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在這塊小小的盆地四周,北有秦嶺、大巴山脈;東南有大婁山、武陵山;南面橫絕烏蒙山;西邊是終年積雪的大雪山和岷山。
閉塞的西南之地,由於歷代封建統治者的反動和無能,工業不發達,交通十分落後。四川多山,交通閉塞,抗戰前還沒有一條與外省相通的公路。
蔣介石明白,如不改變四川的交通狀況,就勢必被日軍困死。數百萬築路民工,開山劈嶺,挖土運石,全憑一雙手。有的使鏨子、鋤頭;有的用木槓、扁擔,施工勞作原始而艱鉅。爲趕在限期內完成,百萬築路大軍以馬燈照明,頂風冒雨,挑燈夜戰,搶時間爭速度。工地又多在深山峽谷、懸崖絕壁之中。民工們攀崖開鑿,開山放炮,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在全民抗戰的激流中,數十萬民工拼命大幹、苦幹,雄壯的歌聲在深深的山谷迴盪:修公路,打日本;大家努力,一齊向前……
到1940年底,川陝、川湘、川、..
公路、大道開出了不少,但汽車卻成了寶貝疙瘩。全川公路總共五萬六千公里。客車共220,內中缺零件待修者45,報廢者85輛,可用者僅90輛。這就是全省的客車情況!
此時,中國還不能自己生產石油。據蔣介石的蘇軍總顧問亞&#伊?切列潘諾夫所著《中國國民革命軍地北伐》一書上說。當時,由於油料斷絕和國際封鎖,國民政府中只有蔣介石一人才配有專門汽車。
以汽車製造工程師高國恕爲首,組織了中國煤氣機制造廠,研製用汽油汽車改裝成木炭汽車。所謂木炭汽車,就是把固體燃料放進特製的煤氣爐竈內燒。使之產生煤氣。推動發動機運動。木炭車,每行一步都淌着中國抗戰的辛酸淚水。
與木炭車同輩的還有桐油車、酒精汽車等。它們恰像中國人的不屈不撓性格,木炭車載着沉重的抗戰物資、士兵、傷員和將軍,在燃燒地長江兩岸戰場上,在險峻的軍用公路上,頑強地、顛顛簸簸地向前挪行!
吳銘將衣領向上掀起來,抵禦着冰冷的寒風,小小的動作卻驚擾了倚靠在他身上的多蘿西。這個洋妞在路上染了風寒,雖然有吳銘的精心照料,病已經好了大半,但還是有些萎靡不振,“怎麼啦?到成都了嗎?”她迷迷糊糊地問道。
“還早呢?”吳銘笑着說道:“你先別睡了,山風越來越大,很容易受病的。”
多蘿西輕輕點了點頭,看了看四處透風的木炭車,還有車上用布紮起來地彈孔,無奈地笑了笑。把腦袋依舊倚靠在吳銘的肩膀上,似乎這樣就能給他帶來溫暖。
經過路上的大病,兩個人的關係更加親密了起來,但是都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多蘿西的眼神裡時常透出一種傷感和無奈。
他倆搭的是一輛裝載傷員的車。一個年輕的女醫護兵隨行護送,她很盡職地在車廂裡走來走去,試試傷員的溫度,輕聲寬慰疼痛難忍地傷員。
一個非常年輕的傷員安靜地躺在吳銘和多蘿西的跟前,稚嫩的臉很蒼白,吳銘看到他的一條腿已經沒有了,心裡也挺不好受。現在中國這個狀況,恐怕對這些個傷兵也沒有太好安置措施。發些錢卻養不了老。
女醫護兵走了過來,將臉頰邊的亂髮拔到耳後,展開親切地微笑說道:“小五子,還痛不痛了。到了前面的鎮子我就給你換藥啊!”
叫小五子的傷兵抿抿乾癟的嘴脣,勉強笑了笑,輕聲說道:“我瞅着劉先生特別面熟,很象我一個表哥的樣子。”
“呵呵,你要願意,我是沒意見。”吳銘笑道:“我還真想有個弟弟。”
“我表哥很厲害的,出國留過學,也娶了個洋媳婦兒。”小五子看了眼多蘿西,繼續說道。
“嘿嘿,其實不是……”吳銘突然停了下來,側耳傾聽。
“嗡嗡……”一陣沉悶的聲音傳來,吳銘皺起了眉頭,說道:“這好象是飛機!”
這時,汽車司機也發現了情況,方向盤一扭,偏離了大路,開向遠處的小樹林。
“來不及了。”吳銘看着後面地“甲殼蟲”越來越大,依這破車的速度,恐怕來不及隱藏,停車疏散傷員也不夠時間,急得一跺腳。
“待着別動!”吳銘輕輕一推多蘿西,隨手操起車上的一支步槍,一邊甩下大衣,一邊縱身一跳躍了出去,跑上了大路,擡手便是一槍。
已經選好目標的鬼子飛行員正向汽車追來,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大路上竟然有個傢伙螳臂擋車,正用步槍向飛機射擊,不禁大怒,獰笑着拉動操縱桿,壓機頭狠狠地向吳銘俯衝過來。
“噠噠噠……”飛機機槍子彈在地上激起一溜煙塵,象一條毒蛇飛快地向吳銘張開了兇惡地嘴巴,直撲而來。
吳銘不動如山,槍口穩定地瞄準着越來越近的飛機,似乎連駕駛艙內鬼子猙獰的面目都能瞅清楚了,才扣動了板機,子彈尖嘯着向前方飛去,瞬間敵機的駕駛艙就爆出一蓬血雨,開完槍後他飛身一躍,連槍也不要了,打着滾向路邊閃去,險而又險地避開了撲過來的“毒蛇”。
無人駕駛的鬼子飛機歪歪扭扭地在空中飛了一段距離,一頭撞在附近的山樑上,“轟”的一聲巨響,爆起了一個絢爛大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