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銘攜夫人乘坐飛機來到美國的時候,對美國華人的宣傳已經在致公黨的大力幫助下非常有效的展開,雖然不少華人有了去馬來亞發展的願望,但是其中不少人還在觀望,觀察馬來亞政局是否能夠穩定,華人政黨是否能夠掌權,政治制度是向西方學習還是向共產主義靠攏。
二戰後的美國,戰爭的陰影還沒有消失,冷戰的恐怖氣氛又接踵而至。美國一方面在國際上與蘇聯對抗,另一方面在國內清除所謂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打擊進步勢力。
1945年3月,美國衆議院以207票贊成、186票反對,將其臭名昭著的“非美委員會”改爲常設機構。與此同時,由於美國國內通貨膨脹指數急劇上升,在短短的一年中發生了347萬次罷工,共有450多萬工人走上街頭。衆院非美委員會藉機指責工會已被共產黨滲透”,極力煽動公衆反對共產主義和共產黨,迫害進步人士。
1945年3月11日,美國聯邦調查局藉口當年1月26日出版的《美亞》雜誌上有一篇文章與他們掌握的一份秘密材料在內容上相似,夥同戰略情報局的特工人員一起闖進了《美亞》雜誌編輯部,並聲稱“從辦公室搜出170多份機密級和其他密級的政府文件”。美國司法部以“偷竊政府絕密文件”的罪名逮捕了曾在美軍駐延安觀察組長期工作的國務院官員謝偉思等6人。
事後查明,《美亞》雜誌所使用的文件是謝偉思私人保存的發自延安的報告的副本,並非什麼“絕密文件”。這些報告中的觀點,大部分是謝偉思等人在中國延安的近一年時間裡,通過同毛ZD、周EL等中共領導人交談和美軍駐延安觀察組成員的實地調查得出地真知灼見。如在1945年2月中旬,謝偉思提議美國政府對中國GCD奉行類似盟國對南斯拉夫的鐵托游擊隊所奉行的政策即根據一切黨派在對德作戰中地表現,而不是以它們的意識形態來判斷提供援助與否;希望美國政府在制定其中國政策時從自身角度考慮,不要蔣介石政府打內戰等。謝偉思被捕後,延安《解放日報》發表社論,將這一事件看作是“中美關係的分水嶺”。
儘管聯邦大陪審團在8月份宣佈因證據不能成立。謝偉思無罪開釋,但在《美亞》案的影響下,杜魯門政府還是從1947年12月17日起開始對聯邦政府、武裝部隊和國防訂貨承包商實行所謂“忠誠調查”。其調查對象的範圍甚至擴大到了荒謬可笑的地步。在帕薩迪納。有個3歲的小姑娘爲商店當廣告模特,她的母親接到通知書,小姑娘必須簽署忠誠宣誓書後才能領取報酬。據統計,在“忠誠調查”期間,總共有2000多萬美國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審查。在“忠誠調查”地影響下,美國的社會輿論也隨之右轉,教授社會科學的教師如果不在課堂上大罵蘇聯和共產主義就會被解僱,辛辛那提紅色棒球隊被迫更改了名稱,甚至參加角逐美國小姐的候選人都必須陳述她們對卡爾8226;馬克思的看法。
面對着美國地這樣一種局勢。在臨行前,吳銘與衆人進行了細緻的商討研究,統一了口徑,確定了以馬來亞的發展爲中心,遠離共產主義勢力的主張。
1948年七月二十日。在白宮,就在吳銘將代表馬來亞臨時政府與美國政府開始正式會談與蹉商之前,美國總統杜魯門,國務卿馬歇爾與吳銘進行了秘密的會談。
“縱觀世界,馬來亞政府是最年輕的一個政府,領導人的平均年齡不超過三十歲,這非常讓人驚訝。”杜魯門笑着說道:“年輕,便有朝氣。有活力,我們美國政府還是非常看好馬來亞的前途地。”
“年輕是優勢,也有弱點。”吳銘很誠懇地表示道:“我們還缺乏管理國家的實踐經驗,而馬來亞聯邦無論從政治制度。還是從國家結構上看,都與美國比較相似,所以我們還要從美國汲取經驗,而且也準備邀請一些管理專家去馬來亞來幫助我們。”
“對於友好國家,我們美國是不吝於幫助的。”馬歇爾點了點頭。“民族解放軍。哦,應該叫馬來亞國防軍。戰鬥力很強,對於加裡曼丹島爲何置之不理呢?難道是顧忌印度尼西亞?”
