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宇懷着極爲忐忑的心情去的副院長辦公室,女婿見岳父的程度還沒到,丁意媛那邊他還沒搞定呢,現在滿頭包……
一路都在思索怎麼跟丁院長回話,論文答辯都沒這麼緊張過。
進門,便看見丁副院長暗沉的臉,心頭頓時抽了幾抽,深深呼吸之後邁着自以爲沉着穩健的步子進去了,“丁院長。攖”
丁副院長盯着他,也沒說話,他站在那裡,最初還能勉強保持自若,後來冷汗爬了滿背,實在堅持不下去了,鼓起勇氣又叫了聲,“丁院長……”
“坐。”丁副院長這才賞了他一個字償。
他惶惶然坐下來。
“你怎麼打算的?”
他正在那思考怎麼打破僵局,丁副院長硬邦邦甩給他這句話。
怎麼打算?
這太符合他之前的預設了!他早就料到丁副院長會這麼問!這答案不是張口即來麼?
“丁院長!”他理了理思緒,緊張感雖然還在,但腦子清明瞭,這將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答辯!“媛媛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正確的人,我喜歡她,珍視她,尊重她,會用我一生的時間去呵護她,不管生活中存在或者將有多少困難,我都會一肩承擔,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至於醫院的規定,我也已經想好了,在醫院把今年服務完,明年我就去二院或者其它附院……”
丁副院長冷冷地看着他“慷慨陳詞”,終於忍不住了,毫不客氣地插言,“我問你,你下週的交流彙報怎麼打算的!”
“下……下週……”他如一桶冷水臨頭而下,頓時懵住了,交流彙報……冷汗涔涔直下,“聽……聽醫院安排……”
剛剛還靈光的腦子開始打結短路,這真是他人生最失敗的一次答辯!
後來,丁副院長說了什麼他已經不知道了,腦袋裡一片嗡嗡之聲,直至丁副院長把一張A4紙交給他,“知道你犯混!都在這了!按照這個安排來!”
“是……”他接過那張紙,瀟灑風流之態盡失,狼狽得一塌糊塗。
丁副院長看着他,嫌棄地揮揮手,“趕緊回科室去。”
“哦……”他也想逃!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拿着紙拔腿就跑,跑到門口,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不行!這話都已經撂出去了!反正也不要這臉了!索性不要臉到底!
於是回頭又衝着丁副院長說了一句,“丁院長!那個打算……咳咳……反正我打算娶媛媛!”
就這樣!
然後也不管丁副院長什麼反應,再次拔腿,百米衝刺的速度!嗯,不能給丁院長說不的機會!
一口氣跑回科室,辦公室裡忙忙碌碌的,準備開始查房了。
他背上一片冰涼,這一遭還真給嚇出一身冷汗來了。
寧至謙看着他跑進來,大冷天的跑出一頭汗,詫異,“鬼追你啊?”
“不是……”他喘着氣,看了一眼丁意媛,剛剛見的那個人比鬼更可怕……
“查房了!”寧至謙起立。
丁意媛拿着本子,跟在寧至謙身後,程舟宇追上去,丁意媛白了他一眼,“我爸叫你幹什麼?”
昨晚在家門口被爸爸逮到,丁意媛心裡還是在打鼓的……
程舟宇清了清嗓子,在丁副院長那裡的狼狽被他強行修整過來了,重回灑脫的模樣,靠近丁意媛耳邊,輕道,“我跟你爸說,我要娶你,你爸沒反對……”嗯,是沒來得及反對……
丁意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揚揚眉,“不信去問你爸。”
“……”絕對不可能!還待再問仔細些,已經進病房了。
之後,一直都沒找到時間和程舟宇說話,也沒有時間去問爸爸,再說,她也沒那個臉去問爸爸啊!只在心裡暗暗詛咒程舟宇,詛咒你蛋蛋痛!別人扎小人!她要扎蛋蛋!
