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閣老承受着衆人的矚目,雖然平時也經歷過許多類似的場面,但是這一次卻是十分的特殊,以至於這位已經習慣被人注視的閣老也是有點坐立不安,而且他有點擔心,恐怕會得罪了前倉休所屬一系的陰陽師,不過就其的職責而言,他是需要爲神啓天皇提醒的。
“爲臣有感,此事與禮不合!”閣老緩慢的說道,這也是測試一下羣臣的反應!其說話相當的小心。
“與禮不合?”聽到這話神啓天皇卻是愣了一下,有什麼與禮不合的,不過他也沒有動怒,神啓天皇向來是好脾氣,畢竟能夠從納諫如流,起碼也應有如此的氣魄,只是該問還是要問的。
同時間,好奇的也不只是神啓天皇一個!四周的羣臣也是十分的好奇。
“陰陽師之流固然有神妙之術,能夠趨吉避凶,探查禍福,但是自古以來,卻從未有之爲陰陽師列傳之事!古來只有先賢聖人帝皇君子之流才能立傳!陰陽師卻是……”接下來的話閣老沒有說,但是那意思是十分的明瞭,陰陽師沒有那個資格!
雖然陰陽師不但懂得觀星宿、相人面,還會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唸咒、施行幻術。對於人們看不見的力量,例如命運、靈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並具有支配這些事物的能力。陰陽師們官階並不高,但卻多受權臣貴族的仰仗,其地位遠遠凌駕於一般官員和武士之上。但是陰陽師到底不是這社會的主流!就算是擁有無上的威能,只不過也是一小部分的人,而且其的存在相當的神秘,不爲人知!而與其有關的故事大部分更是以神話流傳!爲其立傳,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離譜了!如果只是要編纂天下陰陽術總綱的話,閣老卻是絕對不會在意了!
列傳,這事情可是相當的嚴重!這是留名萬世的事情,閣老不得不謹慎!
只是閣老的話一出,頓時間就引來了許多人的憤怒,當然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陰陽師!
此時的閣老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話會得罪不少人,但是還是說了出來,這人也算比較的耿直!但是真的因爲自己所說的話而引來麻煩的話,閣老也是不願意的!畢竟他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擁有着神秘力量,爲天下人所敬畏的陰陽師!自己只是一個凡人,陰陽師如果想要對自己做點什麼的話,自己絕對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閣老的身上冷汗直流,說出話之後,他有點後悔了!
在場除了前倉休之外的陰陽師都狠狠的瞪着他。
竟然敢不給陰陽師立傳,此時在場的陰陽師都有種想要幹掉閣老的想法!
“此言差矣!”立時間就有人站出來反對,不過這人卻不是陰陽師當中的一員,按照規矩,陰陽師若非是神啓天皇親點,是不會在朝堂之上言的,不過一旦他們言,卻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因此此時陰陽師們雖然對閣老所說的相當不滿,不過也只是用目光狠狠的瞪他,至於說話的卻是另有其人!這人也是一位閣老,不過很顯然他是傾向於陰陽師的,又或者說是故意站出來,支持陰陽師的。
神啓天皇聽到聲音,頓時間搭眼望去,說話的人卻是其手下的一位重臣新鄉閣老!而剛纔出言反對前倉休爲陰陽師立傳的那位閣老卻是山本閣老!這兩個人的身份與地位相當,不過向來在朝堂之上是敵對的關係!一方所反對的,另外一方必然會支持,而一方所支持的,另外一方必然會反對!
剛纔山本閣老反對陰陽師立傳!此時這新鄉閣老站出來之處,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
“愛卿有什麼見解?”神啓天皇笑了笑開口說道,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不過是爲了賞賜前倉休的一個功績,竟然還要讓手下的重臣爭辯起來,這事情卻是有點沒有預料到!而且神啓天皇本身也不認爲爲陰陽師立傳是什麼問題,而且這也是其的能力範圍之內,不過自己也不能夠駁閣老的面子,如果新鄉閣老能夠說服山本閣老那麼就最好了!
只是這新鄉閣老不站出來還好,他一站出來,這原本已經有點想要退縮的山本閣老卻是退無可退了!面對全體陰陽師的壓力,山本閣老可以屈服,但是面對新鄉閣下,這山本閣下卻是絕對不會認輸的!這已經不是立傳不立傳的事情了,而是一個面子上的問題!
接下來卻是兩位閣老之間的戰鬥了!
“臣有話要說!”新鄉閣老毫不客氣的大聲說道:“山本大人的話有幾分道理不假,但是卻也只是強辭附會而已!誰說陰陽師就不可以立傳了,古來所沒有的事情,現在有了,又何止是一件兩件,這樣的理由簡直是無稽之談!”不愧是多年的對手,新鄉閣老上來就毫不客氣的推翻了之前山本閣老的話。
山本閣老的臉色頓時間就是一變!