“對於我國的領土,我們一寸也不會放棄。可是國務卿先生,想必您也知道,從獨立戰爭開始,我們就沒有得到任何外來地武器。”吳銘解釋道:“靠着日軍的遺留和繳獲英軍的武器,我們憑着鋼鐵般的意志,贏得了勝利,現在要繼續進行軍事行動,就有些捉襟見肘了,何況要收復加裡曼丹島的領土,就要跨海作戰,對於軍用船隻地缺乏,也制約了我們想進行軍事行動地意圖。”
“對這一點,我們表示理解。”杜魯門思索着說道:“因爲美、英是盟國,所以在馬來亞獨立戰爭時,我們是不方便提供軍事援助的,只能提供一些道義上地,這些也請你們理解。”
“那麼現在呢?”吳銘笑着反問道:“馬來亞聯邦已經宣佈獨立,而且沒有加入英聯邦,是不是貴國的這種顧慮就不存在了。”
“原則上是這樣的。”馬歇爾點了點頭,“但是,出於對未來國際局勢,或者說是中國局勢的憂慮,我們不得不慎重考慮軍援的事情,畢竟,馬來亞聯邦也將是一個華人爲主體的國家。”
“我明白貴國的意思。”吳銘淡淡的說道:“中國大陸的局勢我們也瞭解,從現在來看,中國GCD極有可能擊敗國民黨,取得對中國的統治權,作爲母國,貴國對馬來亞華人的未來立場表示關注和憂慮也是情有可原。那麼,在這裡,我可以代表馬來亞政府作出承諾,馬來亞絕對不會走共產主義的道路,至於對未來可能的中國GCD政府的交往和關係,我們也在密切觀察中。但是,按照中國GCD的理論,蔣介石政府是美帝國主義的走狗,大概,我們也不能例外。”
“呵呵,劉先生說話非常坦率幽默。”杜魯門笑道:“雖然我們不願承認,但紅色中國正在慢慢變成現實。”說着,杜魯門的面容變得嚴肅起來,“在我們預想中,紅色中國一旦成立,一切會象惡夢一樣地回到了1840年之前,中國的大門重新對西方人關上了,中國又出現了一個具有乾隆式威權與傲慢的皇帝,而且這一次還披上了共產主義的紅色披風。”
吳銘略想了一下,說道:“我去過延安,對於毛ZD個人的人格魅力和領導才能相信沒人會說什麼,但是我個人,及馬來亞政府,都對領袖政治持相反的意見,象總統閣下所描述的這種情況是極有可能發生的,我們雖然感到痛心但卻無力阻止。但是,對於美國,一個強大的國家,我是否可以闡述一下我個人的意見和看法。”
“當然可以。”杜魯門和馬歇爾對視了一眼,同意道:“劉先生的一些真知灼見,在評論蘇聯的文章中,還有那本《絕不饒恕》的書中我們可是都有所拜讀。”
“那好,我就談一下我個人的看法。”吳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慢的說道:“據我的觀察,中國GCD和蘇聯GCD並不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從毛ZD的爲人和斯大林的態度來看,即便是紅色中國成立,但是作爲蘇聯的附屬國存在是不太可能。目前在國際上正形成以美、蘇爲首的兩大集團,總統先生,國務卿先生,我認爲以意識形態來劃分敵我勢力,有些粗糙,或者我們可以換一種思路,在沒有出現共產主義之前,難道世界上就和平了嗎?還不是照樣打得你死我活,世界上數不完的戰爭,有幾場是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打的?英國的炸彈是丟在柏林而不是莫斯科;襲擊珍珠港的也不是蘇聯紅軍。英法百年戰爭也不是爲了什麼主義纔打的!”
“劉先生的意思是想讓美國再回到孤立主義中去?”馬歇爾疑惑地問道。
“不是,可能是我的話有些籠統。”吳銘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紅色中國真的成立了,美國是不是可以進行一下嘗試,讓紅色中國成爲一個遊離在美、蘇之外的中間力量。畢竟,把一個幅員遼闊、人口衆多的國家逼到蘇聯的懷抱裡,增加以蘇聯爲首的集團的力量,這並不符合美國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