外,與之前在京城之外伏殺自己的黑衣人,構架是一模一樣的。
“大帥!”一旁的崔明元也看了出來,他的頭向着前面探了探,看到下面衆人身上所穿戴的甲衣,明顯的一驚,他急忙的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是被白劍侯開口打斷。
“知道了!”白劍侯點了點頭,四周其他的將軍卻是聽的一頭霧水,與此同時一排體型壯碩的禁衛軍從兩旁涌來,以手中厚實的盾牌將白劍侯,以及身旁的衆將保護了起來,因爲就在此時,被圍困在盾車之中的衆人,張不義忍不住揮舞起了手中的鐵棍,瞄準了白劍侯的方向作勢想要揮出。
“不要!”何不爭吃了一驚,張不義這樣的舉動會害死他們,急忙的一伸手壓住了張不義的肩頭,將其舉起的手臂猛地壓了下去,同時間緊張的向着四周望去,四面圍繞着的禁衛軍手中的弩箭快的移動了一下方位,目標統一的向着張不義所在的位置瞄準了過來!而就在張不義身旁的何不爭顯然的也成爲了其中的一個目標,被無數弩箭所指着的感覺,絕不會好受,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絕不會有這樣的體驗,其實這就好像是被人用槍指在了自己的腦門上一樣。
“不好!”商傑吃了一驚,四周的弩箭移動,箭頭反射着天下的陽光竟然形成了宛如波浪般的光流,他下意識就要將手中的寶劍護在自己的胸前,章乾卻急忙的一拉其的手臂用力的搖了搖頭,商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要擡起的手臂就回落了下去,而此時的哈赤黎卻是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圍着四周緩緩的看了一圈,眼中一片絕望。
“放下武器!”白劍侯緩緩的開口說出了幾個字,道:“饒爾等不死!”
衆人爲之一震。
“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重複着白劍侯的話,第二次的聲音響起,只是聲音卻是大了不少,一起喝出這話的是白劍侯身邊的諸多將領。
“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第三次的聲音響起,在白劍侯所在的盾車之上,四周的兵士一起大喝。
“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第四次的聲音響起,其聲震天,四面八方,所有的禁衛軍一起大喝,強烈無比的軍威隨着這一聲大喝出,衆人聽到這話,竟然感到四肢軟,雖然心中還沒有屈服,但是手中卻是一抖,緊握的兵器差一點就要跌落在地上。
“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不光是圍繞在四周的禁衛軍,自更遠處的範圍,形成了多達三道的防衛圈的禁衛軍在重複着這一句話,數量驚人的兵士以同一個聲音道出這一句話,其所產生的龐大的聲響,令天地也隨之顫動起來,被圍困在盾車當中的衆人,成爲這巨大聲音的聽衆,強烈無比的震撼自衆人的心底直接產生,衆人當中心志較爲薄弱者,再也無法緊握手中的武器,噹啷啷,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有一個人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
隨後這聲音想個不停,同時間有人胯下的戰馬在這巨響當中也承受不住,雙腿一曲,猛地跪倒在了地上,也幸虧騎士的功夫了得,纔沒有被直接的摔出去,只是也是嚇了一跳,衆人亂成了一團。
哈赤黎的臉色煞白,雖然也經歷了戰陣無數,但是向着此時的場面卻絕對是第一次,大國就是大國,在征戰雷音國的時候何曾感受過如此的軍威,雷音國最精銳的軍隊也不過是比一般的山賊好些,平原之上幾個衝鋒就將其擊潰成了一盤散沙,連點反抗的力量都欠缺,何以能形成此時這糅合了所有兵士氣勢的軍威,這軍威鋪天蓋地,心志較弱者,甚至直接就喪失了反抗的意識,而心志堅強者,此時也生出要順從這聲音的念頭。
白劍侯冷冷的看着下面衆人的反應,一言不!聲音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大於一波,到最後的時刻,已經宛如鋪天蓋地的洪潮,擁有了將一切沖垮的可怕力量。
“嘶……”章乾的身體一陣搖動,其胯下的戰馬在聲浪當中竟然忍受不住,口吐白沫,猛地個搖晃摔向了地面,章乾大吃一驚,一個飛身落在了地上,只是不小心卻是撞在了一旁哈赤黎的馬身之上,哈赤黎的戰馬雖然也稱得上是百裡挑一,但是畜生就是畜生,此時連經過嚴格訓練的人都有點承受不住聲浪的衝擊,這戰馬更是不濟,一驚之下,竟然在沒有哈赤黎的命令下,猛地飛奔而起,向着前面的盾車就狂的跑了過去。
“哈赤黎!”章乾的身形搖晃了一下,肩頭的位置被飛奔起來的馬腿狠狠的踢了一下,他呲着牙在地面上滾了一圈,站起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哈赤黎,竟然衝了出去,於是大吃一驚,急忙的叫道。
“啊?”哈赤黎整個是給嚇住了,身體猛地向着後面一仰,戰馬突如其來的狂奔讓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的眼睛向着四周望去,猛地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