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來,黃浦江上泛起層層漣漪,本來應該是很美的景色,卻被江面上飄浮的菜葉和垃圾破壞了。再加上遠處依稀可見的灰沉沉的日本軍艦,更讓這一切充滿了壓抑。
江邊,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正在漫步,年輕女人長着鵝蛋臉,一雙水汪汪的媚眼,秋波含笑,桃腮生春,很有動人的丰韻。
“丁默狡猾多疑,又極善防身。”中統專員嵇希宗望着江面,慢慢地說道:“要有耐心,你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機會總是會出現的。”
鄭蘋如低下頭,秀麗的臉上籠着淡淡的憂慮,“林之江、王天木等人的死對他刺激很大,他現在的行動根本沒有規律,平常就躲在76號裡面,很少出來。”
“軍統有杜月笙的支持,又不知道從哪找了個高手助陣,幹得是風生水起呀!”嵇希宗輕輕嘆了口氣,“咱們中統也得幹出點成績來,否則老大的日子也不好過呀!”
“都是爲了國家、民族,都是爲了抗日,哪還有門戶之見。”鄭蘋如有些不理解,“我倒是很欽佩他們,殺得漢奸和日本人風聲鶴唳,寢食不安,丁默就是個例子。我倒真希望那個高手能把丁默幹掉,我也就不用強顏歡笑,應付這個死漢奸了。”
“爲國家做出些犧牲,也是應該的。”嵇希宗這話說得有些沒底氣,對女孩子來說,這種犧牲不能算小事,他只好輕輕搖了搖頭。“那個高手聽說是聽宣不聽調,神出鬼沒,行動有相當的獨立性,一來是找不到他。再說就算軍統也從來只是建議。而不是命令。想讓他出手,難,難哪!”
鄭蘋如無奈地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抓起一根樹枝在江水裡撩拔着,把水裡的倒影給攪碎了。很久很久,她纔在撩拔的水聲中憂悶地說道:“我會盡力地。如果有機會,希望你派來的人不會失手。”
鄭蘋如是法租界江蘇高等法院第二分院首席檢察官鄭鉞之女,生母是日本人,她在上海法國學校讀書,爲上海名媛。當年上海第一大畫報《良友畫報》曾將其作爲封面女郎。
鄭蘋如生性聰穎,風姿颯爽,典型的上海小姐。此時年方二十,婷婷玉立,既會說標準國語和上海話,又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在上海社交界十分活躍。1937年底經中統專員嵇希宗介紹加入了中統。1938年,鄭蘋如奉中統江浙區指示,與日僞各路人物周旋,蒐集了不少情報。例如。1938年她曾蒐集到汪精衛擬叛逃地情報,可惜當時重慶沒有相信。在汪政權中。大多擅長醇酒婦人之道,而七十六號地特工首領丁默,尤其是一個色中餓鬼,他雖然支離病骨,弱不禁風,肺結核早已到了第三期,但壯陽藥仍然是他爲縱慾而不離身的法寶。
1939年初,丁默到上海不久,誘捕了國民黨中統的熊劍東。鄭蘋如此時參加中統已一年多,奉命設法營救熊劍東。抗戰之前,丁默擔任過上海民光中學校長,鄭蘋如在民光中學讀過書。藉此契機,鄭蘋如拜訪了丁默。鄭蘋如青春年華,光彩照人,算來與丁默還有師生之誼。兩人互有所求,幾次見面下來,就十分熟悉了。
而如今由於76號內的漢奸叛徒接連被暗殺,丁默心驚膽戰,愈加小心謹慎,使得中統刺丁的計劃一再拖延。
金髮碧眼、前凸後翹,這個洋妞真是個漂亮的魔鬼,儘管是第二次見面了,吳銘還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讚歎。
多蘿西帶着迷人的笑容,很優雅地伸出手,與吳銘握了握。這個東方男子非常特別,黑亮地眼睛裡似乎藏着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淡淡的笑容背後似乎時常顯出一絲玩世不恭或者是譏諷的神情。
“找我有什麼事情?”吳銘開門見山地問道。
“非常感謝劉先生提供的情報。”多蘿西遞給吳銘一張支票,“只是可惜,讓那個潛伏的日本間諜跑了。”
吳銘愣了一下,伸出地手又收了回來,不悅地說道:“什麼意思?沒抓到人,難道懷疑我的情報有問題嗎?”
“當然不是。”多蘿西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這次情報不是經過幾次來回中轉的話,那個該死的日本矮子就跑不掉了。”
吳銘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給我個電話號碼,有事我會與你們聯繫的。”
多蘿西將早已準備好的片子和一個文件袋從皮包裡拿了出來,“這是一份美國公民地身分證明,如果您需要,美國使館可以爲您提供庇護。”
吳銘淡淡一笑,接了過來。
“好了,公事談完了。”多蘿西臉上浮現出嫵媚的笑容,“您是不是請我喝上一杯,慶祝我們合作愉快。”
吳銘愣了一下,想找個藉口推脫。習慣性的謹慎,使他不想與陌生人過多相處。雖然這個洋妞很漂亮,外國人似乎對那種事情也很隨便,但他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怎麼?怕我看見您摘下鬍鬚後英俊地臉,還是怕我……呵呵。”多蘿西故意搶先說道,這一下倒讓吳銘找藉口拒絕落了下乘。
“如您所願,能邀請象您這樣一位美女喝酒,是我的榮幸。如果支票能付帳地話,請您跟我走吧!”吳銘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多蘿西。我沒錢,你看着辦吧!
多蘿西怔住了,奇怪地看着吳銘,半晌才笑了起來,“沒關係,今天算我的,請您賞給我這個爲您付帳的榮幸,你來選地方吧!”還就不信了,看你還能怎麼說,多蘿西不由自主地英語輕聲嘀咕了一句英語,“真是個特別的傢伙。”
吳銘苦笑了一下,無奈地做了個請的手勢,輕聲用英語說道:“Tomakesomethn特別,就特別了。)”
被各位老大撂倒了,現在用月票使勁砸我吧,讓我爬不起來。