晚上,她疲憊地從手術室出來,寧至謙一邊快步走着還一邊在跟着她說這臺手術,她不敢懈怠,一陣風似的跟着他的步伐,這種神奇的速度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練出來的,她腿長手長還好說,曾經奇怪的是阮流箏那小短腿跟着也能不差半步。
寧至謙話沒說完,便看見某蛋哥在往這邊看,擡腕看了下手錶,快十點了,蛋哥辛苦。
“算了,你過去吧。”寧老師發了慈悲,往辦公室內一看,頗爲無奈,他老婆,沒等他,又先走了!用老婆的話來說,是要回去陪兒子女兒,所以陪不陪老公已經不重要了!
“誰說我要去啊!”她嘀咕一聲。
“好,那我們再開個會,討論一個小時……”
“不不不不!”程舟宇急忙奔了過來,“寧主任,你也該回去看看孩子了,不然孩子都不認識你這爹了!”
這句話還真是戳到他的痛處,想到寧茴常常都是在蕭伊庭懷裡睡着的,他心窩子都痛!
他看着程舟宇哼了兩聲,沒理會他倆,進辦公室去了。
“你還在這幹嘛?”丁意媛沒好氣地道。
“我……值晚班。”他理直氣壯地說。
丁意媛一眼就看到值班醫生在的,這傢伙說謊不打草稿!
她沒理他,也不想再問上午的事了,他說的話幾句真幾句假?
進辦公室換衣服收拾東西,程舟宇已經不在科室走廊了,她就知道這傢伙說話不着調。
人這心理,還真是奇特,他在她面前轉悠的時候,只覺得這個人實在討厭,今晚他這上晚班的藉口,實際難道不是在等她嗎?可是等得好好的,人又不見了是怎麼回事?
談不上失落,但到底有些不舒服就是了,她暗暗哼了哼,果真是個靠不住的男人!
進電梯,出大廳,卻見某位蛋哥的車停在大廳門口,看見她出來,某人從車裡拿出一束花迎向她,送到她面前。
她沒接,只給了不滿意的一眼,哼道,“東施效顰。”付丹子給她買花,他也買嗎?
他笑笑,“不一樣。”
他從花裡拿出一張卡片來。
她最初以爲是小賀卡之類的,可定睛一看,居然是銀行卡……
他嘶了一聲,“昨晚我老婆對於我沒把工資交給她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今兒我知錯就改,希望老婆大人不要生氣。”
“誰是你老婆啊?!”對於這種自說自話不要臉的人,簡直無話可說!她原本一句“給你蔓蔓去”就要脫口而出,可提到這個名字又怕他說自己吃醋,改成,“交給你媽去啊!你的就是你媽的,你媽的就是蔓蔓的!所以你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正好拿你錢去開第三家店!”
“丁丁……”他覺得她這話說得莫名其妙。
而她卻想起了他去美國之前那些讓她氣得抓狂的事,忍不住刺道,“喲,小子長大了啊,居然能把錢從你媽那拿回來了?”
“什麼意思啊?”他迷惑,“我媽什麼時候拿我錢了?”
“你媽自己說的啊!說你把工資全交給她了,讓她拿去給你的蔓蔓開飯館,以後賺的錢是你們一家人的!蔓蔓給你發零用錢!你啊,花錢給我一個外人買花,小心你媽訓你啊!”她說着便嗤之以鼻。
他懵了,可是也馬上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只能暗暗嘆息,“你弄錯了,我沒把我工資交給我媽……”
“那蔓蔓的飯館呢?怎麼開起來的?”她哼道。
“傻瓜,原來你一直在跟我較勁就是爲這個?我的確是借給蔓蔓錢開餐館了,可那是借的,她已經還給我了!”他說着又笑了。
“笑什麼?很好笑嗎?”她橫了他一眼。又是這種笑容!壞笑!
“還真的開始行使財政部長的權力了?管得挺多嘛!”他把花連帶着卡一起塞進她懷裡,拽着她上車。
“我不上車!”她掙扎着,把花和卡都扔還給他,“誰管你啊!你愛給誰就給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真沒關係?”他心情大好,隨手將花叢車窗扔進去,然後盯着她笑。
“你想幹什麼?”她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這種笑和她記憶裡某個時間的笑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