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邊嗎?”何不爭快的指向前面的一條道路,急切的問道。
“是!”蹲在戰車的上面,在劇烈的顛簸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婉玉,緊緊的抓住了旁邊的扶手說道:“能不能慢點!”
“快!”哪裡能夠慢的下來,何不爭的心中說道,手中的馬鞭快的向着前面指了指,後面的衆人緊緊的隨在他的馬後,宛如暴雨般席捲而過的馬蹄聲將地面踏的微微震動。
衆人轉過了前面的一個過道,而就在這時,他們的眼前看到了一幕驚人的景象。
“該死!”何不爭暗罵一聲,果然自己想的是太簡單了,也太草率了。
“怎麼辦?”張不義緊緊的貼在何不爭的身旁,大聲的問道,就在他們的前面,出現了一條鋼鐵防線,以高大的盾車組成的鐵壁,其上閃閃光,無數的尖刺向着前面突出,一排全副武裝,手中拿着強弩的禁衛軍將鋒利的弩箭瞄準了他們這邊,同時在道路的兩旁,高大的建築物的上面也出現了一排排的禁衛軍,無情的目光籠罩住此時衝出過道的衆人,手中的弩箭緩緩的垂下。
衆人的臉色大變,野戰衝陣,就算是敵人的數量遠遠的過自己,也不會有任何的畏懼,但是最害怕的就是此時這樣的情景,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之下,被逼入死路,然後被手持遠程殺傷武器地敵人所包圍。
“不好!”章乾大叫一聲。眼前是死路一條。
“撤吧!”商傑相當乾脆的叫道。
“晚了!”哈赤黎無意間的一回頭,卻現他們剛剛衝出來地那條過道已經突然間消失不見,哦!不是消失不見。而是被一堵與面前那盾車一樣的鐵壁給完全的封堵起來
四面八方建築物的上面,全部都是手持弩箭的敵人。
衆人雖然是全副武裝,但是所持有的武器卻是以攻堅殺敵爲主,並沒有準備盾牌之類的防禦裝備,身處此地,卻宛如甕中之鱉!
何不爭停住了腳步,與後面的人擠成了一團,幸好都是精銳。要不然光是看到眼前這一幕而產生地驚訝,就要讓他們衆人自相踩踏,損失大半的人手,但是就算這樣也是於事無補,何不爭的臉色變得一片鐵青,親手將手下的兄弟們帶入死路,他就想有什麼好臉色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衆人圍成了一圈。
“哈!”一聲大喝響起,衆人的心中一震,自四周禁衛軍的口中傳來宛如要進攻的呼喊,衆人急忙的向着四周看去。只是除了禁衛軍手中的弩箭角度更加地放低,其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不過隨後一陣金鐵摩擦的聲音響了起來,衆人才大吃一驚,原本堵在過道之上的盾車猛地被推動的向着他們的方向而來,沉重的軲轆的轉動聲,以及其壓動地面所產生的咯吱聲,緊緊的壓在了在場地衆人身上,鐵壁上閃爍着無數寒光的尖刺,毫不留情的向着他們擠來。
張不義的臉色一變,手中握緊了一柄沉重地鐵棍。作勢欲衝,那盾車向着這邊壓來,似乎是要將他們碾碎在車輪之下的恐怖壓力,讓他一時間難以承受。下意識的就產生了想要拼死一戰的想法。
“不要衝動!”何不爭猛地在其的肩頭之上一扣,硬是將身形與體重都遠比他大多許多的張不義拉住!初時的震驚過後,何不爭的臉色好了一點,他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緊緊抓住張不義,不讓他輕舉妄動。
“咦?”章乾奇怪地向着四周看去,雖然盾車在不斷地向着他們壓近,但是從四面八方那佈滿建築物上的禁衛軍手中那漸漸地轉移了方向的弩箭看來。對方似乎不是要直接撲殺了他們。
“他們爲什麼不動手?”哈赤黎也有些奇怪。不過隨着過道兩側的盾車向着他們不斷的壓來,他們也只能在兩側的盾車當中移動。儘量的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這些盾車可不是戰場上常見的那些高不過丈許,木製框架上面插上一些刀劍臨時衝數,用來抵抗騎兵,又或是製造障礙的簡易盾車!眼前的這些盾車,除了框架部分是由木頭製造,其他部分完全是由鋼鐵鑄就,而且其上的尖刺也是與盾車的鐵壁渾然一體,高度更是驚人,足有三層樓的高度,上面還搭建有站人的空欄,說是盾車,倒不如說是簡易版的耬車,只是建造之精良,結構之結構遠在一般的盾車又或是耬車之上。