不過此時陰陽師們的臉色卻是和緩了一些,有了新鄉閣老的出頭,他們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提出爲陰陽師立傳想法的是前倉休,但是這對於所有的陰陽師都是一件好事,陰陽師們是沒有理由反對的!
“胡說八道!”此時的山本閣老卻是有點怒了,自己引古論今乃是常理,又沒有什麼錯誤的!眼前的這個新鄉閣老就是喜歡與自己唱反調!自己的目的也不過爲了提醒一下神啓天皇而已,並沒有任何的惡意,這傢伙卻是上來就說自己無稽之談,卻是讓人惱火不已!山本閣老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立時間就回以顏色道:“新鄉大人此話大錯特錯,若是按照新鄉大人的話而言,反是古代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們就需要去做一下,那麼豈不是天下大亂!新鄉大人可須知,什麼叫做萬世一系!”
山本閣老的此話一出,新鄉閣老的臉色頓時間就是一變!日出國天皇萬世一系,從第一代天皇到此時的天皇已經數十代代了,從來沒有改朝換代。歷正天皇正統一系,亙萬世而不革。天下即一人之天下。雖然三大王族中間把持朝政千年,但是天皇一系卻是從未換過任何人!所以的萬世一系就是如此,而這是最古老的傳統,山本閣老將這話說出來,卻是讓新鄉閣老無言以對!這是自古傳下來的,難道新鄉閣老想要改一下?這樣一來的話,神啓天皇絕對是第一個不將其放過的人!
“山本大人……你!”新鄉閣老大怒道,只是你了一下子,他卻是說不出下文了,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了!此時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萬一新鄉閣老有什麼話說錯了,他的人生恐怕也就要到此終結了!這是大是非,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錯失的地方!
“好了,好了!兩位卿家都安靜一下!”這時候神啓天皇也不得不開口說話了,這事情實際上已經扯到了神啓天皇,他不說話卻是不行了!
說話間,神啓天皇看了看前倉休,對於提出立傳編書想法的前倉休,他自然是是十分的看重!對於這件事情他也不會反對,而且這是其答應對方的封賞,更何況就這樣事情本身而言,神啓天皇自認也是在能力範圍之內的!他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不過朝中的聲音他也不能不聽,神啓天皇並不是一位霸道的天皇,如果可能的話,他自然希望朝中的重臣們在意見上沒有大的分歧!當然完全沒有分歧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人的想法千差萬別,就算是同一個父母,同一個環境出生的孩子,想法也會不一樣!更加不要說出身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又或是千百個人!
神啓天皇的話一出,山本閣老與新鄉閣老也不能不安靜下來!
此時的神啓天皇開口,卻是詢問身旁的蘆屋滿了,一般的情況,在這種時候,他都會問一下蘆屋滿又或是小角益幸等人的意見!
“蘆屋先生怎麼看這件事情?不知道有什麼見解?”神啓天皇開口問道,不過他既然是問蘆屋滿這樣的大陰陽師,其基本上也是認同了前倉休的想法!畢竟前倉休可是要給陰陽師立傳,而這蘆屋滿就是當代最爲著名的陰陽師之一,一旦立傳,那裡面肯定是有其的存在。
“好事!不過恐怕不但耗時,而且花費巨大!現在操辦此事,卻是早了一些!”蘆屋滿思考了一下回答,這話是中規中矩,按照其的出身而言,他自然是舉雙手支持,但是考慮到目前的狀態,卻不是合適的機會,如果等到神啓天皇將日出國一統之後,這件事情再操辦,顯然時機會更加的合適!
“蘆屋大人所言甚是!”山本閣老立時間表示支持!原本那山本閣老也不是絕對的反對,他也是感覺立傳的事情,現在操辦有些不妥,纔會提出意見!而現在蘆屋滿竟然也如此說,山本閣老實在是太高興了!
“哦!這樣啊!”神啓天皇點了點頭,其臉上頓時間有點犯難,目光投到前倉休的身上,此時的前倉休一臉平靜,大殿之上所生的事情似乎與其沒有任何的關係!此時的前倉休只是靜靜的坐着,等待着神啓天皇的聖裁,其他的前倉休完全不予理會!當然,實際上此時前倉休的內心早已經是翻江倒海,他好不容易纔想到了這樣的一個好辦法,若是不成的話,前倉休真的是要吐血了!現在的他甚至恨不能將那個山本閣老當場掐死!
而且他沒有意料到蘆屋滿竟然會不支持自己,對方可是陰陽師的代表人物,沒有理由大義滅親吧!但是蘆屋滿真的是如此堅持下去,那麼立傳的事情,還真的就沒有了戲。
“也未必……”峰迴路轉!又有一個人開口言,大殿之上的衆人一驚,目光轉去,卻是端坐於神啓天皇另外一側的大陰陽師小角益幸!別看他的排名在蘆屋滿之後,實際上小角益幸的實力未必就會弱於蘆屋滿,而且其說話一樣具有相當的份量!