幾輛相同的盾車一併前行,就好像是一座行動當中的城牆,度雖然由於其重量的關係,有些緩慢,但是也是因爲其重量的關係,分外有種壓迫感,在其的面前,人的存在顯得無比的渺小,這就是戰爭武器的可怕之處,一般的人在沒有親臨其境的情況下,光看着其笨重的身軀是很難理解其的恐怖,但是此時的衆人是真正的領會到了。
宛如高山仰止!衆人只是無助的擡頭望着這不斷接近的移動城牆,心中祈求着它最終不會將衆人碾碎。
“咔嚓!”盾車停住了,停住的距離,正好讓衆人還能夠有一點活動的空間,但是想要讓戰馬加到一個可以衝刺的距離,那卻是不可能了,而且四周禁衛軍弩箭所籠罩的位置也變得更加的集中了,看着四周禁衛軍手中所持弩箭的數量,一旦射,其範圍足以將衆人全部籠罩,讓衆人好好的品嚐一下什麼叫做箭雨的滋味。沉重的壓力令衆人連呼吸也變成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在場的都是沙場老兵,但是即便是征戰雷音國,所遭遇的最危險的時刻,也遠不及此時的萬分之一,當然至少還有一拼之力,但是現在所能夠做的事情,卻只有站着等死!這讓在場的衆人感到很難忍受。
衆人互相對視,眼中充滿了絕望,只有何不爭一人的眼中還有一絲希望。
遠處高大宮殿的穹頂之上,侯白衣望着這邊所生的一切,但是卻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以其的高度,可以看到衆人所無法看到的許多情景,不光是那將過道攔住的盾車,也不光是四周佈滿高大建築物的禁衛軍,事實上此時何不爭等人所在的位置,向着四周延伸,早已經被數量遠遠過他們之上的禁衛軍團團包圍,就算是何不爭等人有着通天的本領能夠突破盾車的阻攔,也不可能突破接下來過三層防禦的禁衛軍的包圍,此乃是必死之局,早在何不爭向這邊衝來的時候,侯白衣就已經看到了!但是他也是無能爲力,侯白衣雖然擁有常人所不及的強大武力,但是他還沒有突破作爲人的極限!
一兩個人的話,他還能夠去救!眼前的情景他卻是幫不上忙了,而且侯白衣的心中另有想法,他雖然看重部下的生命,也十分忠於自己的主君張黑牛,但是歸根到底他是一個極爲功利的人物,畢竟是身爲黑道十大的人物,他有他的一套價值感,也有他的一套衡量輕重的方法!
託何不爭等人的福,他成功的找到了宋秋隆此時所在的位置!與宋秋隆的性命比較起來,何不爭等人自然是算不了什麼了,侯白衣的心中自有輕重,但是是否要出身殺死這好不容易纔找到的宋秋隆,侯白衣的心中有所顧慮,此一時彼一時,若是在早些時候他想都不會想的,就是將宋秋隆殺死,但是現在卻不行了,活着的宋秋隆要比死了的宋秋隆要遠遠的有價值,儘管下一次就可能很難再有這樣好的機會,但是侯白衣還是不得不放下自己心中的殺意。
不殺宋秋隆,就在這個時候,侯白衣的眼中看到了一個熟人,曾經不久前見過的一個人,軍神白劍侯!原本已經被自己抓住,但是卻被恰好經過的道門宗師真羽子救走的人,侯白衣的目光落在了軍神白劍侯的身上,只是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很好的隱蔽自己的視線,不會令白劍侯這種高手生出被人窺視的感覺。
“大帥到!大帥到!”接連的呼喊聲響了起來,四周的禁衛軍都忍不住轉移了一下自己的目光,可見呼喊聲中的那位大帥驚人的影響力,只是這對於此時被包圍其中的衆人,並不算是一個什麼好的消息,往往最後的撲殺都要等到某位大人物的到來,親眼的讓大人物看到這最後撲殺的情景,以便讓其能夠親眼目睹屬下們的戰績,以便求得嘉獎。
“大帥?是哪個大帥?”張不義聽到外面響起的喊聲,只是遺憾的是自己只能夠看到四周的高牆,其他的就是那佈滿建築物上密密麻麻的禁衛軍還有其手中的弩箭。
“在朝廷能夠稱之爲大帥的可算是寥寥無幾,在兩次皇城之亂之後唯一所剩餘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何不爭回答了張不義的問題。
“軍神白劍侯!”沉默的商傑吐出了五個字,五個令在場衆人無比心寒的字,在這大秋朝軍方宛如神一般存在的大人物,即便是何不爭這些根本不屬於軍方系統,但是卻偶有耳聞的人,心中也被種下對其恐懼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