“小角先生又有什麼看法?”神啓天皇頓時間十分感興趣的望向小角益幸,基本上蘆屋滿與小角益幸這樣的人物,若非是有十分的必要,他們根本不會開口!不過既然開口,他們的意見就不能忽視!
“蘆屋大人的話在下也表示認同,編書立傳的事情並不急在一事,不過卻也不必太過於重視,這件事情的確牽扯極廣,而且是耗時耗力,一旦真正的操辦起來,勢必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滿所不同意的理由列出來,然後再加以反駁而已!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在大殿當中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衆人爲之一愣!敢於打斷小角益幸話語的人卻是不多!小角益幸不同於一般的閣老,其在日出國所擁有的不是權力,而是其的象徵意義,其的存在實際上不比神啓天皇差多少!即便是蘆屋滿這樣與其一樣的存在,也必須要等待其將話說完,才能夠開口,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問題!對於強者的尊重!
但是現在卻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意外,大殿之上的衆人如何能夠不驚!
“爲臣願意將所有封賞放棄,轉而爲贊助前倉大人成就這千古美事,望我主陛下恩准!”聲音響起,衆人向着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同時間爲之一驚,此時開口說出這話的人竟然是跪坐於前倉休身後,陰陽寮赫赫有名的八大陰陽師之一,排名第四位的道忠行!衆人看清楚是他,卻是鬆了一口氣,以其的身份cha上一句,倒也無妨!但是轉眼間,衆人因爲道忠行所說的話,大爲震驚!道忠行竟然爲了前倉休的事情將自身的封賞完全的放棄,這對於前倉休而言,無疑是**裸的支持!道忠行竟然會爲了前倉休做到這一點,哦!不!應該說是爲了立傳而做到這一點,實在是令所有的人意外!當然,大殿當中的任何人,都不會認爲道忠行做到這一點是因爲前倉休!前倉休肯定還不能被道忠行放在眼中!
不過實際上所有的人都錯了,道忠行之所以會做到這一步,實際上只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爲立傳!真正的原因就是因爲前倉休!道忠行此時的做法實際上是爲了討好前倉休!而且這還不算完。
還沒有等到神啓天皇回答,立時間又有新的聲音響了起來!
“爲臣也願意將所有封賞放棄,轉而爲贊助前倉大人成就這千古美事,望我主陛下恩准!”話語除了多出了一個也字,與剛纔道忠行所說出來的話那是一模一樣!不過這一次言的人卻是八大陰陽師之一,排名第五位的陰陽師何茂榮廣!其雖然比道忠行晚了一步,但是其立時間就給予了前倉休如同道忠行相同的支持!
大殿當中的羣臣再一次的震驚!沒有想到道忠行與何茂榮廣兩個人竟然會如此在意這立傳的事情!所有人大大的意外,儘管這對於陰陽師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如此**裸的支持,卻是極爲難見的!
此時八大陰陽師排名第三以下的五個人!除了排名第八的安培雲也不知所蹤!排名第六的百川休利外派未回之外!排名第四的道忠行,排名第五的何茂榮廣,以及排名第七的前倉休已經完全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之上!當然還要加上排名第二的小角益幸!如此一來,八大陰陽師卻是有四個人組成了同一陣營,這在一向以來內鬥極爲嚴重的陰陽師陣營當中,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今天因爲立傳的事情卻是出現了!
大殿之上的羣臣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他們宛如第一次認識到陰陽師還有如此團結的一面!
這時候的小角益幸卻是啞然失笑,雖然他的話語被打斷,但是小角益幸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生氣,相反他此時十分的高興!就連表示反對的蘆屋滿也沒有動氣的樣子,他是就事論事,只是感覺現在的時機並不成熟,而不是真正的反對!畢竟他也是一個陰陽師,歸根結底,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一旦神啓天皇統一日出國,時機成熟,他絕對是再提此事,並稱爲此項工作的主持人之一!只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來,蘆屋滿怕是無法等待那一刻了!
有了道忠行,何茂榮廣的強力支持,這立傳編書的事情勢必要提前開始了。
不過更加驚人的事情還在後面!
道忠行與何茂榮廣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爲臣也願意將所有封賞放棄,轉而爲贊助前倉大人成就這千古美事,望我主陛下恩准!”當何茂榮廣的話語剛落,竟然又有人表示附議,所有的人都傻眼了!看清楚此時附議的人,衆人都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因爲這第三個表示附議的人可不是陰陽寮裡面的人,這就實在是太奇怪了!作爲陰陽師附議,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現在……附議的人竟然是身爲八大武士大將的野鐵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